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金保方运用公英葫芦茶治疗泌尿生殖系疾病拾萃
张华俊1，2，刘建国1，2，李相如1，3，李廷付1，4
(1. 南京中医药大学男科研究所，江苏 南京 210046;2. 南京中医药大学第三附属医院男科，江苏 南京 210001;
3. 胜利油田胜利医院男科，山东 东营 257055;4. 江苏省东海县中医院男科，江苏 东海 222300)
摘 要:金保方教授运用公英葫芦茶加减治疗泌尿生殖系统之疑难杂病，疗效显著。分别列举其治疗输卵管积水、
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鞘膜积液、ICSI穿刺并发症、尿潴留、良性前列腺增生的成功案例，并加以分析;展示其审证求因、
辨证论治、三因治宜的中医观和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行医理念。
关键词:公英葫芦茶;金保方;输卵管积水;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鞘膜积液;ICSI穿刺并发症;尿潴留;良性前列腺增生
中图分类号:R249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0 － 1719(2010)06 － 1137 － 04
Professor Jin Bao-fang′s Experience on Clinical Application of Gongyinghulu Decoc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Genitourinary System Diseases
ZHANG Hua-jun1，2，LIU Jian-guo1，2，LI Xiang-ru1，3，LI Ting-fu1，4
(1. Rearsearch Institute of Andrology，Nanji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Nanjing 210046，Jiangsu，China;
2. Andrology Department，the Third Hospital of NJUTCM，Nanjing，210001，Jiangsu，China;
3. Andrology Department，Shengli Hospital of Shengli Oilfield，Dongying 257055，Shandong，China;
4. Andrology Department，Donghai hospital of Donghai County，Donghai 222300，Jiangsu，China)
Abstract:This article mainly discusses professor Jin Bao-fang′s clinical experience of using Gongying-hulu Decoction in the
treatment of difficult and complicated genitourinary system diseases，such as hydrosalpinx，ovarian hyperstimulation syndrome，
hydrocele of testis，edema of prepuce，uroschesis，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 And it also demonstrates his practical medicine
concepts:identification of etiology according to differenciation of symptoms and signs;determination of treatment based in patho-
genesis obtained through differentiation of symptoms and signs;taking apptopriate approaches to treatment according to the season，
region，individual principle;combination of diseases differentiation and syndromes differentiation.
Key words:Gongyinghulu Decoction;Jin Bao-fang;Hydrosalpinx;Ovarian hyperstimulation syndrome;Hydrocele;Complica-
tions of testicular puncture;Uroschesis;Be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
收稿日期:2009 － 09 － 08
基金项目:江苏省“青蓝工程”基金资助(2006) ;江苏省中医药局康缘
中医药科技创新基金资助(HZ0807KY) ;2009 年度江苏省普
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CX09S － 038Z)
作者简介:张华俊(1983 －) ，男，江苏金坛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男
科学。
通讯作者:李相如(1958 －) ，男，山东东营人，副主任医师，硕士，研究方
向:男科学，E-mail:slytlxr@ 126. com。
公英葫芦茶源出于广州中医学院黄耀燊教授治疗
尿潴留之验案［1］，由蒲公英、葫芦茶、冬葵子、车前子、
瞿麦、石韦、藿香、王不留行、三棱、莪术、木通、川牛膝、
滑石粉组成。后经南京中医药大学徐福松教授发扬光
大，将其加减用于治疗前列腺病，疗效甚佳［2 － 3］。
金保方教授，男科学博士，中西医结合男科学博士
后，南京中医药大学男科学研究所所长，江苏省人民医
院生殖中心特聘专家。其先后师从中、西医男科学家
徐福松、黄宇烽教授，并追随研习中医妇科大家夏桂成
教授多年，学贯中西，特别是在辅助生殖技术的中医药
干预上，拓荒摸索，总结出许多行之有效的临床经验。
笔者有幸师从金老师，并随诊左右，深为其深厚的中西
医功底和灵活的辨病与辨证相结合行医模式所折服。
金老师在前人基础上，触类旁通，将公英葫芦茶灵活运
用于治疗男、女泌尿生殖系统多种疾病，疗效显著。现
举例介绍如下。
1 输卵管积水
黄某，女，31 岁，江阴人，2007 年 11 月 3 日初诊。
患者结婚 5 年未避孕而未孕，1 次体外受精 －胚胎移
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 embryo transfer，IVF － ET)、2
次冻胚移植(Frozen embryo transfer，FET)未成功。患
者 3 年前因子宫输卵管碘油造影(Hysterosalpingo-
gram，HSG)示双侧输卵管伞端黏连、梗阻、远端积水而
行腹腔镜下输卵管伞端分解剥离加造口术，术后 1 年
未孕。复查 HSG又见双侧输卵管伞端黏连、梗阻、远
端积水，拒绝再次腹腔镜治疗，要求直接行 IVF。2006
年 6 月 28 日，取卵 15 枚，IVF 受精 12 枚，得胚 10 枚，
ET 2 枚优质胚胎未成功。其后又 2 次 FET，均为成
功。现有冻胚 3 枚。复习既往资料表明，患者输卵管
积水较明显，其中 1 次在 FET 前，在 B 超监测下行穿
刺抽吸。夫妇同居，性生活正常，其夫精液检查正常。
平素少腹时有隐痛，带下量多，色黄质黏稠，有气味，月
经尚规则，经量少，色淡，无痛经，无乳房胀痛，面色淡
·7311·辽宁中医杂志 2010 年第 37 卷第 6 期
DOI：10.13192/j.ljtcm.2010.06.182.zhanghj.027
白，纳差，神疲，二便尚调。舌质偏红苔微黄略腻，脉象
细弦。妇检带下色黄，子宫正常大小，双侧附件区压痛
明显。B超提示子宫正常大小，双侧输卵管积水直径
分别为 3. 5、3. 0cm，少量盆腔积液。此乃素体气血两
虚，复感湿热之邪，遂酿成此疾。治以清热利湿为主，
佐以益气补血。药用:蒲公英 20g，陈葫芦 20g，台乌药
10g，瞿麦 10g，车前子(包煎)10g，马鞭草 20g，猫爪草
20g，茯苓 10g，当归 10g，生黄芪 20g，怀山药 15g，砂仁
(后下)5g，豆蔻仁(后下)5g。每日 1 剂，水煎服。
二诊(2007 年 12 月 2 日) :上方连服 30 剂，诉大
便偏溏，日行 2 ～ 3 次，无腹痛。复查 B 超示双侧输卵
管积水分别为 1. 5cm、1. 0cm，较前明显减少。前方去
当归、马鞭草、猫爪草，加炒白术 20g，陈皮 10g，泽兰
10g，泽泻 10g。再服 30 剂。
三诊(2008 年 1 月 4 日) :自诉无特殊不适，B 超
下未见输卵管异常声像。守方继进 15 剂，以兹巩固。
2008 年 1 月 26 日，自然周期 FET。其后 14 天，抽
血查 β － HCG 953IU /L。孕 50 天 B 超示双胎，见正常
胎心搏动。2008 年 10 月 2 日，剖腹产龙凤胎，2 婴儿
Apgar评分 10 分。
按 输卵管积水对体外受精 －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 embryo transfer，IVF － ET)的结局有负面
影响，可使种植率及临床妊娠率降低，流产率增
加［4 － 5］。目前西医的治疗主要是输卵管切除和输卵管
造口术，前者由于损伤了子宫动脉的卵巢支和卵巢动
脉在输卵管 －卵巢系膜内吻合组成的动脉弓，导致同
侧卵巢血供减少，从而影响卵巢甾体激素的合成及卵
泡的发育［6 － 7］;后者又有再次积水的风险。但是中医
药对于本病的治疗有一定的特色。根据其临床表现多
属中医学之“腹痛”、“癥瘕”、“带下”等范畴。多由经
期、产后、人工流产及手术后，湿热邪毒乘虚而入，导致
冲任阻滞，胞脉失畅，瘀血阻滞，水液不化。因此，本病
主要病机为湿热瘀阻，病以虚为本，实为标，多为虚中
挟实证。其治疗以公英葫芦茶清热利湿为主，配合生
黄芪、怀山药、全当归养血益气健脾，补虚扶正，寓“正
气存内，邪不可干”之意，共奏补虚泻实、标本兼顾之
效。
2 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
吕某，女，35 岁，常州人，2007 年 11 月 20 日初诊。
患者婚后 7 年未育。男方勃起功能障碍，精液检查正
常，当地 4 次夫精宫腔内人工授精，未成功。2007 年
11 月 7 日行 IVF － ET，此为 ET 后第 14 天，查尿 HCG
阳性，因“腹水”而住院，腹水较甚，波及心脏，医院予
以急救，并要求中以配合。刻诊:腹胀，腹大如鼓，无口
干，便干难解，小便不利，纳差，舌体胖嫩苔薄白，脉弦
滑略数。辨证为气虚水停，治以补气利水，兼以安胎。
药用:蒲公英 20g，陈葫芦 20g，车前子(包煎)10g，马鞭
草 20g，生黄芪 20g，猪苓 10g，茯苓 10g，怀山药 15g，潞
党参 10g，炒白术 20g，炙鸡金 10g，桂枝 10g，老苏梗
10g，川断 10g，桑寄生 10g。每日 1 剂，水煎服 7 剂。
2007 年 11 月 27 日复诊，当日查血 β － HCG
1073IU /L(为 ET 后第 18 天)。腹胀明显减轻，便调，
小便较畅，纳可，舌红苔薄白微腻，脉弦滑。效不更方，
原方去车前子、马鞭草再入。每日 1 剂，水煎服 7 剂。
2007 年 12 月 18 日再诊，孕 65 天，B 超示:单胎，
见胎心。中药保胎方［8］服至孕 90 天。2008 年秋，其
家属电话告知，已在当地医院平安产子。
按 在辅助生殖技术中，由于大量促排卵药物的
应用，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Ovarian hyperstimulation
syndrome，OHSS)发病率逐年增加。OHSS 是辅助生殖
技术的主要并发症之一，重者可危及生命。在促排卵
治疗和体外受精 －胚胎移植过程中，OHSS 总体发生
率为 8. 4% ～23. 3%［9］。在进行试管婴儿治疗周期发
生率为 1% ～14%，重度为 0. 5% ～ 2. 0%［10 － 11］。OHSS
发病特别与妊娠黄体的功能相关。妊娠比未妊娠患者
病程长，病情严重，白蛋白扩容治疗的用量大及时间
长，需要腹腔穿刺放腹水治疗的比例高。故在病情难
以控制或有严重并发症时必须终止妊娠，以挽救生
命［12］。由于 OHSS的发病机制仍未阐明，因此对其的
治疗仍缺乏明确有效的方法［13］。中医的辨证与辨病
相结合在该病的治疗中可作为尝试性的选择。金保方
教授辨治此病，始终抓住中医辨治原则，审证求因，辨
证论治，灵活运用公英葫芦茶，疗效确切。金教授运用
此方加减不仅可以促进腹水的吸收、排出，而且还具有
促进胚胎着床、安胎的作用，可谓一举双得。本方去王
不留行、三棱、莪术、川牛膝等活血化瘀之品不用，一则
本案无血瘀之症，二则现代药理研究证实许多活血化
瘀之品［14］，如王不留行［15］、川牛膝［16］有抗着床、抗早孕
作用，因此，对拟怀孕妇女，在排卵后或 ET 后用药，要
慎之又慎。这也是现代中医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具体
体现。
3 睾丸鞘膜积液
陈某，男，69 岁，2006 年 3 月 4 日初诊。阴囊肿大
1 天，B超检查示睾丸鞘膜积液(大量) ，给予抗生素治
疗效果不显，患者拒绝手术治疗，遂延中医求治。症见
阴囊肿大如柚，皮薄光亮，状如水晶，肿胀连及阴茎，无
法站立，无法行走。伴见阴囊皮肤潮湿而热，口干渴，
小便黄赤，尿道灼热，大便秘结，舌偏红苔黄腻，脉弦
滑。证属水湿停留，湿热内蕴，治以清热利湿。药用:
蒲公英 15g，陈葫芦 30g，冬葵子 15g，车前子(包煎)
10g，瞿麦 10g，石韦 10g，藿香 10g，三棱 10g，莪术 10g，
生地 10g，淡竹叶 5g，通草 10g，生甘草 5g。水煎服，日
1 剂。
2006 年 3 月 11 日，药后 1 周复诊:阴囊肿大明显
改善，可自行下地行走，余无其他不适。舌淡红苔薄
白，脉弦。触诊:睾丸可正常扪及，周围有波动感，左侧
睾丸质地偏硬。原方去导赤散，加怀山药 15g，茯苓
10g，炒白术 20g。再服。
2006 年 3 月 18 日，三诊:阴囊水肿基本消除，无
坠胀感，临床无不适。B 超检查未见鞘膜积液，睾丸、
附睾未见异常声像图。前方续服 2 周巩固。随访 6 个
月，未见复发。
按 在胎儿发育 7 ～ 9 个月时睾丸从腹膜后下降，
经腹股沟管降至阴囊时，有两层腹膜构成的盲袋即鞘
状突亦经腹股沟管进入阴囊，覆盖睾丸。出生前后鞘
状突大部分闭合，与腹腔不相通。正常情况下，腔内有
少量液体，如液体的分泌和吸收失去平衡，则鞘膜腔内
形成积液即鞘膜积液。鞘膜积液有原发、继发两种。
原发者无明显原因，病程缓慢，可能与慢性炎症和创伤
有关，积液为淡黄色清亮液，为渗出液;继发者可继发
·8311· 辽宁中医杂志 2010 年第 37 卷第 6 期
于急性睾丸炎、急性附睾炎、创伤、丝虫病、血吸虫病
等;积液多浑浊;甚至呈血性、脓性或乳糜性［17］。
现代医学对睾丸鞘膜积液的治疗多采用局部穿
刺、药物注射等保守疗法或外科手术，但复发率高，且
有发热、药物过敏、局部红肿等并发症［18］。中医学将
其归于“水疝”范畴。本病病变在阴囊，与肝、脾、肾等
脏有关。《儒门世亲》记载:“水疝其状，肾囊肿痛，阴
汗时出，或囊肿而状如水晶，……宜以逐水之剂下
之”［19］，对本病的临床表现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并提出
了“逐水”的治疗原则。本病属原发性鞘膜积液，乃后
天失调，湿热内生，循肝脉下注，浸淫阴囊而成。故以
公英葫芦茶清热利水，渗湿通络;佐以导赤散清热利
尿，一则兼顾小便黄赤、尿道灼热之症，二则寓“治湿
不利小便，非其治也”［20］之意，可谓一举两得。
4 ICSI穿刺术后致并发症
高某，男，28 岁，2008 年 5 月 15 日初诊。附睾睾
丸穿刺术致阴囊肿大半月余。患者婚后 3 年未育，当
地多次精液离心沉淀示无精子症。半月前，行左侧附
睾睾丸穿刺术，术后自觉睾丸坠痛，阴囊逐渐胀大，自
服左氧氟沙星等无效，特来本院门诊求治。症见左侧
睾丸坠胀，阴囊水肿光亮，透光试验阳性，左侧附睾触
痛，舌质红苔白腻，脉弦。B 超示左侧睾丸鞘膜积液。
拟公英葫芦茶加减，药用:陈葫芦 20g，蒲公英 15g，马
鞭草 20g，猫爪草 20g，冬葵子 15g，车前子(包煎)10g，
瞿麦 10g，石韦 10g，王不留行 20g，川牛膝 10g，怀山药
20g，枸杞子 10g，制黄精 10g，紫河车 10g。水煎服，每
日 1 剂。嘱其减少活动，并用阴囊托兜起阴囊，以减轻
疼痛并有利于鞘膜积液的吸收。
上方服用 7 剂，阴囊肿胀明显好转，左附睾触痛不
显。前方继进，再服 15 剂后，诸症全消。
按 自 1992 年 Palermo 等采用卵胞浆内单精子
显微注射(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ICSI)治疗
严重精液异常的男性不育症获得成功以来，该技术迅
速在全世界被广泛应用［21］。采用附睾和 /或睾丸穿
刺［21］取精子，并通过 ICSI 使许多无精子症患者，特别
是梗阻性无精子症患者获得自己的后代成为可
能［22 － 24］。睾丸、附睾穿刺术尽管微创、恢复快、痛苦
小，但由于可能引发潜在的血行阻断而影响睾丸血液
的充分供应，在实施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带来一些不
良反应，如睾丸鞘膜积液等［25］。现代医学对其处理多
采用抗生素治疗，但是抗生素的常规使用是否会对精
子的生成产生阻碍值得进一步探讨。因为不能保证一
次穿刺就能获得精子，获得精子不一定就能获得胚胎
并成功妊娠。通过 ICSI 技术解决生育问题的患者有
可能面临多次穿刺的情况，所以必须关注其今后的生
精功能。金老师运用公英葫芦茶治疗此症，屡试不爽。
其用药不忘添加怀山药、制黄精、紫河车等脾肾双补之
品，一是脾肾与水湿关系密切，脾肾功能正常，有利于
水湿吸收;二是补肾之品，大多有生精之功，可为下次
穿刺取精做好准备。本法既可消除鞘膜积液，又可维
护或改善生精功能。其用心之细，可见一斑。
5 尿潴留
丁某，女，59 岁，2007 年 10 月 9 日初诊。诉排尿
不畅 1 个月余。9 月初于当地医院查示“膀胱炎”，予
喹诺酮类抗生素治疗效果不显，又转至南京某三甲医
院查尿常规:(－) ;查 B 超:双肾及输尿管无异常，残
余尿 150mL;尿动力学检查:逼尿肌无收缩。西医诊断
为膀胱颈硬化症，建议其求助中医诊治。症见:排尿淋
漓不尽，无频急涩痛，尿色黄浊。素体神疲气短，腰酸
乏力，常“感冒”，不欲饮食，大便稀溏，舌质淡，苔薄黄
腻，脉濡弱。中医诊断为:癃闭(湿热下注证)。乃因
年老体弱，正气亏虚，湿热之邪乘虚侵入下焦，正气不
足，无力驱邪，湿邪留恋，虚实夹杂。药用:蒲公英
20g，陈葫芦 20g，台乌药 10g，泽泻 10g，扁蓄 10g，瞿麦
10g，马鞭草 20g，猫爪草 20g，生薏苡仁 20g，猪苓 10g，
茯苓 10g，怀山药 15g，生黄芪 20g，炒白术 20g。水煎
服，日 1 剂。14 剂后小便即畅通。
按 尿潴留中医属“癃闭”范畴，病位在膀胱。
《素问·宣明五气论篇》曰:“膀胱不利为癃，不约为遗
溺”［26］。阐明了膀胱气化功能失调是本病的基本病
机。人体小便之畅通依赖于三焦气化的正常，而三焦
的气化依赖于肺的通调，脾之转输，肾之气化功能来维
持。《灵枢·本输》记载:“三焦者，……实则癃闭，虚
则遗溺。遗溺则补之，闭癃则泻之”［26］。膀胱属腑，腑
以通为用，故以通利为大法。该患者素体肺、脾、肾俱
虚，三焦气化失常为本，故在以公英葫芦茶通利之时，
辅以生黄芪、怀山药、炒白术益气培元，以助三焦气化，
而收标本兼治之效。
6 良性前列腺增生
张某，男，68 岁，2006 年 6 月 16 日初诊。自诉排
尿不畅反复发作 4 年。患者有良性前列腺增生(Be-
nign Prostatic Hyperplasia，BPH)史，曾因急性尿潴留而
导尿 2 次。近 3 天来因饮酒过度而致小便频数，滴沥
不尽，尿黄量少，尿道灼热疼痛，伴少腹胀痛，口干苦，
大便干结，3 日一行。舌苔黄腻，脉弦滑。尿常规:潜
血 +，白细胞 + + 。直肠指检:前列腺腺体增大，表面
光滑，质地中等有弹性，中央沟变浅。经直肠超声示:
彩超示:前列腺体积为 5. 1cm × 4. 0cm × 3. 2cm，形态
尚规则，内部回声尚均匀，膀胱内壁光整，残余尿
45mL。PSA、fPSA及其比值均在正常范围。证属膀胱
湿热，气化失司。治以清热利湿。方选公英葫芦茶加
减。药用:蒲公英 30g，陈葫芦 30g，黄柏 10g，车前子
(包煎)10g，马鞭草 20g，冬葵子 10g，三棱 10g，莪术
10g，台乌药 10g，藿香 10g，生地 10g，通草 20g，淡竹叶
5g，生甘草 6g。嘱其戒烟酒，忌辛辣肥甘厚味之品。
服 7 剂后尿次减少，排尿通畅，伴随症状好转。继服前
方 14 剂，渐愈。
按 BPH是常见的老年疾病，中医学在治疗方面
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研究出许多行之有效的方剂。
实验研究证实，有些中药具有抑制前列腺增生、调节神
经和内分泌等作用，对形成 BPH 的两个因素，即动力
因素(α －受体)及静力因素(增大的前列腺)均有作
用［27］。本例患者年过花甲，肾虚为本，饮酒过度，伤及
脾胃，湿热内生;湿热中阻，下注膀胱。“膀胱者，州都
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焉”［28］，以致膀胱气化失
常。本证治疗重在以蒲公英、陈葫芦、黄柏、车前子、马
鞭草、冬葵子清膀胱，导腑热;配以导赤散清热通利;藿
香芳香化浊开闭;三棱、莪术、台乌药等活血通闭。诸
药共奏清热利湿，泄利膀胱之功，使邪去正安也。
·9311·辽宁中医杂志 2010 年第 37 卷第 6 期
7 讨 论
公英葫芦茶系广东名老中医黄耀燊教授治疗尿潴
留之验方，后经男科大家徐福松教授发扬光大，用于治
疗前列腺炎和良性前列腺增生症。因药源之故，将葫
芦茶改为陈葫芦，同样疗效显著。该方利水渗湿，功效
颇强。蒲公英味苦、甘、寒，归肝、胃经，功能清热解毒，
消肿散结，利湿通淋。陈葫芦味甘平，归肺、肾经，味淡
气薄，专利水道而消肿，并可利湿。蒲公英和陈葫芦合
用，能够利水除湿消肿。两者相合，有相须之妙，中正
平和无耗气伤阴之弊［29］，故以此二者为君药。冬葵
子、车前子、瞿麦、石韦、木通、滑石粉、川牛膝助君药利
水渗湿通淋，为臣药;王不留行、三棱、莪术、川牛膝活
血逐瘀通络，因“血不利则为水”［30］，故治血则利水。
诸药合用，共奏清热利湿、活通络之功效。
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方中大多药物具有较强利
尿、抗炎作用，对于多种病原微生物具有抑制作用［31］。
其中蒲公英具有类广谱抗菌和利尿作用，且可使雌二
醇、孕激素呈上升倾向，动物实验显示蒲公英还有促进
排卵作用［32］;陈葫芦有显著利尿作用;车前子、马鞭
草、冬葵子、川牛膝均有利尿、抑菌作用［32］;三棱、莪
术、王不留行为活血化瘀的代表药物，现代药理研究表
明，活血化瘀药物能明显改变血液流变性，降血浆黏
度，加快血液循环，改善局部的充血水肿，可能具有使
腺体软化和缩小的作用［33］。因此，该方的组方严谨，
用药精当，不仅充分体现了祖国传统医学审证求因、辨
证论治的精髓，也体现了辨病与辨证相结合的中西医
结合理念，故临床使用，疗效显著。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部分中药对生殖系统有益，而
部分药物可影响生殖环境。如许多苦寒药物可抑制男
性雄激素分泌，抑制女性黄体功能，减少孕酮分泌;许
多活血化瘀之品如三棱、莪术、王不留行，有抗着床、抗
早孕作用。因此，金保方教授特别指出，临床用药既要
遵守辨证论治，药证相符，又要结合现代医学生理、病
理及现代中药药理研究成果，才能使中医中药发挥最
大作用。在使用本方时，必须关注患者的生育状况，对
未婚未育、已婚未育、不孕不育者，以及拟辅助生殖求
助中药配合者，用药上要慎之又慎。这既是中医整体
观、大局观的综合体现，也是与时俱进，辨证与辨病相
结合的最直接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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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1· 辽宁中医杂志 2010 年第 37 卷第 6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