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
摇 摇 摇 摇 摇 生 态 学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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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 摇 第 猿源卷 第 远期摇 摇 圆园员源年 猿月摇 渊半月刊冤
目摇 摇 次
前沿理论与学科综述
全球气候变暖对凋落物分解的影响 宋摇 飘袁张乃莉袁马克平袁等 渊员猿圆苑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从系统到景观院区域物质流分析的景观取向 张晓刚袁曾摇 辉 渊员猿源园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论湿地生态系统服务的多维度价值评估方法 宋豫秦袁张晓蕾 渊员猿缘圆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保幼激素在昆虫中的分子作用机理 金敏娜袁林欣大 渊员猿远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岩画和壁画类文物微生物病害研究进展 李摇 强袁葛琴雅袁潘晓轩袁等 渊员猿苑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基于 猿杂技术的图们江流域湿地生态安全评价与预警研究 朱卫红袁苗承玉袁郑小军袁等 渊员猿苑怨冤噎噎噎噎噎噎
跨界保护区网络构建研究进展 王摇 伟袁田摇 瑜袁常摇 明袁等 渊员猿怨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个体与基础生态
速生树种尾巨桉和竹柳幼苗耗水特性和水分利用效率 邱摇 权袁潘摇 昕袁李吉跃袁等 渊员源园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三种增温情景对入侵植物空心莲子草形态可塑性的影响 褚延梅袁杨摇 健袁李景吉袁等 渊员源员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
气象要素及土壤理化性质对不同土地利用方式下冬夏岩溶作用的影响 刘摇 文袁张摇 强袁贾亚男 渊员源员愿冤噎噎
施用纳米碳对烤烟氮素吸收和利用的影响 梁太波袁尹启生袁张艳玲袁等 渊员源圆怨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基于 灾燥则燥灶燥蚤图的林分空间模型及分布格局研究 刘摇 帅袁吴舒辞袁王摇 红袁等 渊员源猿远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近自然毛竹林空间结构动态变化 仇建习袁汤孟平袁沈利芬袁等 渊员源源源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基于种实性状的无患子天然群体表型多样性研究 刁松锋袁邵文豪袁姜景民袁等 渊员源缘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不同林分起源的相容性生物量模型构建 符利勇袁雷渊才袁孙摇 伟袁等 渊员源远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种群尧群落和生态系统
毛竹材用林林下植被群落结构对多花黄精生长的影响 樊艳荣袁陈双林袁杨清平袁等 渊员源苑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温度和 悦韵圆浓度升高下转 月贼水稻种植对土壤活性碳氮和线虫群落的短期影响
陈摇 婧袁陈法军袁刘满强袁等 渊员源愿员冤
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中国东北地区近 缘园年净生态系统生产力的时空动态 李摇 洁袁张远东袁顾峰雪袁等 渊员源怨园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遥感与 郧陨杂支持下的盘锦湿地水禽栖息地适宜性评价 董张玉袁刘殿伟袁王宗明袁等 渊员缘园猿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秦岭火地塘林区土壤大孔隙分布特征及对导水性能的影响 陆摇 斌袁张胜利袁李摇 侃袁等 渊员缘员圆冤噎噎噎噎噎噎
磷浓度对铜绿微囊藻尧大型溞和金鱼藻三者相互作用的影响 马剑敏靳摇 萍袁郭摇 萌袁等 渊员缘圆园冤噎噎噎噎噎噎
普生轮藻浸提液对两种淡水藻类的化感抑制作用及其数学模型 何宗祥袁刘摇 璐袁李摇 诚袁等 渊员缘圆苑冤噎噎噎噎
北京永定河鄄海河干流河岸带植物的区系分析 修摇 晨袁欧阳志云袁郑摇 华 渊员缘猿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基于河流生境调查的东河河流生境评价 王摇 强袁袁兴中袁刘摇 红袁等 渊员缘源愿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景观尧区域和全球生态
应用 杂宰粤栽模型研究潮河流域土地利用和气候变化对径流的影响 郭军庭袁张志强袁王盛萍袁等 渊员缘缘怨冤噎噎
长白山不同海拔树木生长对气候变化的响应差异 陈摇 力袁尹云鹤袁赵东升袁等 渊员缘远愿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石家庄市空气花粉散布规律及与气候因子的关系 李摇 英袁李月丛袁吕素青袁等 渊员缘苑缘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不同放牧梯度下呼伦贝尔草甸草原土壤碳氮变化及固碳效应 闫瑞瑞袁辛晓平袁王摇 旭袁等 渊员缘愿苑冤噎噎噎噎噎
南四湖区农田土壤有机质和微量元素空间分布特征及影响因素 武摇 婕袁李玉环袁李增兵袁等 渊员缘怨远冤噎噎噎噎
资源与产业生态
跨国土地利用及其生态影响 陆小璇 渊员远园远冤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噎
期刊基本参数院悦晕 员员鄄圆园猿员 辕 匝鄢员怨愿员鄢皂鄢员远鄢圆愿愿鄢扎澡鄢孕鄢 预 怨园郾 园园鄢员缘员园鄢猿园鄢圆园员源鄄园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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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说院 图们江河流中段要要要图们江位于吉林省东南边境袁发源于长白山东南部的石乙水袁河流的绝大部分是中国与朝鲜的
界河袁下游很小一段为俄罗斯与朝鲜的界河袁并由这里流入日本海袁我国珲春距离日本海最近的地方仅有 员缘噪皂遥 图
们江是我国重要的国际性河流之一袁随着我国经济的迅速崛起袁图们江地区进入到多国合作联合开发阶段袁湿地生
态系统处于中度预警状态袁并有向重度预警发展的趋势袁生态安全面临的威胁越来越严重遥 对该区域进行湿地生态
安全评价与预警研究袁可为图们江流域生态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依据遥 图中河道的远方为朝鲜尧河道近方为
中国遥
彩图及图说提供院 陈建伟教授摇 北京林业大学摇 耘鄄皂葬蚤造院 糟蚤贼藻泽援糟澡藻灶躁憎岳 员远猿援糟燥皂
第 34 卷第 6 期
2014年 3月
生 态 学 报
ACTA ECOLOGICA SINICA
Vol.34,No.6
Mar.,2014
http: / / www.ecologica.cn
收稿日期:2013鄄04鄄25; 摇 摇 修订日期:2013鄄10鄄08
*通讯作者 Corresponding author.E鄄mail: xiaoxuanlu@ yahoo.com
DOI: 10.5846 / stxb201304250809
陆小璇.跨国土地利用及其生态影响.生态学报,2014,34(6):1606鄄1613.
Lu X X.Transnational land use and its potential environmental consequence.Acta Ecologica Sinica,2014,34(6):1606鄄1613.
跨国土地利用及其生态影响
陆小璇*
(北京大学建筑与景观设计学院, 北京摇 100080)
摘要:在全球食物价格不断上涨,粮食安全已经威胁到经济安全的环境下,跨国农用地投资成为国际浪潮。 跨国农用地投资推
动着各国的土地资源向全球化资源转变,对土地的跨国利用成为全球土地资源优化配置的必然。 在对跨国土地利用的背景及
现状进行阐述的基础上,指出“代理性农业耕作冶方式对区域生态环境可能造成的影响。 同时,新型农业科技与跨国土地利用
的结合,也在推动着农业经济发展的同时,改变着传统的土地利用模式,进而改变着区域生态环境。 最后,指出需要对跨国土地
利用做出理性分析并建立相关的国际规则,从而维护可持续粮食安全及生态安全。
关键词:跨国农用地投资;环境影响;代理性农业耕作;现代农业科技
Transnational land use and its potential environmental consequence
LU Xiaoxuan*
College of Architecture and Landscape Architecture,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0, China
Abstract: Attributed to economic forces and fluctuations, global food insecurity is the result of international spikes in food
prices, and drives dynamic changes in global transnational land investments. In the form of private negotiations, government
leases and concessions in exchang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gricultural infrastructure, irrigation systems and transportation
systems, foreign soil is being exchanged in commerce between countries at an unprecedented pace. Moreover, this trend has
been intensified by the increased urban demand from rapidly developing countries in Asia, as well as the transition of crops
from foodstuffs to feedstocks for biofuels in Europe and America. Transnational land investments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local national land resources into global resources, and dynamic changes in transnational land use is the inevitable result
of this land resource optimization.
Food security will be among China忆s most significant national challenges in this century. The discourse on food security
in China is limited to defending the red line of 1.8 million mu of arable land, while the phenomenon of transnational land
investments in a global context and its potential environmental impacts, which may also lead to food insecurity, have
received relatively less attention. In fact, great international concern has arisen over China忆 s land acquisitions for
agricultural and biofuel production in the past decade. As an increasingly influential member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China should be aware of and committed to addressing challenges arising in the course of transnational land investment.
Therefore, this paper firstly reviews the background and current situation of transnational land use, and identifies the
potential environmental impacts of surrogate farming practice on regional ecological systems. While historically not new, the
current processes of transnational land acquisition could be viewed as the largest鄄scale operation of long鄄distance farming in
human history. Modern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which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improvement of agricultural
economy,changes conventional modes of land use and causes further dramatic impact on regional ecological systems.
Moreover, through a series of case studies, it highlights the fact that industrial agriculture promoting short鄄term cr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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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eld is prioritized over long鄄term soil replenishment and ignores the complex ecology of soil. Water basins鄄ecologically
fragile, economically and politically valuable have also now become the target of a new wave of large鄄scale agriculture
projects promoted by transnational land acquisitions. Consequently, the growing international and transnational
commodification of soil threatens the longevity of vast sections of the world忆s arable land, the quantity and quality of fresh
water, and the health of essential ecosystems world鄄wide, if no proper rules are established to prevent the deleterious effects
of soil鄄mining and industrial farming practices.Finally, the paper points out the necessity of comprehensive monitoring and
analysis of trends in transnational land use, as well as the establishment of relevant international rules, for the purpose of
maintaining sustainable food security and ecological security. It argues that the guidelines should include the following key
points:(1) Ensuring food security, which means broad鄄scale alignment between transnational land investments and national
agriculture and food policies;(2) Consultation with and participation of local governments and agencies, ensuring greater
linkage of investments with local development plans; ( 3) Environmental sustainability, which means quantifying and
measuring environmental impacts, promoting sustainable resource use and land use policies, and minimizing the risk of
negative impacts on ecosystems, natural processes, and societal goals.
Key Words: transnational agricultural land investment; environmental impact; surrogate farming; modern
agricultural technology
摇 摇 粮食安全与能源安全、金融安全并称为当今世
界三大经济安全。 在过去的 10 年中,由于全球粮食
库存不断下降以及粮食作物紧缺造成的国际食品价
格上涨,对全球粮食安全造成威胁。 在此背景下,全
球农业经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大宗农用地收购。 境
外可耕地通过私人协商,政府土地租赁以及特许建
设权(如农业基础设施、灌溉系统、道路)等方式,以
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国家之间进行交易。 作为一个相
对较新的现象,这种行为被称作 “全球土壤经济
(global soil economy)冶或“全球土地收购浪潮(global
land rush)冶。 跨国土地投资有利于全球土地资源优
化配置,对土地的跨国利用已是大势所趋。
“代理性农业耕作(surrogate farming)冶指利用他
国土地进行农业生产的行为,土地出让国即为“代理
耕作国冶。 目前,我国对于粮食安全的讨论主要集中
在中国境内的“粮食安全与 1.2 亿 hm2(18 亿亩)耕
地红线“的关系上,对全球化背景下跨国土地利用的
研究还相对较少。 在中国已经加入到全球土地收购
浪潮的今天,跨国农用地投资以及对“新耕地冶的利
用方式等,也是维护中国粮食安全所不能忽略的因
素。 同时,如何避免对海外“新耕地冶及其周边环境
产生不良影响,是中国作为国际社会重要成员不能
忽视的问题。 因此,本文拟对全球跨国农用地投资、
利用现状进行简单阐述,并特别指出“代理性农业耕
作冶对生态环境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 以期引起相
关领域研究者的关注,并对我国的跨国土地利用新
途经的探索提供一定的参考。
1摇 “粮食安全冶与全球土壤经济
1.1摇 背景
当今世界正从食品丰富过渡到食品匮乏的时
代。 在过去的 10年中,世界粮食储备已减少了三分
之一、世界粮食价格翻了 1 倍多。 自 2007—2008 年
粮食价格猛增以来,全球食品价格居高不下,联合国
粮农组织(FAO)2013年 2月发布的食品价格指数为
140点(图 1)。 粮食价格高企伴随着国际粮食交易
格局的变化,一些粮食供应国家纷纷采取限制出口
的政策。 例如,2008年 4月至 7月,世界第二位大米
出口国越南实施大米出口禁令;2010 年 8 月至 2011
年 7 月,世界主要小麦出口国俄罗斯实施谷物出口
禁令;2012年夏天,在全球玉米、大豆和小麦的最大
出口国美国遭遇了半个世纪以来最严重旱情的情况
下,玉米和大豆的国际期货价格创下历史新高,导致
包括俄罗斯和阿根廷在内的多个主要谷物出口国,
试图通过限制出口以遏制国内食品价格上涨。
主要粮食供应国限制或禁止出口让进口国感到
恐慌。 对国际粮食市场的不信任、对政治稳定性的
担忧以及对未来粮食需求的投机,共同刺激了全球
跨国农用地投资的增长,并引发了全球范围内对“粮
食安全与跨国农用地收购冶的激烈讨论[1鄄3]。 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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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国家开始寻求在他国购买或长期租赁土地,自
己种植并控制粮食供应渠道。 自 2007 始,大规模跨
国农用地收购需求急剧扩大并延续至今。 非政府组
织 GRAIN“谷物冶(GRAIN)在 2012 年 2 月公布的全
球跨国土地收购资料中显示,自 2006 年以来共有
416宗跨国大型农用地收购,涉及国家达到 66 个,转
让土地面积达到 3500 万 hm2 [4]。
图 1摇 联合国粮农组织食品价格指数变化(1990年—2013年)
Fig.1摇 FAO Food Price Index(1990鄄01—2013鄄02)
1.2摇 全球土地收购浪潮的主要参与者
境外农用地投资的目标国家主要集中在非洲
(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加纳等)、南美洲(巴西)及
东南亚各国。 最先进行境外农用地投资的是耕地资
源或水资源短缺,或气候条件较差的进口依赖型富
裕国家,诸如海湾国家、韩国以及北欧各国。 这些国
家尝试通过跨国土地收购在粮食生产与城市化之间
建立新的联系。 随后,在亚洲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化
需求不断增加,以及欧美发达国家将作为“食物冶的
农业作物转变为“生物燃料冶原料的背景下[5],各种
资源类型的国家纷纷加入到跨国农用地投资的行列
之中(图 2)。 此外,参与跨国农用地收购的还有国
际大型农业投资集团,比如美国 ADM 公司(Archer
Daniels Midland )、 凯 雷 投 资 集 团 ( The Carlyle
Group)、嘉吉全球(Cargill)、 英国 BP 集团(British
Petroleum)等[6]。
中国作为境外农用地投资的“后起之秀冶,在进
行着国土范围内“粮食安全与 1.2 亿 hm2(18 亿亩)
耕地红线冶之争[7鄄9]的同时,已经成为世界范围内跨
国农用地投资浪潮中的主角。 作为人口大国,包括
耕地、水资源在内的本土农业自然资源有限、农业产
业链基础薄弱等是中国实行境外土地利用的内在动
因。 在进口量和国内粮食生产潜力无法继续提高的
情况下,利用境外耕地就成为维护中国粮食安全的
极其重要的一环。 2011 年,财政部联合商务部下发
《关于做好 2011年对外经济技术合作专项资金申报
工作的通知》,明确国家鼓励企业到境外投资,并重
点支持企业在“境外农、林、渔和矿业的合作冶。 根据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 “全球环境预警服务 ( UNEP
GEAS)冶2011年 7月发布的全球跨国土地收购统计
报告[10],中国以 6512333 hm2的境外土地交易量位
于全球榜首,成为推动世界土地利用新格局的主要
国家(表 1)。
2摇 跨国土地利用现状及其潜在生态影响
2.1摇 全球农业资源利用新格局
全球范围内的土地收购浪潮,促成了一个以食
物生产为导向的新地缘政治时代的到来[16]:食物成
为了新的“原油冶,土地则成了新的“黄金冶。 《金融
时报》评价,“食物目前成为原油的竞争对手,成为国
家实力与经济安全的基础。冶 [17]世界上未开垦或未
能得到充分利用的可耕作土地被跨国农用地投资者
视为土地资源开发目标。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IMF)
2011年工作论文《全球性土地热潮的驱动根源》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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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指出,在全球 15 亿 hm2可耕作土地中,有 4.45
亿 hm2耕地尚未得到开垦。 其中,约 2.01 亿 hm2位
于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1.23 亿 hm2位于拉丁美洲,
而另外 0.52 亿 hm2位于东欧。 1961至 2007年间,每
球约有 410 万 hm2土地被拓展为农业生产用地,其中
180 万 hm2位于非洲。 2008 年一年中,有 2000 万
hm2的农业用地被出售或租让,这个面积大约相当于
欧洲全部可耕地面积的一半。 2009 年一年中, 全球
又有 5660 万 hm2土地被交易,其中约合 3970 万 hm2
位于非洲———这一数字比丹麦、比利时、法国、德国、
荷兰和瑞士已开垦耕地面积的总和还要大[18]。
表 1摇 全球土地收购浪潮的主要参与者[11鄄15](截止至 2011年 7月)
Table 1摇 Global Land Grab Dataset(by July 2011)
排名
Ranking
投资国家
Investor Country
目标国家
Target Country
面积
Area(hm2)
作物类型
Crop
01 中国 刚果,莫桑比克,坦桑尼亚,赞比亚,菲律宾,喀麦隆,塞拉利昂 6512300 玉米,稻米,甘蔗,生物燃料
02 沙特阿拉伯 苏丹,坦桑尼亚,印度尼西亚,埃塞俄比亚,埃及 5520000 稻米,小麦,大麦,动物饲料
03 英国 埃塞俄比亚,安哥拉,加纳,马达加斯加,莫桑比克,乌克兰,塞拉利昂 1046348 生物燃料
04 韩国 俄罗斯,苏丹,印度尼西亚 715000 小麦,棕榈油
05 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巴基斯坦,苏丹,埃塞俄比亚 707000 玉米,苜蓿,小麦,土豆,豆类
06 美国 巴西,苏丹,乌克兰,埃塞俄比亚 690000 甘蔗(生物燃料)
07 埃及 苏丹 526000 小麦,玉米,甜菜
08 挪威 加纳 427660 生物燃料
09 加拿大 肯尼亚,莫桑比克,加纳 392000 生物燃料
10 印度 埃塞俄比亚,塞拉利昂 348258 鲜花,糖类,玉米,稻米,蔬菜,棕榈油
11 以色列 加纳,埃塞俄比亚 202000 生物燃料
12 越南 柬埔寨,老挝 200000 稻米,橡胶
13 科威特 肯尼亚,苏丹 170000 稻米
14 葡萄牙 莫桑比克,塞拉利昂 151000 生物燃料,稻米,木薯, 蔬菜
15 卡塔尔 菲律宾,苏丹,肯尼亚 140000 水果,蔬菜
16 日本 巴西,肯尼亚 100000 大豆,生物燃料
17 南非 刚果,贝宁 80000 畜牧业,稻米,蔬菜
18 卢森堡 塞拉利昂 62475 生物燃料,棕榈油,橡胶
19 比利时 肯尼亚 42000 甘蔗
20 瑞士 塞拉利昂 26000 甘蔗
21 约旦 苏丹 25000 畜牧业, 作物
22 意大利 加纳,莫桑比克 20000 生物燃料
23 德国 埃塞俄比亚 13000 生物燃料
24 伊朗 塞拉利昂 10117 生物燃料,柠檬草
25 奥地利 埃塞俄比亚 50000 生物燃料
摇 摇 除了大量传统意义上的可耕地被开垦外,跨国
种植所涉及到的农业用地已经扩展到曾经认为不会
触及的区域。 新型农业科技与跨国土地利用的结
合,正在给全球农业经济格局及农业景观带来翻天
覆地的变化。 例如,西班牙南端阿尔梅里亚地区
(Almer侏a)原本是一个土地贫瘠、山地为主、多风少
雨、不适宜耕种的干旱地区,但是温室技术的应用改
变了这个地区的农业状况。 阿尔梅里亚将温室集团
化,并在温室中引入现代化设施,不但充分利用了地
中海沿岸充足的阳光,还将山上融化的雪水引入灌
溉系统,减少了季节以及气候变化的影响,形成了名
副其实的植物工厂,并吸引大量海外投资[19]。 伴随
着阿尔梅里亚农业经济地位的确立,该地区的景观
环境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通过美国航天局
(NASA)1974年和 2004 年的卫星图片可以看到,阿
尔梅里亚已经从“绿油油冶变成了“白茫茫冶 [20] (图
9061摇 6期 摇 摇 摇 陆小璇摇 等:跨国土地利用及其生态影响 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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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该地区已经成为西欧果菜生产的重要出口 基地。
图 2摇 西班牙阿尔梅里亚 1974年(左图)与 2004年(右图)对比卫星图
Fig.2摇 Aerial photography comparison from 1974 (right) to 2004 ( left) of the Almer侏a, Spain
摇 摇 新型农业科技与跨国土地利用的结合亦改变着
沙特阿拉伯北部地区的土地样貌。 农田逐渐出现在
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由沙子和砾石组成的沙漠
景观中。 中心支轴式灌溉农业的产生,使得农田能
够利用从地下含水层抽上来的水进行有效灌溉。 与
传统的地面灌溉相比,该方法能够更有效地控制水
和化肥的使用。 “精准农业冶使蒸发量高的地区进行
农业发展成为可能,并使其成为海外农业用地投资
的新目标。 一系列由美国航空航天局提供的卫星
图,展现了自 1987 年始,在沙特阿拉伯的沙漠中逐
渐出现了绿色农业用地的景观变化[21](图 3)。 1987
年以前,沙特阿拉伯阿斯干河鄄索罕盆地(Wadi As鄄
Sirhan Basin)还罕见农业活动。 但是在过去的 26 年
中,农业景观稳步扩大,目前在该地区种植的作物包
括水果,蔬菜和小麦。
图 3摇 沙特阿拉伯的沙漠中逐渐出现的农业景观
Fig.3摇 The Evolution of Agricultural Operations in the Wadi As鄄Sirhan Basin, Saudi Arabia
摇 摇 纵观历史,近 10年的跨国土地收购浪潮并非是
人类在土地利用方面首次出现的现象,但是从它的
规模以及与当代新型农业科技结合所形成的影响力
来看,已经名符其实地成为人类历史上范围最大的
一次远程农业经济,对全球经济、政治和环境的影响
不容忽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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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摇 代理性农业耕作及其潜在生态影响
与全球土地收购浪潮并生的是“代理性农业耕
作冶,即利用在他国购买或长期租赁的土地进行种
植,以控制本国粮食供应渠道。 该方式是农业生产
要素跨界优化配置下的必然结果,对于提高农业劳
动生产力、增加粮食和其它食物供给有着不可低估
的积极作用。 纵观人类农业经济历史变迁,能够反
应出一个不均匀但具有周期性的“土地利用与城市
化格局冶之间的关系:农业技术上的每一次重大进步
都不可避免地促成农业种植区的扩张,从而进一步
促进了“代理性农业耕作冶的发展和城市变迁[22]。
远古的实例如罗马帝国时代,随着城市化发展、农业
经济技术高度发达、版图不断扩大,罗马人将先进的
农业耕作技术与尼罗河三角洲肥沃的土地、气候、水
利灌溉条件结合,把尼罗河三角洲变成罗马帝国的
“粮仓冶 [23]。 当代的实例可看非洲,来自外部世界的
土地投资带动了先进的农业技术与土地资源的结
合,把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变成了亚洲的水果、豆
类等作物的远程供应基地。 然而,随着作物单一化、
生产专门化程度的提高,“代理耕作国冶的农业经济
将会受到快速变化的土地、作物、化肥以及水源的影
响。 与本土农业耕作相比,“代理性农业耕作冶常常
在实现农业生产要素跨界优化配置的同时,伴随着
片面强调短期的作物产量而忽视对土壤、水源等农
业资源进行进行可续利用的现象。
2.2.1摇 土壤
作为植物及农作物生长的最基本媒介,土壤蕴
含着复杂的生态过程。 外来的土地耕作者往往追求
短期内的农作物产量,而忽视长期的土壤营养恢复
过程。 从历史回溯,“代理性农业耕作冶总是导致
“代理耕作国冶的农业土地利用向单一化竭力耕作演
变[23],如单一化种植、过度放牧、长期大量使用化肥
和农药等。 从长远来看,这种农业耕作形式将使土
壤中的有机营养物质被过度消耗,并加速世界范围
内表层土的流失,进而引发新的粮食危机、环境危
机,甚至是政治危机。
典型的案例发生在英国殖民统治时期的北美大
陆上。 在当时,烟草是能够从新大陆运回欧洲的少
数几种农作物产品之一,殖民者便在北美殖民地进
行单一化的烟草种植。 烟草是比一般谷物多吸收 10
至 30倍土壤营养的一种农作物,由于种植中需要吸
收大量氮、钾养分,因此只能在新开垦的处女地上才
能株盛叶茂,以二茬收成为最佳,以后可以翻耕种植
玉米和小麦。 但是,对于当时劳动力比土地更稀缺
的殖民者来说,耗尽地力以后迁徙到新土地上去,比
起花费宝贵的时间和劳力对原耕地进行翻耕和施肥
更合算。 在这种方式的耕种下,大量土地被撂荒,任
其杂草丛生,“烟草地冶很快就成为“生地冶的同义
词,单一目标的烟草种植最终导致北美南部土地衰
竭。 当大片土地肥力被耗尽以后,迫使人口随之西
迁。 为开垦西部土地逐渐扩大了的奴隶制,最终引
发了 1865年的美国南北战争[24]。 当人们进一步考
查随后的政策和规划就会发现,南北战争结束后并
没有发生对北美农业耕作方式的重整与改革。 相
反,化肥的出现成为奴隶和其他劳动力的替代品以
追求农作物的高产。 那个曾经被认为结束了奴隶制
的时代,仅仅是将奴隶从美国"输出"而已———大量
劳动力被重新分配到非洲和南美洲进行磷矿开采,
成为化肥生产的重要组成部分。 化肥的大量使用最
终导致土壤退化率呈指数增长。 不可持续的农业耕
作使得美国中西部曾经土壤肥沃的草原被过度开垦
直至完全崩溃,最终导致美国 20 世纪 30 年代的生
态悲剧———大规模沙尘暴横扫 2 / 3 美国国土,并肆
虐达 10a之久。 尘暴重灾区,也就是被称作“灰碗冶
(Dust Bowl)的地区,包括北美大平原南部 9700 万英
亩的高地和平地[25]。
美国 20世纪 30年代的生态悲剧不是一个孤立
的事件,而是存在于更大时间跨度上“单一化竭力耕
作冶的一次阶段性重现。 美国地理学家戴维·蒙哥
梅瑞(David R. Montgomery)在 《泥土:文化的侵蚀》
中指出,古希腊和罗马的文明是伴随土地利用强度
加大、土地退化加剧所导致的土壤肥力衰竭而衰落
的[10]。 美国学者乔治·帕金斯·马西 ( George
Perkins Marsh)也在他的著作《人与自然:因人类而
改变的土壤》中提出,罗马帝国的灭亡从根本上源于
从北非到阿拉伯半岛的过渡森林砍伐与土壤竭力使
用[26]。 而 20世纪 70年代的非洲饥荒,则源于 20世
纪 60年代西非大规模扩大农作物耕种面积、持续的
单一块茎农作物耕种导致的土地肥力下降以及土壤
表层板结[11]。 从这些历史事件中可以看到,“单一
化竭力耕作冶及城市化过程中对土地的竭力使用、对
工业化的农业生产方式下土壤肥力周期性恢复的懈
1161摇 6期 摇 摇 摇 陆小璇摇 等:跨国土地利用及其生态影响 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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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对传统轮作农业技艺以及可持续土地利用模式
的忽视,最终将给人类带来生态灾难。
2.2.2摇 水资源
2010年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指
出,农业灌溉用水稀缺是中国、印度以及中东各国进
行跨国土地收购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本国地下水
位急速下降,沙特阿拉伯在 2004到 2009的 5a间,共
向苏丹购买 37.6 万 hm2 土地进行农业种植[4];印度
因为不断增长的人口,以及灌溉井干涸、气候不稳定
等因素,成为进行跨国农用地收购的主要国家之一。
到 2011年,大约有 400家印度公司已在埃塞俄比亚
购地,投资额约达 47 亿美元[4]。 而在拥有 13.4 亿
人口且处于工业化、城市化加速推进时期的中国,存
在着用水需求大但水资源存量不足、分布不均、流失
严重的问题[28]。 为了应对持续增长的水资源需求,
除了海水淡化以及水循环利用等方式,中国必须通
过减少农业灌溉的用水量来节流[28]。 截至 2010 年
底,约有 2000 家中国企业在非洲进行农用地收购,
累计投资超过 320 亿美元[4]。
值得关注的是,通过跨国农用地收购以利用他
国耕地、水资源进行农业生产的行为,通常会涉及到
“代理耕作国冶的水权,并影响到其下游国家的利益。
例如,自 2006 年始,埃塞俄比亚、苏丹、南苏丹地区
有大量土地被境外投资者收购并进行农业耕作[30]
(表 2)。 水从尼罗河上游提取出来,用于灌溉新种
植的土地,因而极大地减少了可到达埃及河段的水
量,打破了尼罗河区域用水格局,进而颠覆了尼罗河
流域原有的水源政治(图 4)。 同时,新的用水格局
还对区域生态造成巨大影响。 目前,尼罗河几乎不
能向地中海入水,相反是地中海水倒灌入尼罗河,加
剧了埃及地区原本严重的土壤退化以及土壤盐碱
化,严重威胁到埃及的粮食安全。
3摇 展望
过去 10年中,以前所未有规模展现的全球土地
收购浪潮绝非偶然———它是人类文明发展史中的
“一节冶,既有其出现的必然性,又有当今经济全球化
时代的特征。 对土地资源的跨国利用促进了高度发
达的农业技术、劳动力与土地三大要素的优化结合,
是农业生产力发展的必然要求。 历史和现实中的大
量例证无时不提醒着人们,跨国土地利用在提高投
图 4摇 尼罗河流域现有灌溉面积与被收购土地面积对比
Fig.4 摇 Comparison of Already Irrigated Area to Leased Out
Area (2006—2012) in the Nile Basin
资国粮食安全系数的同时,是否有可能危害“代理耕
作国冶的生态安全,进而是否会对全球可续粮食安全
产生负面效应,应当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 “代理耕
作国冶政府和外国投资者应当制定相应的土地投资
行为准则,其中包括:(1)以多边粮食安全为前提,即
跨境农用地投资应将目标国家的农业和粮食政策纳
入考虑范围内;(2)通过协商和参与机制在土地投资
计划与当地发展计划之间建立联系;(3)通过环境监
测与数据量化等手段,减轻跨国土地利用的负面影
响(防止土壤衰竭,保护生物多样性,控制温室气体
排放,禁止从居民用水或环境用水中大规模抽调水
资源等)。
综上所述,国际组织和各国政府需要理性分析
跨国土地资源利用的影响,制定相应政策,引导投资
行为,促进土地和土壤保护、水资源保护,维护多边
可持续的粮食安全,维护生物多样性和生态安全,并
积极应对地缘政治变迁。
2161 摇 生摇 态摇 学摇 报摇 摇 摇 34卷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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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摇 尼罗河流域跨国土地收购及农业用水灌溉
Table 2摇 Irrigation, Irrigation Potential &Leased Land in the Nile Basin
国家
Country
被收购土地面积
Leased outarea
/ hm2
灌溉潜力
Irrigation potential
/ hm2
现有灌溉面积
Already irrigated area
/ hm2
灌溉需求与
灌溉潜力差值
Surplus / Deficit / hm2
埃塞俄比亚 Ethiopia 3600000 1312500 84640 -2372140
苏丹及南苏丹 Sudan & South Sudan 4900000 2784000 1863000 -3979000
埃及 Egypt 140000 4420000 3422178 +857822
总量 Total 8640000 8516500 5369818 -549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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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态学报曳圆园员源年征订启事
叶生态学报曳是由中国科学技术协会主管袁中国生态学学会尧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主办的生态学
高级专业学术期刊袁创刊于 员怨愿员年袁报道生态学领域前沿理论和原始创新性研究成果遥 坚持野百花齐放袁百家
争鸣冶的方针袁依靠和团结广大生态学科研工作者袁探索生态学奥秘袁为生态学基础理论研究搭建交流平台袁
促进生态学研究深入发展袁为我国培养和造就生态学科研人才和知识创新服务尧为国民经济建设和发展服务遥
叶生态学报曳主要报道生态学及各分支学科的重要基础理论和应用研究的原始创新性科研成果遥 特别欢
迎能反映现代生态学发展方向的优秀综述性文章曰研究简报曰生态学新理论尧新方法尧新技术介绍曰新书评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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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生态学报曳为半月刊袁大 员远开本袁圆愿园页袁国内定价 怨园元 辕册袁全年定价 圆员远园元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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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责任副主编摇 薛建辉摇 摇 摇 编辑部主任摇 孔红梅摇 摇 摇 执行编辑摇 刘天星摇 段摇 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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