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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



全 文 :第 33卷 第 5期 生 态 科 学 33(5): 972−978
2014 年 9 月 Ecological Science Sep. 2014

收稿日期: 2013-03-22; 修订日期: 2013-05-21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No.31360143)
作者简介: 杨娅华(1989—), 汉族, 云南牟定人, 研究助理, 目前主要从事云南地区植物区系的研究, E-mail: 1070251626@qq.com
*通信作者: 冯建孟, 教授, 目前主要从事中国西南地区植物多样性的研究, E-mail: fjm@pku.org.cn

杨娅华, 冯建孟.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J]. 生态科学, 2014,
33(5): 972−978.
YANG Yahua, FENG Jianmeng. Sino-Himalaya elements of seed plants in northwest Yunnan and their spatial patterns[J]. Ecological
Science, 2014, 33(5): 972−978.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
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
杨娅华, 冯建孟*
大理学院古城校区农学与生物科学学院, 云南大理 671003

【摘要】 利用大尺度的植物区系分布信息, 探讨了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结
果表明, 从科到属, 该区系成分的比重增加了 18%左右, 意味着滇西北地区可能是该区系成分的重要分化中心之一。
对主要植物类群的组成分析表明, 滇西北地区可能是该区系成分在科、属水平上的重要分布和起源中心。在属水平上,
该区系成分所占比重随着纬度和海拔高差的增加均呈递增趋势 , 这可能与纬度梯度上地壳的差异性抬升所致的区系
分化强度的纬度分异有关。从南到北, 该区系成分中年轻的多型属所占比重呈增加趋势, 而古老的少(单)型属所占比重
则呈递减趋势。这可能与纬度梯度上地层的差异性抬升和第四纪冰川的影响有关。

关键词: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 科水平; 属水平; 地理分布格局; 滇西北地区
doi:10.14108/j.cnki.1008-8873.2014.05.024 中图分类号:Q94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8873(2014)05-972-07
Sino-Himalaya elements of seed plants in northwest Yunnan and their spatial
patterns
YANG Yahua, FENG Jianmeng*
College of Agriculture and Life Science, Dali University, Dali 671003,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floristic information at large scale, we investigated the floristic composition of Sino–Himalaya
elements of seed plants in Northwest Yunnan and their spatial patterns. Our results showed that from family to genus level,
its proportions increased by around 18%. Thus, the study area may be one of the important centers of speciation of this
floristic element. Our results also showed that the study area was one of the distribution and origination centers both at genus
and family level. At genus level, the proportions of the floristic element increased with the increase of latitude and altitudinal
variations, which might be due to the latitudinal patterns of floristic speciation associated with the discrepancy of latitudinal
uplift of the earths crust. From south to north, the proportions of young elements increased, while those of ancient elements
decreased, which might be related to the discrepant uplift on latitudinal gradient and the impacts of the Quaternary Glacier.
Key words: Sino–Himalaya elements; family level; genus level; spatial patterns; Northwest Yunnan
1 前言
滇西北地区位于我国西南, 是青藏高原与云贵
高原的过渡地带, 境内海拔高差巨大、生境复杂。
与复杂的生境相一致, 研究区域内植被类型多样、
多样性丰富[1–3]。因此, 滇西北地区被认为是全球25
5 期 杨娅华, 等.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 973
个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热点区域之一[4]。植物区系的
分析是理解植物起源、分布及其多样性形成机制的
重要基础之一[5–6]。因此, 探讨滇西北地区的植物区
系组成、分布和性质, 对于理解该区域内植物多样
性的形成机制具有重要意义。作为云南地区两大区
系成分之一, 以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为主的
东亚区系, 是云南地区温带区系的主体, 并在一定
程度上影响着云南地区, 特别是滇西北地区植物区
系的组成及其分布格局[1,4]。过去的研究认为, 云南
是中国–喜马拉雅(SH)与中国–日本(SJ)植物区系的
交汇过渡地带[1,4–6], 而且, 滇中地区可能是中国-喜
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起源和分布中心[1,4–8]。但也
有研究认为, 滇西北地区更可能是种子植物东亚分
布成分, 特别是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在云南
地区的起源中心[9]。吴征镒(1987)曾指出, 大部分的
东亚植物区系是在以滇西北地区为核心区域的横断
山之喜马拉雅为中心发展起来的[10]。因此, 在滇西
北地区, 作为东亚成分主要亚型之一的中国–喜马
拉雅分布成分(SH), 其科、属组成十分丰富复杂, 而
且, 在种一级也是如此[1]。同时, 也有研究认为, 在
以滇西北地区为核心区域的横断山及东喜马拉雅地
区具有十分丰富的中国–喜马拉雅(SH)成分, 它作为
古地中海植物的后裔, 具有明显的热带亲缘[11]。也有
研究表明, 位于滇西北核心区域的高黎贡山北段的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属占该地区东亚成分属
的比重达到了51.6%, 是东亚成分的主要亚型[12]。鉴
于此, 我们认为滇西北地区是云南地区种子植物中
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发生、发展的重要场所,
有关该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的相关
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但截止目前, 有关滇西北地区种
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专题性报道还
比较少见。同时, 以往的研究都趋于定性, 缺乏定量
分析。因此, 笔者试图以大尺度的区系分布信息为基
础, 分别在科和属的水平上探讨滇西北地区种子植
物中国–喜马拉雅(SH)的优势科、属及其在东亚成分
中的地位, 并对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的地理分布
格局和起源问题作相关探讨, 为更好地理解滇西北
地区植物区系的起源、迁移和分布提供理论依据。
2 材料和方法
2.1 研究区域概况
关于“滇西北地区”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的界
定。本研究采用相对广义的“滇西北地区”的地域
范围界定。具体而言, 本研究中的滇西北区域在行
政区域上, 包括迪庆州、丽江市、怒江州、大理州、
楚雄州、保山市和德宏州全境, 共计 43 个县(市), 国
土面积 145243 km2[13]。研究区域内的地理位置、地
形、气候和植被等主要基础信息请参见相关文献[14,15],
本文不再赘述。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植物区系数据主要来自《云南植物志》
(1—16卷)[16]和其他地方性植物志及自然保护区考
察报告中的植物名录[17–26], 与此同时, 我们还参考
了中国植物主题数据库[27]和中国植物名称及分布
数据库[28]。纬度信息和地形信息主要根据相关文
献获得[13]。其中经、纬度信息主要是用来分析其地
理分布格局。考虑到青藏高原隆升所引起的地壳抬
升导致了气候变迁, 进而可能导致植物区系分化,
我们采用各研究单元县(市)域的海拔高差来大致表
征地壳抬升程度。
2.3 研究方法
2.3.1 东亚分布成分及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区
系信息的提取
利用源数据提取每个物种的分类地位和科、属、
种的拉丁名, 参照世界种子植物科的分布区类型系
统[29]和世界种子植物科的分布区类型系统的修订[30]
以及中国种子植物属的分布区类型[31], 对每个科和
属进行区系类型标识, 从而获得研究区域内东亚分
布成分及其亚型–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
信息。
2.3.2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地理分布数据
库的建立
根据各物种的地理分布信息, 获得研究区域内
各县(市)域的物种组成。在此基础上, 根据各物种所
归属的科和属, 分别在科、属的水平上, 获得研究区
域内各县(市)域内东亚分布成分和中国–喜马拉雅分
布成分(SH)所对应的科、属组成。在此基础上, 也获
得了各县(市)域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所含的
科、属数占滇西北地区东亚分布成分科、属总数的
百分比, 并建立了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地
理分布数据库。
2.3.3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优势科、属的分析
根据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的物种数及归属科、
974 生 态 科 学 33 卷
属的组成, 同时根据各科、属所含物种数的多少进
行排序, 获得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中所含物种
数最多的(前 10 位)的科、属, 从而了解研究区域内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优势科、属的组成。
2.3.4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的多型和少(单)科、
属的组成及其纬度分布格局
以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
分的科、属的组成为基础, 按照物种数的多少, 分别
在科和属的水平上统计多型科(具 4 个属及以上的
科)、多型属(具 10 个物种及以上的属)、少(单)型科
(具 1—3个属的科)、少(单)型属(具 1—3个物种的属)
的组成。同时, 分别获得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所
含多型科、属和少(单)型科、属占中国–喜马拉雅分
布成分科、属总数的百分比。在了解多型和少(单)
科、属总体组成的基础上, 我们通过相关文献[13], 分
别获得了研究区域内各县(市)域纬度的南界和北界
的相应纬度值, 并通过计算得到各县(市)域纬度的
平均值, 在此基础上利用 SPSS 统计软件包探讨纬
度梯度上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纬度分布
格局。
2.3.5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纬度分布格局
的分析
利用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地理分布数
据库, 结合 SPSS 统计软件包探讨纬度梯度上中国–
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分布格局。此外, 我们也通
过相关文献[13], 获得了研究区域内各县(市)域海拔
梯度的最高点和最低点, 通过计算得到县(市)域的
海拔高差, 在此基础上, 利用 SPSS 统计软件包探讨
海拔高差对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地理格局
的影响。
2.3.6 属水平上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科
区系起源分析
根据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
中各属所归属的的科, 参照世界种子植物科的分布
区类型系统[29]和世界种子植物科的分布区类型系统
的修订[30], 获得各科的区系成分类型, 并分别获得
温、热带成分科数占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
成分(SH)中各属所归属的非世界科总数的比重。
3 研究结果
3.1 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在东亚分布成分中的
地位
研究结果表明, 滇西北地区拥有东亚分布成分
共计 196 个属, 隶属于 5 个科,。其中, 中国–喜马拉
雅分布成分(SH)共计 114 个属, 隶属于 2 个科, 分别
占滇西北地区东亚分布成分科、属总数的 40%和
58.16%。总体上, 从科到属, 此比重增加了 18.16%。
3.2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优势科、属组成
研究结果表明, 在科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拥
有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在云南及中国有分布的所
有科及其所含的所有物种, 即水青树科Tetracentraceae
(1 个物种) 和鞘柄木科 Toricelliaceae(2 个物种)。在
属的水平上,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优势属
主要为垂头菊属 Cremanthodium(36 种)、蓝钟花属
Cyananthus (29 种)、合耳菊属 Synotis (20 种)、马蓝
属Pteracanthus (18种)和囊瓣芹属Pternopetalum (12
种)等(表 1)。从云南地区的分布情况来看, 这些属所
包含的物种数均占云南地区对应各属所含物种数的

表 1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重要属
Tab. 1 The important genera of Sino–Himalayan in Northwest Yunnan
属名 物种数 占全国的比重/% 占云南省的比重/ %
垂头菊属 Cremanthodium 36 50.00 94.74
蓝钟花属 Cyananthus 29 82.86 96.67
合耳菊属 Synotis 20 46.51 74.07
马蓝属 Pteracanthus 18 54.55 72.00
囊瓣芹属 Pternopetalum 12 36.36 60.00
象牙参属 Roscoea 11 68.75 84.62
马铃苣苔属 Oreocharis 10 31.25 66.67
珊瑚苣苔属 Corallodiscus 10 62.50 90.91
丝瓣芹属 Acronema 10 47.62 100.00
微孔草属 Microula 9 24.32 100.00
5 期 杨娅华, 等.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 975
60%以上 , 其中垂头菊属、蓝钟花属、象牙参属
Roscoea、珊瑚苣苔属 Corallodiscus、丝瓣芹属
Acronema、微孔草属 Microula 所占比重均在 80%以
上, 而丝瓣芹属和微孔草属所占比重则更是达到了
100%。在国家尺度下, 除微孔草属外, 各属所含物
种数占我国对应各属的 30%以上, 甚至在 50%以上,
如垂头菊属、蓝钟花属、马蓝属、象牙参属和珊瑚
苣苔属等, 特别是蓝钟花属所占比重更是超过了
80%。
3.3 多型科、属和少(单)型科、属的构成
研究结果表明, 在科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
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 2 个科中, 水青树科和
鞘柄木科均分别只有水青树属 Trtracentron 1 属和鞘
柄木属 Toricellia1属, 均属单型科。但在属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
的 114 个属中, 多型属有 32 属, 约占滇西北地区中
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所有属的 28.07%; 而少
(单)型属则有82个属, 约占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
(SH)属总数的 71.93%。
3.4 多型科、属和少(单)型科、属的纬度分布格局
结果表明, 在科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的中国–
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两个科均为单型科, 且这
些单型科都只出现在位于滇西北地区北部的迪庆
州、怒江州和丽江市。在这些区域内, 除了丽江县
具有 2 个单型科外, 其余区域仅有 1 个单型科。从
图1可以看出, 在属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
拉雅分布(SH)多型属比重的变幅在 2.04%—23.94%
之间, 并且主要集中于北部区域。进一步分析, 发现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SH)多型属的比重
在纬度梯度上, 从南到北随着纬度的增加而增加

图 1 多型、少(单)型属比重的纬度分布格局
Fig. 1 Latitudinal patterns of proportions of polytypic and
monotypic genera
(R²=0.41, P<0.01)。同样在纬度梯度上, 滇西北地区
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少(单)型
属的比重从南到北呈单调递减的趋势(R²=0.41, P<
0.01), 其变幅在 76.06%—100.00%之间。因此, 总
体而言 ,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少
(单)型属所占比重南高北低 , 而多型属所占比重
则反之。
3.5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纬度分布格局
及其与海拔高差的关系
在科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
布成分(SH)仅存在于滇西北地区的北部区域。在属
的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
所占比重, 其变幅在 7.14%—36.22%之间(图 2)。在
纬度梯度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
(SH)属所占的比重, 随着纬度的增加也呈线性增加
(R²=0.55, P<0.01) (图 2)。也就是说, 在属水平上, 滇
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所占比重的最大
值可能出现在北部地区, 而最小值可能出现在南部
地区。在海拔高差的梯度上, 其也随着海拔高差的
增加而增加(R²=0.66, P<0.01) (图 3)。这说明在滇西

图 2 中国–喜马拉雅布成分属比重的纬度格局
Fig. 2 Latitudinal patterns of proportions of genera of the
Sino-Himalayan element elements

图 3 海拔高差与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属比重的关系
Fig. 3 Correlations between proportions of genera of
Sino-Himalayan element elements and altitudinal variations
976 生 态 科 学 33 卷
北地区, 海拔高差愈大,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
(SH)所占比重则越高。
3.6 属水平上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科区
系起源
研究结果表明,研究区域内的 114 个中国–喜马
拉雅分布成分(SH)分布属分属于 26 个非世界科, 其
中热带科 12 科, 约占 26 个非世界科的 46.2%。如表
2 所示, 属于热带区系成分的科主要包括爵床科
Acanthaceae、漆树科Anacardiaceae和五加科Araliaceae
等 12 个科; 属于温带成分的科主要包括小檗科
Berberidaceae、忍冬科 Caprifoliaceae 和星叶科
Circaeasteraceae等 14个科。这可能意味着, 尽管, 属
水平上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属于温带区系
成分, 但其起源可能与热带区系之间存在着一定的
联系。
4 讨论
本研究以滇西北地区大尺度的植物区系分布信
息为基础, 探讨了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在东
亚分布成分中的地位、优势科、属组成, 并对该成
分的分布格局和属水平上的科起源问题进行了探
讨。这可能为更好地理解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
分布成分(SH)的起源、分化、迁移提供重要的理论
依据。
研究结果表明, 在科和属的水平上, 中国–喜马
拉雅分布成分(SH)在东亚成分中都占有较大比重。
从科水平来看, 滇西北地区拥有中国–喜马拉雅分
布成分(SH)在云南和中国的所有科及其所含物种,
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 滇西北地区可能是该区系
成分在科水平上的重要分布和起源中心。在属水平
上, 从其优势属的组成来看, 我们发现垂头菊属、蓝
钟花属、马蓝属、象牙参属、珊瑚苣苔属等优势属
所含的物种数占云南地区的比重均超过了 60%, 更
有丝瓣芹属和微孔草属达到了 100%。而且在国家尺
度下, 我们发现滇西北地区的中国–喜马拉雅分布
(SH)的优势属中, 垂头菊属、蓝钟花属、马蓝属、象
牙参属、珊瑚苣苔属所含的物种数所占比重均超过
了 50%。这可能意味着滇西北地区可能是中国–喜马
拉雅分布成分(SH)中上述主要优势属在云南、甚至
中国的分布中心之一。过去的研究也表明, 滇西北
地区是云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分布
中心和起源中心, 并且其比重明显高于滇中地区[9],

表 2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SH)属所归属的非世界科区系类型
Tab. 2 Floristic composition of families of genera subordinated in Sino-Himalaya elements in Northwest Yunnan
热带区系成分 温带区系成分
科名 区系类型 科名 区系类型
爵床科 Acanthaceae T2 小檗科 Berberidaceae T8
漆树科 Anacardiaceae T2 忍冬科 Caprifoliaceae T8
五加科 Araliaceae T3 星叶科 Circaeasteraceae T13
鸭跖草科 Commelinaceae T2 柏科 Cupressaceae T8
葫芦科 Cucurbitaceae T2 川续断科 Dipsacaceae T10
十齿花科 Dipentodontaceae T7 紫堇科 Fumariaceae T8
苦苣苔科 Gesneriaceae T3 绣球花科 Hydrangeaceae T8
木通科 Lardizabalaceae T3 百合科 Liliaceae T8
鸢尾科 lridaceae T2 亚麻科 Linaceae T8
九子母科 Podoaceae T7 列当科 Orobanchaceae T8
梧桐科 Sterculiaceae T2 罂粟科 Papaveraceae T8
姜科 Zingiberaceae T5 松科 Pinaceae T8
合计 12 科 水青树科 Tetracentraceae T14
鞘柄木科 Toricelliaceae T14
合计 14 科
总计 26 科
注: T2: 泛热带分布; T3: 热带亚洲和热带美洲间断分布; T5: 热带亚洲至热带大洋洲分布; T7: 热带亚洲分布; T8: 北温带分布; T10: 旧世
界温带分布; T13: 中亚分布; T14: 东亚分布。其中, T2—T7 属于热带区系成分, T8—T14 属于温带区系成分。
5 期 杨娅华, 等. 滇西北地区种子植物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ino–Himalaya, SH)的区系组成及其分布格局 977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支持了本研究结果。
研究结果也表明, 滇西北地区的种子植物中国
–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属所占比重在纬度梯度上,
从南到北呈现明显的递增趋势, 在海拔高差梯度上
也呈明显的线性增加趋势, 这可能与滇西北地区的
地质历史和气候变化而引起的区系分化有关。海拔
高差一般可以被认为表征着地层的抬升程度, 即海
拔高差愈大, 地层的抬升幅度可能就愈大。滇西北
地区在地质历史上曾经历地层的强烈抬升, 并且地
层抬升幅度从南到北呈递增趋势[1,6]。所以, 滇西北
地区北部区域受到强烈的地层抬升, 引起环境的巨
大变迁, 从而使得包括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
在内的植物区系为适应环境的变化, 产生强烈区系
分化, 而南部区域地层抬升幅度相对较小, 环境变
迁幅度相对较小, 故区系分化也比较弱。因此, 地层
抬升幅度的纬度分异, 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中
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的高值出现在北部区域,
而低值则主要出现在南部地区。
研究结果表明, 在纬度梯度上, 从南到北少(单)
型属所占比重呈明显递减趋势, 而多型属所占比重
则呈明显递增趋势。在区系地理学上, 多型科、属
一般被认为表征着植物区系成分相对年轻, 少(单)
型科、属则一般被认为表征着植物区系相对古老。
因此, 这一结果可能意味着, 在滇西北北部地区,
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的年轻区系成分所占比重
相对较多, 而在其南部地区, 则是古老的区系成分
所占比重相对较多。滇西北地区在地质历史上, 曾
受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碰撞引起的喜马拉雅山隆起
过程的影响, 且该影响强度从北到南呈递减趋势,
即滇西北北部比南部的抬升幅度大[1,6]。与此相一致,
植物区系的分化强度可能从南到北呈递增的趋势,
因此, 滇西北北部区域分布有较多年轻的中国–喜
马拉雅分布成分, 而南部则分布着相对较多的古老
成分。过去的研究也表明, 在晚第三纪时东亚植物
区系在以滇西北地区为核心区的横断山和我国西南
地区演变产生了年青的中国 – 喜马拉雅成分
[1,10,32–35]。此外, 以滇西北地区为核心的喜马拉雅–
横断山受第四纪冰川的强烈影响, 使得该区域喜温
的植物类群向低海拔和向南避难[36], 并且云南高原
上的第四纪冰川主要限于北部山岳[1]。因此, 滇西北
地区北部古老的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在第
四纪冰川的作用下可能出现大量的灭绝, 而南部地
区受到第四纪冰川的影响相对较小, 所以, 大量古
老的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在研究区域南部
地区得以孑遗保存。同时, 滇西北地区北部区域的
中国–喜马拉雅分布(SH)属可能为适应气候环境的
变化而进行了强烈的区系分化, 从而形成了年轻的
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 而南部区域因受到的影响
相对较小, 所以保留了较多古老的中国–喜马拉雅
分布成分(SH)。因此, 我们认为, 滇西北北部地区可
能因古老属的大量灭绝和强烈的植物区系分化, 出
现了该成分大量年轻的多型属, 而南部则因古老属
的向南迁移和分化强度较弱, 保留了大量该成分古
老的少(单)型属。所以, 我们认为, 滇西北地区纬度
梯度上地层的差异性抬升和第四纪冰川的影响在
一定程度上导致了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的年轻
成分多见于研究区域北部地区, 而古老成分则更多
见于南部地区。
结果表明, 滇西北中国–喜马拉雅分布(SH)属所
隶属的科中, 热带科将近占了一半, 这可能意味着
属水平上的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具有一定
的热带亲缘。过去的研究表明, 云南高原地区种子
植物区系明显是亚热带性质, 强烈表现出从热带植
物区系向温带植物区系的中间过渡[1−2], 现生的许
多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是古地中海的后裔, 并
主要由北特斯提植物区系发展而来[11]。因此, 特提
斯第三纪植物群是东亚被子植物区系的一个重要
源头[37]; 而且, 晚白垩纪– 始新世时的特提斯区系
是一个喜湿热的常绿乔灌木为特征的亚热带类型,
即特提斯晚白垩植物 [38]或称为北特提斯植物区
系[39]。由于新第三纪以后喜马拉雅的隆起气候的变
迁, 气候趋于温凉, 大部分特提斯晚白垩植物群未
能在横断山区得到进一步的发展演变而成具明显温
带性质的中国–喜马拉雅成分(SH)。所以, 笔者认为,
在属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
(SH)的起源具有明显的热带亲缘。
5 结论
本研究以大尺度的区系分布信息为基础, 探讨
了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SH)的分布格局及其
属水平上的起源, 得出以下结论: 1)中国–喜马拉雅
分布成分(SH)是东亚分布成分的主要组成, 滇西北
地区可能是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分(SH)主要科、
属的起源中心; 2)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雅分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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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SH)从南到北, 年轻成分呈增加趋势, 而古老成
分则呈递减趋势; 3)滇西北地区的中国–喜马拉雅分
布成分(SH)所占比重随着纬度和海拔高差的增加呈
递增趋势; 4)在属水平上, 滇西北地区中国–喜马拉
雅分布成分(SH)的起源具有一定的热带亲缘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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