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第 17 卷 第 3 期
Vol. 17 No . 3
草 地 学 报
ACTA AGRESTIA SINICA
2009 年 5 月
May 2009
特邀专稿
草畜乳协调发展是建设现代奶业的必然选择
刘成果
(中国奶业协会, 中国 北京 100009)
摘要 : 虽然当前奶业形势较为严峻, 三鹿事件使中国奶业遭到重创, 但决不能说中国奶业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 反
而出现了新的契机。相对于世界畜牧业发达国家,我国在农区进行种草养牛尚未完全推广, 而当前形势使其具有
现实可能性,且势在必行。同时, 我们要走出草粮争地的认识误区,制定并落实优惠政策,加强科技支撑,探讨可
持续的运作模式。因此,草畜乳业的协调发展是建设现代奶业的必然选择。
关键词: 中国奶业; 农区种草养牛;草畜牧业; 协调发展
中图分类号: S812; X22 文献标识码: C 文章编号: 10070435( 2009) 03026703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Grass Industry,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y and
Dairy Industry: the Inevitably Choice for Building the Modern Dairy Industry
LIU Chengguo
( Dairy Associat ion of China, Beijing 100009, Chin a)
Abstract: A lthough the cur rent situat ion is gr im , under the great hit of Sanlu af fair, chinese dairy indust ry
doesn t fall into the dif ficult position w hich is unable to ex t ricate itself. On the contrary, the predicament
brings new oppo rtunity for it s development . Forage based animal husbandry indust ry has not been com
pletely promo ted in the r ural area of China in comparison w ith other developed countries. But the opportu
nity brought along the cur rent situation w ould make it possible. M eanwhile, w e must step out o f the mis
understanding o f lands st rugg le betw een g rass and g rain, develop and implement the preferent ial policies,
st reng then the scient if ic and techno logical suppo rt, and discuss the sustainable oper at ion mode. There
fore, the coor dinated development o f grass indust ry, animal husbandry industr y, and dairy indust ry is the
inevitably choice fo r building the modern dairy indust ry.
Key words: Chinese dairy indust ry; Gr ass g row ing and cat t le rising in rural areas; Grass based animal hus
bandry indust ry;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1 当前的奶业形势
1. 1 三鹿事件后,中国奶业遭到重创
三鹿事件不仅给行业带来严重的经济损失, 更
重要的是使民族奶业形象受损,消费信心严重受挫,
致使乳制品销量大幅度下滑, 库存积压剧增, 企业经
营陷入困境,继而反作用于奶源生产环节,养殖效益
大幅下滑。奶农养牛积极性受到沉重打击,倒奶、卖
牛、杀牛现象频发。正如社科院刘玉满研究员在调
研基础上概括的那样,产生了伤害效应,最直接的
是对消费者的伤害,进而对奶站和加工企业产生伤
害,最终反作用到饲养环节,广大奶农受到伤害。据
行业监测, 3月上旬,原料奶收购价格散养户 0. 8~
1. 2元/ kg, 已大大低于 1. 8 元/ kg 的生产成本, 绝
大多数奶农处于亏损状态; 养殖小区收奶价为2. 4
元/ kg,基本处于保本或微亏状态; 规模化牛场收奶
价格尚高于生产成本, 略有盈利。由于卖奶难问题
突出,倒奶事件频频发生,新疆乌昌地区生鲜奶收购
量下降 30%,乌鲁木齐市 2月上旬每天倒奶 60吨
左右,呼和浩特市每天倒奶上百吨,土默特左旗共倒
奶 2000多吨,保定每天倒奶 20余车,北京部分企业
拒收率达30% ~ 40%。由于卖奶难, 效益差, 卖牛
杀牛现象普遍, 黑龙江目前产奶牛 4000 多元/头就
卖掉,全国奶牛第一大县级市双城市已卖掉 5000多
收稿日期: 20090417;修回日期: 20090427
作者简介:刘成果( 1941 ) ,男,黑龙江郭尔罗斯后旗(今肇源)人,农业部原常务副部长,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奶业协会理事长
* 此文为作者在中国草学会饲料生产专业委员会第十五次学术研讨会暨饲草与节粮型畜牧发展会议上的报告
草 地 学 报 第 17卷
头。陕西和宁夏都出现杀牛现象,宁夏全区奶牛存
栏量已由 38万头下降到 31万头。可以说目前中国
奶业遭遇寒冬, 加上全球金融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
外国乳品销量亦大幅下降,并低价向中国倾销,更使
我国民族奶业雪上加霜。中国奶协已通过国务院政
策研究室重要信息快报上报国务院有关领导。相
关部门正在积极研究,采取措施,逐步解决。尽管危
机的阴影尚需一段时间方能散去, 但只要上下齐心,
行业抱团取暖, 不信东风唤不回。
1. 2 三鹿事件影响极坏,但中国奶业并非一片漆黑
就像森林一样, 虽有枯枝落叶, 但并非败林一
片。事实上,一批长期重视奶源基地建设、诚信经营
的企业,在三鹿事件之后出现了新的生机。如北京
的三元,黑龙江的完达山、飞鹤,西安的银桥, 辽宁的
辉山,重庆的天友,广东的燕塘等和一批地方品牌的
中小企业。另外,还有一批如上海的光明、四川的新
希望、南京的卫岗、河北的君乐宝等主产品定位科
学,以鲜奶、酸奶引领消费潮流的企业也出现了旺盛
的发展势头,行业已开始呈现出沉舟侧畔千帆过,
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态势。三鹿事件本身是坏事, 但
对教训进行深入反思,就会变成财富,引出积极的结
果。比如事件使中国奶业多年快速发展中积累的一
些深层次矛盾得以充分暴露, 使业界也包括政府对
奶业存在问题认识更加深刻了,头脑更加清醒了; 事
件的发生使奶业的法规和标准体系建设大大提速,
奶业监管条例出台了,奶业振兴纲要颁发了, 标准修
订年内亦将发布;奶源基地建设引起空前的重视, 规
模化饲养有实质性推进; 奶站整顿取得阶段性成果,
由原来的三不管, 变成有人管,而且做到依法监管;
奶农、奶站、加工企业的质量意识、安全意识普遍增
强,原料奶和乳制品质量空前提高;通过三鹿事件的
处理,实际是对奶业知识的大宣传、大普及, 使广大
消费者科学消费意识大大增强。这些积极现象的出
现,为中国奶业健康发展提供了契机, 创造了条件。
如果说危机阴影笼罩下山重水复疑无路, 那么这
些积极现象的出现正预示着柳暗花明又一村。
2 农区种草养牛势在必行
牧草是作为家畜饲料而栽培的植物,除涵盖豆
科牧草、禾本科牧草外,还包括饲料谷物。牧草是大
自然赐给人类最宝贵的财富之一,它的优势在于适
口性好,消化率高, 蛋白质量多质优,维生素和矿物
质含量丰富。它能供给牲畜营养, 调节保健, 增加畜
产品产量并改善品质。所以世界畜牧业发达国家都
十分重视牧草的发展, 加强草地人工改良并种植牧
草。法国 1/ 3的国土面积是草地,加拿大 1/ 5的耕
地面积种植牧草, 美国土地面积一半以上是生产牧
草饲料的基地,新西兰大力发展人工种草,所以全国
被称为一块绿毯 [ 1]。西欧、北欧一些牧业发达国
家几乎皆是如此, 而我国则相反, 人工种草微微寥
寥,农区种草更是凤毛麟角。
2. 1 农区种草养牛的必要性
2. 1. 1 从中国奶业布局看, 奶业主产区主要在农
区,如河北、河南、山东、山西、黑龙江,还有京津沪等
大城市郊区均属农区, 就是内蒙古,奶业也主要分布
在半农半牧区。全国十个奶业大市也主要分布在农
区,河北的石家庄、唐山, 黑龙江的哈尔滨、绥化、大
庆、黑龙江垦区等都在农区。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包
头、乌兰察布、呼伦贝尔虽在牧区, 但奶牛饲养业多
集中在半农半牧或纯农业旗县。特别是中国奶牛的
主体品种荷斯坦奶牛更是集中在农区。今后中国奶
业发展潜力也主要在农区。所以农区必须正视这个
现实,看清趋势,未雨绸缪, 提早规划,加快发展人工
种草。有些有识之士已经注意到这一点。黑龙江省
富锦市委书记刘臣同志就已提出草畜乳一体化的发
展战略并开始实施。
2. 1. 2 从目前农区奶牛饲养的现状看,绝大多数饲
养户处于小、散、低的状态,饲养方式传统、落后,除
少数规模化牛场喂点牧草和全株青贮玉米外,其他
基本是有啥吃啥, 根本做不到需要啥喂啥,更没有做
到需要喂啥种啥。所以造成奶牛日粮精料过多, 粗
饲料严重不足,而且品种单一,质量极差。据相关调
查,农户实施全株青贮玉米喂奶牛者不足 20%, 饲
喂玉米秸秆青贮的奶农约占 30% , 光喂玉米秸、麦
秸或稻秸的占 50%以上。日粮中粗蛋白含量明显
不足,导致乳蛋白率不达标(研究表明, 当日粮中粗
蛋白含量从 17%降到 9%时, 粗蛋白每降 1% ,乳蛋
白就下降 0. 2% )。饲料中矿物质、微量元素和维生
素亦严重缺乏,结果影响奶牛生产潜力的发挥, 形成
三高三低。三高是奶牛代谢疾病几率高,兽医
药费用高,饲养成本高; 三低是产奶量低, 原料奶品
质低,饲养效益低, 不赚钱, 甚至亏本[ 2] 。再不抓住
机遇,通过人工种草改变这种落后状况,实现奶牛饲
养的转型升级,则难以为继。
2. 2 农区种草养牛的紧迫性
要认识这一点,还要从三聚氰胺说起,三聚氰胺
事件是不法分子在收奶环节人为添加造成的。如果
再往前追溯,不能不说和原料奶质量有关。现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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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期 刘成果:草畜乳协调发展是建设现代奶业的必然选择
鲜奶收购标准 ( GB/ T69. 686)对生鲜奶乳蛋白的
规定是2. 95%。牛奶乳蛋白含量除与奶牛品种有
关外, 最主要的是饲养方式。荷斯坦奶牛在目前饲
养条件下,乳蛋白平均达到 3. 0%比较困难,尤其是
夏季,一般很难达到 2. 95%的标准。而加工企业又
坚持按标准收奶, 加之监管不到位, 标准缺失, 使不
法之徒有了添加非蛋白氮的可乘之机。三聚氰胺事
件之后,有的加工企业在产品销路不畅的情况下, 又
以原料奶乳蛋白含量不达标为借口拒收, 把奶业危
机的损失转嫁给奶农承担。事实上乳蛋白作为营养
指标和微生物等卫生指标不同, 不会给产品安全带
来威胁。由于原料奶乳蛋白不达标,在事件前为不
法分子添加三聚氰胺提供空间, 事件之后又成了乳
企拒收原料奶的借口,教训极为深刻。因此, 必须从
改善饲养方式入手, 从改变饲料结构做起,增加优质
蛋白饲料,这就迫切需要通过人工种草来解决。
2. 3 种草养牛的现实可能性
2. 3. 1 三鹿事件后, 普遍认识到奶源基地建设薄
弱,特别是饲养方式落后, 影响原料奶质量达标, 加
上国家和地方出台一系列支持规模化饲养优惠政
策,各地都在积极推进规模化养殖, 奶牛出户入区、
进场已渐成趋势,部分散养小户被淘汰出局, 仅河北
省通过场(牧场)、区(小区)、社(合作社)等规模化饲
养的奶牛占存栏量已超 60% , 为集约化、标准化饲
养创造了基础条件, 奶牛养殖方式的转型升级步伐
加快,对优质蛋白饲草的需求必将大幅度增加。
2. 3. 2 奶牛饲喂机械化程度逐步提高, 特别是
TMR全混日粮饲喂机械等已纳入农机补贴范围,
有些地方还对种植青贮饲料实行政策优惠和财政支
持,调动了奶牛饲养者利用优质蛋白饲料取代秸秆
喂养的积极性。
2. 3. 3 乳企加大了原料奶收购优质优价的实施力
度,有的价差高达 1元以上,而且不拒收, 优质原料
奶的高效益和畅通的销路, 给奶牛饲养者以极强的
吸引力,进而增强了饲喂优质牧草饲料的自觉性。
上述因素都将大大增加优质牧草的需求, 所以
当前正是发展人工种草的极好机遇。
3 农区种草养牛需要解决的几个问题
3. 1 走出草粮争地的认识误区
要树立大粮食的观念。粮食安全是一刻也不
能放松的头等大事, 但粮食安全的本质是食物安全,
而食物安全的本质是营养安全。科学调整种植结
构,合理增加优质牧草和饲料谷物的种植,不仅不会
影响粮食安全, 而且有助于食物营养安全。去年发
布的国家粮食安全中长期规划纲要 ( 2008- 2020
年)中明确提出, 保障粮食安全, 除了提高粮食生产
能力,还要利用非粮食物资源,并强调指出: 调整种
养结构,逐步扩大优质高效饲料作物种植, 加快农
区和半农区节粮型畜牧业发展,而且还明确提出了
到 2010年、2020年的牛奶总产量预期指标分别是
4410万吨和 6700万吨[ 3]。这是在走出草粮争地
认识误区上取得的进步。研究表明, 1 公顷苜蓿草
比种 1公顷粮食作物约增产粗蛋白 70 kg 左右, 同
样面积的专用全株青贮玉米提供可消化的总养分、
粗蛋白、胡箩卜素含量分别是粮食玉米的 1. 44、
1. 86和 30. 88倍[ 4] 。因此必须从认识误区中彻底走
出来, 大胆调整种植结构, 建立粮、经、饲三元结构,
实现农牧结合,建设现代奶业。
3. 2 制定并落实优惠政策
在解决认识的基础上,制定发展规划和扶持政
策,像对待粮食作物一样, 从良种、机械等方方面面
采取优惠补贴措施,调动种草养牛的积极性。
3. 3 加强科技支撑
我国牧草种植、加工和应用的技术相对滞后,相
关的研究刚刚起步,与发达国家相差甚远,致使一些
牧业生产方面的指标大大落后于世界平均水平, 国
家应当加大对草业科研和技术推广支持的力度, 增
加投入,培养草业专业技术人才,引进培育适合我国
不同地区的优良品种, 在国家重大科技攻关项目中,
设立草业技术集成项目,启动优质牧草,特别是苜蓿
和全株青贮玉米种植、加工及应用的示范项目, 力争
近期实现突破。
3. 4 探讨可持续的运作模式
牧草种植可以自种自用,但最好走基地化、规模
化、专业化、商品化的路子, 以保证种植水平。运作
方式可探讨公司化运作、也可采取协会运作、合作社
运作等多种形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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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李德刚,巴振辉. 青贮玉米开发利用与栽培技术[ J] .现代化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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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才 杰 李 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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