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第 1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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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地 学 报
A C T A A G R E S T IA S IN IC A
1 9 9 9 年 3 月
M a r e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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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牧交错带在持续发展战略中的特殊地位
史 德 宽
(中国农业大学草地研究所 , 北京 1 0 0 0 9 4)
摘要 : 农牧交错带是指从我国西部牧区到东部农区 , 从干旱地区向湿润地区 , 以及从高原
到平原 、盆地的过渡地带 。 地处我国东部地区的风 、水源头 , 具有防风固沙 、涵养水分 、净化江河 、
防止水土流失的特殊生态地位 . 拥有丰富的煤炭 、石油 、天然气和水力电能资源 , 是国 民经济持
续发展的能源基地 。 它的西北侧有辽阔的草原和大量家畜 , 东南侧紧靠我国的玉米生产地带 。 充
分运用现代农牧产业技术将二者科学地结合起来 , 充分发挥农 、牧 、林三大系统的藕合效应 , 其
效果可成数倍地提高 。 二十一世纪很可能成为继东南沿海之后 , 我国经济发展的第二条黄金地
带 。
关彼词 : 农牧交错带 ; 生态安全 ; 能源基地 ; 农牧结合 ; 黄金地带
在我国西部牧区和东部农区之间 , 有一条面积很大 , 地位特殊的农牧交错地带 。 大致以
4 0 0 毫米等雨线为中轴 , 分别向两侧扩展到 30 0 毫米和 5 50 毫米等雨线 。 即从东北大兴安岭
起经白城 、通辽 、赤峰 、张家 口 、大同 、榆林 、兰州 、西宁 、玉树直至拉萨 。包括大兴安岭南端 、 内
蒙高原的南缘 、燕山山脉 、黄土高原 、甘南 、川西 、青海和西藏东部高原地 区 。总面积约 1 亿公
顷 (贾慎修 , 1 9 2 ) 。它既是牧区向农区的过渡带 , 又是干旱区向湿润区的过渡带 , 也是由高原
区向平原和盆地地区的过渡带 。地处我国东部地区的风 、水源头 , 地下矿藏 、水力资源非常丰
富 , 是农区和牧区的经济纽带 。它将对中西部乃至整个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及生态安全保
障作用 , 具有特别重大意义 。
1 历史地位
农牧交错地带不同于西部牧区 , 也不同于东部农区 , 在气候 、地理 、农林牧产业结构 、生
态 、经济 、文化 、社会等方面均具有 自己的特殊地位 。
L l 防风 固沙的巨大屏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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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于地质历史的作用 , 在我国西北地区形成了戈壁阿尔泰山以南的干旱中心 。 其岩
石经过长期风化 , 逐渐形成大量的石块 、沙砾和泥土 。 大风起处 , 飞沙走石 、尘土蔽日 。 粗大
的砾石则留在原地 , 成为砾石戈壁滩 。 比砾石小的粗细砂粒 , 被吹到较远的地方形成沙漠 。颗
粒更小的粉沙细土 , 随风南下 , 到达广大的农牧交错地带 ,遇到阻拦后风力减弱 , 逐渐停积后
形成黄土高原及其它地 区的黄土堆积 (北京大学等 , 1 9 78 ) 。戈壁阿尔泰山~ 腾格里沙漠一毛
乌素沙漠~ 陕北黄土高原的地理序列 , 便是这种具体的写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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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广大的农牧交错带 , 正与上述风沙流动的方向垂直 , 横 卧在我国大陆的中部 , 地势
高 , 其东段和中段 1 0 0。~ 2 0 0 0 米 , 西南段达 4 0 0 0 米以上 。 所以成 为我国防风 固沙的主要屏
障。其前沿阵地是由祁连 山 、贺兰 山 、 阴山 、燕 山 、大兴安岭等山脉所构成的强大防线 , 将 巴丹
吉林沙漠 、腾格里沙漠 、毛乌素沙波 、 浑善达克沙地 、科尔沁沙地等阻挡在农牧交错带前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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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为内地人民的生产和生活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 。
L Z 主要江河之源头
我国主要的外流河 、内陆河大都发源于农牧交错带 。长江和黄河发源于交错带西南段的
青藏高原东部地区和中段的黄土高源 。海河水系和西辽河水系发源于交错带东段的太行山 、
燕山及内蒙古高原的东南缘 。 内蒙古的乌拉盖尔河和锡林格勒河 , 甘肃省的石羊河 、黑河 (弱
水 ) 、疏勒河等多数内陆河也发源于农牧交错带 。 因此 , 农牧交错带是我国多数江河的发源
地 。 这里的植被 、土壤 、山脉 、水源状况的好坏直接影响着各大水系 。 通过这些水系进一步影
响各流域人民的生产与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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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矿产和能源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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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农牧交错带的东段和中段 , 是我国大型煤 、油 、气田集中分布区 , 由东向西有大庆油
田 、霍林河煤田 、大同煤田 、阳泉煤田 、神府煤田 、石嘴山煤田 , 长青油 、气田 、阿甘镇等煤田构
成了我国矿产能源的强大基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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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内蒙的稀土矿区 , 甘肃的镍矿区 、青海的钾盐矿区及其他重要矿藏在农牧交错带均
有很大的贮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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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农牧交错带地处我国江河源头 , 而且多为山区 、峡谷多 、水头高 、落差大 、水力资源非
常丰富 。 在黄河上游 已建成青钢峡 、刘家峡 、龙羊峡三座大型水力发电站 。 在刘家峡和龙羊
峡之间尚有 10 多个峡区 , 尚可建成不同类型水电站 。 长江中上游和横断山区的水力资源
更为丰富 。 从 4 0 0 om 以上的青藏高原到 so m 的四川盆地这样大的落差 , 在世界 上是仅
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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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农 区和牡区的经济纽带
位于农牧交错带的主要城市如兰州 、愉林 、大同 、张家口 、赤峰 、通辽等 , 向来就有 “茶马
市 ”之称 。 也就是说自古以来就是农区与牧区进行物资交换的经济纽带 。 现今 , 这种经济纽
带作用正在加强 。今后 , 待这里的水力 、矿产资源得到充分开发之后 , 必将成为我国中西部经
济腾飞的重要基础 。不仅可作为牧区的依托 , 同时还将为农区提供大量能源矿产及 良好的生
态环境 。
2 现实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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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 然植被累遭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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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由于历代战争的焚烧 、破坏 , 近代对森林乱砍乱伐和盲目开垦 , 加之对草场的过度利
用等等多方面的原因 , 使农牧交错带的自然植被长期以来累遭破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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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农业实行“弃耕制 ”和 “休耕制 ” , 牧业实行逐水草而居的“游牧制 ” 。 是草原植被遭破
坏的主要原因 。 农民说 : “刚开的草地 , 是黑糊糊的农田 ;种上几年庄稼 , 原有的肥力跑了 , 变
成黄糊糊的薄地了 ; 要是再种几年 , 不仅收成很少 , 好地也变成白糊糊的沙地了 , 随风流动不
可收拾 ”这种 “三糊糊 ”的土质演变程序 , 在农牧交错带是一种较普遍的荒漠化程序 。 这种不
合理的土地利用方式 , 如不彻底改变 , 其危害是难以估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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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风沙危害加剧
农牧交错带的西北面便是沙漠集中分布的地带 , 自西向东有 巴丹吉林沙漠 、腾格里沙
漠 、库布齐沙漠 、毛乌素沙漠 、浑善达克沙地 、科尔沁沙地等一字排开 , 紧逼农牧交错地带 。 由
第 1 期 史德宽 : 农牧交错带在持续发展战略中的特殊地位
东向西 , 固定半固定沙丘逐渐减少 , 流动沙丘则逐渐增多 。每到冬春季节 , 在强大西北气流的
作用下 , 大量流沙不断地向东南方向推进 , 复盖草原 ,掩埋农田 , 阻塞交通 , 甚至吞没村镇 。不
仅给当地人民造成灾难 , 威胁着农区覆重 。 而且逼近周边的主要城市 。 80 年代曾出现 “风沙
逼近北京城 ”的警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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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水土流失严重
农牧交错带东南部面向海洋 。 夏秋季节 , 由东南沿海吹向内地的湿润空气 , 经过平原地
区 , 直达农牧交错带 , 形成降雨 。在植被破坏地区 , 尤其是黄土高原地 区 , 水土流失相当严重 。
我国外流河每年从大陆带走的泥沙共 26 亿吨 , 其中黄河带走的泥沙含量高达 16 亿吨 , 平均
每立方米泥沙含量高达 37 . 7 公斤 (全国农业区划委员会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要览编委会
编 , 19 8 7 ) 。孟津以东的黄河河床平均高出地面 4 一 5 米 , 乃举世闻名的“地上悬河 ” , 成为淮河
水系和海河水系的分水岭 。 黄河以每年 10 ~ 20 0 米的速度向勃海申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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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人民生活贫困
无论与东部农区或者与西部牧区比较 , 农牧交错带人民的生活水平是最贫困的 。在改革
开放之前 , 这里缺水 、缺粮 、缺烧和缺穿的窘况时有发生 。定西 、西海固 、靖边和张北等一大批
国家级的贫困县集中在农牧交错地区 。 成为国家级贫困县的集中分布地带 。
3 新世纪的三任
新世纪即将来临 , 加速我国中西部的发展 , 是中央的决策 , 也是人民的愿望 。曾经作出过
重大历史贡献 , 又屡遭历史磨难的农牧交错地带 , 必将以新型的特殊形象在自己的特殊位置
上 , 发挥巨大的特殊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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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生态安全的再造工程
生态环境的改善 ,是其他事业发展的先决条件 。 农牧交错带的生态作用 ,具有很大的全
局性 。 江泽民总书记说 : “经过一代一代人长期地 、持续地奋斗 ,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西北地
区 , 应该是可以实现的 ” 。 再造工程将从何处作起呢? 很显然不能从荒漠中作起 , 而必须从农
牧交错带作起 。因为农牧交错带 , 原本就属于温带半干旱和半湿润地区 , 古人曾有“山林川谷
美 , 天材之利多 ”的形象描述 。 现今保存较为完好的四川九寨沟区 、陕西的黄帝陵区 、 山西的
五台山区 、河北和北京的东陵 、西陵 、十三陵区 、香山、承德避署山庄 、坝上机械林场区等至今
仍是草林茂盛 , 山川秀美 , 是举世闻名的旅游地区 。 它们都可作为农牧交错带生态建设工程
的理论依据和现实典范 。 再造工程的重要先决条件之一已经形成 。 即 : 农牧交错带的煤 、油 、
气 、电资源的开发利用发展迅速 , 逐渐代替当地居民的植物然料 , 因而绿色地被建设就有了
充分保证 。在中央统一政策的指导下 , 发动人民群众共同努力 , 农牧交错带 , 将可建成防风固
沙 、保持水土 、净化江河的生态安全的屏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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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交通 、能源和矿产发展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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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农牧交错带东段以煤炭 、石油和天然气为主体的能源地带已经形成 , 西段以黄河和
长江等水系的水电基地建设正在进行 , 各种矿产资源的开发及相应工业也在向深度与广度
推进 , 农 、牧 、林产业的有机结合将要向现代化产业方向迈进 , 山川秀美的生态安全工程必将
加速 。 而以上各项事业的进行都必需有交通条件的保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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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农牧交错带地处蒙古高原 、黄土高原 、青藏高原向东部平原 、盆地的过渡地带 , 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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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 , 交通不便 , 长期以来一直限制着各项事业的发展 。为此 , 必须将交通工程作为农牧交错
带发展的先决条件 。 放在首位 , 真正成为中西部经济腾飞的开路先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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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农 、收 、林三大 来统的新型辐合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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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农牧交错带的北侧有我国北方的呼伦贝尔草原 、锡林格勒草原 、科尔沁草原 、河北坝
上草原 、鄂尔多斯草原 、松潘草原 。南侧有吉林 、辽宁 、河北 、 山东 、山西 、陕西等省所组成的中
国玉米带 。世人 皆知的“饲料之王—玉米 ”和“家畜的摇栏—草原 ”均在农牧交错带左右 。只要农牧交错带的人 民 , 把握住草原的改 良及其利用 , 把握住农区的玉米 , 运用现代饲料工
业和畜产高新技术 , 将二者科学地结合起来 , 充分开发中国北方的草地畜牧业就是一个历史
性的巨变 。 科学地将农 、牧 、林三大产业系统有机地结合起来 , 充分发挥其藕合效应 , 其效益
将可成数倍 、数十倍的增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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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有的学者说农牧交错带是牧区生态系统和农区生态系统之间的“脆弱地带 ” 。笔者认
为还可称之谓牧区和农区之间 、高原与平原 、盆地之间的 “边际地带 ” 。 边际地带有一种特殊
的“边际效应 ” ,属 l + 1 > 2 的效应 , 自然界如此 , 科学界亦如此 , 往往在边际地带出现珍贵物
种 , 产生新的学科 。 经济上的边际效应 , 更为突出 , 如中世纪以后许多国家的经济中心 , 都由
内地移到沿海 , 事实上就是海洋系统与陆地系统之间的一种边际效应显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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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农牧交错带不同于牧区 , 也不同于农 区 。其生态环境地位 , 矿产 、能源价值 , 农 、林 、牧
的产业结构 , 农区和牧区间的经济交往 , 工业交通特点等都具有两大区域的叠加效应和特
色 。 如交错带西北侧的拉萨 、西宁 、兰 州 、银川 、 呼和浩特 、 张家 口 、赤峰 、通辽和东南侧的成
都 、西安 、太原 、北京 、沈阳 、长春 、哈尔滨等都具有连接农区和牧区的经济特色 , 这些城市在
新世纪应更好地联合起来 , 将农牧交错带发展成为继东南沿海之后的 , 将发展成为我国第二
条经济发展的黄金地带 。
参 考 文 献
中国科学院地理研究所经济地理研究室编 , 1 9 8 3 . 中国农业生产布局 . 北京 : 农业出版社 , 1 80 一 1 92
全国农业区划委员会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要览编委会编 , 1 987 .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要览 , 北京 : 测绘
出版社 , 工商出版社 , 4
牛文元 , 1 981 . 农业 自然条件分析 . 北京 :农业出版社
北京大学 、南京大学 、上海师大 、兰州大学 、杭州大学 、西北大学和中山大学地理系合编 , 1 9 78 . 地貌学 .
北京 : 人民教育出版社 , 1 4 5一 1 7 7
武吉华 、张绅合编 , 1 9 7 9 . 植物地理学 . 北京 : 人民教育出版社 , 241 ~ 2 54
贾慎修主编 , 1 9 9 2 . 草地学 (第二版 ). 北京 : 农业出版社 , 1 62 一 173
任继周主编 , 19 5 . 草地农业生态学 . 北京 : 中国农业出版社
陆大道 、郭来喜 , 1 9 9 8 . 地理学的研究核心— 人地关系地域系统 . 地理学报 , 53 (2 ) :
第 1 期 史德宽 : 农牧交错带在持续发展战略中的特殊地位 2 1
T h e SPe c ial R o le o f th e B o r d e r s B e tw e e n F a r m in g a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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