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中国药房 2016年第27卷第19期 China Pharmacy 2016 Vol. 27 No. 19
Δ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No.81560717）
＊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药新剂型。E-mail：571622102@qq.
com
# 通信作者：教授。研究方向：藏药资源与开发利用。E-mail：
1339512509@qq.com
藏药是我国四大民族药之一，是我国医药学宝库中不可
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藏医药学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已经有
1 300余年[1-2]。近年来，随着藏医药研究的逐步深入，关于藏
药湿生扁蕾（Gentianopsis paludosa）的研究报道也越来越多。
但是，笔者发现其在功效描述和临床使用中多与同科近属的
獐牙菜（Swertia）混用。为此，笔者主要通过查阅古籍和译本，
以“Swertia”“Effect”“Component”“湿生扁蕾”“獐牙菜”“化学
成分”等为关键词，组合检索 1986年 1月－2016年 1月在
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知网、万方、维普等数据库中有
关湿生扁蕾和獐牙菜化学成分、药理作用的相关文献，厘清过
去藏医药本草中治疗“赤巴”的湿生草的功效基源归属，并从
其生境、化学成分、药效学方面进一步辨别二者的异同。结
果，共查阅到相关文献 95篇，其中有效文献 29篇。现对湿生
扁蕾和獐牙菜在功效的基源归属、生境、化学成分、药效学等
·民族医药·
藏药湿生扁蕾与獐牙菜的相关本草考证Δ
卢年华＊，芦彦兆，赵慧巧，景 明#，陈正君（甘肃中医药大学药学院，兰州 730000）
中图分类号 R281.3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1001-0408（2016）19-2647-03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16.19.18
摘 要 目的：为辨别使用和正确开发藏药湿生扁蕾与獐牙菜提供参考。方法：通过查阅古籍和译本，以“Swertia”“Effect”“Com-
ponent”“湿生扁蕾”“獐牙菜”“化学成分”等为关键词，组合检索1986年1月－2016年1月在PubMed、Web of Science、中国知网、万
方、维普等数据库中有关湿生扁蕾和獐牙菜化学成分、药理作用的相关文献，重点对二者在功效方面的基源归属、生境差异、化学
成分进行整理。结果与结论：共查阅到相关文献95篇，其中有效文献29篇。在藏医药本草和译著里关于治疗“赤巴”“胆热”的湿
生草类的功效基源归属更多趋向于獐牙菜（印度獐牙菜、川西獐牙菜、藏獐牙菜），而非湿生扁蕾，提示今后尚需进一步开展对二者
细分差异化的研究。二者在生境、化学成分上的相似，为其药效一致性提供了依据。由于湿生扁蕾分布较局限，獐牙菜类种属较
多、分布广泛，可从化学成分、药理作用进一步研究，以确定獐牙菜是否可以部分或完全替代藏药湿生扁蕾。
关键词 湿生扁蕾；獐牙菜；本草考证
细菌内毒素标准品溶液组标准曲线 r＝0.998，检出限为 0.128
EU/ml，表明试验条件成立。《欧洲药典》7.0版[3]收纳的MAT法
规定干扰组回收率应在 50％～200％。本试验结果显示清开
灵注射液和金纳多注射液在稀释至 10、32倍及更多倍数时干
扰消失，回收率为68％、97％、70％和55％、118％、112％，初步
表明体外新鲜人血法具有可行性。另外，本研究组对上述两
种中药注射液进行了热原家兔法和细菌内毒素法的比较试
验，其中清开灵注射液家兔法干扰组出现了假阴性的结果，而
细菌内毒素法在稀释至80倍时，仍然存在干扰作用，这可能与
其抑制过氧化脂（LPO）的生成和大肠杆菌内毒素引起的中枢
性发热介质 cAMP含量的增多有关（详细结果将另文发表）。
本研究结果显示，金纳多注射液对反应有轻微抑制作用，这可
能与双黄酮类化合物的抗炎作用有关，但回收率在规定范围
内（50％～100％），表明结果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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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8-06 修回日期：2016-05-12）
（编辑：刘明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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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Pharmacy 2016 Vol. 27 No. 19 中国药房 2016年第27卷第19期
方面的研究综述如下，以期为辨别使用和正确开发两种本草
资源提供参考。
1 功效的基源归属
“湿生扁蕾”是汉语名，其在过去基于梵语或藏语的藏医
药本草诸如《晶珠本草》《甘露本草明镜》《药名荟萃》《医学四
续》并没有与之相关的直接记载。湿生扁蕾之所以“出现”在
以上古代藏医药著作中，多数是近代藏药工作者在考究以上
相关本草著作后，在译注时与本药具体性质、功效等同关联的
结果[3]。例如：赵汝能[4]将湿生扁蕾以异名的形式等同于《晶珠
本草》里的“机合滴”；黎光南[5]在《云南中药志（第Ⅰ卷）》里，将
湿生扁蕾以民族药的形式等同于《医学四续》里的藏药“甲蒂”
或“甲蒂嘎博”；《中国藏药》将湿生扁蕾等同于《月王药诊》《医
学四续》《晶珠本草》里的“松几斗”和“甲蒂”[2]。根据以上这些
名称上的对应，藏药湿生扁蕾的药效也相应地被赋予为性凉
效糙，治疗“赤巴”（译成汉文的意思是火、胆）、时疫热、清肝利
胆等[6]。即一些工作者首先将《晶珠本草》《医学四续》等原著
里治疗“赤巴”的湿生植物等同于现在藏药使用的“甲蒂”或者
“机合斗”这类药，而后对应到现在具体的药物湿生扁蕾，这种
“多层传递”式的关联和等同，难免给古籍中药物的使用带来
偏差，也增加了不同药物之间的混淆度。
然而，笔者根据“赤巴”和“湿生草类”在《晶珠本草》《月王
药诊》《医学四续》等几部藏医药经典译著里，并没有查询到湿
生扁蕾或者以上间接等同关联的药名在其中的任何注释或说
明，而更多的是相对应另一种（类）药——獐牙菜，并在译著敦
布一章（湿生类药物）详细介绍了獐牙菜治疗“赤巴”和“胆热”
的情况。例如：毛继祖等 [7]在《晶珠本草》中引用《味气铁鬘》
《甘露本草明镜》《如意宝树史》里对这一相关内容翻译为“獐
牙菜”；毛继祖等[6]译的《月王药诊》第五十八章治疗“赤巴”和
第六十八章治疗胆病用的药物是獐牙菜；《医学四续》《蓝琉璃》
里治疗“赤巴”用的也是獐牙菜[8-9]。笔者认为，藏医药著作既
然形成于印度与西藏等地，因此从地理上更侧重于使用当地
的药材印度獐牙菜（Swertia chirayita）和川西獐牙菜（Swertia
mussotii），而这些总名又统归于獐牙菜。
经古籍文献考证，湿生扁蕾之所以出现治疗“赤巴”“胆
热”的记载，更多的是基于与獐牙菜类功效等同的结果。而实
际古籍原著里，藏医药工作者更趋向于獐牙菜。在这些本草
译著里，译者们并没有因认识模糊对此药采用间接的音译
法。加之以上几部藏医药经典译作从出版年份上比较近，这
意味着藏医药著作里对治疗“赤巴”和“胆热”的药物的认识逐
渐趋向于獐牙菜，而非广义上药效等同的湿生扁蕾。
2 生境分布
扁蕾属植物世界约有24种，湿生扁蕾是我国境内分布的5
种扁蕾之一[10]。《全国中草药汇编》记载：湿生扁蕾生于山坡、路
旁河滩等潮湿处，陕西、甘肃、青海、四川、云南、西藏等省均有
分布[11]。《甘肃中草药资源志（下册）》记载：湿生扁蕾产自兰州、
定西、临夏、甘南、天水、平凉、庆阳、武威等地区，生于海拔
1 100～3 460 m的草地、山坡、林下及河滩；西藏、云南、四川、
青海、陕西、宁夏、内蒙古、山西、河北均有分布[4]。《云南中药志
（第Ⅰ卷）》记载：湿生扁蕾生于海拔3 000～3 300 m的林下、河
滩、灌木丛等湿地，分布于云南西北部的中甸地区[5]。
獐牙菜按传统藏医药著作来源主要分 3种[7]：印度獐牙菜
（Swertia chirata）、尼泊尔獐牙菜（Swertia chirayita）和藏獐牙
菜（Swertia racemosa）。印度獐牙菜产自印度，分布于克什米
尔和不丹等海拔 1 000～2 500 m的山地地区，状如灌木，茎中
空，有光泽，壁薄而硬，味苦，有节；尼泊尔獐牙菜产自尼泊尔，
比印度獐牙菜色淡而软，味等同；藏獐牙菜为蒂达等，种类很
多[12]。按照现代植物分类学，獐牙菜系龙胆科獐牙菜属多种植
物，全世界目前约有170种，我国有79种[13]。按此分类标准，獐
牙菜主要分布于国内青海、云南、西藏、四川等有一定海拔的
西南地域[14]。
结合相关文献可知，獐牙菜从种类上来源比湿生扁蕾更
广泛，但不是所有的獐牙菜都能代表本草中使用的那一种。
二者的生境分布上趋近相似的特点：高原海拔和沼泽地带。
这从中医理论上解释，地理生境环境的类似，科属的相近或许
是决定二者功效相似、临床混淆使用的一个重要因素。
3 化学成分的差异
由于藏药湿生扁蕾的生境分布有限，研究较同属其他扁
蕾较晚，目前对湿生扁蕾化学成分研究发现主要是黄酮、三萜
类。例如：王焕弟等[15]研究分离出8种化合物，包括齐墩果酸、
熊果酸、木犀草素、木犀草素-7-O-β-D-葡萄糖苷、三十烷醇、1-
羟基齐墩果酸等；罗达尚等[16]报道，丁经业等在20世纪80年代
初期对龙胆科10余种植物进行分离发现，湿生扁蕾含呫吨酮、
熊果酸、木犀草素等黄酮类，抱茎獐牙菜（Swertia franchetia-
na）、四数獐牙菜（Swertia tetraptera）和紫红獐牙菜（Swertia pu-
nicea）均含齐墩果酸和黄酮类；李作平等[17]从化学成分入手研
究湿生扁蕾能否替代獐牙菜后发现，湿生扁蕾中含有的呫吨
酮类化合物与獐牙菜属的呫吨酮取代基类型一致，这为湿生
扁蕾替代獐牙菜使用提供了成分依据。
与湿生扁蕾对比，獐牙菜类化学成分主要含有环烯醚萜
类、三萜类和黄酮类，能够代表藏医药本草记载的 3种獐牙菜
的植化成分研究报道目前还不够全面和深入。Luo CT等[18]从
川西獐牙菜分离出川西獐牙菜内酯；蔡乐等[19]首次从印度獐牙
菜中分离出 13个已知化合物，包括獐牙菜苦苷、獐牙菜苷、齐
墩果酸、当药醇苷、龙胆苦苷、当药苦酯苷和β-谷甾醇、间羟基
苯甲酸、香草酸等；藏獐牙菜由于名称归属各异，化学成分的
研究多与獐牙菜、藏茵陈、藏药蒂达等同。目前对该类植物的
认识更多的是从獐牙菜属上加以共性地概括。其代表性化学
成分有獐牙菜苦苷、獐牙菜苷、龙胆苦苷、獐牙菜内酯、齐墩果
酸、呫吨酮等。其中，獐牙菜苦苷被认为是本属分布最广、含
量最高的成分，也是该属植物中特征性及具有化学分类学意
义的重要成分之一[20]。
母核（黄酮类）一致，三萜类化合物部分为其共同含有，为
扁蕾属、獐牙菜属功效相似提供了成分依据。这种“构-效”关
系从微观上揭示了藏药湿生扁蕾、扁蕾、獐牙菜属之所以互相
替代的微观原因，但二者还有各自区分的指纹特征性成分。
目前各个种还需要进一步开展细分差异化的化学研究，尤其
是基于“结构-药效-种属亲缘关系”对应的研究上。
4 药效学研究
除了本文讨论的古籍本草中记载的冠以湿生扁蕾、獐牙
菜治疗“赤巴”“胆热”等传统认识外，近年来学者从“构-效”关
系药理药效学等方面开展了深入而富有成效的研究。研究结
果表明，湿生扁蕾主要有抑菌、抗炎、抗肿瘤、治疗肠道疾病、
抗氧化、保肝功用。例如：王焕弟等[21]证实湿生扁蕾在体外具
有明显的抑菌作用，其中1，7-二羟基-3，8二甲氧基呫吨酮抑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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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药房 2016年第27卷第19期 China Pharmacy 2016 Vol. 27 No. 19
作用最强。景明等[22-23]证实湿生扁蕾提取物对实验性溃疡性
结肠炎纤维化有明显的抑制作用。任延明等[24]研究发现湿生
扁蕾提取物能明显降低小鼠肝损伤模型的丙氨酸转氨酶
（ALT）、天冬氨酸转氨酶（AST）的水平。
獐牙菜主要在治疗各类肝胆疾病和降血糖、调血脂方面
疗效显著。例如：李润琴、徐敏等[25-26]实验表明，獐牙菜可以抑
制免疫性肝损伤对小鼠的肝脏破坏，降低体液免疫功能的亢
进，起到保肝、抗损伤的作用，甚至对体外肝癌细胞起到一定
的控制、杀灭效果；庞一阳[27]研究发现，川西獐牙菜具有降小鼠
血脂的作用；Wang HL、Wang YL等[28-29]研究发现，獐牙菜提取
物可以抑制乙肝表面抗原的分泌，另外对控制小鼠的高血糖
和高血脂有明显效果。
以上对湿生扁蕾和獐牙菜类的现代药理学研究证实，二
者均具有“保肝”的共同药效，虽然尚不能断定是否完全来源
于共同的物质基础，但一定程度吻合了古籍本草中有关治疗
“赤巴”“胆热”记载的描述，也说明了过去二者在治疗“赤巴”
方面替代使用不无道理。这充分印证了中医药理论是切实建
立在实践基础之上并且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5 结语
通过整理国内外关于湿生扁蕾和獐牙菜在功效的基源归
属、生境分布、化学成分和药效学等方面的文献和考证，我们
发现：现代对于藏药湿生扁蕾和獐牙菜的研究成果大多有相
似共通的地方，尤其是在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上存在部分交
叉或相同之处，这为二者互为替代使用提供了客观的化学成
分基础。但在藏医药本草和译著里关于治疗“赤巴”“胆热”的
湿生草类的功效基源归属更多趋向于獐牙菜，而非湿生扁蕾，
这指导笔者今后尚需进一步开展对二者细分差异化的研究。
由于湿生扁蕾分布较局限，獐牙菜类种属较多、分布广泛，可
从化学成分、药理作用进一步研究，以确定是否能以獐牙菜部
分或完全替代分布较窄的藏药湿生扁蕾。一定程度上，这将
为扩大新药源、缓解对某一植物资源的过度依赖、促进对民族
药的开发与保护起到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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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余庆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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