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　 Ｇｕｉｈａｉａ　 Ｊｕｎ. ２０１６ꎬ ３６ (增刊 １): ２１－２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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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１９９６年有幸认识了王文采先生ꎬ并为先生的文章绘图ꎮ ２００７年ꎬ荣幸地担任了王文采院士的学术秘书ꎮ 在与先生相
处的这些年中ꎬ先生的文章大都是由我来进行绘图、文字录入、排版和投稿等ꎮ 先生平时的工作和生活都比较认真和仔细ꎬ很多
工作上的事情都讲得很详细ꎬ这也是我很快适应并能完成先生所交给工作的原因ꎮ 同年ꎬ为了给先生庆祝 ８０寿辰ꎬ受傅德志教
授委托ꎬ我开始整理先生早期发表的研究论文ꎬ编著«王文采院士论文集»ꎮ 但事情没有所想象的那么顺利ꎬ花费了 ５ 年时间ꎬ
把先生所发表的文章ꎬ经过集中整理之后ꎬ出版了«王文采院士论文集»上、下两卷ꎮ 期间ꎬ我在整理先生论文的过程中ꎬ熟悉和
掌握了写作技巧与方法ꎬ２００８年ꎬ在先生的鼓励和指导下ꎬ我完成了从事植物科学绘画工作十多年来的第一篇文章«中国植物
科学画小史»ꎬ之后又先后发表了 ７篇与科学绘画相关的专业学术论文ꎮ ２０１２ 年ꎬ与先生一起合作ꎬ出版了他的个人研究专著
«中国荨麻科楼梯草属植物»ꎬ我负责书内 １６０幅图版的绘制等ꎮ 多年来ꎬ先生的大师风范和谦卑上进的心态影响和激励着我
不断学习和上进ꎬ这是我坚持从事植物科学绘画工作的原因之一ꎮ 恰逢先生 ９０ 华诞之际ꎬ我的这篇«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
研究发展中的重要性»文章ꎬ是在先生指导下完成的ꎬ特在本专刊发表ꎮ
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研究发展中的重要性
孙英宝
(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ꎬ 北京 １０００９３ )
摘　 要: 植物科学画是一门专业技术性较强的学科ꎬ所描绘出的画面内容ꎬ是艺术性与科学性的有机结晶ꎮ
植物科学绘画以其特殊的应用和辅助功能ꎬ能科学、客观、真实、艺术地表达植物科学内容ꎮ 随着人们对植物
科学研究的不断深入和发展ꎬ植物科学画已经形成了独特的、直观性的艺术语言表达方式ꎬ在世界各国不同时
期编著的各类植物学研究志书、专著、期刊和杂志中ꎬ植物科学绘画具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ꎮ 该文对植物科学
绘画的特性进行了研究ꎬ并分析其科学性与艺术性的内涵ꎻ阐述了植物科学画在欧洲各国和中国本草药学时
期和植物分类学研究时期的发展与应用ꎮ 研究表明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研究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ꎮ
关键词: 植物科学画ꎬ 科学性ꎬ 艺术性ꎬ 欧洲ꎬ 中国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ｃｅ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ｔｈ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ｙ
Ｓｕｎ Ｙｉｎｇ￣Ｂａｏ
(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ｙꎬ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Ａｃａｄｅｍｙ ｏｆ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ꎬ Ｂｅｉｊｉｎｇ １０００９３ꎬ Ｃｈｉｎａ )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ｉｓ ａ ｐｒｏｆｅｓｓｉｏｎａｌ ｄｉｓｃｉｐｌｉｎｅꎬ ａｎｄ ｔｈｅ ｐｉｃｔｕｒｅ ｄｒａｗｎ ｂｙ ｔｈｉｓ ｉｓ ｔｈｅ ｃｏｍｂｉｎ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ａｎｄ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ｎａｔｕｒｅｓ.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ｃａｎ ｅｘｐｒｅｓｓ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ａｎｄ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ｃｏｎｔｅｎｔｓ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ｌ￣
ｌｙꎬ 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ｅｌｙꎬ ｔｒｕｌｙ ａｎｄ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ａｌｌｙ. Ａｌｏｎｇ ｗｉｔｈ ｔｈｅ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ａｎｄ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ｙꎬ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ａ ｕｎｉｑｕｅ ａｎｄ ｉｎｔｕｉｔｉｖｅ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ｅｘｐｒｅｓｓｉｏｎꎬ ａｎｄ ｉｔ ｐｌａｙｓ ａ ｄｅｃｉｓｉｖｅ ｒｏｌｅ ｗｉｔｈ ｉｔｓ ｕｎｉｑｕｅ ｕｓｅ ａｎｄ ａｄｄｉｔｉｏｎａｌ ｆｕｎｃ￣
ｔｉｏｎｓ ｉｎ ｖａｒｉｏｕｓ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ｃｈｒｏｎｉｃｌｅｓꎬ ｍｏｎｏｇｒａｐｈｓ ａｎｄ ｐｅｒｉｏｄｉｃａｌｓ ｃｏｍｐｉｌｅｄ ａｔ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 ｐｅｒｉｏｄｓ ｏｆ ｔｉｍｅ ｉｎ 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 ａｌｌ ｏ￣
ｖｅｒ ｔｈｅ ｗｏｒｌｄ. 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ｄ ｔｈｅ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ｓｔｉｃｓ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ꎬ ａｎａｌｙｚｅｄ ｔｈｅ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ａｎｄ ａｒ￣
ｔｉｓｔｉｃ ｃｏｎｎｏｔａｔｉｏｎ. Ｔｈｅ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ａｐ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 ｄｕｒｉｎｇ ｔｈｅ ａｇｅ ｏｆ ｈｅｒｂａｌｓ ａｎｄ ｐｌａｎｔ
ｔａｘｏｎｏｍｙ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ｅｒｉｏｄ ｉｎ Ｅｕｒｏｐｅａｎ ｃｏｕｎｔｒｉｅｓ ａｓ ｗｅｌｌ ａｓ ｉｎ Ｃｈｉｎａ ａｒｅ ｂｒｉｅｆｌｙ ｅｘｐｏｕｎｄｅｄ.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ｔｉｏｎꎬ ｓｃｉｅｎｔｉｆｉｃ ｎａｔｕｒｅꎬ ａｒｔｉｓｔｉｃ ｃｏｎｎｏｔａｔｉｏｎꎬ Ｅｕｒｏｐｅꎬ Ｃｈｉｎａ
　 　 植物科学研究题材及成果的表达和传播有多种
形式ꎬ最为常见的有语言、文字、图画和摄影ꎮ 此处
的“图画”是指应用最为广泛的植物科学画ꎮ 植物
科学绘画能在植物科学的研究范畴之内ꎬ以科学为
目的、艺术为手段、运用绘画技法ꎬ科学、客观、真实、
艺术地表达植物的科学内容ꎮ 所描绘的画面内容科
学严谨、自然生动、优美精致ꎬ具有语言和文字描述
都难以做到以形象来表达科学术语的独特作用(孙
英宝等ꎬ２００８)ꎮ 随着植物科学研究的发展ꎬ这种独
特的、直观性的艺术语言表达方式ꎬ在世界各国的植
物科学研究发展过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ꎮ
植物科学画凭借其所独有的特性ꎬ伴随着植物
科学的研究和发展走过了漫长而曲折的道路ꎬ为植
物科学研究内容的表达和传播做出了贡献ꎮ 本文根
据植物科学画的特殊性ꎬ以中国与欧洲各国不同时
期植物科学发展过程中的特点和重要性为例进行了
研究和分析ꎮ
１　 植物科学画的特性
１.１ 植物科学绘画的艺术性
一幅完美的植物科学绘画作品ꎬ不仅要描绘出
自然、真实的科学内容ꎬ还应具有艺术的观赏性ꎬ使
读者在得到科学知识的同时还可以得到美的享受ꎬ
以美学烘托出科学的内容ꎮ 所以ꎬ描绘出的作品必
须与绘画的构图学(画面的合理布局) (高宗英ꎬ
１９８２)、素描学(塑造物体自然、立体形象)、色彩学
(利用人对色彩的感知认识和可变幻性ꎬ创造最佳
的色彩效果)、透视学(在平面上再现物体的空间
感、立体感)和写生(完美、准确地绘画出植物的自
然姿态和比例尺度)等知识和方法凝聚在一起ꎬ形
成高超而完美的艺术表现手法ꎮ 这是植物科学绘画
工作者应熟练掌握和应用的ꎮ
１.２ 植物科学画的科学性
一幅完整的植物科学画作品不仅画面内容要具
有完美的艺术形象ꎬ而且科学内容也要丰富、真实ꎮ
所描绘出的画面内容凝聚了与植物学相关的植物分
类学(结合植物形态学、解剖学、生理学等学科知
识ꎬ对植物的形态、结构等进行描绘)、植物形态学
(研究植物及其器官形态多样性的发生发展和结构
的自然规律)、植物细胞学(利用生物学、化学和物
理学等方法来研究植物细胞的形态特征)、植物解
剖学(研究植物细胞和组织器官的内部详细构造)
等学科内容ꎬ具有较高的科学性ꎮ 这是科学画工作
者必须掌握和应用的专业学科基础知识和研究方
法ꎬ以保证所绘画出的内容达到高度的科学完整性
和数据的准确性ꎮ
２　 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研究
发展中的重要性
２.１ 植物插图在古代本草医药学研究时期的发展和
应用
２.１.１ 植物插图在中华民族本草药学时期的发展与
应用　 世界最早对植物进行命名和分类源于东方中
华民族的祖先ꎬ他们在华夏大地出现后开始在衣、
食、住、行和医药等方面广泛利用植物ꎬ并给植物命
名和分类ꎻ在七千年前就种植粟和蔬菜ꎻ四千七百年
前有了粳稻、籼稻等不同品种ꎬ商代甲骨文中有黍、
稷、菽(豆类)、麦、稻、禾等多种农作物的名称ꎻ二千
五百年前的«诗经»中提到 １３０ 多种植物ꎻ公元前
２２１年之前编著的«山海经» (山海图经)把植物区
分为木类和草类(王文采ꎬ２００８)ꎬ并开始配有很多
植物插图ꎻ嵇含(公元 ３０４ 年)撰写的中国现存最早
的地方植物志«南方草木状» (３ 卷)中附有绘制完
美的实物插图ꎬ此书对中国古代植物学的发展有较
大影响ꎬ如明代李时珍著的«本草纲目»描述的南方
植物中ꎬ有很多是以«南方草木状»的记载作为注释ꎮ
德国植物学家毕施奈德(１８３３－１９０１)所著«中国
植物学文献评论»认为«南方草木状»是中国最早的
植物学著作ꎬ是解决植物学若干问题的重要文献之一
(Ｂｒｅｌｓｃｈｎｅｉｄｅｒꎬ１８７０)ꎻ医学家陶弘景(公元 ４２０－５８９
年)编著的«神农本草经集注»(公元 ５００ 年)按照植
物习性和栽培植物的类别ꎬ把收入的 ７３０种药用植物
分为木、草、果、米谷等(王家葵和张瑞贤ꎬ２００２)ꎻ１１
世纪ꎬ苏颂著的«本草图经»(１０６１)附有自写生的植
物插图 ９００多幅ꎬ是中国现存最早的有版刻本草图谱
(雷载权ꎬ１９９５)ꎬ同时期唐慎微的«证类本草»有木刻
药图 ２９４幅ꎬ在本草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ꎻ画家王介
绘著的«履巉岩本草»(１２２０)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
地方彩色本草图谱(郑金生ꎬ２００７)ꎬ根据实物写生绘
成的 ２００ 多幅药物图都具有本草学术价值ꎻ朱棣
(１３６０－１４２５)编著的«普剂方»和«救荒本草»(１４０６)
(全书两卷)附精美的植物插图是由一些绘画技法高
明的画工所绘制ꎬ内容较准确、真实ꎮ «救荒本草»对
国外的农学和植物学产生了很大影响(王家葵ꎬ
２００７)ꎻ 李时珍著的 «本草纲目» (１５９６) 中记载植物
１ １９５种ꎬ附图 ８００幅ꎬ是我国医学书籍宝库中极为珍
贵的科学遗产ꎬ至今仍在世界自然科学史上享有盛
２２ 广　 西　 植　 物　 　 　 　 　 　 　 　 　 　 　 　 　 　 　 　 　 　 　 ３６卷
誉ꎻ吴其浚编著的«植物名实图考»(１８４８ꎬ３８卷)收载
植物 １ ７１４种ꎬ所附的 １ ８６５幅植物插图大部分是在
植物新鲜状态时绘制ꎬ形态逼真ꎬ能准确地反映植物
的形态特征ꎬ有的图甚至能鉴定到种ꎮ 德国、美国、日
本等国的很多学者曾对«植物名实图考»给予了较高
评价ꎬ并加以推崇(孙英宝等ꎬ２００８)ꎮ
２.１.２ 植物插图在西方欧洲本草药学时期的发展与
应用　 欧洲古代植物学家根据植物的习性和观察到
的一些重要的植物形态特征进行植物分类学研究ꎮ
被尊 称 为 “植 物 学 之 父 ” 的 希 腊 植 物 学 家
Ｔｈｅｏｐｈｒａｓｔｕｓ(公元前 ３７２－２８７ 年)在研究植物中注
意到了无限花序和有限花序ꎬ子房的位置、离瓣花冠
和合瓣花冠等特征ꎬ所编著的著作有被翻译成英文
版本的«Ｅｎｑｕｉｒｙ ｉｎｔｏ Ｐｌａｎｔｓ» (Ａｒｔｈｕｒꎬ１９１６)ꎻ印度学
者 Ｐａｒａｓａｒａ(公元前 ２５０－１２０年)是最早以科学观点
来看待植物的有机体ꎬ在他编著的«Ｖｒｉｋｓｈａｙｕｒｖｅｄａ»
中描述了植物形态学、土壤特点、森林类型及内部结
构的细节ꎬ还描述了细胞的存在ꎮ 基于形态学特征
把植物划分了很多科ꎬ而这一点直到 １８世纪才为欧
洲分类学者所知ꎻＣａｉｕｓ Ｐｌｉｎｉｕｓ Ｓｅｃｕｎｄｕｓ(公元 ２３－
７９年)著的«Ｈｉｓｔｏｒｉａ ｎａｔｕｒａｌｉｓ»中的 ９ 卷内容都是介
绍当时知道的药用植物ꎮ
希腊人 Ｄｉｏｓｃｏｒｉｄｅｓ (公元 １ 世纪)撰写的 «Ｄｅ
Ｍａｔｅｒｉａ ｍｅｄｉｃａ»中记录了近 ６００ 种药用植物ꎬ书的
内容在植物分类学上做了慎重的尝试ꎬ并开始附了
精美的彩色插图ꎮ 此书是最早附有植物插图的本草
著作( Ｓｔａｃｅꎬ１９８０)ꎮ １５ 世纪ꎬ德国的植物学之父
Ｏｔｔｏ Ｂｒｕｎｆｅｌｓ(１４６４－１５３４)编著的三卷本«Ｈｅｒｂａｒｉｕｍ
ｖｉｖａｅ ｅｉｃｏｎｅｓ»(１５３０－１５３６)中包含有描绘植物体的
精美彩色和黑白插图ꎻＬｅｏｎａｒｄ Ｆｕｃｈｓ(１５０１－１５６６)
于 １５４２年编写的«Ｄｅ Ｈｉｓｔｏｒｉａ Ｓｔｉｒｐｉｕｍ»是当时最优
秀的植物学著作ꎬ附有的黑白和彩色植物插图都较
完美ꎮ １５４４年意大利人 Ｐｉｅｒａｎｄｒｅａ Ｍａｔｈｉｏｌａ 编著完
成的«Ｃｏｍｍｅｎｔａｒｉｉ ｉｎ ｓｅｘ ｌｉｂｒｏｓ Ｐｅｄａｃｉｉ Ｄｉｏｓｃｏｒｉｄｅｓ»ꎬ
附有大量的插图ꎮ
以上几部药学著作中的插图是欧洲早期植物科
学画的雏形ꎬ大都是彩色描绘ꎬ效果绚丽ꎬ绘画细腻ꎬ
具有重要的实用性和观赏性ꎮ 直至 １６世纪后ꎬ本草
书仍流行很广ꎬ这标志着植物学和植物分类学的重
要发展时期ꎮ
综上所述ꎬ古代时期的中国和欧洲各国编著各
类本草著作中的植物插图是植物科学画的雏形ꎬ分
别产生于不同国家的不同文化时代和出自不同的绘
画人士之手ꎬ形成了不同的认识和绘画技法的应用ꎬ
使绘画出的作品千差万别ꎬ风格各异ꎮ 但这些植物
插图在世界各国数千年历史的本草药学著作中的地
位和作用尤为重要ꎬ对将来的世界植物学研究和发
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ꎮ
２.２ 植物科学画在植物分类学研究时期的发展和应用
世界上最早对植物进行系统分类学研究和详细
而准确的植物科学画源自 １７世纪的欧洲ꎬ而从事植
物绘画的大都是艺术家或植物研究者本人ꎬ并没有
专门从事植物绘画的团体或个人ꎮ 中国在 １９ 世纪
末至 ２０世纪初ꎬ受西方欧洲国家植物科学文化传入
和海外学子回归的影响ꎬ近代的植物学研究和植物
科学画开始在中国的自然科学研究领域萌芽并逐渐
发展ꎮ 在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绘画技法之后ꎬ开始
培养人才并形成了独立的植物科学绘画专业团队ꎬ
辅助于中国植物学科学事业的研究和发展ꎮ
２.２.１ 植物科学画在欧洲国家植物分类学研究时期的
发展　 意大利人 Ａｎｄｒｅａ Ｃｅｓａｌｐｉｎｏ(１５１９－１６０３)被称
为第一个植物分类学家ꎮ 他的著作 «Ｄｅ Ｐｌａｎｔｉｓ»
(１５８３)中分出 １ ５００种植物ꎬ主要根据植物的生长习
性、果实和种子形态以及利用花和营养器官的一系列
性状进行分类(Ｓｔａｃｅꎬ１９８０)ꎬ对 Ｒａｙ(１６２７－１７０５)、
Ｔｏｕｒｎｅｆｏｒｔ(１６５６－１７０８)和林奈 Ｌｉｎｎａｅｕｓ 的分类工作
产生了重要影响ꎮ 在瑞士植物学家 Ｊｅａｎ Ｂａｕｈｉｎ(１５４１
－１６１３)编著出版的«Ｈｉｓｔｏｒｉａ ｐｌａｎｔａｒｕｍ ｕｎｉｖｅｒｓａｌｉｓ»所
描述的 ５ ０００多种植物中ꎬ有 ３ ５００幅植物插图ꎮ
１８世纪ꎬ瑞典的植物分类学之父 Ｃａｒｌ ｖｏｎ Ｌｉｎｎé
(１７０７－１７７８)编著的«Ｓｐｅｃｉｅｓ ｐｌａｎｔａｒｕｍ»建立了新
的系统ꎬ结束了过去以习性为依据的分类时期ꎬ近代
植物分类学研究时期由此开始ꎮ 随之ꎬ欧洲的植物
分类学家一方面继续对植物界各大、小类群进行分
类学研究并在期刊和杂志上发表ꎬ如法国的
« Ｎｏｕｖｅｌｌｅｓ Ａｒｃｈｉｖｅｓ ｄｕ Ｍｕｓｅｕｍ Ｄ ’ ｈｉｓｔｏｉｒｅ
Ｎａｔｕｒｅｌｌｅ»ꎻ另一方面又对欧洲和欧洲以外其它各洲
进行植物志编写ꎬ其中附有植物插图的有 Ｈｏｏｋｅｒ 编
写的«Ｆｌｏｒａ ｂｏｒｅａｌｉ－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ａ» (１８２９－１８４０)ꎻＯｌｉｖｅｒ
ｅｔ ａｌ 编写的«Ｆｌｏｒａ ｏｆ ｔｒｏｐｉｃａｌ Ａｆｒｉｃａ» １０ 卷(１８６８ －
１９３７)ꎻＢａｋｅｒ编写的«Ｆｌｏｒａ ｏｆ Ｍａｕｒｉｔｉｕ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Ｓｅｙ￣
ｃｈｅｌｌｅｓ» ２ 卷 ( １８７７ )ꎻ Ｈｅｍｓｌｅｙ 编写的 « Ｂｉｏｌｏｇｉａ
Ｃｅｎｔｒａｌｉ－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ａ(Ｇｏｄｍａｎ ＆ Ｓａｌｖｉｎ)»５ 卷(１８７９－
１８８８)ꎻ德国:Ｍａｒｔｉｕｓ ｅｔ ａｌ编写的«Ｆｌｏｒａ Ｂｒａｓｉｌｉｅｎｓｉｓ»
(１８４０－１９０６) １５ 卷ꎻＧｒｉｓｅｂａｃｈ 编写的« Ｆｌｏｒａ ｏｆ ｔｈｅ
Ｂｒｉｔｉｓｈ ｗｅｓｔ Ｉｎｄｉａｎ ｉｓｌａｎｄｓ»(１８５９－１８６４)ꎻ俄国:Ｍａｘ￣
３２增刊 １　 　 　 　 　 　 　 　 　 孙英宝: 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研究发展中的重要性
ｉｍｏｗｉｃｚ编写的«Ｆｌｏｒａ Ｔａｎｇｕｔｉｃａ» (１８８９)ꎻ法国:Ｇａｙ
编写的 « Ｈｉｓｔｏｒｉａ ｆｉｓｉｃａ ｙ ｐｏｌｉｔｉｃａ ｄｅ Ｃｈｉｌｅ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
ｆｌｏｒａ ｃｈｉｌｅｎａ»１０卷(１８４５－１８５４)ꎮ
进入 ２０世纪后ꎬ植物志的编写工作出现高潮ꎮ
２０世纪末ꎬ世界多数国家都编写出了植物志(Ｗｏｏｄ￣
ｌａｎｄꎬ１９９１)ꎮ 经过世界很多植物分类学家的努力ꎬ
在总共描述的植物界 ３０余万种植物中ꎬ大多配有植
物图ꎮ 图版内容真实可靠、科学性强、画面自然优
美ꎬ在书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ꎮ
１９世纪ꎬ由德国的两位分类学家 Ｅｎｇｌｅｒ(１８４４－
１９３０)和 Ｐｒａｎｔｌ(１８４９－１８９３)合著的«Ｄｉｅ ｎａｔüｒｌｉｃｈｅｎ
Ｐｆｌａｎｚｅｎｆａｍｉｌｉｅｎ» ( １８８７ － １８９９)、英国的 «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Ｍａｇａｚｉｎｅ» ( Ｃｕｒｔｉｓꎬ １７９３ )、 « Ｉｃｏｎｅｓ Ｐｌａｎｔａｒｕｍ » 和
« Ｐａｒｔｏｎ ’ ｓ Ｍａｇａｚｉｎｅ ｏｆ Ｂｏｔａｎｙ ａｎｄ Ｒｅｇｉｓｔｅｒ ｏｆ
Ｆｌｏｗｅｒｉｎｇ Ｐｌａｎｔｓ»期刊内都包括很多中国植物和附
有多数精美的植物图ꎻ１９ 世纪 ３０ 年代俄国分类学
家 ｖｏｎ Ｌｅｄｅｂｏｕｒ 编著的 « Ｉｃｏｎｅｓ ｐｌａｎｔａｒｕｍ ｎｏｖａｒｕｍ
ｖｅｌ ｉｍｐｅｒｆｅｃｔｅ ｃｏｇｎｉｔａｒｕｍ ｆｌｏｒａｍ Ｒｏｓｓｉｃａｍꎬ ｉｍｐｒｉｍｉｓ
Ａｌｔａｉｃａｍꎬｉｌｌｕｓｔｒａｎｔｅｓ»和英国分类学家 Ｗａｌｌｉｃｈ 编著
的«Ｐｌａｎｔａｅ ａｓｉａｔｉｃａｅ ｒａｒｉｏｒｅｓ»等ꎮ 欧洲各国的植物
分类学家ꎬ分别在不同的植物期刊内发表的很多植
物新种文章内ꎬ大都附有精美的植物图ꎮ
２.２.２ 植物科学画在中国植物分类学研究时期的发
展　 １９世纪中叶ꎬ受欧洲等国近代植物学知识的传
入和中国海外学子陆续回国的影响ꎬ中国近代的植
物学研究和植物科学画开始萌芽并在相关领域内逐
渐发展ꎮ 对中国早期植物科学发展起到推进所用的
书籍是英国的韦廉臣和中国的李善兰合作编译自林
德利的«植物学» (１８５９ꎬ８ 卷)ꎬ此书是中国第一本
介绍西方近代植物学的著作ꎬ较全面地传播了当时
新的植物学基础理论知识ꎮ 还有英国人傅兰雅撰写
的«植物图说»(１８９５)ꎬ以上 ２ 本书内各附有 ２００ 多
幅植物插图ꎬ内容含有植物的植株、局部放大和解剖
图ꎬ画面内容丰富ꎬ绘制精美ꎬ科学真实ꎬ表达准确ꎬ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植物科学画ꎮ
１９１６年自美国留学回国的钱崇澍(１８８３－１９６５)
发表的«宾夕法尼亚毛茛两个亚洲近缘种»(１９１６)、
«钡、锶、铈对于水绵属植物的特殊作用» (１９１６)和
«安徽黄山植物之初步观察» (１９２７)分别是中国植
物分类学、植物生理学和中国植物生态学的第一篇
论文ꎬ以上 ３篇论文是中国植物分类学研究的开端ꎮ
同年ꎬ留学回国的胡先骕(１８９４－１９６８)和 １９１９ 年留
学回国的陈焕镛(１８９０－１９７１)相继投入到中国的植
物科学教育发展事业ꎬ成为中国近代植物分类学研
究的奠基人ꎮ 他们在开发利用和保护中国丰富的植
物资源、研究植物分类学、建设植物研究机构、培育
人才、采集标本等多方面付出了毕生心血ꎬ对发展中
国植物科学做出了重要贡献ꎮ
(１)中国植物科学绘画的萌芽期: 中国在 １９ 世
纪后相继出版的一些科普性报刊和近代植物学著作
中ꎬ逐渐有了中国绘画家绘制的植物插图(冯晋庸
和蒋祖德ꎬ１９９４)ꎮ 在 １９０２ 年出版的«启蒙画报»、
１９０５年开办的«北京画报»、１９０６ 年山西大学翻译
出版的«植物学教科书»、上海宏文馆等书局出版供
中学用的«植物学»教材及«博物学大辞典»和 １９１７
年杜亚泉主编的«植物大辞典»中所附的植物插图ꎬ
大都是由我国画家所绘制ꎮ «植物大辞典»对于普
及近代植物学知识、推动我国近代植物学的发展意
义深远(白寿彝ꎬ１９９９)ꎮ
随着中国植物科学研究的不断前进并逐渐与世
界的同步发展ꎬ具有中国特色的植物科学画逐渐产
生并被广泛的推广应用ꎮ 中国植物科学画在民国时
期由冯澄如所创始ꎬ并逐渐不断培养新的科学绘画
家而逐渐形成一支庞大的植物科学绘画团队ꎬ广泛
应用于中国发展中的植物科学研究事业ꎮ 在 １９２２
年和 １９２５年陈焕镛教授编著的«中国经济树木»和
«树木图说»以崭新面貌绘制了全套植物科学画ꎬ突
破了过去只有西方欧洲国家出版植物科学画的惯
例ꎬ奠定了中国植物科学画的基础ꎮ 胡先骕与陈焕
镛合著的«中国植物图谱» (１９２７)１－５ 卷和秦仁昌
与胡先骕合撰的«中国蕨类植物图谱» (１９５８)１－４
卷ꎬ这两套大型图谱内容精详ꎬ印工精美ꎬ受到中外
科学界的广泛好评(张孟闻ꎬ１９４７)ꎮ
中国的胡先骕和陈焕镛编著的«Ｉｃｏｎｅｓ Ｐｌａｎｔａｒｕｍ
Ｓｉｎｉｃａｒｕｍ Ｆａｓｃｉｃｌｅ»(１９２７－１９３７)ꎻ刘慎谔主编的«中
国北部植物图志»(１９３１－１９３６)１－５卷ꎻ钱崇澍主编的
«中国森林植物志»(１９３７)ꎻ陈嵘编纂的«中国树木分
类学»ꎻ方文培编写的«峨嵋植物图志»(１９４２－１９４５)
两卷ꎻ云南药物研究所编写出版的«滇南本草图谱»
(１９４５)第一集等著作中附有大量中国植物科学绘画
家绘制的精美植物插图ꎮ 以上著作的出版ꎬ成为中国
近代植物学研究中最早的植物图谱(汪振儒ꎬ１９９４)ꎬ
至今仍是我国现代植物学研究的重要文献ꎬ其中绘制
的植物科学画ꎬ开创了我国现代植物科学画事业的先
河ꎮ 这些植物科学画增加了各种细部描写和解剖图
等ꎬ比本草医药时期的植物插图更具科学性ꎮ
４２ 广　 西　 植　 物　 　 　 　 　 　 　 　 　 　 　 　 　 　 　 　 　 　 　 ３６卷
(２)中国植物科学绘画的繁荣期: 中国植物科学
绘画在建国初期对植物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时应用最
为繁荣ꎮ «中国主要高等植物图说»(禾本科、豆科、
蕨类)、«中国土农药志»、«中国经济植物志»、«中国
药用植物志»、«河北中草药手册»、«江西中草药手
册»、«广州中草药手册»、«云南中草药手册»、«西藏
常用中草药»、«青藏高原药物图鉴»和各地区相继出
版的中药志书、手册等著作中ꎬ附有大量的黑白线条
或彩色的植物科学画ꎮ 中国四代植物学家编写完成
的大型、种类最丰富的植物科学著作«中国植物志»
(１９５９－２００５ꎬ１２６卷册)中附有植物科学画 ９ ０８０ 幅ꎻ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主编的«中国高等植物图鉴»
(１９７２－１９８６)中有植物科学画 ９ ０８２ 幅ꎻ傅立国等主
编的«中国高等植物»(１９９６－２０１３ꎬ１４ 卷)ꎬ收录国内
高等植物 １７ ０００多种ꎬ并配有植物科学画ꎮ
中国各地方植物志ꎬ如«广州植物志»«海南植物
志»«江苏南部种子植物手册»«江苏植物志»«云南植
物志» «秦岭植物志» «湖北植物志» «广西植物志»
«贵州植物志»和«贵州经济植物志»«浙江药用植物
志»«中国树木志»«东北草本植物志»«新疆药用植物
志»«中国药用植物志»«中国苔藓属志» «北京植物
志»«西藏植物志»«内蒙古植物志»和«河北植物志»
等和中国经济植物领域的«中国饲料植物图谱»«中
药志»«全国中草药汇编»«中国土农药志»等陆续出
版ꎮ 在以上各地方志书等著作中ꎬ附有大量的科学
画ꎬ图文并茂ꎬ提高了植物科学知识的阅读宣传和鉴
赏效果ꎮ 在植物学的相关专著、教材、期刊杂志、学报
以及论文等的撰写和发表中ꎬ经常有植物科学画作品
与相关的文字描述进行有机结合ꎬ相辅相成ꎬ使众多
科研成果得以形象地展示ꎮ
(３)中国现代植物科学画的特点及发展: 当前
植物学已展开多方面的科学研究ꎬ对人类的生存和
发展意义重大ꎮ 植物科学画作为植物科学信息传播
的重要媒介ꎬ所表现的科学内容也更加全面ꎬ因此要
求植物绘画更加科学、严谨ꎮ
中国植物科学画的历史发展曲折而漫长ꎬ绘画技
术和方法现已逐渐成熟ꎬ已有很多不同特色的绘画技
法并具民族特色ꎮ 主要特点是绘图工具的使用和技
法的表现ꎮ 绘图工具主要是小毛笔和小钢笔两种ꎻ绘
画技法是运用线条的长、短、粗、细ꎬ真实、精确地描绘
出丰富的科学内容ꎮ 在国际著名的植物学期刊和杂
志中ꎬ有中国植物科学家所发表并附有精美植物科学
画的科研论文ꎬ这表明植物科学画在与国际植物科学
研究的发展和交流合作中占有重要地位ꎮ
２０世纪 ５０年代至今ꎬ随着分子植物学的诞生和
兴起ꎬ中国植物分类学的繁荣时代逐渐远去ꎮ 目前的
植物分类学研究工作主要是植物种类的修订、新类群
和新种的研究发表等ꎮ 中国植物科学画自 １９世纪中
形成起ꎬ逐渐地培养人才并产生新的植物科学绘画方
法ꎬ经过了大的植物研究浪潮逐渐发展至今ꎬ已进入
低谷ꎬ现已面临濒危(图 １)ꎮ 随着近几年植物手绘爱
好者的增多ꎬ我国民间博物学与自然科学的发展正在
逐渐兴起ꎬ如能有一个客观而良好的发展ꎬ那么这也
许是科学绘画发展的另外一条路线ꎮ
图 １　 中国植物科学画的兴衰过程比较
　 　 综上所述ꎬ现代植物分类学的研究和发展ꎬ主要
是对植物进行命名、分类和形态描述ꎻ对植物体的结
构和功能特性ꎬ做综合、深入研究后反映出客观植物
界的进化情况(Ｓｔａｃｅꎬ１９８０)ꎮ 植物图的绘画不仅增
加了植物科学内容、改变了绘画方法ꎬ而且绘画的过
程和内容也达到了科学和艺术的完美统一ꎬ所绘画
出的画面能完美而准确地宣传植物科学内容ꎬ植物
科学画也因此形成ꎮ 由最早发展植物科学画的欧洲
国家逐渐传入到亚洲的中国ꎬ并得到应用和推广ꎮ
植物科学画伴随着植物科学研究和发展ꎬ在世界各
国植物学家编著的诸多植物科学研究著作和成果
中ꎬ具有对植物表现准确、科学内容丰富、绘画技法
细致精炼的优势ꎬ与文字相互补充ꎬ对植物学研究的
发展和推广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ꎬ 具有不可取代
性ꎮ 但植物科学画的兴衰过程令人惋惜ꎬ作为一门
特殊的学科技术ꎬ应对其进行保护和传承ꎮ
３　 总结
植物科学画在经过本草药学时期的雏形ꎬ随着植
５２增刊 １　 　 　 　 　 　 　 　 　 孙英宝: 植物科学画在植物科学研究发展中的重要性
物科学研究的不断发展ꎬ内容从对植物简单的外形描
绘ꎬ而逐渐增加到对植物的局部放大、缩小、解剖等很
多具有重要代表性的特征ꎮ 绘画的技法也从简单的
线条轮廓发展到绘画技法的多样性ꎬ把科学与艺术进
行有机的结合而形成了艺术表达科学语言的特殊形
式和特有的使用和辅助功能ꎬ突出了植物科学画在植
物学研究中的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邹贤桂ꎬ １９９８)ꎮ
在世界诸多国家编著的植物志、期刊、杂志以及植物
学家的研究成果和教材中ꎬ做出了杰出的贡献ꎮ 所
以ꎬ植物科学画不但具有辉煌而久远的历史ꎬ而且在
植物科学的研究发展中具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和作用ꎮ
国 际 植 物 学 会 议 (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Ｂｏｔａｎｉｃａｌ
ＣｏｎｇｒｅｓｓꎬＩＢＣ)自 １８６７ 年制定的«国际植物命名法
规»至今ꎬ在每隔 ６ 年召开一次的国际植物学大会
上都要对法规进行修订和补充ꎮ ２００７ 年版维也纳
法规(中文版)对植物插图在模式指定、有效发表和
合格发表时所起的作用进行了明确规定ꎮ 如规则
８.１:“一个种或种下分类群名称的模式(主模式、后
选模式或新模式)是一份保存在标本馆或其他收藏
处或研究机构的标本ꎬ 或是一幅插图”ꎮ 在规则 ３８
和 ３９中ꎬ明确规定植物插图在不同时间起始点后对
新分类群名称合格发表时所起的重要贡献(张丽
兵ꎬ２００７)ꎮ 近年来ꎬ一些植物学家和学者曾提议ꎬ
允许插图作为模式(Ｂｒｕｍｍｉｔｔ ｅｔ ａｌꎬ２００４)ꎮ 由此可
见ꎬ植物科学画在国际植物学研究中仍有十分重要
的研究价值和科学意义ꎮ
致谢　 衷心感谢王文采院士的悉心指导和提供
宝贵资料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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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英宝ꎬ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科学绘画家、王文采院士学术秘书、
科普大讲堂堂主、北京大学出版社特聘科学绘画家ꎮ 所绘画的植物涉及
１２８科ꎬ绘图量总计有 ９ ０００多幅ꎮ 参加了«中国植物志»部分卷册、«中
国树木志»、«中国高等植物»、«Ｆｌｏｒａ ｏｆ Ｃｈｉｎａ»等著作的绘图ꎻ主编了«手
绘濒危植物»第一、第二卷和«蛇岛老铁山保护区植物图谱»ꎻ参编了«王
文采院士论文集»(上、下卷)ꎻ协助编写专著«中国楼梯草属植物»ꎮ
６２ 广　 西　 植　 物　 　 　 　 　 　 　 　 　 　 　 　 　 　 　 　 　 　 　 ３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