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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从广西大瑶山带回几包
灵香草，放在衣橱和书柜里，现在打开
衣橱和书柜，还有一股异香扑来。那种
香味浓烈而好闻，让人飘飘然，仿佛到
了仙山琼阁。而这种异香却让蛀虫避而
远之，至今，我存封了十年的书籍中也
找不出一丝虫蛀的痕迹。
每当闻到灵香草的香味，我就在心
里感慨：这灵香草真称得上是奇花异草
啊！
十年前，我来到广西的大瑶山，当我
看到这里山奇峰秀，碧水淙淙，四处是
莽莽的原始森林后，我就寻思：这山奇、
地秀、水好的地方，一定会出灵秀之物。
果然，在海拔千米的山峦间，我看到有
打扮朴实的瑶民在地上摆着灵芝、绞股
蓝、干竹笋和一些中药材在卖，这其中
就有灵香草。起初，我不知这草为何物，
便问瑶民，瑶民谓之“灵香草”。我当时
就为这好听的名字所打动，问其作用
时，答说，放在衣橱和书柜里不生虫。我
是个爱书、藏书之人，闻之，当下就买了
几包。
因为过去从未听说过灵香草，我便
到大瑶山腹地的金秀县城寻访有关资
料，果然了解到一些灵香草的信息。
这灵香草的用处还是清代宁波“天
一阁”的主人在广西做官时发现的。他
在去广西上任前，特意翻阅了家中藏
书，宋代周去非的《岭外代答》中提到了
这种草，称之“零陵草”。于是，他在广西
任上时，特地到大瑶山寻访到这种野
草，并将其带回，在藏书阁试用，防虫驱
虫效果果然不错，就此在当时的文人中
传开，大瑶山的瑶民也将这种野生草本
植物广为种植。
灵香草属报春花科，是多年生草本
植物，生长在被森林覆盖的潮润地面
上，自然生长期长达 15 年。大瑶山被森
林覆盖，土地和气候条件都适合灵香草
种植，由此，灵香草逐渐成了大瑶山的
一种特产。
灵香草虽称得上是奇花异草，但并
不娇贵，在大瑶山的土地上很容易生
长。每年的农历五月到七月间，从灵香
草老木上摘取一寸左右的草茎，草茎上
带有一片叶片，插入土中或石缝里，次
年二月，除一次草，三月开花，到冬天就
可以连根拔起，烤干出售了。
大瑶山的瑶民都说，灵香草是老天
怜悯大山中的瑶民，特意赐给他们的灵
香之物。
瑶民世世代代受到官府的歧视和欺
压，为了生存，不得已从平地迁到这山
势险峻、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是大瑶山
庇护了瑶民，而瑶民也把大瑶山当作自
己赖以生存的母亲。
灵香草给穷苦的瑶民带来了生活的
希望和财富。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曾在
一篇文章中提到：“建国不久，我参加中
央访问团到广西做少数民族工作，那时，
曾注意到大瑶山的茶山瑶妇女头上佩带
的银板，高耸突出，光亮夺目，十分惹
眼，当时就引起了我的好奇，在这偏僻的
山区哪来这么多银子让妇女顶在头上？
老乡告诉我说，茶山瑶会种灵香草，外边
的人出大价钱用银子来换。山里风气
好，没有盗窃，所以这些银子成了妇女们
常用的装饰品。”
我在大瑶山旅行期间，看到一些日
本人和香港人特地赶到大山深处采购灵
香草，可见灵香草的香气已飘到了海外。
灵香草的妙用不仅仅是驱虫，据说，
当地的瑶胞还用它来治病和打胎呢！可
见灵香草的灵香中还有很多未知的奥秘
和神奇。
灵香草是大瑶山的精灵，它看似平
常，却有着无比丰富的内涵。它就像种
植它的瑶族同胞一样，朴实无华，有着顽
强的生命力，在大山深处默默地绽放着
自己的异香……
［湖北武汉］汤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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