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自然资源生态伦理观及其可持续发展 3
王庆礼 3 3 　邓红兵
(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 ,沈阳 110016)
【摘要】　首先论述了自然资源的定义和主要特点 ,并从生态伦理道德的角度对人与自然资源的关系进行了
讨论 ,认为当代人承担着为子孙后代留有生存和发展充分空间的道义责任和义务 ,满足当代人的利益需求和
维护子孙后代的利益需求是同等重要的. 文中还指出把生态伦理观纳入人类对自然资源的保护、开发和可持
续发展的实践中 ,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此外 ,对自然资源可持续发展的途径和主要措施也进行了讨
论.
关键词 　自然资源 　生态伦理观 　可持续发展
文章编号 　1001 - 9332 (2002) 07 - 0892 - 03 　中图分类号 　P96 ,X37 　文献标识码 　A
On eco2ethics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natural resources. WAN G Qingli , DEN G Hongbing( Institute of A p2
plied Ecology ,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 S henyang 110016) . 2Chin. J . A ppl . Ecol . ,2002 ,13 (7) :892～894.
In this paper , definition of natural resources was discussed at first , and chief characteristics of natural resources
were concluded and summarized systematically. Then , in point of eco2ethics , relationship between natural resources
and human was discussed. Human in the contemporary era should hold the responsibilities and commitments to re2
main abundant resources for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of the offspring , and it is the same important to meet the re2
quirement of human in the contemporary era and the offspring. Bringing eco2ethics into the practice of protection ,
exploitation ,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natural resources has very important theoretic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undoubtedly. Therefore , approaches and main measures to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natural resources were also
discussed in this paper.
Key words 　Natural resources , Eco2ethics ,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
3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 (39970123)和长白山开放站基金资助项目.3 3 通讯联系人.
2002 - 01 - 27 收稿 ,2002 - 04 - 02 接受
1 　引 　　言
自然资源是一切物质财富的基础 ,离开了自然资源 ,现
代人类文明就失去了存在的条件 ,没有人类对自然资源的不
断认识和开发利用 ,就不会有人类今天的繁荣和富裕 [8 ] . 但
随着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和进步 ,人类同时也造成了资源
危机和环境破坏. 人类之所以对自然资源开发利用时导致一
系列生态、经济、社会问题 ,其根源是对自然资源价值、产权、
开发利用和管理长期存在着非理性的认识. 然而 ,人类必定
是具有无穷智慧的高级动物 ,发展是文明社会的永恒主题和
人类的自觉意识 ;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 ,则是人类社会孜孜
以求的命题. 尤其是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 ,人类意识到生存
危机的威胁 ,从而更加重视关于发展道路的探索. 通过对危
机的深刻认识和对传统资源利用模式的反思 ,人类终于在跨
入新世纪之际 ,找到了新的发展途径 ———资源可持续管理 ,
为人类征服资源危机、走向未来指明了方向.
2 　自然资源及其特点
自然资源是指在自然界中经过一系列化学、物理、生物
过程而自然形成并具有一定的时空格局、对人类生活和生存
直接或间接产生影响的所有自然因素 (物质和能量) 的总
和[6 ,8 ] .广义的自然资源应包括一切具有现实和潜在价值的
自然物质[8 ] . 也就是说 ,自然资源的存在不应以是否被人类
认识并开发利用为前提 ;自然资源是否具有价值是其自身的
性质决定的 ,是客观存在的 ,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未被人类
认识的自然物质不等于不存在或不是资源 [8 ] . 自然者 ,客观
存在也 ;资源者 ,财富本源也.
　　自然资源可分为两大类 :生态资源 (因其源于生态系统
而名之 ,又称可更新或可再生资源)和非生态资源 (因其源于
非生态系统而名之 ,又称不可更新或不可再生资源) . 自然资
源具有如下主要特点[6 ,8 ] : 1) 自然性. 自然资源是自然存在
的 ,是自然界物质生产过程的产品 ,与人工合成品具有本质
区别. 2)历史性. 多数自然资源是经过漫长的自然历史过程
形成的. 例如 ,从裸地到一片完整森林需要数百年乃至上万
年的时间 ,石油的形成需要数万年或更长. 3) 有限性. 地球上
自然资源的储量是有限的. 对非生态资源而言 ,随着人类消
耗量的增加 ,资源储量会逐渐减少直至完全耗尽 (如石油) ;
对生态资源而言 ,如果人类的利用速度超过其更新速度 ,也
会导致枯竭 (如森林) . 4) 整体性. 各类自然资源都不是孤立
存在的 ,在时空上往往交互重叠、互相依存 ,共同构成完整的
资源系统 ,对任何一种资源的开发利用必然对其它资源产生
影响 ,并进而导致整个资源系统的变化. 5) 种类多样性. 自然
资源种类是多种多样的 ,如已被开发利用的矿产资源就有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2002 年 7 月 　第 13 卷 　第 7 期 　　　　　　　　　　　　　　　　　　　　　　　　　　　　　　
CHIN ESE JOURNAL OF APPL IED ECOLO GY ,J ul. 2002 ,13 (7)∶892～894
200 多种. 6) 功能多样性. 一种自然资源的功能是多样的. 如
森林不仅可以提供木材和林副产品 ,还有防护、减灾、净化、
涵养水源等功能 ,并可提供休闲和娱乐服务. 7) 可更新性与
不可更新性. 多数自然资源具有自我更新或再生的能力 ,通
过不断更新保持数量和质量平衡 ,但其自然更新速度是有差
别的 (草原与森林的更新速度就相差悬殊) ;一些资源不能自
我更新或不可再生 ,会越用越少 (如石油) . 8) 空间分布不均
衡性. 由于地带性因素 (水热条件、起源不同等) 的影响 ,同类
自然资源的分布是不均衡的 ,类型、储量、质量也有很大差
别. 9) 国界性. 在现阶段社会 ,自然资源按国界进行划分 ,和
人一样具有国别. 但也不完全如此 ,如大气资源不受国界限
制 ,国境线上的地下矿产资源可能引起国际纠纷 ,某些动物
自由游动可以改变国籍等. 10) 公共性. 自然资源是全社会、
全人类共有的财富 ,原则上不能限制任何人享受其所提供的
生态、社会服务 ,同时任何人对某些资源的享受也不会影响
他人的享受. 但自然资源是有限的 ,当消费不受限制时 ,最终
会导致消费的抗争. 11)不可替代性. 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
步 ,大多数自然资源产品可由人工合成品代替 ,但几乎所有
替代品的原材料仍然来自于自然资源或其衍生物 ,在本质上
仍然是自然资源 ;同时也有许多自然资源是完全不可由人工
产品替代的 ,例如森林旅游资源、特殊物种资源如大熊猫等.
　　自然资源不仅是人类生产劳动、经济活动的条件和对
象 ,是人类物质文明的基础 ,同时也是人类生态需求、提高生
活质量、建设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的物质基础. 因此 ,资源与
环境问题越来越受到人类社会的普遍重视.
3 　自然资源的生态伦理观
伦理道德是调整人与人之间及个人与社会之间相互关
系的行为规范或原则的总称 ,属于哲学的范畴[9 ,10 ] . 它往往
表现为一系列标准和态度 ,人们藉此调节自身行为 ,以区分
就实现其目标而言合法与否或可以接受与否. 自然资源的生
态伦理观具有伦理学的一般涵义 ,是伦理学的分支 ,但同时
也因其具有特殊涵义而有别于传统的人际伦理学. 首先 ,自
然资源生态伦理观反映的是人与自然之间整体协调发展关
系的行为规则 ,是人在对自然界的行为中应遵守的行为准
则 ,是把人作为自然生态系统的组成来考虑的 ,强调人与自
然的作用和反作用以及双方协调发展问题 ,是从生态道德角
度来审视人与自然关系的科学 ,表现了人类伦理观从社会环
境向自然环境的延伸、当代人利益向子孙后代利益的延伸.
其次 ,自然资源生态伦理学必须建立在生态学、生物学、人类
学、环境学、资源学、经济学、文化学、社会学、哲学等具体科
学基础上 ,是一门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哲学综合交叉的科
学.第三 ,自然资源生态伦理学还研究和考察人类对自然资
源的保护、利用、补偿原则等实践问题. 更重要的是 ,生态伦
理观的确立将对传统伦理观产生根本性的影响 ,使整个伦理
学的基础、内涵和外延均发生深刻变革.
　　现代自然资源生态伦理观认为 ,当代人对待自然资源的
行为必须兼顾子孙后代的利益 ,当代人承担着为子孙后代留
有生存和发展充分空间的道义责任和义务 ,满足当代人的利
益需求和维护子孙后代的利益需求是同等重要的. 如果我们
当代人只注意自己的短期利益 ,就会损害子孙后代的利益 ,
就是不道德的行为. 此外 ,人类还必须关注其它生命和资源
存在和发展的权力 ,承担着保护人类唯一的地球的责任和义
务.如果人类开发利用自然资源的过程中造成了环境污染、
生态系统失衡、生境破坏 ,损害了其它生命和自然界的利益 ,
也是不道德的行为. 因此 ,有道德的当代人 ,有历史责任心的
当代人 ,不仅不能毫无顾忌地去破坏自然资源 ,而要象对待
个人财产一样地去保护和节约人类的共同资源.
　　现代生态伦理观要求人类爱惜和保护自然资源 ,要求人
类在追求局部和短期利益时必须兼顾整体和长远利益 ,要求
人类遵守公正和公平分配资源利益的原则 ,要求用伦理道德
规范人类自身作用于自然界的行为 ,调节人类无所不在的活
动. 也就是说 ,人类要向自然界做出必要的让步 ,从与自然的
对立走向协调共生 ;人类在不断发展用以改造和征服自然的
科学技术的同时 ,还必须不断发现和发明保护和重建自然的
科学技术 ,要对自然进行科学的管理和经营 ;人类应在实现
资源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基础上 ,开发利用自然资源. 以生态
道德观规范人类对自然界的行为 ,从而使其它生命和资源获
得公正和公平的待遇 ,使子孙后代获得自由发展的空间. 但
这决不是要以损害或排除当代人从自然界中应获得的利益
为代价 ,相反 ,是为了更加科学地保证当代人的一切合法权
益. 因为 ,人类在规范自己的行为时 ,会充分发挥本身的智慧
和创造力 ,以更加有效的方式与自然进行合作 ,从而达到与
自然和谐发展、共同受益的目的.
　　不可否认 ,人类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是人类建设和绵
延文明的必然要求 ,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需要. 因此 ,人类不可
能停止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用 ,并随科学技术进步而更加深
入进行开发利用 ,但在开发利用的过程中会对自然资源造成
不可避免的破坏. 面对开发利用与保护的矛盾 ,人类应研究
科学合理的开发利用策略 ,以尽量避免造成破坏 ;同时通过
科学技术的应用来提高资源转化率和综合利用率 ,并在资源
开采、加工、利用、回收再利用的全过程中实施最优化管理.
此外 ,人类通过人工合成的方式来减少对自然资源的开发利
用已经成为共识 ;更为重要的是 ,人类还有责任和能力对某
些受害生态系统进行整治、恢复或重建 ,尽管重建的人工生
态系统在结构和功能方面与自然生态系统相比还有许多缺
憾 ,但是经过人类不断的努力会使其逐渐完善. 需要提醒的
是 ,建设人工生态系统也是人类对自然的一种干扰 ,必须控
制在有限和有效的范围内.
4 　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自然资源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可归纳为 [1 ,2～5 ,7 ] :在对自
然资源需求日益增加的情况下 ,最大限度地保证后代选择生
活方式与生存环境的自由 ;通过实现环境成本内在化 ,使环
境因素在经济活动全过程中都得到考虑 ,在经济安排上 ,开
发利用过程应同时实现增加资源储存 ,开发的价值应与环境
3987 期 　　　　　　　　　　　　　　王庆礼等 :自然资源生态伦理观及其可持续发展 　　　　　　
代价相结合 ,从而限制对资源和环境的破坏 ;设立和维持环
境、资源的利用限制线 ,防止对重要、稀少自然资源的不可逆
性破坏 ;保证所有人的合理生活和环境质量 ,采取一切措施
缩小区域间的环境质量差别 ;发展经济 ,不断改善人民的生
活和环境质量.
　　可持续发展的前提是发展 ,特别是对于发展中国家或欠
发达国家来说 ,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综合国力的增强、人民生
活水平的改善、资源的有效利用和保护、生态系统平衡的维
持等都是以发展为前提的. 但是 ,可持续发展的最终目标是
“可持续”,自然资源数量和承载力都是有限的 ,强调发展要
适度 ,眼前的高速度和高利润不意味着永远的高速度和高利
润 ,眼前的较低速度和利润则可能是持续稳定高速发展的基
础.因此 ,要把资源开发利用限制在长期承载力和发展能力
范围内 ,要以不影响未来的发展、不影响子孙后代的发展为
原则 ,发展不能以损害后代人的发展机会和破坏环境为代
价.这与前面所论述的自然资源的生态伦理观无疑是一致
的.
　　资源合理、永续利用是经济可持续的基础 ,是社会可持
续的关键 ,经济可持续则是生态可持续和社会可持续的保
证[1 ,6 ,7 ] .可持续发展观认为 ,资源开发利用和保护是辩证统
一的关系 ,二者相互联系、相互制约、互为因果 ;可持续发展
观强调的是自然2社会2经济2文化复合系统的协调发展 ,追求
生态 - 社会 - 经济高度统一的整体效益 ,以及生态、社会、经
济可持续在数量和质量上的统一 [1 ,4 ] .
　　可持续发展是以人为本的发展 ,是物质文明、精神文明、
生态文明相统一的载体. 因此 ,加强人口建设十分重要. 以人
为本、保护环境、资源共享、全面发展 ,实现人口、经济、社会、
环境、资源协调一致 ,是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思想 ,其目的是要
满足当代人代际间的公平和公平分配有限资源的需求. 提高
公民的人口意识、资源意识、环境意识、生态意识、创新意识
等 ,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保证.
　　新资源观的确立为人类实现可持续发展奠定了理论基
础和发展方向. 要实现自然资源可持续发展的基本目标 ,应
采取如下几项主要措施 : (1)建立自然资源利用限制线 ,对各
种资源都分别确定科学的开发利用范围 ; (2) 通过征集资源
开发利用税、环境补偿税 ,建立资源、环境许可证制度等 ,促
进社会向符合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方向发展 ; (3) 建立最
低生态与环境标准 ,归还人类要求所处生境达到最低标准的
权利 ; (4)建立使资源和环境成本内在化的机制 ,把对资源的
消耗和对环境的影响纳入成本核算中 ,使环境因素被纳入决
策全过程 ; (5)确定行业和区域的资源可持续发展规划 ,行业
的可持续发展规划可规范本行业的发展行为 ,区域可持续发
展规划可规范并协调不同行业的行为 ; (6) 建立健全资源与
环境问题协调机构 ,并赋予其宏观调控的法律权力 ; (7) 开展
资源环境教育 ,普及生态和资源科学知识 ,全面培养和提高
公众可持续发展方面的意识 ; (8) 加大对资源、环境、生态研
究的投入.
5 　结 　　语
　　生态伦理道德作为新的道德观念逐渐进入人类现实生
活 ,逐渐被人们所接受. 然而 ,从人与自然浑然一体、“天人合
一”,强调主客体统一的“朦胧阶段”;到人与自然逐渐分离 ,
人类开始奉行统治自然的哲学和“有用论”,把自然界当作索
取对象的“分化阶段”;一直到人类生态意识的逐渐回归 ,开
始重新审视传统的自然价值观 ,开始从伦理的角度考虑人与
自然的关系 ,强调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与自然要协调发展、
和谐平等的“和谐阶段”. 人类对自然认识的发展和升华经过
了漫长的过程. 时值今日 ,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和作用如何 ?
人与自然的关系如何 ,是否存在道德关系 ? 自然界的权利如
何 ? 人类是否对自然界有责任和义务 ? 这些问题虽还需要
人类在实践中不断深刻认识后才能更加科学地回答 ,但人类
致力于追求和建设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生态文明统一的现
代文明行动是不会停止的. 而从生态伦理道德的角度来认识
自然资源 ,把生态伦理观纳入人类对自然资源的保护、开发
和可持续利用的实践中 ,无疑有着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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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庆礼 ,男 ,1954 年 4 月生 ,博士 ,研究员. 主要从
事森林生态学和可持续发展研究 ,发表论文 50 余篇 , E2
mail : charlw @mail. sy. ln. 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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