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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卷第 5期
1999年 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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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 态 学 报
ACTA ECOLoGICA S1NICA
Vol I9．No．5
sent ．I 999
中国生态区划的目的、任务及特点
傅伯杰，陈型 ，刘国华 r — — — 一 — — — 一 一
(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北京 100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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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生态区划是对生态地域和生态单元的划分和合并研究 在分析丁生志区划的发展过程及其我国各种区划特点的基
础上，提出丁中国生态区划的 目的，任务和特点。研究认为：中国生态区划的 目的是通过开展垒国生态区螂和 建立区划信
息系统 ．为区域资探开发与环境保护提供决策依据．为全国和区域生态环境综合整治服务 其突出特点是将 特征 区划与
功能区鸯I相结合，自然环境特征与^类活动相结合 ，生态与经薪相结合 在要素区划的基础上，利用专家集成和定量分析
-丝璧 -生查塞 -生态敏感性；生志胁迫过程
k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 ecological region
alization
FU 13o—Jie，CHEN Li—Ding，LIU Guo—Hua (Resea hCenterfor EcoE批，!瑚 州Ⅱr ，c A。
cadd y ofSciencestBelting 100085tCfuna)
Abstract：Ecological regionalization is to divide or to merge the current ecological units The origin，deve[一
oping process and the characteristms of current regionalization scheme in China are analyzed Its【珊jot ob-
ieetives are to provide a scienti basis for regional resource exploitation and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as
well as to serve for a comprehensive eco—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in China through making an ecological
regionalization and establishing such an information system．The main characteristics are that element re—
gionalization and ec0一functiona l regionalization to be combined；eco—environmental na ture and human aetivi—
ty both to be considered，ecological efort and ecological benefits to be integrated ．Upon the regionalization
0f all the parameters·a final comprehensive ecologicM regionalization wiL L be derived by integrating expert—
judgement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 approaches．
Key words：China ecological regionalization；element regionalization funcitionM regionalization F ecological
assets．ecological sensitivity；ecological stress proc ess
文章编号；1000 0933(1999)05 0591-05 中圈分娄号 ；Q149 文献标识码 ，A
中国国土辽阔，自然条件各异 ，社会经济发展很不平衡，在经济发 展的同时，生态环境急剧恶化，生态
资产漉失严重 ，如何从区域资源与生态环境特 征出发 ，制 定适台当地的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策略 ，实现社
会经济可持续发展 ，已成为我国政府与科学界所面临的重要课题 ．进行全国性生态环境综合区划是制订 区
域发展规划、工农业生产布局和 区域环境综合整治的科学基础，是区域资源开发、灾害防治的重要依据 。
长期以来人类不台理的经济活动和对资源的掠夺式开发，已导致各种类型的生态系统严重退化，区域
性的生态环境问题不断恶化 ，许多问题 已成为我国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所面临的主要障碍。由于缺乏对区
域生态环境特征与生态过程的了解，目前的一些整治措旋未能根据区域的自然环境特点和经济特征。进行
全国性的生态环境综合区划可以为生态环境综合整治 ，制订因地制宜的科学对策提供依据，具有极大 的社
会效益 ，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 。
基金项目：中国科学院 九五”资源与生态环境研究重大项目(KZ951 B1—208)资助
收稿日期：1998 12—24 F惨订 日期 ；1999-o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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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 生 态 学 报 19卷
1 生态区划的发展
． 19世纪初 ．德 国地理学家洪堡德 (A．yon．Humboldt)首创了世界等温线图 ，指出气候不仅受纬度影响 ，
而且与海拔高度 +距海远近及风向等因素有关 ．并把气候 与植被的分布有机地结合起来 。与此同时 ，霍迈 尔
(H．G．Hommever)也发展 了地表 自然区蜘 的观念 及在主要单元内部逐级分 区的概念 ，并设想出 4级地
理单元 ，即小区(oft)、地区(gegend)、区域(1andschalt)和大区域(1and)。从而开创 了现代 自然区划的研究。
然而 由于对 自然调查不够充分以及认识的局限性 ，早期的区划主要停 留在对 自然界表观 的认识上 ，还缺乏
对 自然界 内在规律的认识和了解 ，区域划分的指标也采用单一的因素(如气候 、地貌等)。随着人们对 自然
界各环境因素的深入研究．自然区划也在深入发展 。1898年+Merriam对美国的生命带和农作物带进行 了
详细的划分_1]，这是人们首次以生物作为 自然分 区的依据 ，可以说是生态区划的雏形 。1899年俄 国地理学
家 遭库恰也夫(Dokuchaev)由 自然地带(或称景观地带)的概念发展了生态区(ecoregion)的概念 ，指 出 气
候 、植物和动物在地球表面上的分布 ．皆按一定的严密的顺序 ，由北向南有规律 的排列着 ，因而可将地球表
层分成若干个带 。1905年，英国生态学家 Herbertson对全球各主要 自然 区域单元进行 了区蜘和介绍 ，
并指出进行全球生态 区域划分 的必要性 ]。随之很多生态学家与地学家也 日益关注到生态区划的重要性 ，
并投入到生态 区划的研究 中，但由于人们对 生态系统及生态过程认识的局限性 ，还没有一个完整 的方案 。
1935年．英国生态学家坦斯勒(Tansley)提出了生态系统(ecosystem)的概念，并指出生态系统是各个环境
因子综合作 用的表现 。从此各国生态学家对生态系统开展大量的研究工作 ，使人们对生态系统 的形成、演
化、结构和功能以及影响生态系统的各环境因子有了软为充分的认识 。在此基础上 +以植被 (生态系统 )为
主体的 自然生态区划方面的研究工作全面开展 叫 ，并以气候 (主要是水热因子 )作为影响生态系统 (植
被)分布的主导因子．确立了一系列划分 自然生态系统(植被)的气候指标体 系[”叫 。然而真正意义上的生
态区划方案直到1976年才由美国生态学家贝利(Bailey)首次提出。他为了在不同尺度上管理森林、牧场和
有关土地 ，从生态系统的观点提出了美国生态区域的等级系统 ，认为 区划是按照其空间关 系来组合 自然单
元 的过程 。并编制了美 国生态区域图，按地域 (domain)、区(division)、省(province)和地段(section)4个等
级进行划分 。 从而引起各国生态学家对生态区划的原则和依据以及区划的指标、等级和方法等进行了大
量 的研究和讨论 卜 。但是 ，这些区划工作主要是从 自然生态因素出发 +几乎没有考虑到作为主体的人类
在生态系统中起的作用。近年来 ，由于人口的急剧膨胀 ，经济活动的加强 ，不仅使资源开发和环境保护的矛
盾 日益尖锐，而且引起一系列严重 的生态环境恶化问题 ．各国生态学家越来越重视生态环境 的区划 ，并认
识到以前各 自然 区划的局限性 ．而开始关注人类活动在资源开发和环境保护 中的作用和地位。同时．随着
人们对全球及区域 生态系统类型及其生态过程认识的深入．生态学家开始广泛应用生态 区划与生态制图
的方法与成果，阐明生态系统对全球变化的响应，分析区域生态环境问题形成的原因和机制，并进一步对
生态环境和生态资产进行综台评价 ，为区域资源的开发利用，生物 多样性保护 + 及可持续发展战略 的制
订等提供科学的理论依据，生态区划及生态制图从而也成为当前宏观生态学的研究热点 ]。
在我国 ，虽然现代 自然区划工作起步较晚 ，但在 自然区划研究方 面进行了大量的工作 ，并取得 了丰硕
的成果。竺可桢于 1931年发表的“中国气候 区域论”= 标志着我国现代 自然区划的开始 ，随后黄秉维于 4O
年代初首次对我国的植被进行 了区划 “。 。在五六十年代 ，为了弄清我国 自然资源的底子 ．我国 自然工作
者在全国范围内对 自然资源进行 了全面的调查 ，在调查分析的基础上对我国各 自然要素和综台 自然地理
进行 了大量 的区划工作 ，并提 出了一系列符合 中国自然地域的区划原则和指标体系0 ]，其中最具影响
和最为完整的是中国科学院 自然区划工作委员会于 1959年编写出版的《中国综合 自然区划 (初 稿)》．它不
仅涵盖了地貌 、气候 、水文、土壤和植被等八个部f1，并明确 区划的 目的是为农、林 、牧、水等事业眼务，拟订
了适台 中国特点又便于与国外相 比较的区划原剜和方法 棚。与此同时 ，许多省区也分别完成了各自的自然
区划。随后 ，针对我国的经济特点 ，区划的 目的也越来越 趋于实用+主要是针 对农 、林、牧 副 、渔业 的发
展H 。并根据我国农业发展的需要 ，提 出了一系列全国农业 区划的方案 。进入 80年代 ．各单项区划和综台
自然 区划方案更加趋于完善_l ⋯ 。特别是《中国植被》、《中国土壤 》和《中国自然地理》丛书等论著的出咂，
凝聚了我国自然区划工作者几十年的心皿 。然而道些 区划主要是依据客观 自然地理的分异规律 ，按区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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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期 博伯杰等 ：中国生态区划的 目的、任务及特点 593
掏的相似性和区际的差异性所进行的 自然区划，与此同时 ，人们也逐渐认识到单纯以特征 区划为主的自然
区划已满足不了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80年代初 ，我国自然工作者开始在区划中引进 生态系统的观点 ．应
用生态学的原理和方法 ．对生态区划进行 一般性的讨论 ．并把它 们应用到区域农业的经营管理中，进行 区
域性的农业生态区划工作 卜“ ，而作为这一 阶段生态区划最主要 的成果是侯学煜先 生于 1988年 出版 的
《中国 自然生态区划与大农业发展战略》一书 ．该书对 自然生态区划的原则和依据进行了详细的讨论 ，并且
其目的性非常明确 ，即为农、林 、牧、副和渔业服务}该书首先 依据温度的差异将 我国划分 为 6个温度带 ，而
后，根据生态系统的差异将 我国划分 为 22个生态区，并依据 各生态区 自然资源的特点 ，提出了各个区域 内
大农业的发展方向睇] 总体来说 ，目前现有的区划方案都缺乏对人类活动在自然生态环境变化中的作用和
影响的系统分析，尤其是忽略了对生态资产、生态服务功能以及生态脆弱性和敏感性等指标的研究 随着
我国人 171的增长和经济 的发展 ，尤其 改革开放 以来 ，很多地 区由于片面追求经济效益 ，不顾本地区的实际
情况 ，盲 目照搬其它地区的经济模式 ，这不仅造成本地资源的教大 浪费和生态环境的严重破坏 ，而且更 加
严重地阻碍本地经济的持续发展 。如何协谓 日益突出的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矛盾，维护区域经济和资源
的可持续发展是我国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这就要求对区域内各生态因子之网的相互关系，尤其是对人类
活动在资源开发利用与保 护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区域环境 同题的形成机制和规律进行充分 的分析研 究，
提出区域生态环境的整治方法和途径 。因此在全 国范围内运用现代生态学理论与环境科学原理 ，充分考虑
生态过程、生态系统与景观生态特征以及人类活动强度 及其与生态环境之间关系的综合生态环境的 区划，
显得 日益重要和急迫 而我国迄今为止大量的 自然区划工作也为此提供了丰富而翔实的资料和基础
2 中国生志区划的目的、任务爰特点
2、1 中国生态区域的目的
中国生态区划是多年 来我国生态环境、自然地理、
自然资源研 究的基础上结合我国人类活动和经济发展
的特 点，通过多学科相互交叉的综舍研究．以可持续发
展为 目标，对我国生态环境和 生态资产的综 合评价与
区域划分 该研究是中国科学院“九五 资源与环境研
究重大项 目，其 目的 ①在系统研究我国各生态 因子的
空 同分异和承载力 ，研究生态资产的空间分布 ，探讨不
同生态因子和生态过程对人类活动胁迫反应 的敏感性
的基础上 ．建立我国生态环境综合区划的原则、方法和
指标体系 ，进行全国生态环境综合 区划。②以生态环境
区划为基础 ，揭示我国区域生态环境 同题的形成机制 ，
提 出综合整治对策 ，为区域资源开发与环境保护提供
决策依据 ，为全国和区域生态环境整治服务。
2．2 中国生态区划的任务
生态区划是对生态区域和生态单元的划分或台并
研究。它根据社会一经济一自然复合生态系统特征的相似
性和差异性的程度对地域进行逐级的划分或合并 ，其
生态区不同于其它生态区。中国生态区划以区域可持
续发展为 目标，在 充分认识区域生态系统特征的基础
上 ，研究生态资产 的分 布，生态畸迫过 程和生 态敏 感
性 ，考虑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 的影响，进行生态要 素区
划和生态环境综台 区划 主要任务和内容见图 l
①生态地域的划分 研究水分、热量 、土壤、植被 、
地貌与生态系统的空 间分异特征、结构组台和区域分
圈 1 中国生态区射的步骤和 内窖
Fig一1 The contents and procedure o China ecoloigcal
regiona[i~tion
①Ecological elements regiona]izadon，②Eco]ogical re-
gi0nS division，③Eeotogica[一 ets regiona[izatioa，④E一
~o Logica Lsire55 proceses regiona[~ation，@ Ecolog~ca[
se~idvity regionalization，@Princip[es and indicators o
comprehensive eco]ogka]regiona[izatioa，⑦ Mode]ing
and GIS-⑧Scheme of comprehensive ecotogica[region
alization，@Asse— en of eco~reg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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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4 生 态 学 报 l9卷
布．并考虑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影响，进行生态地域划分 ②生态 资产区划 在 生态限务功能及资源价
值评价的基础上 ，运用生态经济学原理，研究生态资产的空问分 异特征。⑧生态胁迫过程区划 研究中国
不同地区人类活动对生态环境胁迫过程的类型 、压力和程度 及对生态环境的影响。④生 态敏感性区划
从区域生态系统的特点入手，分析区域生态环境对人类活动的敏感性及生态系统的恢复能力。⑤生态环境
综合区划 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 ，综合分析生 态地域划分、生态资产分布、生态胁迫过程和生态敏感性 ．结
合社会经济发展和规律．建立中国生态环境综合区划的原则、依据和指标体系，制订中国生态环境综合区
划方案。⑥依据生态环境综合 区划 分析各 区域的主要特征和典型生态环境问题 ．研究这些问题的形成机
制和发展趋势 ，提出区域生态环境整治对簟
2．3 中国生态区划的特点
(I)特征区划与功能区划相结合 中国生态区划既考虑了生态因素和环境因素的特征，如水分、热量、
土壤 、植被 、地貌等特征和区划分 异，叉考虑 了区域生态 系统的功能 ．如生态敏感性 ，生态瞄迫过程和生态
系统的服务功能。
(2)自然环境特征与人类活动作用相结合 以往我 国进行的综合 自然区划 、气候区划等，注重考虑 自
然环境特征，而缺少对人类活动与环境相互作用的研究，中国生态 区划将人类活动作用和 人口分布作为重
要的因子 ，研究不同类型的生态系统与人类活动之问的相互制约与相互促进 。即人类活动如何影响和改变
生态 系统的结构与过程 ，反过来 ，生态系统如何对人类活动做出反应。
(3)生态与经济相结合 中国生态区划是从区域功能的总体性 出发 ，根据其 自然环境结构 ，经济结构
及其功能的地域分 异规律 ，按生态经济结构和功能的相似性和差异性进行地域划分 。在 区划指标的选取
上．既有生态系统的服务功能．又有生态资产的经济价值‘既有区域的生态环境特征，叉考虑到区域的经济
发展．将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结合起来，将发展生产与环境保护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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