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品种品质·
从李属植物的分类进展看几种重要药用植物学名的修订
梁颖，裴瑾，万德光
［摘要］植物分类的变化直接影响着植物的鉴定及植物的命名。目前大部分植物已有较完善的分类系统，但中药桃
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等的基源植物分类系统一直存在异议。本文对蔷薇科李亚科植物分属的变迁情况进行了总结，并
结合形态学、酶学、分子标记技术的研究成果，探讨了中药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基原植物的分类归属问题。结果表明
桃仁、苦杏仁、乌梅基原植物与李属植物存在很大的差异，应分别归属于桃属、杏属。建议中药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的
基原植物学名也应做相应修订。
［关键词］植物分类;植物学名;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现代生物学
［中图分类号］ R 28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26X(2010)03-0007-03
Discussion on the revision of scientific names of some important medicinal plants in the terms of progress in Prunus /LI-
ANG Ying，PEI Jin，WAN De-guang / /(Pharmacy College，Chengdu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he Ministry of Educa-
tion Key Laboratory of Standardization of Chinese Herbal Medicine，et al．，Chengdu 610075，China)
［Abstract］The changes of the taxonomy directly affect the identification and scientific name of plant． Relatively perfect classifi-
cation systems have been established for most plants，but there are still some dispute exist for the classification system of the original
plants of Semen persicae，Semen armeniacae amarum，Semen pruni and Fructus mume etc．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classification
changes of the genera in Prunoideae，and discusses the ascription of the original plants of Semen persicae，Semen armeniacae amarum，
Semen pruni and Fructus mume combining with the results of morphology，enzymology and molecular marker technology research． The
results show that significant features difference exist between the original plants of Semen persicae，Semen armeniacae amarum，Fruc-
tus mume and the other Prunoideae plants，and they should belong to Amygdalus Linn and Armeniaca Mill respectively． Therefore，it is
recommended that the scientific names of the original plants of Semen persicae，Semen armeniacae amarum，Semen pruni and Fructus
mume should be revised respectively．
［Key words］Taxonomy;scientific name;Semen persicae;Semen armeniacae amarum;Semen pruni，Fructus mume;modern biology
［作者单位］成都中医药大学药学院 中药材标准化教育部重
点实验室 中药资源系统研究与开发利用省部共
建国家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四川 成都 610075
［作者简介］梁颖(1986-) ，女，在读硕士研究生，从事中药资源
研究、中药质量评价研究
Tel:028-61800231 Email:liang917ying@ 163． com
［通讯作者］裴瑾(1970-) ，女，博士，教授，从事中药品种品质
与资源研究
Tel:028-61800231 Email:peixjin@ 163． com
［收稿日期］ 2010-04-16
植物分类学是植物学中最早出现的一个基础分
支学科。随着人们对植物认识的进步和科学的发展，
植物分类方法从最初经典的形态分类法发展到实验
分类法(染色体分类法、基于生化标记的分类法、基于
分子标记的分类法) ，同时结合各种分类法更全面地
阐述了植物的特征［1］。植物学名也应随着植物分类
学研究进展而变化，以便于文献的查阅和研究。但仍
有部分植物的分类存在争议或分类系统不同，而存在
植物学名未统一的现象。
桃仁入药历史悠久，历代本草均有记载，《中华人
民共和国药典》2010 年版一部［2］、《中药大辞典》等均
记载来源于蔷薇科 Rosaceae 植物桃 Prunus persica
(L．)Batsch． 或山桃 P． davidiana (Carr．)Franch．;而
《中国植物志》［3］记载为桃 Amygdalus persica L．和山桃
Amygdalus davidiana(Carr．)C． de Vos ex Henry;另外，
《中国中药资源志要》中两种描述都有。关于桃在植
物界的分类，近几百多年中，不断地变化，有分有合，
给研究者在品种鉴定及命名时带来许多不便。同样
苦杏仁、郁李仁和乌梅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0
年版一部［2］的记载与《中国植物志》［3］的记载也有较
大差异，见表 1。中药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基源
植物学名的差异是由其归属于李属 Prunus L．、桃属
Amydalus L．、樱属 Cerasus Mill．或杏属 Armeniaca Mill．
的异议造成的。基于此问题，我们对蔷薇科李亚科植
物分属情况，桃、李、杏属植物分类情况，桃、李、杏属
植物现代生物学研究三方面进行了总结研究。
·7·中药与临床 Pharmacy and Clinic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2010;1(3)
1 蔷薇科李亚科植物分属情况
在《中国植物志》中，将蔷薇科 Roseceae分为四个亚科，即绣线菊亚科 Spiraea L．、苹果亚科 Maloideae Weber、
蔷薇亚科 Rosoideae Focke、李亚科 Prunoideae Focke。李亚科共有 10 属，我国产 9 属，即扁桃木属 Prinsepia Royle、
桃属 Amydalus L．、杏属 Armeniaca Mill．、李属 Prunus L．、樱属 Cerasus Mill．、稠李属 Padus Mill．、桂樱属 Laurocera-
sus Tourn． ex Duh．、臀果木树属 Pygeum Gaertn．、臭樱属 Maddenia Hook． f． et Thoms．。几百年来世界各国植物学
家对李亚科分类范围有颇多不同意见，主要有以下几种分类方法，见表 2。
从以上情况看来，李亚科植物的分类，分而复合，合
而复分，各国植物学者始终存在不同意见。中国药典中
对中药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的基原植物学名的命
名主要是采用英国人 J． H． Hutchinson 的分类方法命名
的，而《中国植物志》秉承了以上分类方法的优点，将李
亚科细分为 10属，更有利于学者辨认各植物。
2 桃、李、杏属植物分类情况
在《中国植物志》中，桃属 Amygdalus L．植物的分
类的模式种为扁桃 Amygdalus communis L．。桃属全世
界有 40 多种，我国有 12 种。有些植物分类学家把本
属分为桃属 Persica Mill．和扁桃属 Amygdalus L．，鉴于
·8· 中药与临床 Pharmacy and Clinic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2010;1(3)
这两属植物除果实外，其他形态差别不大，故《中国植
物志》将其合并为一个属下的两个亚属:扁桃亚属
Subg． Amygdalus、桃亚属 Subg． Persica L．。果实成熟
时干燥无汁，开裂者为扁桃亚属 Subg． Amygdalus;成熟
时肉质多汁，不开裂，稀具干燥的果肉者为桃亚属
Subg． Persica L．，有桃 A． persica L．、新疆桃 A． ferganen-
sis(Kost． ＆Rjab．)Yü et Lu、山桃 A． davidiana(Carr．)
C． de Vos ex Henry、陕甘山桃 A． davidiana(Carr．)C． de
Vos ex Henry var． potanini(Batal，)Yü et Lu、甘肃桃 A．
Kansuensis(Rehd．)skeels、光核桃 A． mira(Koehne)Yü
et Lu六种。
李属 Prunus L．植物模式种为欧洲李 Prunus dom-
estica L．。李属全世界有 30 多种，主要分布在北半球
温带，我国原产及习见栽培者有 7 种，即杏李 P． simo-
nii Carr．、黑刺李 P． spinosa L．、乌荆子李 P． insititia
L．、欧洲李 P． domestica L．、樱桃李 P． cerasifera Ehrh．、
李 P． salicina Lindl．、东北李 P． ussuriensis Kov． Et Kost．
七种植物，此外栽培品种很多。
杏属 Armeniaca Mill． 植物的分类的模式种为杏
Armeniaca vulgaris Lam．，杏为我国原产。杏属约 8 种，
我国有 7 种，有杏 A． vulgaris Lam．、山杏 A． a sibirica
(L．)Lam．、藏杏 A． holosericea(Batal．)Kost．、洪平杏
A． hongpingensis C． L． Li．、紫杏 A． dasycarpa(Ehrh．)
Borkh．、东北杏 A． mandshurica(Maxim)Skv．、梅 A．
mume Sieb．七种植物。
种是自然界实际存在的最小演化系统群，是植物
分类系统中最基本的单位。结合现代遗传学知识，种
是生物界发展的连续性与间断性统一的基本间断形
式，是具有共同基因库的、与其他类群有生殖隔离的
类群。若干种形成一个属，属也是一个明显的自然
群，包括具有亲缘关系的各种的集体。植物分类学的
任务就是根据植物的形态特征、内部结构及遗传特性
等来确定植物种，并对植物界分门别类，以研究彼此
间的亲缘关系及各类群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规律，从
而使人类能更准确地认识、改造和利用植物［4］。《中
国植物志》将蔷薇科李亚科植物分为以下 6 属:桃属、
杏属、李属、樱属、稠李属和桂樱属。这样排列次序表
示桃属在核果类中发展到较高级阶段，杏属、李属次
之，樱属又次之，而稠李属和桂樱属仍停留在比较原
始阶段。不论花的排列、果实的性状和核的结构，我
们都可以看出各属由低级发展到高级的演化过程［3］。
大量分子生物学研究结果与以上观点也符合。
3 桃、李、杏属植物现代生物学研究
进入 20 世纪，随着生物学和分子生物学的发展，
学者结合相关技术从宏观到微观对桃及近缘种的归
属问题进行了系统研究。RAPD广泛应用于植物遗传
多样性、种间或属间遗传关系、品种分类鉴定、基因定
位与分离、构建遗传图谱等方面的研究，特别是利用
分子标记方法获得的研究结果为许多疑难物种的鉴
定及亲缘关系的探讨提供了确凿的证据，已成为现代
植物学研究的有力工具［5］。高志红［6］采用 10 个随机
引物对桃、李、梅、杏 4 种核果类果树的代表品进行
RAPD扩增，建立了几个树种的 RAPD指纹图谱，结果
表明 10 个的扩增产物聚类结果能很好地反映种间亲
缘关系，梅和杏的亲缘关系最近，桃次之，李最远，从
而在基因水平上支持梅和杏为同一亚属，李、桃各为
一亚属的分类法。程中平［7］采用 RAPD 技术，利用从
200 个 10 碱基随机物中筛选的 22 个随机物对桃、李、
杏、梅、樱类植物的 DNA扩增带中找到多态，但每类植
物没有能区别其他类别的共有特征带，经分析认为
桃、李、杏、梅、樱类植物可划分为桃属、李属、杏属和
樱属。杨本芸［8，9］采用 SSR 技术建立了研究，结果表
明桃比李和杏进化，根据遗传信息结合形态分类学表
明桃归为桃属植物更合理。
酶蛋白分子控制着生物的代谢类型，最后表现
为性状及功能的差异。因此从同功酶谱的分析中识
别基因的存在和表达也是可行的。而基因表达一方
面是通过特殊酶的合成来调控代谢类型，另一方面
则是通过同功酶在更精细的程度上调节生物的代谢
类型，由此达到控制分化与形态建成，这就是同功酶
作为生物物种遗传标志物的结果。因此，它可作为
药用植物分类鉴别的理论基础［10］。唐前瑞［11］等对
桃、李、梅、杏过氧化物酶同工酶的研究表明，4 种植
物具有许多同源相似之处，但也反映出种群之间的
明显差异;在酶谱构型的复杂程度上，李最简单，桃
最复杂，它们的亲缘关系可认为是李→梅→杏→桃
的先后演化进程。李长林［12］利用不连续双垂直板聚
丙烯酰胺凝胶电泳技术，对 97 份桃和 2 份近缘种李
进行了等位酶遗传变异分析，结果表明，山桃与其他
桃品种具有共同等位酶基因，并具有 3 种特有的等
位基因从而区别于其他种。
另外，魏文娜［13］对桃、李、梅、杏 4 种核果类植物
的染色体核型及 Giemsa 显带的研究表明 4 种核果类
植物体细胞染色体均为 2n = 16，核型的着丝点也相
似，但染色体的长度和显带分类的频效表现出差异，
桃为进化型，李为原始型，梅、杏之间亲缘关系较近。
以上研究结果均表明，桃和山桃与李有较大区别，不
属于李属植物，为桃属植物，与中国植物志中的形态
分类系统相同。 (下转第 52 页)
·9·中药与临床 Pharmacy and Clinics of Chinese Materia Medica 2010;1(3)
记》曰“化州仙橘，相传仙人罗辩种橘于石龙之腹，至
今犹存，唯此一株，在苏泽堂者为最，清风楼者次之，
红树又次之。其实非橘，皮厚肉酸，不中食。其皮厘
为五片、七片，不可成双，每片真者可值一金。每年所
结，循例具文报明上台，届期督抚差亲随跟同采摘批
制，官斯土者，亦不多得。彼土人云，凡近州始闻谯楼
更鼓者，其皮亦佳。故化皮赝者多，真者甚难得［7］。”
光绪刻《化州志》也说:“化州橘红治痰症如神，每片真
者可值一金，每年结实，循例报名上官，至期采摘批
制，即官斯士者亦不易得。”通过文献和实地研究可
知，这种“化橘红”或者“化州橘红”，并不是产于化州
的，由 C． reticulata制作而成的橘红，而是以化州柚 C．
grandis var． tomentosa为原料制作的橘红。《药物出产
辨》云:“橘红产广东化州，以赖家园为最，近日李家园
亦可用之，其余化州属所出者，虽是不如，但仍胜于柚皮
作伪者。”尽管今天药用的“化橘红”也使用 C． grandis，
但以化州柚制成的“化橘红”依然具有道地优势。
综上所述，南方柑橘产区皆有陈皮、青皮供应，但
以广东新会出者最为道地;化橘红最初或许也是由橘
皮制成，清代开始使用柚皮，渐渐知名，以广东化州为
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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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家葵)
(上接 9 页)
4 对中药桃仁、苦杏仁、郁李仁、乌梅基原植物
学名修订的建议
通过追溯、整理蔷薇科李亚科植物分属情况的变
迁及桃、李、杏属植物现代生物研究成果，对植物学界
在蔷薇科李亚科属的划分上有了较清楚的认识，这有
利于我们以后对该类药材及基源植物认证提供科学
依据。《中国植物志》将李亚科分为 10 属，不仅对李
亚科植物进行了明细准确的分类，同样保留了历代植
物分类学家的精髓，更有利于现代学者辨认各植物。
通过近代分类学研究，认为郁李仁来源于两个不
同的属，樱属植物欧李 Cerasus humilis(Bge．)Sok．与郁
李 Cerasus japonica(Thunb．)Lois．，桃属植物长梗扁桃
Amygdalus pedunculata Pall．;《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
记载:前二种习称“小李仁”，后一种习称“大李仁”，而
且分别对大小李仁进行了性状鉴别。从生物来源上
支持了药材性状差异的认识，这也提示，植物分类学
的研究成果应该应用到中药材的品种品质研究中。
为了统一、规范药用植物学名，采用更合理的分
类系统，建议《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桃仁、苦杏仁、
郁李仁和乌梅的基原植物学名与《中国植物志》、《F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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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蒋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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