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第 !" 卷 第 # 期
# $ % $ 年 # 月
林 业 科 学
&’()*+(, &(-.,) &(*(’,)
./01 !"，*/1 #
2345，# $ % $
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67林业碳市场的影响
武曙红8 宋维明
（北京林业大学自然保护区学院 8 北京 %$$$9:）
摘 8 要：8 通过对自愿林业碳市场和 ’67 林业碳市场的规模、项目类型、碳信用价格、交易主体以及交易模式等方
面的比较，在阐述自愿林业碳市场和 ’67 林业碳市场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的基础上，就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67 林
业碳市场的影响进行分析。结果表明：自愿林业碳市场的发展可能会导致 ’67 林业碳市场的碳信用价格和可信
度降低、可利用的土地资源减少以及管理机制和方法学的进一步完善和改进。鉴于林业碳市场对缓解我国温室气
体排放的重要作用，提出了开展林业碳信用交易平台的技术可行性和适应国际碳市场的国内林业碳市场机制的研
究、构建科学合理的林业碳市场管理机制以及我国林业碳信用交易平台等发展我国林业碳市场的几点建议。
关键词：8 碳交易；自愿林业碳市场；’67 林业碳市场
中图分类号：;:9；&<%91 == > "8 8 8 文献标识码：,8 8 8 文章编号：%$$% ? 收稿日期：#$$9 ? %# ? %=。
基金项目：“十一五”国家科技支撑计划课题“’67 项目实施的关键技术研究”（#$$<@,’$:,$!）；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中国清洁发展
机制林业碳汇项目管理机制研究”（<$"!$$$=）。
!""#$% &" %’# (&)*+%,-. /,-0&+ 1#2*#3%-,%4&+ 5,-6#%
&+ %’# /&78)4,+$# /,-0&+ 1#2*#3%-,%4&+ 5,-6#% *+9#- /:5
AB &CBC/DE8 &/DE A3FGFDE
（!"##$%$ "& ’()*+$ !",-$+.()/",，0$/1/,% 2"+$-)+3 4,/.$+-/)38 0$/1/,% %$$$9:）
;03%-,$%：8 &HIH3J IDK HL3DKJ /M M/L3JHLNO4IJ3K PIL4/D GILQ3H R3L3 F00BJHLIH3K 4IJ3K /D P/GSILFJ/D 43HR33D HC3 T/0BDHILN
M/L3JHLNO4IJ3K PIL4/D GILQ3H IDK HC3 P/GS0FIDP3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 BDK3L ’67 ML/G GILQ3H JFV3 IDK SL/W3PH HNS3J
IDK SLFP3J 4N PL3KFH IDK SILHFPFSIDHJ5 (H R3L3 IDI0NV3K HCIH HC3 3MM3PHJ /M HC3 T/0BDHILN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 /D HC3
P/GS0FIDP3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 BDK3L ’675 +C3 L3JB0HJ JC/R3K HCIH HC3 T/0BDHILN M/L3JHLNO4IJ3K PIL4/D GILQ3H GIN
CIT3 FGS0FPIHF/DJ M/L HC3 P/GS0FIDP3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 BDK3L ’67 4N KLFTFDE HC3 SLFP3 /M PIL4/D K/RD，IDK GIN
03JJ3D HC3 PL3KF4F0FHN /M IMM/L3JHIHF/D IDK L3M/L3JHIHF/D SL/W3PHJ BDK3L ’67 FM HC3L3 FJ I CFEC K3EL33 /M MIF0BL3 FD HC3 SL/W3PHJ，
IDK GIN 03IK H/ I L3KBPHF/D /M ITIF0I403 0IDK M/L JBPP3JJMB0 SL/W3PHJ，IDK GIN CIT3 I S/JFHFT3 FGSIPH /D IMM/L3JHIHF/D IDK
L3M/L3JHIHF/D SL/W3PHJ BDK3L ’67 IJ HC3N GIN 43 I403 H/ /MM3L I G/L3 SLIEGIHFP ISSL/IPC H/ /MMJ3H RFHC JFGF0IL L3JB0HJ5
AC3L3IJ HC3 GILQ3H /M M/L3JHLN PIL4/D J3UB3JHLIHF/D CIT3 FGS/LHIDH 3MM3PH /D GFHFEIHFDE EL33DC/BJ3 EIJXJ 3GFJJF/D FD ’CFDI，
FH FJ D3P3JJILN HCIH 4BF0KFDE JPF3DHFMFP GIDIE3G3DH JNJH3G IDK HLIKFDE S0IHM/LG M/L PL3KFHJ ML/G HC3 T/0BDHILN PIL4/D JFDQ
SL/W3PH IDK K3T30/SFDE HC3 T/0BDHILN M/L3JHLNO4IJ3K PIL4/D GILQ3H FD ’CFDI R3L3 GIK3 FD HCFJ SIS3L5
<#. =&-93：8 PIL4/D HLIK3；HC3 T/0BDHILN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HC3 P/GS0FIDP3 PIL4/D J3UB3JHLIHF/D GILQ3H BDK3L ’67
8 8 随着全球气温的不断上升和世界范围极端气候
事件的频繁发生，由人类活动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
引起的全球变暖问题已引起了国际社会的极大关
注。“采取行动减少二氧化碳排放”已成为国际气
候谈判议程中一个重要的议题。从 %YY# 年联合国
环境与发展大会的“边会”（ JFK3 3T3DH）上首次提出
“全球碳排放贸易方案”，到《京都议定书》生效后的
今天，“碳贸易”的概念已从当时仅为部分科学家和
环保主义者所关注，发展到“作为解决气候变化和
其他环境问题的一种成本有效的方法”被国际社会
和社会各界广泛接受，基于京都规则的强制碳交易
市场和自愿碳交易市场开始在全球范围内得到迅速
的发展和扩张。从 #$$! 年到 #$$< 年，全球碳市场
的交易量从 %$Y1 Y 7H ’Z# 上升到了# Y9: 7H ’Z#，
交易额从 =1 !Y 亿美元迅速攀升到了 "!$ 亿美元
（’IS//L $) (#5，#$$"）；作为京都强制市场主要市场
的清洁发展机制（ P03ID K3T30/SG3DH G3PCIDFJG，
’67）碳市场，碳交易量从 Y< 7H ’Z# 上升到了 7H ’Z#，交易额从 !1 9= 亿美元上升到了 %#91 Y 亿美
元；自愿碳市场的交易量从 #1 Y# 7H ’Z# 上升到了
"= 7H ’Z#，交易额从 ==< 万美元上升到了 :1 : 亿美
元（[IGF0H/D $) (#5，#$$9）。虽然自愿碳市场在全球
林 业 科 学 !" 卷 #
碳市场中所占的比例很小（大约 $% $&），但其增长
率达到了 ’"(&，几乎是 )*+ 强制碳市场增长率
（,(&）的 $ 倍。随着社会各界环保意识和“碳中
性”理念的增强以及各种碳补偿标准的开发，国际
碳市场中自愿碳市场所占的比例将会越来越大。
由于林业碳汇项目具有气候、社区以及生物多
样性方面的多重环境效益，所以基于林业碳汇项目
的碳交易一直受到国际社会、企业、非政府组织以及
公众的关注。在 $--" 年和 $--, 年，通过林业碳汇
市场完成的碳信用交易量在自愿碳市场最大的交易
市场———场外交易（ ./01234025.673，89)）中所占的
比例分别达到了 :;& 和 ’;&（ <=>?@3.7 !" #$%，
$--;）。自愿碳市场的另一个主要市场———芝加哥
气候交易所（ 340 )4?5=A. 5@?>=30 0B54=7A0，))C），也
于 $--" 年首次注册并交易了源于全球第一个由林
业碳汇项目产生的碳信用为 $$ --- +3 )8$（D6EE0@@
!" #$%，$--"）。与自愿碳市场相比，)*+ 强制市场
中，林业碳汇市场所占的比例较小（不到 -% ’&），自
愿林业碳市场规模的发展壮大是否会对 )*+ 林业
碳市场产生影响，是目前 )*+ 碳汇项目投资者和管
理者共同关心的问题。为了加强我国 )*+ 林业碳
汇项目参与者和管理者对自愿林业碳市场的了解，
充分发挥森林碳汇在缓解气候变化中所起的作用，
本文在对自愿林业碳市场和 )*+ 林业碳市场的项
目类型、交易价格、交易主体等方面进行比较的基础
上，就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 林业碳市场的影响进
行了分析，以期能为我国林业碳市场的管理提供对
策建议。
’# 林业碳市场项目类型及规模
# # 森林植物在其生长过程中，可通过同化作用吸
收大气中的 )8$，并将其固定在森林生物量和土壤
中，所以从“汇”的角度来考虑，凡是能增加或保护
森林面积的方法都可作为缓解大气温室气体浓度增
加的一个途径。凡是通过实施造林、防止毁林、可持
续森林管理等项目都可以增加碳汇，但由于森林所
吸收的碳会通过森林火灾、病虫害以及采伐等过程
重新释放到大气中，在将这些项目所吸收的碳作为
其他工业排放的碳抵消时，将会涉及很多诸如泄漏、
额外性以及非持久性等问题，因此，如果市场规则不
同，市场所包含的项目类型将会有所不同。
!" !# 自愿林业碳市场的项目类型及规模
自愿碳市场的交易主体是由没有法律要求或强
制性减排义务的企业、公司、非政府组织或个人组成
的。这些主体进行碳交易，并购买碳信用的行为完
全是自愿的，其目的有的是为了提高自身的环保形
象，有的是未雨绸缪、抢占商机，因此交易的项目类
型也没有固定的模式。由于《京都议定书》第 : 条
规定，附件 ’ 国家缔约方可以采用 ’FF- 年以来直接
由人为引起的造林、再造林或避免毁林等活动产生
的温室气体汇清除来实现其承诺的减少温室气体排
放的指标，所以，自从 ’FF, 年《京都议定书》制定以
来，造林、再造林、避免毁林项目就一直是产生自愿
林业碳市场碳信用的主要项目类型。
从目前自愿林业碳市场中再造林项目类型的发
展趋势来看，虽然在 89) 中利用本地树种再造林的
项目类型所产生碳信用的比例从 $--" 年的 :’&降
到了 $--, 年的 ;&，但它仍然是目前自愿林业碳市
场中所占比例最高的项目类型，其碳信用的比例在
89) 林业碳市场中所占比例仍高达到 !$&。自愿
林业碳市场中的另一个主要项目类型是避免毁林项
目，该项目类型在 89) 中所占比例分别从 $--" 年
的 :&增加到了 $--, 年的 (&，在 89) 林业碳市场
中的比例达到了 $;&（<=>?@3.7 !" #$G，$--;）。自从
$--, 年 ’$ 月《京都议定书》第 : 次缔约方会议
（)8H’: I +8H:）通过了“巴厘路线图”以后，这个被
称为“人类应对气候变化历史中的一座新里程碑”
的行动计划为全球实施自愿碳减排行动提供了一个
良好的契机，“巴厘行动计划”提出的“减少发展中
国家毁林和森林退化导致排放的政策和激励机制，
以及保护发展中国家碳储存以及加强可持续森林管
理的作用”的议题，将会继续促进自愿林业碳市场
中避免毁林项目类型的发展。$--F 年 ’$ 月在哥本
哈根举行《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 ’( 次缔约
方会议以后，避免毁林项目在自愿林业碳市场所占
的比例将会继续增长。就造林项目而言，从 $--"—
$--, 年，其产生的碳信用在 89) 中所占的比例基本
保持 $&的平稳趋势，在 89) 林业碳汇市场中比例
达到了 ’:&，随着《京都议定书》未来承诺期关于土
地利用、土地林用变化及林业议题谈判进程的推进，
造林项目类型在自愿碳市场中所占的比例可能会有
所增加。
!" $# %&’ 林业碳市场
)*+ 是《京都议定书》制定的 : 种灵活机制之
一，《京都议定书》第一承诺期 )*+ 合格的林业碳汇
项目仅限于造林或再造林项目（ =JJ.10K3=?.7 =7E
10J.10K3=3?.7，LD）。)*+ 林业碳市场交易的碳信用
可源于退化土地上的造林或再造林项目、从农业用地
向农林复合系统用地转变的土地利用变化项目以及
商品林种植项目等类型。这些项目的实施均必须满
$!’
! 第 " 期 武曙红等：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 林业碳市场的影响
足《&’(###》第 ) 次缔约方会议（ #*+)）通过的
“#$% 造林再造林项目的方式和程序”。自 ",,- 年
《京都议定书》生效到 ",,. 年 /, 月止，共有 01 个处
于不同开发阶段的拟参与（或已提交方法学建议的）
#$% 的造林或再造林项目，其中只有 /, 个方法学被
#$% 执行理事会批准，被 #$% 执行理事会注册的项
目只有 / 个，即“中国广西珠江流域治理再造林项
目”，#$% 执行理事会至今还未签发任何源于林业项
目的“长期核证减排量”（ 23456789: ;897<=<8> 8:98>@;7<34，2#AB?）或“临时核证减排量”（ 78:C39D9E
;897<=<8> 8:@;7<34，7#AB?），而且短期内都没
有签发的可能。与目前 #$% 执行理事会注册的
/ ""F个项目相比，所占比例不到 #$% 强制市场的
,G /H。到第一承诺期结束时（",/" 年），源于碳汇项
目的碳信用在 #$% 市场中所占的比例可能只有
,G "H（A?79D>D !" #$I，",,.）。
!" #$ 林业碳汇市场规模和类型分析
尽管自愿林业碳市场在 /))) 年就开始运作，但直
到最近 " 年该市场才开始迅速发展起来，主要原因是
由于各国的环境报告引起了公众和商业团体对环境问
题和违规者的关注，国际制度的发展，如《京都议定书》
的生效和欧盟排放贸易计划的实施都对提高人们在气
候变化问题方面的认识起到了重要作用。由于自愿林
业碳市场的买方不受京都规则的限制，因此，自愿林业
碳市场的规模和类型取决于企业或个人对项目类型的
认可和偏好程度。通常情况下，人们普遍都认为植树
造林、保护天然林具有改善生态环境的功能。随着公
民生态意识日益增强，造林、植被恢复以及森林保护等
林业项目所具有的生态环境效益日益受到企业、环保
组织以及个人的重视。这些除具有气候效益外，还具
有良好社会效益的项目很容易被公众所接受，因此，自
愿林业碳市场的项目类型要比 #$% 林业碳市场涵盖
的范围广，规模也大得多。
#$% 林业项目发展之所以如此缓慢，除《京都
议定书》规定，在第一承诺期，附件 / 国家使用源于
#$% 林业碳汇项目的碳信用不能超过其基准年
（/)), 年）排放的 /H乘以 -，以及欧盟排放贸易体
系不接受林业项目产生碳信用等需求限制的原因之
外，长期供给限制、较高的交易成本、复杂的规则和
方法学以及尚未就《京都议定书》第一承诺期于
",/" 年结束后如何应对气候变化达成广泛的国际
协议等因素都是 #$% 碳汇项目数量及规模发展缓
慢的原因。从目前林业碳汇项目在 #$% 理事会的
注册现状可看出，在第一承诺期内从造林或再造林
项目获得核证减排额（ 2#AB? 或 7#AB?），让其进入
碳市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很多项目投资者的注意
力已经转向了自愿林业碳市场。到 ",/" 年第一承
诺期结束的时候，#$% 碳汇项目的碳信用交易的规
模可能会有所上升。
"! 林业碳市场碳交易价格
%" !$ 自愿林业碳市场价格
自愿林业碳市场碳交易价格受国际制度的变化、
市场需求、碳信用的认证标准、产生碳信用的项目所在
位置以及项目类型等因素的影响。就认证标准而言，
额外性要求越严的标准，其所认证的项目产生碳信用
的价格越高。据 JJ( 的统计，采用 #$% 标准的碳信
用的平均价格为 0,G " 美元·7 K / #*"，自愿碳标准（ 7L8
M32@47D9E ;D9N34 ?7D4>D9>，O#P）为 /0G Q 美元·7 K / #*"，
自愿 排 放 减 少 标 准（ M32@47D9E 8:@;7<34
?7D4>D9>，OAB R）为 /0G Q美元·7 K /#*"，##S标准为 "G /
美元·7 K / #*"，气候、社区和生物多样性标准（;2<:D78，
;3::@4<7E D4> N<3>D9>，##TP）为 /,G 0 美
元·7 K / #*"，生存计划方案（C2D4 M元·7 K /#*"（U322:@?? !" #$%，",,.）。就项目位置而言，位
于不同地区的项目产生碳信用的价格可能随交易成本
而增高。非洲项目的碳信用价格最高（/0G Q 美元·7 K /
#*"），其次为澳大利亚 V新西兰（.G 1 美元·7
K / #*"）、拉
丁美洲（.G 1美元·7 K /#*"）、中东（.G -美元·7
K /#*"）、加
拿大（QG /美元·7 K /#*"）、亚洲（-G .美元·7
K /#*"）、美国
（-G .美元·7 K / #*"）。就项目类型而言，实施项目的成
本越高，项目产生碳信用的价格就越高。造林项目是
自愿林业碳市场中实施成本最高的项目，其产生碳信
用的平均价格为 1G . W.G "美元·7 K / #*"，采用本地种的
植被恢复项目产生碳信用的平均价格为 1G . 美元·7 K /
#*"，避免毁林项目产生碳信用的平均价格为 FG .
美元·7 K /#*"（XD:<2734 !" #$%，",,.）。
尽管林业项目产生的碳信用在 *Y# 的总交易量
中所占的比例从 ",,1年的 0.H下降到 ",,Q 年的 /.H
（XD:<2734 !" #$%，",,.），但与 ",,1 年和 ",,Q 年 *Y# 中
的平均交易价格 F 美元·7 K / #*" 和 1 美元·7
K / #*" 相
比，*Y#林业碳市场中碳信用（特别是造林或再造林项
目产生的碳信用）的价格一直都保持着最高水平。自
愿市场中林业碳项目的价格之所以位居所有项目类型
之首，除林业碳汇项目的开发成本相对比其他项目类
型高外，此类项目所具有气候、社会以及生物多重效益
也是该类项目价格高的主要原因。
%" %$ &’( 林业碳市场价格
由于森林生长吸收的 #*" 会因采伐、火灾、病
0F/
林 业 科 学 !" 卷 #
虫害以及毁林等人为或自然的原因重新释放进入大
气，为了防止《京都议定书》的环境完整性受到破
坏，《京都议定书》第 $% & ’() % 号决定规定，’*+ 碳
汇项目参与方应选择用 ,’-./ 或 0’-./ 的方来解决
’*+12.项目的这种非持久性问题（ 345’’’，
6778）。与其他部门的 ’*+ 项目产生的 ’-./ 不同
的是，无论是 ,’-./ 还是 0’-./，其使用期是有限
的。当 ,’-./ 或 0’-./ 到期后，购买者必须用其他
项目类型产生的永久 ’-./ 将其替换，因此 ,’-./
或 0’-./ 的价格通常都比其他项目类型产生的永久
’-./ 的低。世界银行生物碳基金（ 09: ;<=>?@;=A
B=CAD）购买碳汇项目的碳信用的价格范围是 8E FG H
!E 8G 美元·0 I $ ’J6，例如，摩尔多瓦土壤保护项目的
碳信用的价格为 8E G 美元·0 I $ ’J6、中国广西珠江流
域治理再造林项目为 !E 8 美元·0 I $ ’J6、K被恢复项目的价格为 G 美元·0 I $ ’J6、墨西哥海岸防
护林项目为 8 美元·0 I $ ’J6（ -/0@?D? !" #$%，677M）。
这个价格范围虽然不能完全代表 ’*+ 林业碳市场
的 0’-./ 或 ,’-./ 的价格，但由于世界银行是目前
’*+ 林业碳汇项目仅有的少数几个买家之一，因
此，可以将其作为一个参考值。
据 (=为 $7E % 美元·0 I $ ’J6，与 677G 年相比上升了 G6N，
但 677F—677M 年，’*+ 市场 ’-./ 的价格趋于稳
定，677F 年 ’*+ 初级和二级市场的 ’-./ 价格范围
分别在 $!E % H $M 美元·0 I $ ’J6 和 67 美元·0
I $ ’J6
左右之间，677M 年 ’*+ 一级市场的 ’-./ 价格范围
在 %E $ H $ME 6 美元·0 I $ ’J6，二级 ’*+ 市场 ’-./ 的
价格范围在 67E G 美元·0 I $ ’J6 左右（ 900O： & & PPP)
O=?@;=A) >=Q & A:P/ & >?@;=AQ?@L:0D?<,R）。
!" #$ 林业碳汇项目价格分析
从上述 ’*+ 林业碳市场和自愿林业碳市场的
碳信用平均价格可看出，前者的平均价格比后者的
平均价格要低。就其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上述 ’*+
林业碳市场交易价格范围主要是通过对 ’*+ 初级
市场的调研得到的结果，到 67$6 年第一承诺期结束
时，’*+ 林业碳市场二级市场规模可能会扩大，碳
信用的价格可能会提高。另一方面是由于实施
’*+ 碳汇项目的主要目的是采用成本有效的方式
履行《京都议定书》减排义务，同时促进发展中国家
的可持续发展，其优先考虑的是减少增汇成本的问
题，0’-./ 或 ,’-./ 价格主要取决于项目业主与附
件 $ 国家合作伙伴所签订的协议，该协议是基于产
生真实的、可测量的、额外的汇清除成本签订的。而
自愿林业碳市场中，实施碳汇项目的首要目的不是
履行强制性的减排义务，而是企业、非政府组织、国
际会议以及个人为了体现其社会责任感、提高自身
的环保形象，自愿对缓解全球环境进一步恶化做贡
献的一种手段，购买自愿碳汇项目碳信用的买家优
先考虑的是项目在气候、社区和生物多样性等方面
的多重效益，而不是极力追求成本最小化。自愿项
目所产生碳信用的价格主要取决于项目的质量和多
重效益。如果是具有多重效益的高质量的碳汇项
目，买家往往会愿意以更高的价格购买，因此项目产
生碳信用的交易价格比 ’*+ 碳汇项目高。
8# 林业碳汇市场的交易主体及模式
#" %$ 自愿林业碳市场的交易主体及模式
自愿林业碳市场是 JS’ 中主要市场，其市场运
行没有正式的交易体系，交易过程是通过买卖双方
自愿 达 成 购 买 经 核 实 的 排 放 减 少 额（ T:@:Q0<=A，U-./）的协议来完成的，是自发、
灵活的场外交易市场。基于项目的 U-./ 认证和注
册标准是根据买卖双方各自的需求自行确定的。虽
然 JS’ 不属于配额与排放贸易体系（ >?O1?AD10@?D:
/R/0:Q），但该市场的购买者可以购买源于强制市场
或 ’’V 的碳信用。
自愿碳汇项目的供给方主要包括在线销售碳信
用的零售商、希望促进碳基金发展的环保组织、潜在
的 ’*+ 或 WX 项目（由于某些原因，所开发的项目产
生的碳信用目前还暂时不能进入强制市场）的开发
商以及对生产或留存 U-./ 感兴趣的项目开发商。
根据供给方在供给链中所处的位置，可将 JS’ 的供
给方分为项目开发商、碳信用批发商、零售商以及经
纪人四大类：$）项目开发商 # 寻找、识别、投资和
开发林业碳汇项目并采用某种核证标准，将 U-./
卖给碳信用的批发商、零售商或最终用户；6）碳信
用批发商 # 拥有大量碳信用的机构，如投资银行、财
团或基金等，可以在市场上把大量的碳信用出售给
履行各种减排义务的政府和企业；8）零售商 # 向
个人或组织进行在线销售少量碳信用的卖方；!）
经纪人 # 一些较少的 U-./ 可通过代理商达成交
易，经纪人自己没有碳信用，但可作为市场的中间
商，促成买卖，增强市场的活跃度。
上述各供给方常常可扮演不同的角色，越来越
多的企业或组织，既可作为项目开发商，也可承担批
发商和代理商的角色。另外，除了出售汇清除量
（碳信用），供给方还可在强制市场或其他碳减排市
场充当经纪人。
JS’ 碳汇市场碳信用的购买方可以分为三大
!!$
! 第 " 期 武曙红等：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 林业碳市场的影响
类：企业、政府和非政府组织和个人。企业购买
#&’( 的目的是提高其作为一个对环境负责、有社会
责任感的企业形象；政府和非政府组织购买 )&’(
的目的是承担本机构运作对气候影响的责任，例如
某些非政府组织可能会因大量的航空旅行产生碳排
放而遭到公众的批评，为了管理其名誉风险，就会购
买 )&’(；越来越多的国际会议通过购买 )&’( 来
补偿由于会议消耗能源而产生的碳排放，并由此宣
布会议的碳中性。
##* 是全球第一个也是北美地区唯一的一个
自愿参与温室气体减排量交易并对减排量承担法律
约束力的组织和市场交易平台。其交易过程是通过
基于网络的电子交易平台实现的。##* 是由会员
设计和治理，自愿形成一套交易的规则。其交易主
体仅限于其成员，共分为 + 类：主要成员（包括公
司、市政当局和来自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的其他直
接排放温室气体的企业）、副成员（包括那些对于温
室气体排放没有显著影响，想通过参与减少温室气
体排放的商业活动来遵守交易规则的企业）、参与
成员（包括通过满足交易所碳汇项目标准来出售碳
信用的碳信用持有者和不以履行 ##* 排放减少义
务为目的，而是以在 ##* 交易为目的流动者，前者
主要由项目所有者、项目实施者和注册登记者组成，
后者主要由企业和个人组成）以及交易参与者（在
##* 建立注册帐户的企业，以获取和转让该交易所
碳金融商品为目的）。
!" #$ %&’ 林业碳市场交易主体及模式
#$% 林业碳市场的交易是通过买卖双方签署
排放减少购买协议（ ,-.((./0 1,2345./0 631478(,
891,,-,05，’:;<）、经 #$% 执行理事会（ ,=,435.>,
?/812，&@）所指定的经营实体（ 2,(.9085,2 /6,185/1
,05.5A，$B&）审核，并经 &@ 注册后，经过 $B& 的监
测以及核查、核证等过程后，由 &@ 签发 5#&’( 或
C#&’( 来完成的。
#$% 林业碳市场的潜在的买方主要有 " 类，一
类是用碳信用履行《京都议定书》所规定的减排义
务的附件 D 国家的政府和企业。当国内减排成本太
高或由于减排使本国经济受到较大影响时，这些企
业和政府就有可能通过 #$% 林业碳市场购买碳汇
项目产生的碳信用来完成其部分减排指标。由于欧
盟排放贸易体制（&EF）目前仍不接受林业项目，所
以这些企业和政府大都不是欧盟 &EF 下的成员。
另一类是用于非减排承诺的其他用途的专门的商业
机构或国际基金（中间组织）。目前还没有任何的
政府基金和私人基金涉入 #$% 林业碳汇项目。
#$% 林业碳市场的潜在的卖方主要有 " 类：一类是
发展中国家的项目开发商，另一类是作为碳信用批
发商的国际基金和专门从事碳贸易的商业机构。
由于 #$% 项目开发商通常都是来自不同文化、
语言背景的地区，有着不同的商业环境，具有强制性
减排指标的公司或政府要直接与 #$% 项目开发商
进行碳交易存在着很多障碍，而很多国际基金和专
门的商业机构具有专门从事与林业碳汇项目相关研
究和实践的专家，因此，#$% 碳汇项目的交易通常
都是通过同时扮演买卖双方角色的基金或商业机构
作为项目开发商和有减排指标的公司或政府的桥梁
（中介）来完成的。
!" !$ 碳汇市场交易主体及模式分析
由于 #$% 的认证标准非常严格，交易成本又较
高，所以如果自愿林业碳市场需求量加大，#$% 林
业碳市场的潜在的供给方或随之减少。随着环境意
识的提高，自愿林业碳市场的购买方会越来越多，而
由于京都规则的限制，#$% 林业碳市场的购买方不
会有太多的变化，除了少数企业和公司外，主要是附
件 D 国家的企业和政府。
与自愿林业碳市场相比，#$% 林业碳市场的交
易规则和程序非常复杂，其复杂的交易模式限制了
其交易的规模和交易形式。自愿林业碳市场实质上
为分散化分布的、复杂的“碳信用供应链”之统称，
至今缺乏统一的标准或者唯一的权威规范。虽然现
有的自愿碳补偿标准较繁多且互有重复，但如不使
用标准，可能导致购买方受到批评、调查等，因此，自
愿林业碳市场的交易形式也比 #$% 林业碳市场多。
+! 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 碳汇市场的影响
! ! 基于上述对自愿林业碳市场与 #$% 林业碳市
场的比较和分析，认为如果自愿林业碳市场以目前
的规模和速度继续发展将会对 #$% 林业碳市场有
以下几方面的影响：
D）自愿林业碳市场的迅速发展可能会导致
#$% 林业碳市场碳信用的价格降低 ! 由于 #$% 林
业碳市场的碳信用必须经 #$% 执行理事会注册以
后才可以用来抵消附件 D 国家购买方的减排指标，
而碳信用的注册意味着 #$% 林业碳市场的交易必
须有维持注册系统运行的一个最小的运作成本，该
成本主要包括 ;$$ 以及方法学建议的编写等项目
准备费用（GH HHH I DJH HHH 美元）、$B& 的核查费
用（DK HHH I "K HHH美元）、注册（DK HHH#&’( 以内
是 HL D 美元 M #&’，DK HHH#&’( 以上是 HL " 美元 M
#&’）、监测成本（取决于项目大小）、$B& 的核证费
K+D
林 业 科 学 !" 卷 #
（$% &&& ’ (% &&&美元）、适应性基金（项目 )*+, 的
(-）以及项目所在国的税费等。而对于自愿林业
碳市场的碳信用而言，除了需要注册某种标准的注
册费用以外，其他的费用都是可以避免的，因此，
)./ 碳汇项目的交易成本比自愿碳汇项目高，而二
者对气候变化或生态环境所起的作用几乎是相同
的。因此如果自愿市场继续发展的话，其碳信用就
会对 )./ 林业碳市场的碳信用产生冲击，为了确保
)./ 林业碳市场的正常运行，管理机构会重新考虑
其相关的交易规定，降低交易成本，最终是 )./ 碳
汇项目的碳信用的价格下降。
(）自愿碳汇项目可能会降低 )./ 碳汇项目的
可信度 # 由于自愿碳汇项目没有统一的核查和认证
标准，各项目的质量参差不齐，如果失败的项目很
多，就会破坏各种减排抵消方案的环境完整性，使公
众或企业丧失了碳汇项目（包括 )./ 碳汇项目）对
缓解气候变化所起作用的认可程度，最终使 )./ 碳
汇项目的可信度也随之降低。
0）自愿碳汇项目的发展可能会导致可用于
)./ 碳汇项目的土地资源减少 # 随着人们环保意
识的提高，越来越多的政府、企业、国际会议以及个
人热衷于“碳抵消”或“碳中性”活动，加上自愿碳汇
项目产生碳信用的成本比 )./ 碳汇项目低，自愿碳
汇项目将会越来越多，所占用的土地资源也会越来
越多，而可用于造林或再造林的土地资源是有限的，
因此随着自愿碳汇项目规模的扩大，可用于 )./ 碳
汇项目的潜在的土地资源可能会有所减少。
!）自愿林业碳市场的发展可能有助于 )./ 林
业碳市场交易模式和相关的方法学的完善和改进 #
与 )./ 碳汇项目有关的额外性、非持久性、泄漏等
方法学问题以及复杂的交易程序是目前 )./ 碳汇
项目开发及交易过程中面临的主要问题。大量的自
愿碳汇项目的实践，为 )./ 林业碳市场管理者、项
目开发商以及项目方法学研究机构提供了管理和技
术支撑方面的实验基础。通过分析自愿林业碳市场
开发和交易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处理问题的方法，
)./ 的管理者可以吸取经验教训，借鉴自愿林业碳
市场中有效的方法学和市场运作体系，修改和完善
自己的管理制度和方法学规定。例如，自愿林业碳
市场的认证标准之一“自愿碳标准”（ 123 4567819:;
<9:=58 ,198>9:>，?)@）中，处理非持久性问题的“缓
冲值”的方法对 )./ 碳汇项目非持久性问题的解
决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气候、社区以及生物多
样性标准”中解决项目对生物多样性影响的方法，
也为 )./ 碳汇项目审批者评价 )./ 碳汇项目的生
物多样性效益提供了参考标准。
%# 发展我国林业碳汇市场的对策建议
# # 基于自愿林业碳市场对我国落实“十一五”规
划纲要提出的“温室气体排放控制取得成效”这一
战略目标的重要作用，以及自愿林业碳市场对 )./
林业碳市场的影响分析，结合目前我国碳汇市场的
规模、类型以及发展现状，本文就我国自愿林业碳市
场的发展提出了一下几点对策建议：
$）构建科学合理并行之有效的管理政策，为我
国碳汇市场的发展提供必要的政策保障和支持；
(）加强对建立碳汇交易平台的技术可行性以
及所需要的外部环境条件的研究，构建我国自愿林
业碳市场交易平台；
0）加强适应国际碳市场的国内碳汇市场机制
的研究（包括国内碳汇贸易的理论基础、实践要求、
基本原则、碳贸易的定位、碳汇额的分配、参与资格、
贸易程序、法律责任、交易主体、交易数量、交易价格
以及交易类型等），确保我国实施的林业碳汇项目
的公正性、成本有效性和可操作性；
!）开展碳汇交易对我国履行国际公约的影响
研究，包括对参与意愿、碳汇交易总量以及增汇成本
的影响。
参 考 文 献
)9A55: B，CD=:5,E CF (&&"G @1913 98> H:38>, 5I 123 )9:=58 /9:J31
(&&"F H23 K5:6> L98J +3A5:1［ (&&" M $& M &$］F 211A： N N OOOP
O>,F O5:6>=98JF 5:Q N 3R13:896 N >3I9761 N D9E8？A9Q3SB T "!$UVU0%F
*,1:9>9 /，)5:=3:9 *F (&&UG W5O >5 :3Q76913> 98> 4567819:; <9:=58P
5II,31 ,<23D3, <5DA9:3？ H;8>966 )381:3 I5: )6ED913 )298Q3
+3,39:<2：K5:JE8Q S9A3: $$" M ($0G
W9DE6158 B，@X9:>E8 /，/9:<3665 H，!" #$F (&&UG @1913 5I 123 ?567819:;
)9:=58 /9:J31, (&&UG C:3A5:1 =; *<5,;,13D /9:J31A69<3 Y Z3O
)9:=58 [E898<3F "［ (&&U M &% M &\］F 211A： N N OOOF <6ED913=E]F
<5D N :3,57:<3, N :3,57:<3 N ,1913P4567819:;P<9:=58PD9:J31, M (&&UG
B566D7, C，^E8J W，S56;<9:A )F (&&UG /9JE8Q @38,3 5I 123 ?567819:;
)9:=58 /9:J31： C )5DA9:E,58 5I )9:=58 _II,31 @198>9:>F
@1538，!!G
+7>>366 @，K96,2 / a，B989J9,9=9E /F (&&"G [5:3,1 <9:=58 1:9>E8Q 98>
D9:J31E8Q E8 123 b8E13> @1913,F H23 Z5:12 )9:56E89 .E4E,E58 5I 123
@5bZ[))F (&&0G .396E1E3, 98> A:5<3>7:3, I5:
9II5:3,191E58 98> :3I5:3,191E58 A:5X3<1 9<1E4E1E3, 78>3: 123 <6398
>34365AD381 D3<298E,D E8 123 IE:,1 <5DDE1D381 A3:E5> 5I 123 B;515
S:515<56［ (&&! M &0 M &0］F 211A： N N 78I<<5<, N
<5A\ N &"9&(G A>IF
（责任编辑 # 郭广荣 # 石红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