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书典型草原家庭牧场草地资源利用
行为分异机制及管理策略研究
何欣１，牛建明１，３，郭晓川２，３，张庆１
（１．内蒙古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０１００２１；２．内蒙古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０１００２１；
３．中美生态、能源及可持续性科学研究中心，内蒙古 呼和浩特０１００２１）
摘要：以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典型草原为研究区域，依据牧户调查样本数据及统计资料，研究家庭牧场草地资源利用
行为分异机制及管理策略。结果表明，因牲畜规模不同，家庭牧场在融资、草场流转、超载经营等方面表现出差异
性；分大户组和小户组对家庭牧场面板数据（ＰａｎｅｌＤａｔａ）生产函数模型回归，发现规模报酬和要素弹性存在分组差
异。可见，家庭牧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分异的内在机制是以牲畜特殊资产性质为基础的家庭牧场融资能力－生产
经营行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的关联性差异，外部驱动条件则是市场化经营和草畜平衡管理制度。现行草原制度
管理政策与家庭牧场差异性行为存在矛盾，建议设立草场流转补贴，以改善当前草场流转不畅的局面；考虑家庭牧
场超载差异，减轻违规超载处罚力度，重视合法超载限额管理；加强牧业技能培训和非牧就业培训等，发展现代生
态畜牧业。
关键词：家庭牧场；草地资源；生产经营；典型草原
中图分类号：Ｓ８１２．８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５７５９（２０１３）０４０２５７０９
犇犗犐：１０．１１６８６／ｃｙｘｂ２０１３０４３１
中国北方天然草地是国家重要的畜牧业生产基地和生态屏障，２０世纪６０年代后期北方草地出现大面积的
退化，自然灾害频繁发生，成为北方重要的环境问题之一。究其原因，过度放牧和滥垦、滥采等不合理的资源利用
方式是导致草地退化的主要驱动力［１］，而更深层次的问题则与草地资源管理制度有关［２，３］。自１９８２－１９８５年草
原牧区实施“草畜归户经营”生产责任制以来，家庭成为草地资源管理和畜牧业生产的基本单元，家庭牧场对草地
资源的利用行为逐渐引起关注，特别地，草畜平衡、禁牧休牧、草场承包等草地资源管理制度与家庭牧场之间有现
实的对应关系［４］，因此有必要结合制度措施，剖析家庭牧场的草地资源利用行为机制，支撑草原制度管理的创新。
以家庭牧场为背景的草地资源管理和利用研究与牧区经济研究密切相关，并受到不同时期宏观制度和产权
归属的制约。在“草畜归户经营”政策实施初期，经济发展是主题，多集中探讨制度设计、经营管理和技术创新，以
促进牧区经济不断发展［５］。随着传统畜牧业向现代化、产业化和商业化的转型，草原生态环境问题日益突出，牧
区经济发展模式受到了来自生态学界和经济学界的质疑［６９］。近年来，禁牧、休牧、退牧还草等政策措施的实行使
牧民的生产生活受到影响［１０，１１］，牧民增收成为重要问题［１２］。基于家庭牧场单元的研究能够切实有效地整合自
然、经济、社会三方面，在探讨草业系统Ａ界面（草丛－地境界面）和Ｂ界面（草丛－动物界面）草地资源问题的基
础上，把研究延伸至草业系统Ｃ界面（草畜—经营管理界面）［１３１５］，从而有助于制定合理的制度管理措施。在家
庭牧场中，牲畜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和资本投入，牲畜规模是经济实力的体现，牲畜规模不同家庭牧场行为方式存
在明显差异，实践中常有关于牧业大户、小户的称谓区分，但理论上缺乏对家庭牧场规模差异的具体界定和分析。
有研究指出大户和小户在草地资源利用行为上存在差异［１６］，大户在草场租赁市场的掠夺式经营行为使草场陷入
“租借放牧危害”［１７］。也有学者将家庭牧场划分为贫困、中下等、中等、中上等和富裕户，认为家庭牧场规模差异
第２２卷 第４期
Ｖｏｌ．２２，Ｎｏ．４
草 业 学 报
ＡＣＴＡＰＲＡＴＡＣＵＬＴＵＲＡＥＳＩＮＩＣＡ
２５７－２６５
２０１３年８月
收稿日期：２０１２０９１２；改回日期：２０１２１２０６
基金项目：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９７３）项目（２０１２ＣＢ７２２２０１），国家科技支撑计划课题（２０１１ＢＡＣ０７Ｂ０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３１０６０３２０）和
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专项资金资助。
作者简介：何欣（１９７３），女，内蒙古包头人，中级经济师，在读博士。Ｅｍａｉｌ：ｈｅｘｉｎ６２７＠ｓｉｎａ．ｃｏｍ
通讯作者。Ｅｍａｉｌ：ｊｍｎｉｕ２００５＠１６３．ｃｏｍ
导致牲畜分布不均匀，是分布型过牧的内在机制［１８］。有关中国农村经济研究发现融资困境是影响农村实现效率
和公平目标的最大瓶颈［１９］，在以融资经营为特征的牧区市场，牲畜被当作重要的信用抵押物，由此决定了家庭牧
场基于规模差异的行为差异，这在牧区逐步市场化进程中显得尤为突出。
本研究选择内蒙古锡林郭勒典型草原家庭牧场作为样本，分析家庭牧场规模差异性表现，进而对样本分组，
建立家庭牧场面板数据生产函数模型，并进行分组分析，试图通过量化过程，阐明家庭牧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的
分异机制，讨论差异性行为与草地制度管理政策的关系，提出适应性管理政策的调整建议。
１ 材料与方法
１．１ 研究区概况
研究区为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白音锡勒牧场（以下简称“牧场”）。该区域位于锡林郭勒草原东南部低山
丘陵区的边缘，以典型草原为主，面积为３７３０ｋｍ２。牧场的主体经济是畜牧业，属于畜牧业放牧生产系统，以肉
羊生产为主。内蒙古１９８４年实行了“草畜双承包责任制”，使牲畜作价到户，１９９６－１９９８年把草牧场使用权承包
到户，２００３年实行草场承包到户的“双权一制”政策，承包期为３０年，２００５年“双权一制”工作基本完成［２０］。２００３
年，牧场开始按照“双权一制”政策分配草场，２００４年是现有家庭牧场的形成期，也因此作为本研究分析的起始
期。
１．２ 数据来源及指标规范
本研究数据包括样本数据和统计资料两部分。样本数据为２００６年９月、２００８年８－９月、２００９年８－１１月
和２０１０年８月的牧户调查数据，家庭牧场样本４５个。统计资料为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畜牧业生产、销售等财务
统计资料；黄花树特分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各户牲畜头数统计资料。以相同年份不同家庭牧场的经济数据为横截面
数据（ｃｒｏｓｓｓｅｃｔｉｏｎａｌｄａｔａ），同一家庭牧场不同年份的经济数据为时间序列数据（ｔｉｍｅｓｅｒｉｅｓｄａｔａ），共同构成研究
的面板数据，４５个家庭牧场７年的统计和调查数据共形成３１５个基础数据。
经济数据指标主要包括：家庭牧场年均牲畜头数、产量、草场面积、基础母畜头数、劳动量（劳动力工作时间）、
年收入、年支出等。其中草场面积、基础母畜头数、劳动量数据主要来源于牧户调查样本数据与统计资料的互补
数据。劳动量以天为单位，是牧户家庭牧业劳动力、长期雇工、短期雇工劳动天数的总和。
本研究对经济数据中的牲畜对象和产量单位规范如下。
１）牲畜对象：根据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牧场牲畜结构和产值结构的数据，羊（包括绵羊和山羊）头数占牲畜总头数
的比例为９０．７１％～９８．２９％，养羊业产值占总产值的比例为６２．３４％～９６．００％，说明养羊业在该区域的主导性，
因此以羊作为本研究的主要牲畜对象。２）产量单位：饲养牲畜的产量指标有头数单位和重量单位。依据生态系
统能量流动和物质循环理论，牲畜出肉率的增加意味着对草地生态系统初级生产的更多获取［２１］。因此，以重量
为单位分析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问题更具合理性。在本研究中，家庭牧场产量（犙犺犓犌）的核算方法如下：
犙犺犓犌＝（犈犺犘犆犛＋犛犺犘犆犛）×
犙犵犓犌
犙犵犘犆犛
（１）
式中，犈犺犘犆犛为自宰自食的牲畜头数，犛犺犘犆犛为出售的牲畜头数，犙犵犓犌 为以重量计算的牧场某种牲畜年产量，
犙犵犘犆犛为以头数计算的牧场某种牲畜年产量。表１给出了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羊产量及犙犵犓犌／犙犵犘犆犛值。
１．３ 研究方法
１．３．１ 家庭牧场分异分析 依据牧户调查数据和统计资料，利用统计方法阐明多畜户和少畜户在融资、草场租
赁、超载经营方面的差异性，揭示在以融资经营为特点的牧区市场，因牲畜规模不同家庭牧场存在融资能力－生
产经营行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的关联性差异；量化界定家庭牧场规模，把样本家庭牧场分为大户组和小户组；
根据家庭牧场面板数据生产函数模型和ＯＬＳ回归，比较分析大户组和小户组在投入草场、牲畜资本和牧业劳动
产出畜产品的差异。
１．３．２ 基于面板数据（ｐａｎｅｌｄａｔａ）的家庭牧场生产函数建模 草原牧区以投入草场、牲畜资本、牧业劳动等生产
要素产出畜产品为主要经济活动，建立家庭牧场生产函数模型可表达投入产出的量化关系并分析主要经济行为
特征，采用面板数据能详实地说明量化情况及其规律性，充分反映家庭牧场生产要素投入方面在不同牧场间（横
８５２ ＡＣＴＡＰＲＡＴＡＣＵＬＴＵＲＡＥＳＩＮＩＣＡ（２０１３） Ｖｏｌ．２２，Ｎｏ．４
向）的差异，以及同一牧场的时间动态（纵向）。面板数据分析具有使估计更有效、适于研究复杂行为和放宽样本
容量要求等优点［２２］，被广泛地应用于微观和宏观经济问题的研究实践中，在农业、生产等问题研究中常有应
用［２３，２４］。另外，面板数据分析使比较和分异性研究更易于进行，如分不同地区研究社会福利与经济增长的关
系［２５］。以草场（犃）、牲畜资本（犓）和牧业劳动（犔）３个要素投入为解释变量，建立家庭牧场多要素柯布—道格拉
斯（ＣｏｂｂＤｏｕｇｌａｓ）生产函数模型［２６］：
犙＝βλ犃β１犓β２犔β３δ （２）
式中，犙为产量（ｋｇ），犃为草场面积（ｋｍ２），犓 为基础母畜（只），犔为劳动量（ｄ），βλ 为转换系数，β１、β２、β３ 分别为
草场、牲畜资本、牧业劳动产出的弹性系数，δ为随机扰动影响，δ≤１。
表１ 白音锡勒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羊产量及犙犵犓犌／犙犵犘犆犛值
犜犪犫犾犲１ 犛犺犲犲狆犪狀犱犵狅犪狋狊狔犻犲犾犱犪狀犱犙犵犓犌／犙犵犘犆犛犻狀犅犪犻狔犻狀狓犻犾犲狆犪狊狋狌狉犲犳狉狅犿２００４狋狅２０１０
指标Ｉｎｄｅｘ
年份Ｙｅａｒ
２００４ ２００５ ２００６ ２００７ ２００８ ２００９ ２０１０
羊产量Ｓｈｅｅｐａｎｄｇｏａｔｙｉｅｌｄ（ｋｇ）犙犵犓犌 ３．７３×１０６ ３．３２×１０６ ３．５８×１０６ ３．３５×１０６ ２．３１×１０６ ３．４５×１０６ ３．６５×１０６
羊产量Ｓｈｅｅｐａｎｄｇｏａｔｙｉｅｌｄ（只Ａｐｉｅｃｅ）犙犵犘犆犛 ３．１０×１０５ ３．０２×１０５ ３．２６×１０５ ３．４８×１０５ ２．２４×１０５ ２．４６×１０５ １．９５×１０５
羊产量均重Ｙｉｅｌｄｐｅｒｓｈｅｅｐｏｒｇｏａｔ
（ｋｇ／只Ａｐｉｅｃｅ）犙犵犓犌／犙犵犘犆犛
１２．００ １１．００ １１．００ ９．６３ １０．３０ １４．００ １８．７５
资源来源：羊产量（ｋｇ）、羊产量（只）数据来源于白音锡勒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畜牧业生产、销售等财务统计资料。
Ｓｏｕｒｃｅ：Ｓｈｅｅｐａｎｄｇｏａｔｙｉｅｌｄ（ｋｇａｎｄ／ｏｒａｐｉｅｃｅ）ｄａｔａｗｅｒｅｄｅｒｉｖｅｄｆｒｏｍｒｅｐｏｒｔｓｏｆａｎｉｍａｌｈｕｓｂａｎｄｒ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ｓａｌｅｓａｎｄｏｔｈｅｒ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ｉｎ
Ｂａｉｙｉｎｘｉｌｅｐａｓｔｕｒｅ（２００４－２０１０）．
面板数据模型的一般形式为狔犻狋＝α犻＋β犻狓犻狋＋ε犻狋；犻＝１，２，…，狀；狋＝１，２，…，狀。把（２）式取对数进行线性转换，
得到家庭牧场生产函数对数形式线性回归模型。假设各家庭牧场之间有较大差异，所以用固定影响模型，以虚拟
变量来区分家庭牧场之间的差异。即：
ｌｏｇ（犙犻狋）＝βγ１犠１＋βγ２犠２＋…＋βγ犻犠犻＋…＋βγ４５犠４５＋β犃ｌｏｇ（犃犻狋）＋β犓ｌｏｇ（犓犻狋）＋β犔ｌｏｇ（犔犻狋）＋ε犻狋，狋＝１，２，…，７
（３）
其中，虚拟变量犠犻的定义是：
犠犻＝
１，如果属于第犻个家庭牧场，犻＝１，２，…，４５
０，
烅
烄
烆 其他
式中，ε犻狋为随机误差项，ｌｏｇ（犙犻狋）、ｌｏｇ（犃犻狋）、ｌｏｇ（犓犻狋）、ｌｏｇ（犔犻狋）为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βγ犻、β犃、β犓、β犔 为虚拟变
量和解释变量系数。
模型（３）含有３个解释变量，４５个家庭牧场，共有４８个被估参数。采用面板数据中心化（ｅｎｔｉｔｙｄｅｍｅａｎｅｄ）
处理方式，根据转换出来的新变量建立新的模型以进行ＯＬＳ估计［２７］，即：
ｌｏｇ（犙犻狋）－珚犢狋＝β犃［ｌｏｇ（犃犻狋）－珡犡犃狋］＋β犓［ｌｏｇ（犓犻狋）－珡犡犓狋］＋β犔［ｌｏｇ（犔犻狋）－珡犡犔狋］＋（ε犻狋－珋ε狋） （４）
令ｌｏｇ（犙犻狋）－珚犢狋＝犙犻狋；ｌｏｇ（犃犻狋）－珡犡犃狋＝犃犻狋；ｌｏｇ（犓犻狋）－珡犡犓狋＝犓犻狋；ｌｏｇ（犔犻狋）－珡犡犔狋＝犔犻狋；ε犻狋－珋ε狋＝ε犻狋，则：
犙犻狋＝β犃犃犻狋＋β犓犓犻狋＋β犔 犻狋＋ε犻狋 （５）
２ 结果与分析
２．１ 家庭牧场规模差异表现及分组
根据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各家庭牧场羊头数数据计算样本家庭牧场羊头数年均值，用以表示家庭牧场规模，并以
升序对样本家庭牧场依次编号，小号方向为牲畜规模较小的少畜户，大号方向为牲畜规模较大的多畜户。
２．１．１ 家庭牧场规模差异表现 因家庭牧场拥有牲畜规模不同而导致在生产和经营行为上产生分异，主要表现
在以下几个方面：
９５２第２２卷第４期 草业学报２０１３年
１）融资。分析调查问卷和统计资料发现，研究区域１９９７－２０１０年间肉羊出栏期平均收购名义价格逐年上
涨，以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换算后的实际价格也呈上涨趋势，以肉羊为主业的市场交易表现出卖方市场特点。而且
牧户看好预期，“希望多养羊”的占９５％以上。然而几乎所有的牧户都认为生产资金的缺乏是“生产中最大的困
难”，“如果有资金”，９０％牧民愿意购进基础母畜、购买饲草料、租赁草场来扩大生产。可见，家庭牧场普遍存在
缺资金、融资难的经营瓶颈问题。就研究区域而言，除了畜产品收入，家庭牧场生产资金的主要来源是借贷资金，
借贷渠道主要有银行贷款、亲友拆借或合作、民间借贷等。在以融资经营为特点的牧区借贷关系中，牲畜被当作
重要的信用抵押物，这使得多畜户在融资经营上比少畜户具有明显的优势。
实地调查也证明了这一点。家庭牧场普遍性的融资经营行为始于２００３年划分草场初期，２００７年以来，受持
续的干旱和鼠虫害影响，９０％以上的家庭牧场都有借贷融资经营行为。在干草市场中，２００４年干草价格为０．２０
元／ｋｇ，２０１０年为１．２０元／ｋｇ，涨幅达５倍，极大提高了养畜可变成本，增大了季节畜牧业对现金流量的要求，家
庭牧场如果不能及时筹措周转资金购买再生产周期所需饲草料，则面临生产规模和经济收益受损的风险。在货
币借贷资金来源上，来自于民间借贷市场的占８７％（据２００９年的实地调查，利率为月利２％～３％），低息或无息
亲友拆借占９％，正规金融机构贷款仅占４％。从２００９年家庭牧场货币资金借贷数额及趋势来看（图１），家庭牧
场普遍存在借贷情况，多畜户资金借贷量相对高于少畜户。在以融资经营为特点的牧区借贷关系中，牲畜被当作
重要的信用抵押物，这使得多畜户在融资经营上比少畜户具有明显的优势，更容易获得调整生产或应急所需的各
类资金，具有较强的抗风险能力和发展能力。另一方面，对于借贷资金的使用，多畜户基本全部投入到持续或扩
大再生产中，少畜户则把部分借贷资金用于生活周转，这与少畜户生活支出压力大直接相关。此外，在借贷期和
还贷行为上，少畜户借贷期长，常采取逐年还利不还本方式，而多畜户则比较灵活，具有相对主动、理性的融资行
为特点。
图１ 样本家庭牧场２００９年资金借贷数额和草牧场使用权流转量
犉犻犵．１ 犜犺犲犳犻狀犪狀犮犻狀犵犪犿狅狌狀狋犪狀犱狋犺犲犵狉犪狊狊狆犪狊狋狌狉犲犾犲犪狊犲犪犿狅狌狀狋狅犳狋犺犲狊犪犿狆犾犲犺狅狌狊犲犺狅犾犱狊犻狀２００９
资料来源：２００９年家庭牧场资金借贷数额来源于２００９年４５份牧户调查问卷；２００９年草牧场使用权流转量来源于２００９年４５份牧户调查问卷及
其与２００９年黄花树特分场各户牲畜头数统计资料中关于草场经营情况的核对数据。Ｓｏｕｒｃｅ：Ｆｉｎａｎｃｉｎｇａｍｏｕｎｔｏｆ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ｉｎ２００９ｄａｔａｗｅｒｅｅｘ
ｔｒａｃｔｅｄｆｒｏｍ４５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ｎａｉｒｅｓ；Ｄａｔａｏｆｐａｓｔｕｒｅｌｅａｓｅａｍｏｕｎｔｉｎ２００９ｗｅｒｅｄｅｒｉｖｅｄｆｒｏｍ４５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ｎａｉｒｅｓｖｅｒｉｆｉｅｄｂｙＨｕａｎｇｈｕａ
ｓｈｕｔｅｌｏｃａｌｐａｓｔｕｒｅ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ｓｆｏｒ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ｎｕｍｂｅｒｓｉｎ２００９．
２）草场流转。研究区黄花树特分场２００３年有家庭牧场２９１户，２００９年１０月从事牧业实有户数为１６８户，
牧业转移户比例为４２％，各家庭牧场草料仅够自用或需要租入草场补饲，无规模性租出情况。租出家庭草场的
牧户一般会迁出牧区，尤其经历了２００７年的干旱和鼠虫灾害后。随着家庭牧场牲畜数量由少到多，草场租入量
呈先多后少再多的变化趋势，即牲畜越少（图１左方）和牲畜越多（图１右方）的家庭牧场均倾向于租入草场经营，
而后者的租入量大于前者。根据家庭牧场租入行为目的性调查，少畜户尽其能力租入草场是为了保持畜群规模
的稳定，以便维持家庭基本生产与生活，因此这种租入行为的实质是维生经济行为。多畜户租入草场则以扩大畜
０６２ ＡＣＴＡＰＲＡＴＡＣＵＬＴＵＲＡＥＳＩＮＩＣＡ（２０１３） Ｖｏｌ．２２，Ｎｏ．４
群、发展生产为目的，是追求利润的理性生产行为。
３）超载经营。草畜平衡是天然草地可持续利用与放牧家畜高效生产的前提［２８］。根据《草畜平衡管理办
法》［２９］，牲畜饲养量超过核定载畜量的，可以采取建饲草料基地、购买饲草饲料、舍饲圈养、出栏、草场流转等方式
加以平衡。由于畜产品价格上涨，牧民为了获得更多收益，家庭牧场倾向于有限度超载经营，并在载畜量核定期
和检查期以出栏调节超载，这种以出栏调节超载的方式在多畜户和少畜户中都存在。图２为２００９年样本家庭牧
场超载量和超载累积量。结合调查数据分析：首先，可以看出，少畜户超载经营和低于载畜量限定数的经营情况
共存，但多畜户则很少低于载畜量经营（第４３号家庭牧场２００９年９月为了扩大生产新租入草场５５３．３３ｈｍ２）。
另一方面，少畜户主要以出栏调节超载，超载量有限，多畜户则以其较强的融资能力通过租赁草场、购买饲草料等
多种方式超载经营，超载量与其融资能力有关。此外，少畜户迫于生计压力，容易出现非法超载（即超出政策载畜
限定数，但不采取政策允许的超载平衡方式），而多畜户的超载经营常常具有政策上的合法性。
图２ 样本家庭牧场２００９年超载量和超载累积量
犉犻犵．２ 犛犺犲犲狆犪狀犱犵狅犪狋狊犫犲狔狅狀犱犫犪犾犪狀犮犲狀狌犿犫犲狉犪狀犱狋犺犲犮狌犿狌犾犪狋犻狏犲狋狅狋犪犾狀狌犿犫犲狉狅犳狋犺犲狊犪犿狆犾犲犺狅狌狊犲犺狅犾犱狊犻狀２００９
资料来源：超载数＝实际载畜量－载畜量限定数，其中，２００９年载畜量限定数数据来源于牧户调查中各家庭牧场草场载畜量核定数据；实际载畜
量数据由２００９年６月３０日家庭牧场牲畜头数统计资料核算，核算的依据是《锡林郭勒盟草畜平衡实施细则》中牲畜头数折算载畜量的计数规定。
Ｓｏｕｒｃｅ：Ｎｕｍｂｅｒｓｏｆｓｈｅｅｐａｎｄｇｏａｔｓｂｅｙｏｎｄｂａｌａｎｃｅｅｑｕａｌｔｏｃａｒｒｙ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ｉｎｒｅａｌｉｔｙｍｉｎｕｓｃａｒｒｙ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ｑｕｏｔａ．Ｃａｒｒｙ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ｑｕｏｔａｄａｔａ
ｉｎ２００９ｗｅｒｅｄｅｒｉｖｅｄｆｒｏｍ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ｑｕｅｓｔｉｏｎｎａｉｒｅｓ；Ｄａｔａｏｆｃａｒｒｙ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ｉｎｒｅａｌｉｔｙｏｆｔｈｅｓａｍｅｙｅａｒｗｅｒｅｃａｌｃｕｌａｔｅｄｂｙ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ｓｔａｔｉｓ
ｔｉｃｓｏｎＪｕｎｅ３０，２００９．“Ｉｍｐｌｅｍｅｎｔａｔｉｏｎｇｕｉｄｅｌｉｎｅｓｏｆ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ｂａｌａｎｃ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ｉｎＸｉｌｉｎｇｕｏｌｅＬｅａｇｕｅ”ｗａｓｕｓｅｄａｓｔｈｅｃｒｉｔｅｒｉａｆｏｒｃａｒ
ｒｙ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ｉｄｅｎｔｉｆｉｃａｔｉｏｎ．
２．１．２ 样本家庭牧场分组 在研究区域，一般认为羊群头数大于５００头的是牲畜规模大户。本研究根据样本家
庭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羊头数年均值数据，以羊头数年均值小于５００头的为小户组，大于５００头的为大户组（图
３）。小户组包括０１～３２号家庭牧场，共３２户，占４５个样本家庭牧场的７１．１１％；大户组包括３３～４５号家庭牧
场，共１３户，占２８．８９％。
２．２ 家庭牧场面板数据生产函数模型ＯＬＳ回归
利用Ｅｖｉｗｓ６．０软件对面板数据中心化，对用新变量建立的新模型（５）用普通最小二乘法（ＯＬＳ）进行回归，
估计样本家庭牧场（４５户）面板数据生产函数模型回归参数，结果见表２。β犃、β犓、β犔 分别为０．７１４５，０．２４０９，
０．６９５７，说明样本家庭牧场牲畜资本的产出弹性较小，而草场、牧业劳动产出弹性较大。令∑β犻＝β犃＋β犓＋β犔，
则∑β犻＝１．６５１１＞１，显示规模报酬递增，即产量以递增速率增加，说明样本家庭牧场扩大生产规模是有利的。
对家庭牧场大户组、小户组分别进行ＯＬＳ回归，结果见表３。不难发现，因牧户规模大小所带来的差异比较
明显，主要表现在：第一，规模报酬差异。大户组∑β犻＝１．６９１６，小户组∑β犻＝１．５７０１，说明大户组和小户组在生
产上都以扩大生产规模为有利策略，但由于大户组产量递增速率大于小户组，具有比较优势，仅从经济角度分析，
同等成本下应以扩大大户组家庭牧场生产规模为更优策略。第二，要素弹性（结构）差异。大户组生产要素弹性
从大到小依次为：牧业劳动、草场、牲畜资本，小户组依次为：草场、牧业劳动、牲畜资本。两组草场和牧业劳动要
１６２第２２卷第４期 草业学报２０１３年
素产出弹性值差异较大，具体地，大户组β犃 值（０．４９３０）小于小户组β犃 值（０．９６５７），小户组草场产出弹性更大；
大户组β犔 值（０．９６０１）大于小户组β犔 值（０．３６００），大户组牧业劳动产出弹性更大；两组β犓 差值（０．００５９）极小，
投入牲畜资本产出弹性无差异。
图３ 样本家庭牧场２００４－２０１０年羊头数年均值及家庭牧场分组
犉犻犵．３ 犜犺犲犪狏犲狉犪犵犲狊犺犲犲狆犪狀犱犵狅犪狋狊犪狀狀狌犪犾狀狌犿犫犲狉狅犳狊犪犿狆犾犲犺狅狌狊犲犺狅犾犱狊犳狉狅犿２００４狋狅２０１０犪狀犱犵狉狅狌狆犻狀犵
表２ 面板数据回归分析结果
犜犪犫犾犲２ 犚犲狊狌犾狋狊狅犳狆狅狅犾犲狊狋犻犿犪狋犻狅狀
项目
Ｉｔｅｍ
面板数据总样本容量
Ｔｏｔａｌｐｏｏｌ（ｂａｌａｎｃｅｄ）
ｏｂ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ｓ
回归系数Ｃｏ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ｌｎ犃 ｌｎ犓 ｌｎ犔
判定系数犚２
Ｒｓｑｕａｒｅｄ
调整的犚２
Ａｄｊｕｓｔｅｄ
Ｒｓｑｕａｒｅｄ
回归的标准误差
Ｓ．Ｅ．ｏｆ
ｒｅｇｒｅｓｓｉｏｎ
残差平方和
Ｓｕｍｓｑｕａｒｅｄ
ｏｆｒｅｓｉｄｅ
回归统计值Ｅｓｔｉｍａｔｉｏｎｏｕｔｐｕｔ ３１５ ０．７１４５０．２４０９０．６９５７ ０．９０３６ ０．８５４１ ０．０８７１ ０．０４５５
注：表示在５％的显著水平。下同。
Ｎｏｔｅ：ｓｈｏｗｓ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ｔ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ａｔ５％ｌｅｖｅｌ．Ｔｈｅｓａｍｅｂｅｌｏｗ．
表３ 面板数据分组回归估计结果
犜犪犫犾犲３ 犚犲狊狌犾狋狊狅犳犵狉狅狌狆犻狀犵狆狅狅犾犲狊狋犻犿犪狋犻狅狀
分组及样本容量
Ｇｒｏｕｐａｎｄｔｏｔａｌｐｏｏｌ（ｂａｌａｎｃｅｄ）ｏｂ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ｓ
解释变量
Ｖａｒｉａｂｌｅ
回归系数
Ｃｏ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标准误差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ｅｒｒｏｒ
狋统计量
狋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
伴随概率
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
大户组（９１）Ｌａｒｇｅ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ｇｒｏｕｐ（９１） ｌｎ犃 ０．４９３０ ０．２４３２ ０．７９３６ ０．０２９４
ｌｎ犓 ０．２３８５ ０．０６５０ ０．５９２２ ０．００５１
ｌｎ犔 ０．９６０１ ０．０１３８ ０．０３４０ ０．００２９
小户组（２２４）Ｓｍａｌ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ｇｒｏｕｐ（２４４） ｌｎ犃 ０．９６５７ ０．４５７６ ０．５８０５ ０．００２２
ｌｎ犓 ０．２４４４ ０．０６３９ ３．８２３９ ０．０００２
ｌｎ犔 ０．３６００ ０．０１２４ ０．１０４５ ０．０１６８
３ 讨论
３．１ 家庭牧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分异机制和管理思路
实践和研究中家庭牧场规模差异性越来越受到重视。对家庭牧场规模以多级细分研究是缜密的，但从制度
管理的角度来看，大户和小户的两极划分显然更具效率和现实性。在牧区制度创新进程中，大户和小户的两极划
分研究为辨析非差异性政策中存在的问题以及对政策边际调整提供了思路。另一方面，量化分析有助于支撑制
度创新。基于大户和小户的划分，通过对家庭牧场生产经营行为及生产函数模型分异性分析，认为家庭牧场草场
资源利用行为分异性的内在机制是因牲畜规模差异产生融资能力差异，进而使家庭牧场在草场流转、超载经营、
２６２ ＡＣＴＡＰＲＡＴＡＣＵＬＴＵＲＡＥＳＩＮＩＣＡ（２０１３） Ｖｏｌ．２２，Ｎｏ．４
要素投入等生产经营行为上产生明显差异，导致对草地资源利用行为的分异性，即以牲畜特殊资产性质为基础的
家庭牧场融资能力－生产经营行为－草地资源利用行为的关联性差异。而产生行为分异性的外部驱动条件是市
场化经营和草畜平衡管理制度。
在市场化经营和草畜平衡管理下，家庭牧场有非超载经营和超载经营模式。在非超载经营模式下，小户组草
场产出弹性大，相应地在畜牧业生产中对草场的利用强度更大。大户组有能力和意愿租入更多草场，不断扩大生
产规模，这种发展模式扩大了家庭牧场草地经营管理权，有利于草地资源规模化经营，有利于实施季节牧业、划区
轮牧等有益生态的生产措施。在劳动力方面，大户组长期牧业劳动力人口均值为２．２３人，小户组２．１３人；大户
组人均羊头数为１６７．５０只／人，小户组９１．６７只／人。忙季时大户常通过雇佣各种短期工人完成接羔、舍饲、打
草、销售等环节的工作，小户忙季时有的也需要雇佣短期工人，但在淡季时却常常存在劳动量剩余情况。大户组
在生产中其劳动资源投入的转化效果更好，小户组存在不能充分利用劳动量的情况。总之，在非超载模式下家庭
牧场有较大发展空间，根据大户组和小户组行为差异性，促使大户以租入草场方式发展生产规模，促使小户以劳
动力参与合作经济具有经济、生态合理性。
然而，近年来家庭牧场多采用超载经营模式，尤其是在畜产品价格涨速加快的２００７年后。调查发现，家庭牧
场超载平衡方式主要是购入饲草料和出栏调节方式，这类超载方式的管理难度大，容易因寻租或无序管理造成实
际超载。尽管大户组草场产出弹性低于小户组，显现出在生产中大户对草场利用压力小，但是，小户受自身经济
能力约束超载量是有限的，相反大户则更易出现大量超载情况。此外，大户由于较多的基础母畜也易形成对草地
资源利用的风险，而大户以购入饲草料方式平衡超载时，还存在因不合理刈割而产生的生态风险。超载模式下须
防范小户对草场过牧使用情况，防范大户大量超载在不同时空尺度产生的生态风险，还要防范因超载管理的复杂
性所带来的寻租、统计数据失真、社会矛盾等问题。
综上所述，促进草原牧区牲畜大户扩大生产规模在经济和生态效益上是可行的，草场向大户集中是未来牧区
发展的模式，然而必须关注大户和小户基本经济特征差异，处理好以小户为主的贫困牧业人口的生存保障问
题［１６］，避免贫富差距过大引发社会问题。另一方面，现行草地制度管理政策如草场流转、草畜平衡管理等与家庭
牧场差异性行为之间不够协调，决策部门应以适应性思路不断调整和完善草原牧区制度管理结构。
３．２ 家庭牧场生产行为分异与草地制度管理政策
２００３年开始的“双权一制”政策推动了草场租赁交易市场化。由于租入草场需要较多资金，大规模的草场租
入方一般是牲畜规模大户，而小户则多以合作或小规模租赁模式参与草场流转，多数情况下是草场租出方或租出
方后备。草场产权落实初期，草场流转活跃，但逐渐地出现了流转不畅局面。调查发现，除了区域草场总量限制
外，租赁草场租金成本高，以及因草场距离、租出方意愿（偏好）、合作谈判等交易成本的存在也是重要的原因。小
户既难以租入草场扩大生产，又由于执守偏好和非牧劳动技能的欠缺只能选择留守草场维持生产。结果是，一方
面大户以租入草场扩大生产规模的发展模式进入瓶颈，可能增加对原有草场的利用压力；另一方面难以持续改善
现阶段家庭牧场管理权限内草场面积仍然偏小的硬伤，不能在更大范围内规划和实施合理放牧制度，无法走出分
布性过牧和草原围栏困境［３０］。
就超载管理而言，政策允许的超载平衡措施如流转草场、建饲草料基地、舍饲等均需要投入大量资金，小户因
资金实力有限，尽管多以购买饲草料、出栏方式调节超载，但容易出现抢牧、偷牧、违规超载现象。近年来，草畜平
衡管理加大了超载处罚力度，使得小户和管理层的矛盾加大。大户调节超载的途径多样，大量购买饲草料、与饲
草料基地合作、租赁草场等措施均能够加以使用，超载具有数量多且合法的特点。由于草畜平衡管理中对超载量
不设上限，伴随着草场流转不畅局面的出现，大户倾向采取购买饲草料的超载平衡方式，这使得对大户超载管理
的难度加大，可能出现实质上的违法超载，或导致大户对草场利用的强度增加，加大草地生态风险。
３．３ 以草场流转补贴办法改善草场流转不畅
针对大户与小户在草场流转行为上的差异性表现，建议尝试以草场流转补贴办法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交易成
本，增加草场流转市场的活跃度，促使家庭牧场草场经营管理权在空间上扩大，从而为解决更大尺度生态问题奠
定基础。考虑到具有维生经济特点的小户一般为草场租出方，而以利润为经营动力的大户为租入方，因此草场流
３６２第２２卷第４期 草业学报２０１３年
转补贴应以补贴租出方为重点，通过提高租出草场收益提升小户租出意愿，改变其经营偏好。小户可以通过投入
劳动力参与草场流转后的合作经营，改变其劳动量剩余现状。草场流转补贴能够降低草场租赁交易成本，促使大
户选择租入草场的方式扩大生产经营规模，活跃的草场流转市场还能促进临近草场的流转，减少家庭牧场因租用
较远距离草场而不合理利用情况。
３．４ 减轻违规超载处罚力度，重视合法超载限额管理
针对大户和小户超载经营的不同特点，建议调整草畜平衡管理中的超载管理细则，一方面减轻违规超载的处
罚力度，缓解家庭牧场因处罚与管理层的矛盾，避免特殊情况下如灾年因大量出售牲畜而产生的经济和社会风
险［３１］；另一方面，重视对家庭牧场以非租入草场方式合法超载的限额管理，防范因大量超载带来的生态风险。
３．５ 加强劳动力现代畜牧业技能培训和非牧就业培训
调查表明，研究区域家庭牧场多数为老户，户主文化程度偏低甚至从未上过学。家庭牧场较低的劳动力素质
只能维持传统畜牧业生产，难以适应现代畜牧业产业化、市场化和科技化的需求。从劳动量投入来看，小户存在
劳动量不能充分利用的情况，执守偏好和非牧劳动技能的欠缺使小户处于不完善的劳动力市场环境中。因此，迫
切需要加强现代畜牧业技能培训和非牧就业培训，不仅能够提高牧区劳动力素质和牧民的非牧就业能力，改变牧
民就业偏好，增加就业机会和收入，而且有助于通过转移部分牧业劳动力来减轻草地人口承载压力，促使牧区劳
动力数量、质量和结构上的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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犜犺犲犫犲犺犪狏犻狅狉犱犻犳犳犲狉犲狀狋犻犪狋犻狅狀犿犲犮犺犪狀犻狊犿狊狅犳犵狉犪狊狊犾犪狀犱狉犲狊狅狌狉犮犲狌狋犻犾犻狕犪狋犻狅狀犪狀犱犿犪狀犪犵犲犿犲狀狋
狊狋狉犪狋犲犵犻犲狊狅犳犺狅狌狊犲犺狅犾犱狊犻狀犪狋狔狆犻犮犪犾狊狋犲狆狆犲狉犲犵犻狅狀
ＨＥＸｉｎ１，ＮＩＵＪｉａｎｍｉｎｇ１，３，ＧＵＯＸｉａｏｃｈｕａｎ２，３，ＺＨＡＮＧＱｉｎｇ１
（１．ＣｏｌｅｇｅｏｆＬｉｆｅＳｃｉｅｎｃｅｓ，ＩｎｎｅｒＭｏｎｇｏｌｉａ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ｏｈｈｏｔ０１００２１，Ｃｈｉｎａ；２．Ｓｃｈｏｏｌ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ａｎ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ＩｎｎｅｒＭｏｎｇｏｌｉａ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ｏｈｈｏｔ０１００２１，Ｃｈｉｎａ；３．ＳｉｎｏＵＳ
ＣｅｎｔｅｒｆｏｒＣｏｎｓｅｒｖａｔｉｏｎ，Ｅｎｅｒｇｙａｎｄ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ｉｌｉｔｙＳｃｉｅｎｃｅ，Ｈｏｈｈｏｔ０１００２１，Ｃｈｉｎａ）
犃犫狊狋狉犪犮狋：Ｔｈｅｔｙｐｉｃａｌ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ｓｏｆＸｉｌｉｎｇｕｏｌｅＬｅａｇｕｅｉｎＩｎｎｅｒＭｏｎｇｏｌｉａｗｅｒｅｕｓｅｄａｓｔｈｅ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ｒｅｇｉｏｎｔｏｏｂ
ｔａｉｎｓａｍｐｌｅｄａｔａａｎｄｓｔａｔｉｓｔｉｃａｌ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ｏｎｈｅｒｄｓｍｅｎｆｏｒｓｔｕｄｙｉｎｇｔｈｅ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ｉａｔｉｏｎ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
ａｎ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ｅｓｏｆ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ｕｔ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Ｄｕｅｔｏｔｈ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ｓｃａｌｅｓｏｆ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ｆａｒｍｉｎｇ，
ｔｈｅｒｅａｒ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ｉｎｆｉｎａｎｃｉｎｇ，ｐａｓｔｕｒｅｔｒａｎｓｆｅｒｅｎｃｅ，ａｎｄｏｖｅｒｌｏａｄ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ｏｆ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ｓｏｆｏｒｒｅｇｒｅｓｓｉｏｎ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ｎｔｈｅｐａｎｅｌｄａｔａ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ｆｕｎｃｔｉｏｎｍｏｄｅｌ，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ｗｅｒｅ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ｌａｒｇｅａｎｄｓｍａｌ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ｇｒｏｕｐｓｔｏｄｅｔｅｒｍｉｎ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ｓｉｎｓｃａｌｅａｎｄｅｌａｓｔｉｃｉｔｙｏｆ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ｆａｃｔｏｒｓ．Ｔｈｅｑｕａｎｔｉｔａｔｉｖｅａｎａｌｙｓｉｓｏｆｈｏｕｓｅ
ｈｏｌｄ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ｉｎｄｉｃａｔｅｄｔｈａｔｔｈｅｉｍｍｉｎｅｎｔ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ｏｆ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ａｌ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ｉｎ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
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ｕｔ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ｒｅｆｅｒｓｔｏｔｈｅ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ｉｎｒｅｌｅｖａｎｃｅａｍｏｎｇ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ｆｉｎａｎｃｉｎｇｃａｐａｃｉｔｙ，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ｂｅ
ｈａｖｉｏｒ，ａｎｄ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ｕｔｉｌｉｚａｔｉｏｎ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Ｔｈｉｓｉｓｂａｓｅｄｏｎｔｈｅｓｐｅｃｉａｌａｓｓｅｔｐｒｏｐｅｒｔｉｅｓｏｆ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
ａｎｄｔｈｅｅｘｔｅｒｎａｌｄｒｉｖｉｎｇｃｏｎｄｉｔｉｏｎｓｒｅｆｅｒｔｏｍａｒｋｅｔｆｅａｔｕｒｅ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ａｎｄｇｒａｓｓ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ｂａｌａｎｃｅｍａｎａｇｅ
ｍｅｎｔ．Ｃｏｎｔｒａｄｉｃｔｉｏｎｓｅｘｉｓｔｂｅｔｗｅｅｎｐｒｅｓｅｎｔ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ｓｙｓｔｅｍ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ｐｏｌｉｃｙａｎｄ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ｂｅ
ｈａｖｉｏｒｓ，ｓｏｓｅｖｅｒａｌｔａｒｇｅｔｅｄｐｏｌｉｃｙｒｅｃｏｍｍｅｎｄａｔｉｏｎｓａｒｅａｄｖａｎｃｅｄ，ｅ．ｇ．ｔｏ：ｅｓｔａｂｌｉｓｈｔｈｅｐａｓｔｕｒｅｔｒａｎｓｆｅｒｅｎｃｅ
ａｌｏｗａｎｃｅｓｙｓｔｅｍｔｏｉｍｐｒｏｖｅｔｈｅｃｕｒｒｅｎｔｓｉｔｕａｔｉｏｎ：ｃｏｎｓｉｄｅｒ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ｏｖｅｒｌｏａｄｂｅｈａｖｉｏｒ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ｍｉｔｉｇａｔｅ
ｔｈｅｐｕｎｉｓｈｍｅｎｔｏｆｉｌｅｇａｌｏｖｅｒｌｏａｄ，ａｎｄｔｏｆｏｃｕｓｏｎｔｈ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ｏｆｌｅｇａｌｏｖｅｒｌｏａｄｌｉｍｉｔａｔｉｏｎ；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ｏｄ
ｅｒｎｅ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ａｎｉｍａｌｈｕｓｂａｎｄｒｙ，ｓｔｒｅｎｇｔｈｅｎｓｋｉｌｔｒａｉｎｉｎｇｏｆａｎｉｍａｌｈｕｓｂａｎｄｒｙａｎｄｅｍｐｌｏｙｍｅｎｔｔｒａｉｎｉｎｇｏｆｎｏｎ
ａｎｉｍａｌｈｕｓｂａｎｄｒｙ．
犓犲狔狑狅狉犱狊：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ｇｒａｓｓｌａｎｄｒｅｓｏｕｒｃｅｓ；ｐ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ａｎｄ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ｔｙｐｉｃａｌｓｔｅｐｐ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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