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综述与专论
生物技术通报
BIOTECHNOLOGY BULLETIN 2010年第 4期
转基因植物疫苗研究进展
李杨 李志勇 柳纪省
(中国农业科学院兰州兽医研究所传染病室 家畜疫病病原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 农业部兽医公共卫生重点开放实验室,兰州 730046 )
摘 要: 疫苗是当今世界上控制及预防疾病发生的有效方法, 利用植物作为生物反应器生产转基因疫苗, 成本低廉,方
便安全等特点, 被认为新型疫苗的研究热点。从 4个方面综述了转基因疫苗的研究概况, 分析了其优点及不足,并对其未来的
发展进行了展望。
关键词: 转基因植物 疫苗 研究进展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the Transgenic Plants Vaccine
L iYang L i Zh iyong L iu J ix ing
(A nimal InfectiousD iseasesResearch Laboratory, Lanzhou Veterinary Research Institute, Chinese A 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 StateK ey Laboratory of Veterinary E tio log ical Biology, K ey Laboratory of Veterinary Public
H ealth of M inistry of Agriculture, Lanzhou 730046)
Abstrac:t Vacc ine is an e ffectiv ew ay to control and preven tion the diseases in them odern w orld, therefore, var ious types o f vac
cine had been developed. In recent years, plants have been em ployed as bioreac to rs to produce genetically m odified vacc ine, due to its
low cost, conven ience and safety. Th is article descr ibed the gene tica llym od ified vacc ine from four sides, a lso its advantage, d isadvantag e
and further deve lopm ent w ere a lso prospected.
Key words: T ransgen ic p lants Vacc ine Research P rog ress
收稿日期: 20091218
作者简介:李杨,女,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分子病毒学; Em ai:l ch inaly19850315@ yahoo. com. cn
通讯作者:柳纪省, Em ai:l liu jixing@ hotm ai.l com
转基因植物疫苗是运用转基因植物细胞的全能
性,对整合或转染至其体内的抗原基因进行复制、表
达 [ 1] ,从而生产出的疫苗。转基因植物是继用微生
物,哺乳动物细胞表达系统生产疫苗后,最具热点的
表达系统,它不仅避免了微生物表达系统在疫苗糖
基化加工上的不足,相较哺乳动物表达系统而言,成
本低廉、安全方便 [ 2 ]。自 1989年 H iatt首将抗原基
因在植物中成功表达,至今,转基因植物不仅表达了
简单结构的抗体蛋白,还包括 IgAG的复杂嵌合抗
体蛋白。1992年, M ason提出转基因植物可以作为
疫苗产生系统的观点后 [ 3] , 美国生物公司希望生产
出被称之为魔弹的人类单克隆抗体, 广泛用于疾病
的预防治疗 [ 4] ,目前, 转基因植物疫苗对于部分病毒
病和细菌病的免疫性已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它在寄生
虫疾病及避孕疫苗方面的研究则成为新的热点。
1 转基因疫苗在病毒性疾病的应用研究
1. 1 口蹄疫病毒
口蹄疫是由口蹄疫病毒 ( foodandmouth d isease
v irus, FMDV )引起的一种感染偶蹄动物的急性、热
性、高度接触性传染病 [ 5]。该病一旦爆发, 将对发
病国家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是 O IE规定的一类传
染病。其结构蛋白基因 VP1为主要抗原位点, 可产
生中和抗体,诱导免疫反应, 是重点研究对象。 1993
年, U sha与 Roh ll [ 6]首次将口蹄疫结构蛋白编码基
因 VP1插入豇豆花叶病毒 ( CPMV )小衣壳蛋白 S基
因的编码区中, 电镜下观察到聚集的 CPMV状颗
粒, 利用杂合病毒粒子制备了豚鼠的试验疫苗,试验
结果显示重新融合的 S蛋白具有 VP1的免疫原性。
W igdororiz
[ 7]将口蹄疫 VP1蛋白在苜蓿中成功表
达, 其提取物经口服免疫或肠道外免疫小鼠,均获得
特异性免疫反应。不久,又将口蹄疫 VP1蛋白基因
2010年第 4期 李杨等:转基因植物疫苗研究进展
插入 TMV基因组中,接种本塞姆氏烟草。在其叶提
取物中检测到 VP1蛋白,进行鼠免疫试验, 结果表
明,能诱导产生特异性免疫反应,攻毒后得到完全的
免疫保护 [ 8]。 Carrillo等 [ 9]将口蹄疫病毒结构蛋白
VP1基因插入拟南芥双元载体 pRok1, 构建重组质
粒,使其在拟南芥中表达, 用表达 VP1的转基因植
物提取物免疫小鼠,全部获得保护。Dus等 [ 10]将口
蹄疫 VP1蛋白与 GUS融合基因在转基因苜蓿中表
达,表达量为可溶性蛋白的 0. 5% - 1. 0%, 免疫小
鼠后攻强毒,保护率为 100% , 2005年, 该小组又在
苜蓿中成功表达 FMDV衣壳蛋白 P1全长和非结构
蛋白 2A、3C,取叶提取物免疫小鼠,其对试验动物的
保护率依然为 100% [ 11]。潘丽等 [ 12]构建了 O型口
蹄疫结构蛋白 VP1基因的组成型植物双元表达载
体 pB in438 /VP1,通过农杆菌介导法转化番茄幼叶,
成功获得表达并且获得的蛋白具有免疫原性, 目前,
口蹄疫病毒常用转基因植物还有马铃薯、胡萝卜、水
稻、玉米、百脉根等 [ 13] , 其中水稻、玉米转化体系已
相当成熟 [ 14]。
1. 2 乙型肝炎
乙型肝炎病毒携带者最终会因肝硬化或肝癌而
死亡 [ 15]。 1992年 M ason等首次报道了用转基因植
物生产乙肝表面抗原疫苗后, Thanava la[ 16]利用转基
因烟草表达乙肝表面抗原 HbsAg, 发现转基因植物
表达的蛋白构型接近于人体内发现的颗粒, 动物试
验证实了植物表达的 HBsAg具有免疫原性, 表达量
占植物总蛋白的 0. 01%, 表达水平偏低。K oprous
k i
[ 17 ]通过农杆菌介导法将 HBsA g转入莴苣、羽扇
豆,饲喂小鼠后产生了明显的免疫应答。娄晓鸣
等 [ 18]将乙肝表面抗原大蛋白基因在苹果和番茄中
转化表达, ELLSA检测其蛋白在苹果核和番茄中被
正确表达,对苹果叶片及番茄成熟果提取物进行电
镜观察,发现了 HBsAg颗粒。
1. 3 乙型脑炎
W u等 [ 19]用抗乙型脑炎病毒的单克隆抗体重链
可变区做目的基因,使其在烟草中表达,试验证明其
可以表达出蛋白,但是免疫动物后敏感性不强,即使
其具有特异性和正确的定性分析。
1. 4 诺沃克病毒
诺沃克病毒是一种能够引起人类剧烈胃肠炎的
病毒, M ason和 Ba ll[ 20]使编码衣壳蛋白基因在烟草
及马铃薯中被表达,由烟草表达出的类病毒粒子在
形态学上和抗原荧光分析上与真实的病毒粒子十分
相似,呈颗粒状。而在转基因马铃薯的块茎中,检测
到的病毒粒子仅有一半呈现颗粒状, 且免疫效果较
烟草而言,也比较差。
1. 5 轮状病毒
轮状病毒是导致幼儿腹泻的病原之一,其严重
威胁发展中国家儿童的生命安全, 目前疫苗预防仍
然是控制此病的最有效措施。轮状病毒的衣壳蛋白
带有 3层结构, VP4和 VP7为外层,内层为 VP6, 核
心层为 VP1、VP2和 VP3。研究表明轮状病毒表面
抗原 VP7、VP4具有中和抗原活性, VP6具有保护抗
原活性,具有较高的免疫原性和反应原性 [ 21] , 并且
都已经在马铃薯中得到了成功的表达, 李司 [ 22]在胡
萝卜中表达轮状病毒抗原蛋白 VP7、VP6和 VP4, 为
轮状病毒疫苗的研制提供一条新的思路。
1. 6 狂犬病毒
狂犬病是由狂犬病毒引起的一种人兽共患的、
感染中枢神经系统的急性传染病, 主要是通过感染
动物的唾液进行传播, 一旦出现症状, 致死率几乎
100%。McGarvey等用转基因番茄表达狂犬病 ( Rabi
es)抗原 ( G蛋白 ) , PCR检测证实基因整合成功。
Ashraf等 [ 23, 24]利用烟草 PR2S替换病毒本身的信号
肽后,糖蛋白在烟草中达到了高水平的表达, 表达量
为可溶性蛋白的 0. 38%。从烟草植株中提取 G蛋白
对小鼠进行腹膜内免疫,产生了 100%的保护反应。
1. 7 在其他病毒性疾病中的应用
除了口蹄疫、狂犬病、乙肝等重要疾病的转基因
植物疫苗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取得可喜成果外, 其他
畜禽疾病也在转基因植物中获得表达,传染性胃肠炎
病毒的 S蛋白在马铃薯、烟草中表达 [ 25] ,试验小鼠口
服后产生免疫。兔出血症病毒衣壳蛋白 vp2在豇豆
花叶病毒组编码区被表达,兔皮下接种后产生免疫保
护 [ 26] , Berinstein等 [ 27 ]将鸡新城疫病毒的 F蛋白和
HN蛋白在马铃薯叶中表达,提取叶提取物口服免疫
小鼠后产生免疫应答。Katsnetson, Ranson等 [ 28]采用
烟草细胞作为表达体系,可以生产出具有抗鸡新城疫
病毒的安全有效的疫苗宋国庆等 [ 29]在烟草中表达鸡
马立克氏病 B抗原基因部分表达蛋白,烟草内产生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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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原性的抗原蛋白,吴建祥 [ 30]通过农杆菌介导法, 将
传染性支气管炎 S1基因转化马铃薯,获得了表达外
源基因的马铃薯块茎,运用 BALB /C试验免疫小鼠,
具有良好的免疫活性。值得一提的是, 余文舟等 [ 31]
将 H IV病毒 gapgp120融合蛋白在番茄中表达,产生
了具有抗原性的抗原蛋白,为将来在转基因植物中生
产 HIV疫苗的研究作出贡献。
2 转基因疫苗在细菌性疾病中的应用研究
2. 1 大肠杆菌热不稳定毒素
Mason等 [ 22]把编码大肠杆菌热不稳定毒素 (Esch
erichia coli heatlabile enterontox in B subuni,t LTB)的基
因转化马铃薯,使其在马铃薯的叶片和块茎中得到表
达。动物试验表明,用高剂量转基因马铃薯LTB疫
苗比用源于细菌的重组 LTB疫苗更具保护作用。随
后, LTB的基因还在烟草叶、玉米种子和人参中被转
化表达,小鼠和人口服均产生免疫反应 [ 32]。
2. 2 霍乱肠毒素 B亚单位疫苗 ( cho leratox in B sub
uni,t CTB)
霍乱是由霍乱弧菌引起的急性肠道传染病,发
病急、传播快、危害严重。据记载, 霍乱共有 7次大
流行,而每次发生都会使大量的人员死亡。霍乱毒
素包括 A、B两个亚基, A亚单位为毒力活性部位, B
亚单位在单独存在时没有毒性,有良好的免疫原性,
是疫苗构建的重要靶成分。 Jiang等 [ 33]通过农杆菌
介导法将编码 CTB基因转入西红柿植株, 使其成
功地在果实成熟时进行表达,在成熟果实中的表达
量占可溶性蛋白的 0. 081%。用成熟的西红柿果实
饲喂小鼠,在小鼠的血清和黏膜中都产生了霍乱毒
素抗体。A rakaw a等 [ 34]将编码 CTB的基因导入马
铃薯,产生五聚体 CTB,用转基因马铃薯饲喂小鼠,
经检测,小鼠体内产生了特异的血清抗体和小肠抗
体,通过口服途径免疫的转基因植物疫苗,能产生免
疫保护作用。据报道,霍乱毒素 B亚单位蛋白还在
衣藻中成功融合表达 [ 35 ]。
3 转基因疫苗在寄生虫疾病中的应用研究
3. 1 恶性疟原虫
疟疾是世界性的严重寄生虫病。李霞,钟辉等 [ 36]
将疟原虫多表位抗原 (AWTE )基因与 CTB基因融合
构建植物表达载体分别转化烟草和大豆幼胚,经 PCR
检测证实, 整合成功。ELISA和 Western blotting分析
表明特异表达的融合蛋白可与 CTB和 AWTE抗体结
合,具有 CTB和 AWTE的抗原活性 [ 37]。
3. 2 其他寄生虫病
周晓红等 [ 38]将弓形虫 SAG1基因转入番茄中,
番茄体内表达具抗原性的抗原蛋白, 黎万奎等 [ 39 ]将
肝片吸虫主要保护性抗原基因 FH3转入紫花苜蓿,
80%的转基因苜蓿基因组中检测到 FH3基因,获得
表达抗原的转化植株。袁鑫等 [ 40]用日本血吸虫铁
蛋白基因作为目的基因, 在油菜中获得表达。目前
在我国,针对寄生虫疾病的转基因植物疫苗发展前
景大好,以上转基因植物疫苗的研究为今后的寄生
虫病的预防工作奠定了基础。
4 避孕疫苗
ZP3蛋白是透明带上的一种糖蛋白,在受精中充
当精子受体,是免疫避孕的一个靶位。 Fitchen等 [ 41]
将小鼠 ZP3蛋白的一个含有 13个氨基酸残基的抗原
决定簇融合表达在 TMV的衣壳蛋白中,在感染的植
物中产生高水平的融合蛋白,从中直接提取含有融合
蛋白的病毒样颗粒免疫小鼠, 小鼠产生了能识别 ZP3
的合成肽的特异性血清抗体,且发现透明带聚集有抗
ZP3抗体,由此达到了避孕的效果。
5 转基因植物疫苗的优缺点及发展前景
5. 1 优点
植物表达系统以其经济易行的特点提供了极具
吸引力的疫苗抗原生产方法,与传统疫苗相比,转基
因植物疫苗安全、有效、廉价、易于推广应用 [ 1]。它
不需昂贵的设备, 也不需要严格的无菌生产和冷藏
保存,只需在获得高效表达的转基因植株后,扩大耕
地面积,就能获得大量的疫苗,前景喜人。食用植物
疫苗使用方便,避免了繁冗的接种程序,大大节省了
人力和时间。表达体系中绝对不含潜在的动物或人
类病源,安全系数更高。转基因植物能对蛋白进行
准确加工修饰,使蛋白的三维空间更趋于自然状态。
再者,口服免疫比传统的免疫途径可获得更好的免
疫效果 [ 30] ,因为植物细胞中的疫苗抗原通过胃内的
酸性环境时可受到细胞壁的保护, 直接到达肠内粘
膜诱导部位,刺激粘膜和全身免疫反应。不仅如此,
还可诱导消化道相关淋巴样组织 ( GALT)产生分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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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的 IgA ( sIgA ) ,产生粘膜反应,在病原体和宿主之
间相互作用的起始部位直接用抗原诱发免疫反应,
大大提高免疫有效性。
5. 2 不足及技术改进
尽管转基因植物疫苗有很多优点,但同时也存
在着技术上的不足:转基因植物疫苗的表达量较低,
表达不稳定,口服易被消化,限制了转基因植物疫苗
的商品化生产。针对这些问题,应从选用合适的强
启动子和增强子,优化启示密码周边序列,改造优化
选择密码子。为了避免口服时经历胃肠消化酶作用
后抗原被降解,可以在抗原基因附近加上一些修饰
基因或吸附基因序列, 从而使其可以在消化系统内
长时间停留,提纯困难。为便于植物生产疫苗的提
取纯化,可实行外源基因与植物的特异性蛋白基因
及基因调控序列连接的融合表达系统, 从而显著提
高外源蛋白的表达量,简化提取纯化过程。转基因
植物疫苗的安全性问题, 包括环境安全性和食用安
全性, 转基因植物可以通过花粉造成基因漂移,可能
会影响到生态平衡。另外, 绝大部分转基因植物的
筛选都是通过抗生素基因进行,抗生素基因的广泛
使用不仅会造成环境安全性问题, 还可能会造成食
用安全性问题。目前,也有学者提出改进转化技术,
避免使用含抗生素抗性基因的载体, 可减轻和消除
此方面的危害 [ 42]。
5. 3 展望
目前为止, 转基因植物可饲疫苗的研究也才刚
刚起步,尽管有人已经或正在进行人体试验,但距离
真正产业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尤其是一些欧洲国
家对转基因植物一直持抵制态度, 这就为转基因植
物疫苗的发展设置了障碍, 使得很多转基因植物疫
苗仅停留在实验室研究阶段。因此, 为了推动转基
因植物疫苗的快速发展, 不仅要在转基因植物疫苗
的技术创新方面加大力度, 同时也要注重对广大群
众普及转基因植物方面的知识,消除人们对转基因
植物的恐惧心理,为转基因植物疫苗的发展扫除障
碍。随着转基因技术和相应检测手段的逐步建立和
优化, 转基因植物疫苗和转基因植物抗体在产业化
生产中必将具有广阔的应用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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