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植物生态学报 2008, 32 (6) 1417~1425
Journal of Plant Ecology (Chinese Ver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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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08-08-01 接受日期: 2008-08-21
基金项目: 十一五科技支撑课题(2008BADB0B04)和国家林业局大熊猫保护项目(AT0410)
* 通讯作者 Author for correspondence E-mail: xie@ibcas.ac.cn
汶川地震对大熊猫栖息地的影响与恢复对策
申国珍1 谢宗强1* 冯朝阳2 徐文婷1 郭 柯1
(1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植被与环境变化国家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093) (2 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生态环境研究所, 北京 100012)
摘 要 大熊猫是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种, 保护大熊猫及其栖息地是保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功能完整性与
稳定性的重要保障体现。汶川地震灾区位于大熊猫重点分布区岷山-邛崃山, 地震及其次生灾害导致该区27个大熊
猫自然保护区不同程度受损, 8.3%的大熊猫栖息地因地震而被破坏。地震及其次生灾害对大熊猫栖息地的影响主
要表现在: 1) 地震埋没和砸毁大熊猫赖以生存的主食竹, 地震可能诱发主食竹开花, 威胁到大熊猫的健康和食物
安全; 2) 地震及其诱发的土壤和山石运动显著影响森林的动态特征, 森林大面积丧失或质量下降; 3) 地震改变大
熊猫栖息地生境特征, 大熊猫个体交流的廊道阻断, 形成“生殖孤岛”, 遗传多样性降低, 栖息地破碎化进程加快。
应对震后大熊猫栖息地恢复的主要对策有: 1) 重新评估震后大熊猫栖息地质量, 并重新规划现有大熊猫保护区群
的布局; 2) 应用地理信息系统、遥感及数学模型等手段与野外实地实证研究相结合的方法, 全面查清震后大熊猫
栖息地主食竹资源状况及分布规律并及时监测其动态, 复壮更新大熊猫主食竹; 3) 利用天然植被自然恢复和人工
重建等措施恢复因地震而退化或丧失的大熊猫栖息地。
关键词 大熊猫 保护生物学 栖息地 地震 破碎化 主食竹 恢复
INFLUENCE OF THE WENCHUAN EARTHQUAKE ON GIANT PANDA HABI-
TATS AND STRATEGIES FOR RESTORATION
SHEN Guo-Zhen1, XIE Zong-Qiang1*, FENG Chao-Yang2, XU Wen-Ting1, and GUO Ke1
1State Key Laboratory of Vegetation and Environmental Change, Institute of Botan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93, China, and
2Chinese Research Academy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Beijing, 100012, China
Abstract Giant panda (Ailuropoda melanoleuca) is a flag species for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Pro-
tecting giant panda and its habitats helps guarantee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nd integrity of ecosystem
function. The Wenchuan earthquake occurred in Minshan and Qionglai Mountains, where the most im-
portant habitats for giant pandas occur. The earthquake damaged 27 nature reserves for giant pandas and
8.3% of the giant panda habitat. The earthquake and earthquake-induced events such as landslides have
important ecological consequences. First, the earthquake damaged bamboo, the main food for giant
pandas. At the same time, the earthquake may induce bamboo flowering, which will threaten the food
supply of giant pandas. Second, the earthquake and earthquake-induced soil movements and rockslides
caused small-scale damage such as treefalls, which will influence forest dynamics through long-term
effects on tree mortality, growth and competition. Third, the earthquake will fragment habitats, causing
isolation among giant panda populations. Therefore, we propose reassessment of the quality of giant
panda habitats at landscape or regional scales and adjustment of the system of nature reserves. In addi-
tion, it is necessary to survey and monitor bamboo resources, including their distribution and dynamics,
and to regenerate or rejuvenate bamboo. We also propose restoring degraded habitats with natural vege-
tation and plantings.
Key words Giant panda, habitat, earthquake, bamboo flowering, habitat fragmentation
DOI: 10.3773/j.issn.1005-264x.2008.06.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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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台风、山洪和森林火灾等自然灾害的
频繁发生, 严重威胁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的稳
定性 (Allen et al., 1999)。大熊猫是生物多样性保
护的旗舰种, 保护大熊猫及其栖息地是保护生物
多样性及生态系统功能完整性和稳定性的重要体
现。2008年5月12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特大地震 ,
地震灾区地跨岷山-邛崃山系 , 是我国大熊猫重
点分布区。地震引发的山体滑坡及岩石和土壤运
动时空分布格局的变化, 显著改变了大熊猫栖息
地的地形、地貌、土壤特性及植被演替进程
(Restrepo & Alvarez, 2006)。大熊猫栖息地结构和
质量因此而发生显著变化, 大熊猫及其栖息地庇
护的物种的生存和繁衍因地震而将受到长期而深
刻的影响 (Lin et al., 2004)。及时而有效地对震后
大熊猫栖息地质量和格局进行科学评估并提出响
应对策, 是震后大熊猫保护和大熊猫栖息地恢复
及大熊猫研究所面临的主要任务。
1 震后大熊猫及其栖息地保护和恢复的
重要性
大熊猫(Ailuropioda melanoleuca)是我国特有
珍稀孑遗动物, 是世界上最濒危的物种之一, 被
誉为“国宝”和“活化石”, 已被列为国家 I 级
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和《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
易公约》附录 I 物种(国家林业局, 2006)。大熊
猫是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种, 具有典型的代表
性(Schaller, 1993; Shen et al., 2008)。大熊猫分布
区是我国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是全球
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热点地区之一 (Zhan et al.,
2006)。种群结构的完整性有助于大熊猫所处生态
系统的结构完整性和稳定性 (Berger, 1997;
Margules & Pressey, 2000)。大熊猫栖息地不仅为
大熊猫的生存和繁衍提供了庇护所, 同时还庇护
了成千上万种的动物、植物及微生物, 如岷山拥
有2 000种高等植物, 200种鸟类和60种哺乳动物
(胡锦矗, 2001; 肖燚等, 2004)。
汶川地震灾区地跨岷山-邛崃山系 , 大熊猫
栖息地面积141万hm2, 野外大熊猫数量1 094只,
占全国大熊猫种群数量的 68.5%(国家林业局 ,
2006)。地震使岷山-邛崃山系的27个自然保护区
不同程度受损(图1), 损毁大熊猫栖息地面积12万
hm2, 占该区域大熊猫栖息地总面积的8.3%。物种

是构成生物群落及生态系统的基本组成单元, 关
键种的消失严重威胁生态系统功能的稳定性
(Tilman & Downing, 1994; Jordon, 2002)。保护大
熊猫是保护区域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功能的需
要。大熊猫分布区位于长江上游、横断山北缘, 是
四川盆地和川西北高原的过渡地带 (Lü et al.,
2001; 胡锦矗, 2001)。该区是嘉陵江、涪江和白
龙江三大水系的发源地, 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是
长江上游及其主要支流的水源区, 是我国生态功
能极其重要的区域, 对长江中上游地区的生态安
全至关重要(古晓东等, 2005)。
2 地震对大熊猫栖息地的影响
地震及其诱发的山体滑坡、塌方和泥石流等
次 生 灾 害 , 显 著 改 变 大 熊 猫 栖 息 地 质 量
(Garwood et al., 1979)。地震大面积埋没和砸毁大
熊猫赖以生存的主食竹, 使大熊猫食源减少, 威
胁到大熊猫的健康和食物安全。地震使大熊猫洞
穴受损或坍塌 , 或使大熊猫栖息树洞的树干斜
倒。同时, 地震使大熊猫的活动路线遭到不同程
度阻隔或破坏。地震诱发森林质量大面积下降或
丧失 , 加剧了大熊猫栖息地的退化和破碎化进
程。
2.1 地震对大熊猫主食竹的影响
大熊猫栖息于亚热带常绿阔叶林、针阔混交
林、亚高山针叶林, 经过长期的适应和协同进化,
形成了以亚高山竹类为主食的觅食对策 (胡锦
矗, 2001), 主食竹占其食物的95%(严旬, 2005)。
研究表明, 每只大熊猫每天取食25 kg竹子, 一只
大熊猫一年消费竹子约9 000 kg。据估计40 hm2
的竹林面积可载容一只大熊猫。因大熊猫采食具
有选择性 , 承载一只大熊猫实际可能需要80～
120 hm2的栖息地(秦自生, 1985)。大熊猫主食竹
是大熊猫生存繁殖的基础, 是大熊猫栖息地生态
系统的重要组成层片, 同时也是大熊猫栖息地生
态系统恢复与生态功能发挥的研究重点(刘庆等,
2002)。
大熊猫主食竹周期性开花结实而后死亡的生
长特性, 使大熊猫种群动态与其主食竹动态紧密
相关(Wu et al., 1996)。主食竹开花使依竹子为生
的大熊猫面临周期性的灾难。竹子开花缺食致使
大熊猫老、弱、病、幼个体死亡, 成体因营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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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汶川地震灾区大熊猫分布状况
Fig. 1 Giant panda distribution in Wenchuan earthquake area
1.尖山自然保护区 Jianshan Nature Reserve 2.白水江自然保护区 Baishuijiang Nature Reserve 3.毛寨自然保护区
Maozhai Nature Reserve 4. 东阳沟自然保护区 Dongyanggou Nature Reserve 5.唐家河自然保护区 Tangjiahe Nature
Reserve 6.白河自然保护区 Baihe Nature Reserve 7.勿角自然保护区 Wujiao Nature Reserve 8.王朗自然保护区
Wanglang Nature reserve 9.九寨沟自然保护区 Jiuzhaigou Nature reserve 10.黄龙自然保护区 Huanglong Nature re-
serve 11.龙滴水自然保护区 Longdishui Nature reserve 12.小河沟自然保护区 Xiaohegou Nature reserve 13.雪宝顶
自然保护区 Xuebaoding Nature reserve 14.白羊自然保护区 Baiyang Nature reserve 15.片口自然保护区 Piankou
Nature reserve 16.小寨子沟自然保护区 Xiaozhaizigou Nature reserve 17.宝顶沟自然保护区 Baodinggou Nature re-
serve 18.千佛山自然保护区 Qianfoshan Nature reserve 19.九顶山自然保护区 Jiudingshan Nature reserve 20.白水河
自然保护区 Baishuihe Nature reserve 21.龙溪-虹口自然保护区 Longxi-Hongkou Nature reserve 22.草坡自然保护区
Caopo Nature reserve 23.卧龙自然保护区 Wolong Nature reserve 24.鞍子河自然保护区 Anzihe Nature reserve 25.黑
水河自然保护区 Heishuihe Nature reserve 26.蜂桶寨自然保护区 Fengtongzhai Nature reserve 27.喇叭河自然保护区
Labahe Nature rese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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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1975年岷山山系和1983年邛崃山系大熊猫主食竹开花灾情
Fig. 2 The staple food bamboo flowering in Minshan and Qionglai Mountains in 1975 and 1983
1~27同图1 See Fig. 1


足而繁殖率下降或幼体生长发育不良。这种周期
性的灾难, 是促使大熊猫种群退化和灭绝的主要
原因之一(秦自生, 1985)。
20 世纪70、80 年代, 岷山山系和邛崃山系
的缺苞箭竹( Fargesia denudata) 和冷箭竹( Ba-
shania fangiana) 等大熊猫主食竹大面积开花死
亡。邛崃山系冷箭竹开花面积达60%～95%, 重灾
区冷箭竹开花面积达95%(图2)。竹子开花后岷山
138只大熊猫(占岷山大熊猫种群数量的12.5%)、
邛崃山144只(占邛崃山大熊猫种群数量的17.3%)
大熊猫因缺食而死亡 , 全国大熊猫种群数量的
11.5%因主食竹开花缺食而死亡(李承彪, 1997)。
竹林大面积开花枯死, 严重威胁大熊猫的生存和
繁衍, 大熊猫分布区急剧下降(胡锦矗,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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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猫主食竹属一次性生殖生物, 具有同期
开花现象 , 开花特性因竹种和分布地域而不同
(易同培, 1985; 吴福忠等, 2005)。主食竹开花先零
星开花, 继而整个地域全部开花枯死, 因开花周
期较长, 研究具有一定的困难(钟伟伟等, 2006)。
大熊猫主食竹开花机理的假说较多 , 如光周期
说、环境诱因说和营养学说等(周世强和黄金燕,
2005), 但没有一种假说能够完全揭示主食竹的
开花机理(秦自生和Taylor, 1993; 周世强和黄金
燕, 2005)。日本少数学者认为地震时或地震前释
放的能量导致地温显著升高, 土壤干燥, 促使主
食竹开花 (秦自生和Taylor, 1993)。美国学者通过
竹子开花周期、大气干旱周期和太阳黑子最大值
出现周期的比较, 认为地震与太阳黑子、干旱年
份及竹子开花期相关(Campbell, 1987)。也有观点
认为竹林枯死可能与地震前后地下水中产生的不
利于竹林生长的化学元素有关。揭示大熊猫主食
竹的开花机理、掌握大熊猫主食竹生理生物学特
性对于研究和保护大熊猫及整个群落系统生态学
过程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刘庆等, 2002)。开展大
熊猫主食竹开花机理的实验研究, 预防大熊猫主
食竹花后大面积死亡刻不容缓。
2.2 地震大面积毁坏大熊猫分布区森林、森林质
量下降
大熊猫、森林、竹子三者相互影响、协同进
化(申国珍等, 2002, 2004), 大熊猫、竹子与其所在
的森林群落在长期演化进程中形成了紧密的联
系, 森林群落的结构是决定大熊猫栖息地适宜性
的重要指标(李承彪, 1997)。森林质量的下降即森
林组成和结构的变化、天然林面积的减少、森林
生态系统功能下降或丧失, 是大熊猫受威胁的主
要原因(秦自生和Taylor, 1993; 胡锦矗, 2001)。
大熊猫喜欢活动于上层乔木有一定郁闭度的
森林中, 森林群落的郁闭度是决定大熊猫栖息地
质量的重要因子。在岷山-邛崃山系, 大熊猫喜欢
选择乔木郁闭度在50%以上 , 尤以70%～80%的
森林; 大熊猫几乎不选择郁闭度在50%以下或过
密的森林 (胡锦矗, 2001)。适宜的森林郁闭度既
提供了竹子生长的适宜小气候, 又限制了竹丛过
稀或过密, 利于大熊猫摄食并获得营养丰富的食
物(Loucks, 2003; 肖燚等, 2004)。郁闭度小于25%
的森林不利于大熊猫隐藏、觅食和休憩(Liu et al.,
1999)。此外, 森林群落的其它特征如树种组成、
不同垂直层次的高度、各层植株的株数和灌木层
(不包括竹子)总盖度的变化, 均会改变群落内的
环境条件, 影响大熊猫主食竹更新, 进而影响大
熊猫栖息地的质量 (Taylor et al., 2004; Linder-
man et al., 2006; Wang et al., 2006)。
在地震活跃地区, 地震是影响森林结构和功
能动态的主要干扰因素之一 (Garwood et al.,
1979)。地震及其诱发的土壤和山石运动显著影响
森林的动态特征 , 并大面积毁坏森林(Veblen &
Ashton, 1978; Allen et al., 1999)。震后树木毁坏程
度直接影响树木个体的生长、更新, 进而影响森
林群落的更新和恢复(表1), 量化评估震后森林的
受损程度刻不容缓。研究表明, 6.7级地震诱发的
山体滑坡使 68%的森林受到不同程度的受损 ,
24%的树木死亡 , 树干生物量下降35 Mg·hm–2
(Allen et al., 1999)。

表1 地震次生灾害诱发的树木损坏和死亡平均百分比
(±1 SE)(Allen et al., 1999)
Table 1 Mean (±1 SE) percentage of tree injury and
mortality as a result of different causes of earthquake dam-
age on 28 Basin Creek.
地震次生灾害
Cause of damage by earthquake
损坏
Injury
死亡
Mortality
滑坡Landslides
岩崩Rock falls 3.9±2.2 0.4±0.3
崩落Rock slides 1.2±0.6 0.3±0.2
岩块滑落Rock block slides 0 0.1±0.1
裂攘泥石流Disrupted soil slides 3.0±1.0 0.1±0.1
泥石流Rapid soil slides 2.1±1.0 16.0±5.9
山洪Flooding 0 1.7±1.7
树倒Treefall 3.0±0.9 1.2±0.5
其它Other trees 9.2±1.9 3.7±2.1
不清楚Unknown 0.2±0.1 0.6±0.3
总计Total 22.5±4.0 24.0±5.9


2.3 地震加剧大熊猫栖息地破碎化进程
由于人类活动的加强, 近100～200年大熊猫
栖息地面积急剧下降 (Loucks et al., 2003)。更新
世时 , 大熊猫曾广泛分布于我国东部16个省市 ,
南至缅甸和越南北部(胡锦矗, 1990)。大熊猫分布
区大面积减少始于1 000多年以前, 而急剧退缩则
发生于最近100～200年。到19世纪中叶, 湖北北
部、湖南西部和四川东部等地区均有大熊猫分布
(胡锦矗, 1990)。目前, 大熊猫主要集中分布于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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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邛崃山、凉山、大相岭、小相岭及秦岭六大
山系, 栖息地的面积已由50 000 km2, 被吞食为
迄今残存的10 000 km2(图3), 并被分割成约20块
岛屿状 (Loucks et al., 2001), 种群之间相互隔离
(Liu et al., 2001)。




图3 大熊猫栖息地面积动态变化
Fig. 3 The area of Giant panda habitat changed with years


森林砍伐、毁林造田和偷猎等干扰, 大熊猫
栖息地质量下降或丧失是近代大熊猫生存区域急
剧缩减的主要原因 (Lü et al., 2001)。栖息地质量
下降、面积减少、破碎化进程加剧, 大熊猫种群
因此而隔离的小种群, 种群间的基因交流受阻。
随着种群数量进一步的减小, 其灭绝的风险大大
增加 (Wan et al., 2003)。这可能是造成大熊猫种
群在近100～200年内濒危的主要原因之一(潘文
石和吕植, 2001)。
汶川地震及其诱发的大面积山体垮塌及泥石
流等次生灾害 , 阻断岷山-邛崃山大熊猫个体之
间交流, 形成“生殖孤岛”。地震改变了大熊猫的
隐蔽条件以及大熊猫和其它物种的种间关系, 增
加了寄生率、捕食率和种间的竞争, 改变大熊猫
对栖息地利用行为的, 降低种群生存力, 并放大
了人类的影响。同时, 灾后恢复和重建因地震而
严重破坏的农田、道路及河床等基础设施, 这一
大规模的人为活动势必会加快大熊猫栖息地破碎
化进程, 威胁大熊猫种群的维持和繁衍。
大熊猫种群数量下降、栖息地退化和破碎化,
早已引起国内外广泛关注。到目前为止, 已经开
展了对大熊猫的种群生态学、行为学及遗传学、
生理学(胡锦矗, 1990; 潘文石和吕植, 2001)、大熊
猫主食竹(马国瑶, 1985; 王金锡和马志贵, 1993;
李承彪 , 1997)、大熊猫栖息地森林动态规律
(Taylor & Qin, 1988; Taylor et al., 2004)、大熊猫
栖息地破碎化和退化的程度和现状(陈利顶和刘
雪华, 1999; Liu et al., 2001; 欧阳志云等, 2000,
2002)、大熊猫对栖息地的选择(胡锦矗, 2001)、
大熊猫栖息地恢复的指标体系(申国珍和李俊清,
2002)及秦岭、邛崃山、大相岭和岷山等山系大熊
猫栖息地景观保护规划等方面的研究工作
(Loucks , 2003; Xu et al., 2006; 徐卫华等, 2006;
Shen et al., 2008)。但是, 有关地震对大熊猫栖息
地的影响及震后大熊猫栖息地保护和恢复的相关
研究, 目前几乎是空白。岷山-邛崃山地处我国地
震多发地龙门山地震带, 该区于1933年、1976年、
2008年分别发生了7.5级、7.2级和8.0级地震。地
震每次均对大熊猫栖息地造成了极大破坏 , 如
1976年的松潘-平武地震使松潘、平武一带大熊猫
主食竹大面积开花 , 140只大熊猫因缺食而死亡
(李承彪, 1997; 胡锦矗, 2001)。
3 地震灾害后大熊猫栖息地的恢复对策
3.1 评估震后大熊猫栖息地质量, 重新规划、布
局大熊猫自然保护区群
汶川地震使岷山-邛崃山的地形、公路和人口
分布格局、森林面积和质量、大熊猫主食竹的分
布及其质量等均发生了较大改变, 使已经建有的
大熊猫栖息地廊道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坏。同时震
后灾区大规模的重建活动, 将使大熊猫栖息地面
临更大的干扰 , 栖息地破碎化进程将进一步加
重。
抑制大熊猫栖息地的进一步破碎化, 保护大
熊猫及其栖息的主要途径之一是建立自然保护区
(Liu et al., 2003)。我国单个大熊猫自然保护区的
建立均经过严格的科学考察和论证, 但是对区域
尺度上大熊猫保护区群, 并没有进行宏观尺度上
的景观规划和设计, 现有保护区体系并没有完全
对大熊猫及其栖息地起到保护作用 (Liu et al.,
2001; Shen et al., 2008)。研究表明: 卧龙自然保护
区自1975年建立后, 大熊猫栖息地的破碎化和退
化程度比1975年以前严重; 栖息地破碎化程度保
护区内严重于保护区外(Liu et al., 2001)。岷山(这
里指平武县、九寨沟县、松潘县、茂县、青川、
北川县及文县)为保护大熊猫建立了20个自然保
护区, 但现有保护区群只保护了大熊猫核心栖息

6 期 申国珍等: 汶川地震对大熊猫栖息地的影响与恢复对策 DOI: 10.3773/j.issn.1005-264x.2008.06.023 1423
地的58% (Shen et al., 2008)。为了科学保护大熊
猫 及 其 栖 息 地 , 需 要 以 景 观 保 护 规 划
(Conservation planning)原理对震后大熊猫栖息地
进行区域尺度上的评估, 并对现有自然保护区群
的格局进行重新规划、调整布局。
3.2 震后大熊猫栖息地森林恢复
震后大熊猫栖息地森林恢复, 主要是森林面
积和郁闭度的恢复, 从而达到森林生态系统功能
的恢复。随着森林的恢复, 大熊猫栖息地质量改
善、大熊猫个体交流畅通而得以恢复。震后大熊
猫栖息地森林的恢复必须遵循森林演替规律, 按
照森林的自然进程创造一种森林、竹子协调的更
新恢复环境。震后大熊猫栖息地森林恢复的主要
途径是恢复和重建, 即利用天然植被进行自然恢
复和人工重建。通过封补、封造和绝对封禁恢复
残存的天然林。补植、改造疏林、灌丛林分。震
后人工生态系统不应作为恢复大熊猫栖息地森林
植被的主要依靠对象。但是, 对震后因滑坡、泥
石流等次生灾害引发的裸露地段, 要尽快栽植乡
土树种, 构造混交林。
3.3 震后大熊猫主食竹的复壮更新
大熊猫以竹子为主要食物, 地震前释放热量,
地表土壤温度升高, 可能诱发大熊猫主食竹开花
而大面积死亡, 大熊猫面临缺食危机。为此, 首先
应用地理信息系统、遥感与野外实地实证研究相
结合的方法, 全面查清震后大熊猫主食竹的分布
规律、资源状况并及时监测其动态。在此基础上,
研究并构建震后大熊猫主食竹更新复壮模式, 为
地震灾区大熊猫栖息地主食竹的恢复提供科学依
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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