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考证
《本草经 》 “ 白兔蕾、 鹿蕾” 的试释
皖南医学院 尚志钓
白免粗
粗指豆的幼苗。 《 说文解字注 》 草部云 : “ 茬 ,
未之少也 。 ” 段玉裁注云 : “ 李善引 《 说文 》 作豆 之
叶也。 ” 又 《 诗 . 小雅 · 白驹篇 》 : “ 食我场覆” 。
《 毛传 》 日 : 一 “ 渡 , 犹苗也 。 ”
毯指豆叶: 《 广雅疏证 》 卷十上释草云 : “ 豆角
翻之英 , 其叶谓之菠 。 . 《 诗 · 小雅 。 采菠》 : “采获采
彼 . 。 郑玄蔑云 : “ 获 , 大豆也 。 采叶 以为袭 。 ” 《 唐本
草 》 赤小豆条引 《别录 》 云 : “ 赤小豆 , 叶名蓄 。 ”
毯也指豆 : 《 诗 · 小雅 · 小宛篇 》 : “ 中原有获 ,
庶民 采 之 。 ” 《 毛 传 》 云 : “ 寂 , 毯 也 。 ” 又 《 诗 · 幽
风 , 七月篇 》 : “ 七月烹葵及救 ” 。 释文云 : “ 菠 , 霍
也 。 ”
古代以班作饭菜食之 。 《 韩非子 · 五蠢篇 》 云 :
“ 尧之王天下也 , 杨集之饭 , 攀位之赞 。 ” 《 战国策 ·
韩策 》 云 . “ 民之所食 , 大抵豆饭花羹 。 ”
“ 渡 ” 或指苗 , 或指叶 , 或指豆 , 皆可食 。 尤以
动物最喜食之 。 因此古代用 “ 菠 ” 字联系动物命名的
有淫羊毯 、 鹿粗 、 白兔艳 。 例如 《 证类本草 》 卷八淫
羊位条 r , 肉隐居注云 : “ 西川北部有淫 羊 一 日 百遍
合 , 盖食毯所致 , 故名淫羊蓝 。 ” 《 本草纲 目 》 卷二七
鹿班 :条 , 李时珍口 : “ 豆叶日蕾 , 鹿喜食之 , 故名 。 ”
《 植物名实图考 》 卷二二蔓草类 白 兔羞 条 , 零娄农
日 : “ 吾读本草注 . , 谓白兔食范得仙而哑然也 。 ” 这
些文献都说明 , 霍与动物相结合的命名 , 多因动物喜
食毯的缘故。
白兔稚是什么植物呢 ?
按 《 唐本草 》 对白兔蓄条注云 : “ 此草荆婆间山
谷大有 , 苗似萝鹅 , 叶圈厚 ` 茎 俱 有 白 毛 , 与众草
异 , 炙生 。 ” 《 蜀本图经 》 云 : “ 蔓生 , 叶圆若著 。 ”
按 “ 瑰 , 是睡 莲科多年水生草 本 的 苑 菜 , 叶片椭圆
形 。 据 《 蜀本图经 》 所云 , 白兔花的叶应是椭圆形 。
而 《 唐本草 》 说白兔菠的苗似萝寮 。 萝鹅植物品种萦
多 , 生于热带有 2 5 0属两千多种 , 分布我国 西 南和东
南各省约有 42 属 两百余种 。 萝蔡科植物虽然是蔓生 ,
但摘之有白色乳汁 。 而白兔羞虽记载为蔓生 , 但未记
载 “ 摘之有白色乳汁 ” 。 所以白兔蓝不好说是萝敌科
植物 。
从白兔霍的名称 、 主治 、 及其部分形态 , 与葛根
相比较 , 倒有很多相似之处 。 疑自兔毅或是葛根类的
植物 。 现在讨论如下 :
白兔羞 , 《 本经 》 名白葛。 《 店本 李》 注云 : “ 山
南俗谓之白葛 。 《 太平御览 》 引 《 吴普木草 》 称白兔
菠名白葛谷 。 《 证类本草 》 卷八葛 根条 亦 有葛谷之
名 , 并引 《 唐本草 》 注云 : “ 葛谷即是实尔” , 实即
种子 。 据此推之知 白葛谷应疑是白兔菠的种子 。 则白
兔蓄与葛根两者在种子的名称上 ( 白葛谷 、 葛谷 ) 是
相似的 。
又葛根条引 《 别录 》 云 : “ 葛恨 一名鹿班 。 ” 则
鹿毯与白兔蕾两者名称亦相近 。 不过 《 本草经 》 另有
鹿褚条 , 它是野绿豆的正名 , 所以鹿笙有同名异物 。
从主治上看 , 白兔鳌与鹿筱 ( 指葛根 ) 亦有积似
之处 。
白兔渡能解毒 : 《本经 》 日 : “ 主蛇迪 、 蜂 、 蚤、
翔狗 ( 狂犬 ) 、 菜肉盗毒 。 ” 《 别录 》 云 : “ 风痊诸大
毒 , 不可入口者 , 皆消除之 。 ” 陶隐居云 : “ 此药疗
毒 , 莫之 与敌 ” 。 《 唐本草 》 注云 : “ 此草大疗云;’ 。
《 海药 》 云 : “ 捣末傅诸毒妙 。 ”
葛根亦能解毒 。 《 唐本 草 》 注 云 : “ 葛报 除毒
”一根末之 , 主翔狗啮 。 ” 《 日 华 子 》 云 : “ 傅 蛇 虫
啮 , 解诸箭毒。 ” 《 肘后方 》 云 . “ 食诸菜中毒发狂烦
闷吐下欲死 , 煮葛根汁饮之 。 ” 是葛根与白兔截同有
解毒的功能 。
白兔茬能止血 : 《 名医别录 》 云 : “ 又去血可抹
着痛上立消。 ”
葛根亦能止血 : 《 名医别录 》 云 . “ 叶 , 主金疮
止血 。 ” 又引 《 本草图经 》 日 : “ 叶主金刃疮 , 山行
伤刺血出 , .卒不可得药 , 但报叶傅之甚效 。 · ”
从形态 _ L看 , 白兔鳌与葛根亦有相似之处 , 都是
蔓生 。
《 唐本草 》 注云 : “ 白兔蕾 , 此草蔓生 ” 。 《 本草
图经 》 云 : “ 葛根春生苗 , 引藤蔓。 ”
从白兔鳌与葛根的异名 ( 鹿蓉 ) , 及种子名 ( 白
葛谷 、 葛谷 ) , 主治 , 部分形态等有不 同程度相似之
处 , 疑白兔蕃是葛类同科植物。 葛类 植 物 亦 有很多
中药材第 11卷第 3 期 1 9 8 8 年 5 月
DOI : 10. 13863 /j . i ssn1001 -4454. 1988. 03. 028
种 , 如葛根 、 食用葛 、 越南葛路。
但白兔谈 与葛根产地不同。 《 名医别录 》 云 : “ 白
兔菠生交州 ” 。 又云 “ 葛根生演山川谷” 。 按交州是
东汉时地 名 , 泛指广东 、 广西 、 越南等地 。 议 山即四
川理县、 汉川县一带 。 虽说白兔羞与葛根在名称上 、
主治上 、 部分形态上有些相近 , 但他们终不能等同起
来 。 所以白兔拨不能释为葛根 。
疑 自兔毯或是豆科植物 食 用 葛 ( P ue ar ir a ed -u
l扮 ) , 食用葛产于我国西南部 , 与白兔蕾生交州 , 在
产地土是相近 的 。 或疑为豆科植物越南葛藤 ( P ue r q -
r i a 盯` c , t” n a M e r r ) , 它的产地与白兔蕾产于交州也
是相近的 。 这仅仅是怀疑 。 论据还是不足的 。 因为各
种豆科植物 , 其形态与主治未必都是 相 同 的 ; 或 者
说 , 植物形态与主治虽相同 , 但其科属 不一定是相同
的 , 例如 《 证类本草 》 卷十四榷木叶与样木根的形态
和主治均相同 , 但是二者并不是同属一科植物 。 椿木
是棘科的香椿 , 摺木是苦木科的臭椿 。
. ’ , 另外 , 对白兔蕾的药图讨论一下 :
吴其睿 《 植物名实图考 》 和李时珍 《 本草纲目 》 ,
均攀有白兔催药图 。 吴氏在其书卷二 二夔草类白兔菠
条下注 云 : “ 陶隐居 云 : `人不复用 , 亦无识者 。 ’
《 唐本草 》 以为白葛 , 叶似萝蔡 。 《 蜀本草 》 以为叶
圆如冼 。 ” 按吴 氏所注 , 白兔蜚从陶弘景时 , 已不知
是何物? 那么吴 氏书中白兔鳌的药图 , 是根据什么画
的呢全
我们细阅 《 植物名实图考 》 卷二二白兔蕾条下所
绘的图 , . 是由两 个药图重怪起来的 , 重叠在上面的一
个图 , 与校点本 《 本草纲 门 》 第 2 册第 49 页附图中的
白兔获图完全相同。 校点本 《 纲 目 》 图 的 底 本 , 是
1 6 03年江西夏 良心所刊的 《 本草纲口 》 。 据此可知 ,
在吴其睿所绘白兔菠的图中 , 重叠在上面的一个图 ,
是抄 《 本草纲目 》 的图 , 重丑在下面的药图 , 是攀仿
上图补掇的 。 用两个图重益在一起 , 使人看不出他是
抄来的 。 换句话说 , 吴氏书中白兔董的药图不是从实
物描绘的 , 而是抄袭仿制的 , 因此它的真实性就不太
可靠了 。
到 1 88 5年合肥张绍泉味古斋 校 刊 《 本 草 纲目 》
时 , 又把 《 纲目 》 中申兔菠图换成 《 植物名实图考 》
中的白兔狡图 。 1 9 5万年人 民卫生出版社影印的 《 本草
纲目 》 , 是据 1 8 8 5年合肥味古斋刊本影印 。 所以在该
影印本中 , 其第 141 页所 载 白兔蕾图 , 与 《 植物名实
图考 》 中药图相比较 , 是完全相同 。
上面讲过 , 《 植物名实图考 》 的白兔菠图 , 不是
林实物描绘的 , 是抄装的 , 而味 古 斋 刊 本 《 本草纲
一不嚼育系丁下百万而石 一百万 .砰两确一
目 冷又是抄 《 植物名实图考 办的 , 所以 195 5年人卫影
印 《 本草纲口 》 的白兔截药图 , 也不能反映真实的药
物情况 。
现在再考察 ] 60 3年夏良心刻本的图是怎么来的 。
夏良心刊本是据 1 59 3年前后胡承龙所 刻 金 陵 本翻印
的 。 所以夏 良心刊本的药图 , 丛本上是出于李时珍原
著 , 细阅夏 良心刊本白兔蓉药图 , 与 《 证类本草 》 卷
三十经外木蔓类 “ 台州石南藤 ” 药图相 比较 , 他们是
很相似的 。 疑夏良心刊本 《 纲 「I 》 的自兔羞药图 , 似
乎是从 《 证类本草 》 中药图模 UJ’ 描喊的 ; 未必是从实
物临摹绘的 。 由于各种版本 《 本 一草纲 日 》 中自兔谧图
和 《 植物名实图考 》 的白兔茬药图 , 货 作实物药图。
因此这些书中的白兔镬药图 , 是难 以取信的 。
鹿 若
, 《 说文 》 云 : 叮麓 , 鹿毯 , 花 ( 音纽 ) , 鹿菠实
名。 ”
郝此行 《 尔唯义疏 泞释 谁云 : “ i衡 , 鹿渡。 其实
拉。 ” 晋 , 郭璞注 : “ 今鹿 豆 也。 叶似大豆 , 根黄而
香 , 蔓延生 。 ” 郝蛇行疏云 : “ 郭云令鹿豆者 , 旧说
鹿豆一名 的一 ( 音劳 )豆 。 王磐 《 野菜谱 》 作野录豆 ” 。
王念孙 《 广雅疏证 》 卷十 上 释 草 云 : 施 , 鹿狡
也 。 ” 《 本草纲 日 》 卷二七菜部鹿倪条释名云 : “ 豆叶
日翟 , 鹿喜食之 , 故名 。 ”
按古代文献所载 · 鹿蓝 , 《 尔雅 》 名 “ 蔺” , 《 说
文 》 、 《 广雅 》 名 “ 麓 ” , 郭璞称之为鹿豆 , 旧称之为
登豆 , 《 野菜谱 》 称为野录豆 。其种子名荻 ( 音纽 )o
鹿茬有同名异物 : 《 证类本草 》 卷八 葛根条 《 别
录 》 云 , “ 葛根 , 一名鹿孤 。 ” 同书卷十一鹿鳌条 ,
陶隐居注云 : “ 葛根之苗 , 又一名鹿菠 。 ” 所以鹿毯
又是葛根苗的别名 。
鹿菠的形态 , 很像豆科 植 物 。 郭 瑰 注 《 尔雅 》
云 : “ 鹿茬 , 鹿豆也 。 叶似大 豆 , 根 黄 而 香 , 芡延
生。 ” 《 唐本草 》 注亏: “ 此草所在有之 。 苗似吮豆 ,
有芡而长大 , 人取以为菜 , 亦 微 有 豆 气 , 名为鹿豆
也 。 ” 《 蜀本图经 》 云 : “ 山人谓名鹿豆 , 亦堪生吠 ,
今所在皆有 , 五 月 、 六月采苗日 干 。 ” 《 本 草 纲 目 》
云 : “ 鹿豆即野绿豆 , 又名宜豆 ( 劳豆 ) , 多生麦地
田野中 。 苗叶似绿豆而小 , 引蔓生 。 三 月开 淡 粉萦
花 , 结小荚 。 其子大如椒子 , 黑色 。 可煮食 , 或磨面
做饼蒸食。 ”
按文献所载 , 鹿毯应是豆 科 植 物 野 绿豆中的一
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