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近年来，蜂毒疗法已日益引起世界各国生物医
药界的关注。现将《美国蜜蜂杂志》近期刊载的德国
吉森大学的科学家 Karsten Münstedt 以及英国埃克
塞特大学和普利茅斯大学的科学家 Katja Schmidt
等有关蜂毒疗法和蜂毒针刺疗法现状的论述，译介
于下。
引言
蜂螫疗法是民间医学宝库中一种很古老的医
术，其应用肇始于埃及和中国古代。据称，古希腊人
曾经利用蜂螫术来治疗战后士兵的肌肉疲劳；享有
“医学之父”的美誉的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约公
元前 460~377 年）， 曾经利用蜂毒来治疗关节炎和
其他关节病。
现代的蜂毒疗法是由奥地利医师 Phillip Terc
首次建立的， 并于 1888 年发表了一个有关蜂螫与
风湿病的特异关系的报告。 此外，美国佛蒙特州米
德尔斯伯里市的养蜂家 Charles Mraz 曾经对蜂毒疗
法进行了长达约 60 年的推广工作。现今，世界各国
的专业的和非专业的医师，都把蜂毒疗法看作蜂疗
法的一个组成部分。
在 20 世纪 60 年代之前，由于无法获得纯化的
蜂毒，当时采取了传统的施用蜂毒的方法，即首先
把蜂蜜涂抹在人体的有关部位，来招引蜜蜂。 等到
有足够数量的蜜蜂停落在该处采蜜时，再用布把它
们蒙住，迫使其在该处螫刺。也可以应用其他方法，
例如用镊子从蜂巢或蜂罐中夹取蜜蜂，将其放置于
人体的有关部位，直至其螫刺。
现今已有可能利用特殊的设备来采集纯净的
蜂毒，并利用注射器把一定剂量的蜂毒注射入人体
的精确部位。 施行蜂螫的次数、部位和频率决定于
疾病的状况。例如，治疗腱炎时，可对病人总共进行
2~5 个时段的螫刺，每个时段螫刺 2~3 次 ；治疗慢
性疾病诸如关节炎时， 可每周螫刺 2~3 个时段，每
个时段螫刺数次，连续螫刺 1~3 个月；治疗多发性
硬化时， 需要对病人进行每周 2~3 个时段的螫刺，
每个时段螫刺多次，连续螫刺 6 个月。 特别是蜂毒
疗法在类风湿性关节炎治疗方面的广泛应用，具有
独特疗效，否则，病人也不会甘愿承受治疗时的疼
痛，以及冒并发过敏性休克的危险。 但这些心理和
风俗习惯上的阻力都有可能妨碍蜂毒疗法科学试
验的进行。鉴于蜂毒疗法有可能引起一些危险的毒
副作用，例如变态反应和过敏反应。因此，人们常把
蜂毒疗法仅仅看作是用于救治那些传统疗法无能
为力的病人的最后一招或孤注一掷。虽然多数人认
为蜂毒疗法主要适用于类风湿性关节炎，但也有一
些蜂毒疗法的倡导者，例如美国蜂疗学会的专家们
认为蜂毒不仅可用于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也可以
用于治疗一系列的疾病。 根据不完全统计，利用蜂
毒可治疗的疾病主要有心血管疾病类 ，包括 ：高血
压、心律失常、动脉粥样硬化和静脉曲张；内分泌失
调疾病类，包括：经前期综合征、经期痛性痉挛 ，经
期不规则；病毒和细菌感染疾病类，包括：单纯疱疹
1 和 2、疣、乳腺炎和喉炎；心理障碍疾病类，例如：
抑郁症；风湿性疾病类，包括：类风湿性关节炎、骨
关节炎 、幼年型类风湿性关节炎和滑囊炎 ；皮肤疾
病类，包括：湿疹和银屑病（牛皮癣），表面溃疡；其
他不明原因的疾病类，例如：多发性硬化（MS）等。
迄今利用蜂毒治疗多发性硬化已十分普遍，很
多报告都指出这种疗法具有良好的疗效。 目前，除
了已将蜂毒直接用于治疗外 ， 还将其用于顺势疗
法，例如将稀释的蜂毒或草药和煎剂的蒸馏液的纯
化萃取物联合施用于针刺穴位，使其对机体产生刺
激作用。 有关蜂毒的治疗作用， 有以下 3 种学说：
（1）蜂毒可通过对垂体-皮层轴的作用，从而刺激肾
上腺皮质 （但目前还缺乏这一学说的实验数据 ）；
（2）在针刺穴位螫刺 ，可以把局部的刺激作用与针
刺的作用结合起来；（3）蜂毒的局部刺激作用，对于
关节病和肌肉病，可发挥最佳的治疗效果。
此外，也有人利用蜜蜂的整个螫针 ，在针刺穴
位进行螫刺，并称之为蜂毒针刺。
蜂毒疗法和蜂毒针刺疗法现状分析
汪开治 译
生物技术通报
BIOTECHNOLOGY BULLETIN·信息交流· 2008年第 6期
2008年第 6期
1 蜂毒的药理学特征和医学应用
蜜蜂的蜂毒包含 40 余种活性物质， 当蜂巢受
侵时，蜜蜂可通过螫刺 ，使外来入侵者遭受最大的
毒害和疼痛。但是不能把蜂毒在正常的健康组织中
的作用等同于蜂毒在由于其他原因而已经发生炎
症的组织中的作用机理。
已发表的各种文献表明，蜂毒中存在的某些组
份可产生有益的药理效应。虽然至今仍不了解蜂毒
中的这些组份治疗疾病的精确机理， 但已查明，作
为蜂毒的主要组份之一的蜂毒肽 （蜂毒素）（Melittin）
是一种抗炎症物质，这种物质可使机体产生参与天
然治疗过程的皮质醇，目前已将蜂毒肽的类似物用
于对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标准化治疗。最近的研究结
果证明，蜂毒肽可结合于分泌型磷脂酶 A2（PLA2），
并抑制其酶促活性。 此外，蜂毒可通过与 p50 亚单
位的互作，使细胞核卡巴因子 B（NF-kB）丧失活性，
抑制炎症介导物，从而产生抗关节炎效应，这是蜂
毒的重要的抗关节炎作用机理。 然而，也有人提出
了蜂毒的一些其他的抗关节炎作用机理。 例如，蜂
毒肽可阻遏嗜中性粒细胞 O2 的产生， 从而调控自
由基的生成， 以及将蜜蜂的蜂毒给予关节炎大鼠，
可遏制 α-1 酸性糖蛋白（AGP）基因诱导。 甚至还有
人提出其他的机理，例如通过抗原竞争来改变免疫
反应。
还有研究发现，从蜂毒中可分离出一种新的具
有镇通和抗炎作用的重要的多肽——阿多拉宾肽
（Adolapin）。 此外 ， 可增强神经传导的蜂毒明肽
（Apamin） 或神经递质例如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
以及 5-羟色胺，可对某些疾病例如抑郁，产生有益
的药理学效应。 令人遗憾的是，人们对于蜂毒的药
理学作用机理， 特别是对于炎症组织的作用机理，
了解甚少。 但最近已有人开始以啮齿动物为模型，
对蜂毒及其水溶性组份的基本的药理学作用进行
探讨。
2 关节炎的蜂毒疗法
关节炎是一种很古老的蜂毒疗法适应征。早期
的临床研究证明蜂毒疗法对关节炎的有效率是
54%。 尽管这个临床试验取得了令人鼓舞的结果，
但此后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对蜂毒疗法提出这方面
的进一步的试验报告。 直到 1997 年，Feraboli 报告
了 199 例各种类型关节炎病人的蜂毒治疗效果 。
Feraboli 证明， 有 140 例关节炎病人在经过蜂毒治
疗后，其病情有了好转，有效率为 70.4%。 此外，虽
然也有一些人对蜂毒疗法进行了临床试验，但迄今
未见有关这些试验结果的报告。
3 多发性硬化（MS）的蜂毒疗法
根据国际互联网上的报道，迄今已有 1 300 余
名多发性硬化病人给美国蜂疗学会发送了感谢信。
这些病人在信中写道，蜂毒疗法既缓解了其身心疲
劳和肌肉痉挛，也恢复了健康稳定性。
为了证实蜂毒的疗效，乔治城大学医学中心曾
制订了人体试验计划 。 但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
（FDA）对此进行了临床上的限制。 据称，这个中心
原计划对 16 位多发性硬化病人，每周给予蜂毒，同
时在给予蜂毒前后进行多种试验 ， 以及严密的监
测。 然而，美国 FDA 在此项临床试验开始之前，在
临床研究的设计，以及药物的品质和规格等方面提
出了很多问题，并要求这个医学中心的研究人员作
出回答。 这就使得此项临床研究未能及时上马。
4 针刺疗法
根据中国传统医学的经络学说，人体的功能是
由称为 “气 ”的 “活力 ”或 “能 ”来控制的 。 经络是
“气”藉以运行的主要通路。 “气”可以沿着分布于全
身的 12 大经脉，在人体的各个脏器之间循环流动，
从而将人体联合成一个有机的整体。 “气能”必须保
持一定的强度和质量 ， 沿着这些经脉在器官间流
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人体的健康。针刺疗法可通
过针灸刺激分布在经脉上的特殊穴位 ， 从而改变
“气”的流动。
传统的针刺疗法理论是建立在道教的阴阳平
衡哲理的基础之上的，已有约 2500 年的历史。 针刺
疗法以及中国的传统医学的其他部分，已经在过去
传入西方国家。近年来，已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
针刺疗法对于某些指征可能确有疗效，已证实了包
括失眠、妇女生育时的阵痛、下背部疼痛、特发性头
痛，以及手术后恶心和呕吐在内的针刺疗法的适应
征。但针刺疗法无助于可卡因依赖性、慢性哮喘、卒
中（中风）后康复以及戒烟。
最近已有人对 1 000 余例下背部疼痛病人完
成了包含传统针刺疗法 、假针刺疗法（即在非针刺
汪开治译：蜂毒疗法和蜂毒针刺疗法现状 185
生物技术通报 Biotechnology Bulletin 2008年第 6期
穴位进针）和标准疗法 （含物理疗法和给予镇痛药
双氯芬酸的药物疗法） 在内的三重对照比较研究。
结果证明，在上述 3 种治疗方法中，针刺疗法是最
有效的 （成功率高达 71.1%）， 其次是假针刺疗法
（成功率为 67.7%）和标准疗法（成功率为 57.6%）。
虽然上述研究证明针刺疗法是最有效的，但由
于对病人的暗示作用，假针刺疗法也很成功（近年
来已经很清楚地证明，期望和暗示可显著影响治疗
效果和毒副作用）。 鉴于真针刺疗法与假针刺疗法
两者的成功率的差异很小 （3%），故认为今后在进
行这样的研究时，不仅必须作出周密的设计，而且
需要有足够数量的病人参与。
5 蜂毒针刺疗法
由于蜂毒针刺疗法 （BVA）本身可产生高强度
的能流，因而可以将其更有效和更直接地作用于人
体。韩国的科学家通过动物试验研究了蜂毒针刺疗
法的作用效应。 这些科学家的研究结果证明，儿茶
酚胺能神经元 、α-2 肾上腺素能和 5-羟色胺能组
份，而非阿片样物质受体的激活，可以诱发抗伤害
作用。 对针刺穴位与非针刺穴位刺激的比较表明，
针刺穴位刺激可产生较好的抗伤害效应。
在啮齿动物模型中进行的试验表明，蜂毒针刺
疗法较注射盐水可以更有效地治疗Ⅱ型胶原蛋白
诱发的关节炎。在罹患断奶前痢疾的小猪中进行的
试验中，比较了蜂毒针刺疗法与标准疗法（给予抗
细菌药和抗腹泻药）的疗效。结果表明，蜂毒针刺疗
法的疗效略优于标准药物疗法 （前者的有效率为
93.6%，后者为 90.9%）。此外，可使蜂毒疗法治疗可
使母猪产后乳汁减少综合征的康复率可达 90.9，但
在用药物治疗的对照组中，康复率却只有 85.0%。
有关利用蜂毒针刺疗法治疗关节炎的试验证
明， 这种疗法与皮质类固醇治疗具有相同的疗效。
但是， 目前还缺乏利用蜂毒针刺疗法治疗病人试
验。不过，最近发表的 15 页有关利用蜂毒针刺疗法
治疗病人的研究证明，这种疗法对于治疗关节炎是
有效的。蜂毒针刺疗法对于关节疾病，包括晨僵、关
节肿胀和关节触（压）痛都有显著的疗效。
6 蜂毒与顺势疗法
德国的内科医师 Samuel Hahnemann （1755 ~
1843）于 18 世纪中叶确定了 “顺势疗法 ”一词的基
本理念。 由于他一直担心诸如放血、水蛭吸血和泻
下净化等当时常用的医疗措施，对人体有可能是弊
大于利，于是他根据“体液病理学”理念，即认为人
体内含有 4 种重要的液体或体液，包括血液、粘液、
黑胆汁和黄胆汁 ，这 4 种体液之间的平衡 ，可维持
人体的健康，从而试图利用“对抗效应”来“平衡体
液”。 由此，他提出了“类似定律”，认为某些物质虽
然在大剂量使用时， 可使健康人体产生疾病症状，
但利用极小剂量的这些物质，却可以治愈大剂量使
用时产生的类似的疾病症状。 鉴此，在经典的顺势
疗法中，曾经利用从完整的西方蜜蜂（意大利蜜蜂）
（Apis melliAera）中获得的物质，以及从蜂毒中获得
的芹菜（西部）花叶病毒（Apium virus）的稀释物，来
治疗刘易斯三联征的炎症症状 （水肿 ， 红斑和瘙
痒）， 因为这些物质和病毒大剂量使用可引发上述
这些炎症症状。
尽管公众普遍热衷于顺势疗法， 迄今为止，仅
仅发表了一项有关来自蜂毒的药物的临床前研究，
即利用上述两种稀释物作为药物缓解豚鼠的实验
性红斑。但鉴于对临床试验的荟萃分析或元分析和
梅塔分析，不能证明顺势疗法的疗效，因而认为顺
热疗法是可疑的。
7 结语
Schmidt 和 Buchanan 曾在 1992 年总结了蜂毒
疗法。当时有关利用蜂毒治疗人类疾病的研究不仅
极少，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早于 25 年以前进行的。直
到今日 ，根据美国科学院 （AAS）的宣布 ，有关利用
蜂毒及其顺势疗法制备在各种疾病包括多发性硬
化等的应用的研究，仍然极为少见。
根据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以及美国国家
健康统计中心的统计，关节炎的发病率高达 12.7%，
但目前治愈这种疾病还很难，需要治疗的关节炎病
人仍然很多， 而且在治疗上都有相当大的不良反
应。 同时，治疗关节炎的新药诸如 Statins 和环氧酶
2 抑制剂的价格高昂，非一般病人所能承受。 值得
注意的是，近年来韩国的科学家已将蜂毒疗法与针
刺疗法相结合取得了可喜的治疗效果。 例如，蜂毒
针刺穴位刺激可增强大鼠脑儿茶酚胺能神经元中
的 Fos 表达；蜂毒针刺疗法在啮齿动物模型中的抗
伤害效应（针刺穴位与非针刺穴位刺激之比较）；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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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第 6期
毒针刺疗法对膝骨关节炎的止痛效果（与单独的针
刺疗法比较）；将蜂毒注射入针刺穴位，藉以缓解关
节炎合并水肿和伤害反应；利用蜂毒的水溶性组份
缓解大鼠类风湿性关节炎的伤害和炎症。这些科学
家都证明，蜂毒针刺疗法的疗效，优于单独的针刺
疗法或对照。
虽然蜂毒针刺疗法尚未发展成为一种成熟的
或规范的治疗方法，但获得的疗效证明蜂毒针刺疗
法有可能达到这一地步，特别是将其应用于治疗常
规疗法回天乏力的病人；且必要对这种疗法开展进
一步的临床试验，包括对真蜂毒针刺疗法和假蜂毒
针刺疗法，以及常规蜂毒疗法的研究和比较。
（译自 American Bee Journal 2005，145（8）：665~668）
汪开治译：蜂毒疗法和蜂毒针刺疗法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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