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４种中药调节细胞色素 Ｐ４５０３Ａ４转录表达的研究
董海燕，邵敬伟，陈剑峰，王　涛，林凤屏，郭养浩
（福州大学 药物生物技术与工程研究所，福建 福州 ３５０００２）
［摘要］　目的：从中药中筛选通过激活人孕烷Ｘ受体（ＰＸＲ）诱导细胞色素Ｐ４５０３Ａ４（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的中
药；研究其诱导能力与药物浓度和作用时间之间的关系。方法：在ＨｅｐＧ２细胞中，采用瞬时共转染报告基因试验筛
选对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有诱导作用的中药，研究其在不同浓度和不同作用时间下对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调
节作用。结果：中药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均能通过激活ＰＸＲ诱导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且具有浓度效应关系和
时间效应关系。在浓度效应关系中，５００ｍｇ·Ｌ－１的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在作用时间２４ｈ时，其诱导倍数分别
为０１％ ＤＭＳＯ处理细胞的（６８２±００９），（６７６±０２０），（５４９±０１３），（４９７±００７）倍。在时间效应关系研究
中，５００ｍｇ·Ｌ－１的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在作用时间为４８ｈ时，其诱导倍数分别为０１％ ＤＭＳＯ作用细胞的
（７７４±０５４），（７３４±０１０），（５５４±０１１），（５３２±０１８）倍。结论：中药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均能够通过激
活ＰＸＲ诱导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
［关键词］　莪术；苍术；白术；茯苓；细胞色素Ｐ４５０３Ａ４；人孕烷Ｘ受体
［中图分类号］Ｒ２８５．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５３０２（２００８）０９１０１４０５
［收稿日期］　２００７０４１７
［基金项目］　福建省科技项目（２００７Ｆ３０４７）；福州大学校人才
基金（ＨＸ２００５３）
［通讯作者］　邵敬伟，Ｔｅｌ：１３６００８０２４０２，Ｆａｘ：（０５９１）２２８６６３７９，Ｅ
ｍａｉｌ：ｓｏｐｈｉａ８７６２＠ｙａｈｏｏ．ｃｏｍ．ｃｎ
　　ＣＹＰ３Ａ４是 ＣＹＰ４５０酶系的重要亚族，是肝脏
里的主要药物代谢酶，对药物代谢起着决定性作
用，大概有 ６０％的药物通过 ＣＹＰ３Ａ４代谢［１］。
ＣＹＰ３Ａ４存在广泛的可诱导或抑制性，可导致药物
之间相互作用。最近发现，人孕烷 Ｘ受体 （ｐｒｅｇ
ｎａｎｅＸｒｅｃｅｐｔｏｒ，ＰＸＲ）是 ＣＹＰ３Ａ４的关键调节因
子，一些药物可以通过活化 ＰＸＲ而诱导 ＣＹＰ３Ａ４
的转录表达，从而影响与其同时服用的其他药物在
体内的代谢［２］。
最近研究表明［３５］：很多中草药都对 ＣＹＰ３Ａ酶
有调控作用。其中，一些中药或其成分可以通过激
活ＰＸＲ来诱导 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例如［６８］：甘
草、五味子、青蒿素和紫杉醇。本课题选用１３种常
见中药（白花蛇舌草、苍术、南葶苈子、莪术、茵陈、
太子参、白术、茯苓、土茯苓、半夏、浙贝母、泽泻、薏
苡仁），从中筛选对 ＰＸＲ介导的 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
有诱导作用的中药，探讨其作用机制。旨在为中药
的临床应用、指导合理用药、避免药物伍用可能引发
的不良反应提供科学依据。
１　材料与方法
１．１　材料
１．１．１　中药及化学品　白花蛇舌草、苍术、南葶苈
子、莪术、茵陈、太子参、白术、茯苓、土茯苓、半夏、浙
贝母、泽泻、薏苡仁均购自福州回春大药房，经福建
中医学院生药室鉴定；利福平（ｒｉｆａｍｐｉｃｉｎ，ＲＩＦ）购自
Ｓｉｇｍａ公司，产品批号１０３ｋ０６７０。
１．１．２　细胞和质粒　人肝癌ＨｅｐＧ２细胞株购自第
四军医大学；质粒 ｐＧＬ３３Ａ４Ｌｕｃ，ｐＣＩｈＰＸＲ，ｐＳＶβ
Ｇａｌ均由美国ＴｅｘａｓＡ＆Ｍ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的田亚楠教授惠
赠。
１．１．３　试剂　ＤＭＥＭ购自 Ｈｙｃｌｏｎｅ公司，批号 Ｃａｔ
×ＳＨ３００２１０１；小牛血清购自 ＨｙｃｌｏｎｅＰｉｅｒｃｅ公司，
产品批号 ＡＴＣ９９３４；质粒抽提试剂盒购自 ＱＩＡＧＥＮ
生物有限公司；ＭＴＴ购自 Ｓｉｇｍａ公司，批号 ＢＳ０４０１；
Ｌｉｐｏｆｅｃｔａｍｉｎ２０００脂质体，购自 Ｉｎｖｉｔｒｏｇｅｎ生物制品
有限公司；荧光素酶和 β半乳糖苷酶检测试剂盒均
为Ｐｒｏｍｅｇａ公司产品；其余试剂均为国产分析纯。
１．１．４　仪器　ＪＯＮＡＮＳＡ，ＦｒａｎｃｅＣＯ２培养箱；Ｆｕｒ
ｎｉｔｕｒｅ无菌操作台；ＴＥＣＡＮＤＮＡＥｘｐｅｒｔ酶标仪；德国
Ｚ３２３Ｋ冷冻离心机；北京市六一仪器厂 ＤＹＹ－６Ｃ
型电泳仪。
１．２　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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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２．１　中药材处理方法［９］　称取各待测中药 ４０
ｇ，经粉碎后，加入蒸馏水 ８００ｍＬ，浸泡过夜，旺火
煮沸，文火煮３０ｍｉｎ，取药液；药渣再加蒸馏水５００
ｍＬ，同样煎煮，将两次药液合并，浓缩至 ２０ｍＬ左
右，再按体积比２∶３加入无水乙醇，４℃静置４８ｈ，
１０００×ｇ离心１０ｍｉｎ，取上清，水浴浓缩药物至液
体全部蒸干，然后加入蒸馏水 ２０ｍＬ溶解，得 ２ｇ
·ｍＬ－１的受试样品液，微孔滤膜过滤，４℃保存。
用药时用 ＤＭＥＭ稀释成所需浓度。
１．２．２　细胞培养　人肝癌ＨｅｐＧ２细胞在含有１０％
小牛血清、１００Ｕ·Ｌ－１青霉素、１００ｍｇ·Ｌ－１链霉素
的有酚红 ＤＭＥＭ培养液中常规培养。取对数生长
期的细胞接种于２４孔培养板，于３７℃，５％ ＣＯ２培
养箱中培养１６～２４ｈ。
１．２．３　ＭＴＴ法考察１３种中药对 ＨｅｐＧ２细胞的毒
性作用　细胞经胰酶消化，铺９６孔培养板，培养过
夜后倒掉废液；换成分别含有不同浓度中药的培养
基继续培养２０ｈ；吸出原培养基，换成无血清、无酚
红的培养基，每孔加入１０μＬＭＴＴ，继续培养４ｈ；然
后倒出培养液，每孔加入 ８０μＬ异丙醇，摇动 １０
ｍｉｎ，在５９５ｎｍ处测吸光度。重复３次试验，细胞的
存活率按下面公式计算：抑制率（％）＝［（对照组－
用药组）／对照组］×１００％，通过其细胞抑制率来确
定下一步试验中的给药剂量。
１．２．４　４种中药对 ＰＸＲ介导的 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调节
作用研究　用脂质体瞬时转染法将纯化后的 ｐＧＬ３
３Ａ４Ｌｕｃ，ｐＣＩｈＰＸＲ和ｐＳＶβＧａｌ３种质粒按照质量
比１∶１∶３的比例，同时转染ＨｅｐＧ２细胞。每孔转染
质粒总量为０９μｇ，用无血清的ＤＭＥＭ５０μＬ分别
稀释质粒０９μｇ和脂质体１８μｇ，将两者混合后，
于３７℃放置１５ｍｉｎ使其形成 ＬｉｐｏｆｅｃｔａｍｉｎＴＭ２０００
复合物，使其与原有培养液混匀。将培养板置于３７
℃，５％ ＣＯ２条件下培养６ｈ，加入含有不同浓度药物
的ＤＭＥＭ培养液，同样条件下继续分别培养２４，３６
ｈ或４８ｈ。然后，吸出待测细胞的培养液，加入细胞
裂解液ＲＬＢ１５０μＬ，室温放置２０ｍｉｎ。将细胞轻轻
刮下，转移至离心管（冰浴）中，漩涡震荡１５ｓ，然后
于１２０００×ｇ离心２ｍｉｎ（４℃）。取上清液２０μＬ，
加入１００μＬ荧光素酶，于酶标仪上测定荧光素酶活
性值，结果用吸光度值表示。
１．３　统计学处理　本实验的计量数据均为以 珋ｘ±ｓ
表示。溶剂对照组（０１％ ＤＭＳＯ处理细胞组）的荧
光素酶活性值作为基础表达（统计分析时以 １表
示），以各药物组的荧光素酶活性与其的比值来反
应诱导能力。应用 ＳＰＳＳ１３０统计软件进行分析，
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的 ｔ检验，Ｐ＜００５为统计学
上差异有显著性。
２　结果与分析
２．１　１３种中药对ＨｅｐＧ２细胞毒性试验结果
１３种中药白花蛇舌草、苍术、南葶苈子、莪术、
茵陈、太子参、白术、茯苓、土茯苓、半夏、浙贝母、泽
泻、薏苡仁，在终浓度为 ５０～５００ｍｇ·Ｌ－１时，对
ＨｅｐＧ２细胞的抑制率＜１０％，表明对 ＨｅｐＧ２细胞没
有明显抑制作用，当终浓度 ＞５００ｍｇ·Ｌ－１时，其对
ＨｅｐＧ２细胞的抑制作用显著增强。以此确定给药
的最大浓度为５００ｍｇ·Ｌ－１（表１，２）。
表１　中药提取物作用４８ｈ后对ＨｅｐＧ２细胞的抑制作用（珋ｘ±ｓ，ｎ＝６）
质量浓度
／ｍｇ·Ｌ－１
抑制率／％
白花蛇舌草 苍术 南葶苈子 莪术 茵陈 太子参
对照组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５０ ０７０±０２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１±００１ ０９３±０２１ ０７５±０１１ ０００±０００
２００ １９７±０４３ ０５０±０２４ ０４０±０１６ ３４２±１９３ ６７９±２３１ ０８０±０１７
５００ ８４５±２９５ ８３２±３０９ ６７８±２５１ ５０３±２４４ ９０５±３７４ １０２±０８６
１０００ １８２０±４１８１） ２５１２±５０３２） ３２１０±７０２２） １７６１±４６４１） １７３６±４３０１） １１３±０５３
１５００ ２０４９±６１３２） ３７６７±８９０２） ５９７８±９７５２） ２１２７±５０７２） １９１２±３２７２） ２１１±０８２
　　注：与空白组比较１）Ｐ＜００５，２）Ｐ＜００１（表２～４同）
２．２　对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有诱导作用
的中药筛选结果
本实验以 ＤＭＳＯ为阴性对照和 ＲＩＦ为阳性对
照。实验表明：质量浓度为２００ｍｇ·Ｌ－１的莪术、苍
术、白术和茯苓，在作用于ＨｅｐＧ２细胞２４ｈ后，均能
诱导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其中莪术的
诱导作用最强，苍术次之，白术、茯苓的诱导倍数相
对较低（表３）。
２．３　４种中药对 ＰＸＲ介导的 ＣＹＰ３Ａ４诱导作用的
浓度效应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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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２　中药提取物作用４８ｈ后对ＨｅｐＧ２细胞的抑制作用（珋ｘ±ｓ，ｎ＝６）
质量浓度
／ｍｇ·Ｌ－１
抑制率／％
白术 茯苓 薏苡仁 半夏 浙贝母 泽泻 土茯苓
对照组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０００±０００
５０ ００１±００１ ００５±００２ ００３±００１ ００３±００３ ３４０±１０４ １５９±０９１ ０７９±０２５
２００ ００５±００２ ０５０±０１４ ００５±００３ １２４±０５０ ５３７±１８４ ４９７±２０１ ２１３±０９９
５００ １１２±０７０ １４１±０６３ ２１２±１２１ ５０８±１９３ ８２６±２６８ ９５１±２９５ ４９１±１８３
１０００ １５０±０１５ １５１±０１９ １２３５±２３２１） ７１２±２１６ １４５４±３０７１） １７０１±３８９１） １０３２±２８０１）
１５００ １３９０±１９２２） ５８１±０５０ ２３４５±３７８２） ３５０４±５９６２） １８７９±４１１１） ２１１０±４７５２） １２３４±３９４１）
表３　诱导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的药物筛选结果（珋ｘ±ｓ，ｎ＝６）
药品、药物名称 诱导倍数 药品、药物名称 诱导倍数
ＤＭＳＯ（阴性对照） １００±０００ 太子参 １２４±０３９
ＲＩＦ（阳性对照） ５０４±０８２２） 白术 ４４８±０２６２）
苍术 ４６１±００８２） 茯苓 ３９７±０２８２）
薏苡仁 １３７±０１９ 土茯苓 ２１７±０３４１）
白花蛇舌草 １７８±０４９ 半夏 １０４±００３
南葶苈子 １１３±０３４ 浙贝母 １４８±００６
莪术 ５０１±０１６２） 泽泻 １４２±０２９
茵陈 ２８２±０５１１）
　　本实验以 ＤＭＳＯ为阴性对照和 ＲＩＦ为阳性对
照，通过对不同浓度中药对 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调节作用
的研究发现，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作用于 ＨｅｐＧ２
细胞２４ｈ后，均能在５０～５００ｍｇ·Ｌ－１诱导ＰＸＲ介
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经直线回归分析，莪术
（Ｒ２＝０．９６７，ｔ＝４３６５，Ｐ＝００２２）、苍术（Ｒ２ ＝
０９６１，ｔ＝４３９７，Ｐ＝００２２）、白术（Ｒ２＝０９３１，ｔ＝
３８９９，Ｐ＝００３０）、茯苓（Ｒ２＝０９６５，ｔ＝５２３１，Ｐ＝
００１４）的诱导能力均随药物浓度增大而呈增强趋
势（表４）。
表４　不同剂量的４种中药提取物对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诱导作用（珋ｘ±ｓ，ｎ＝６）
剂量
／ｍｇ·Ｌ－１
诱导作用／倍
莪术 苍术 白术 茯苓
ＲＩＦ终浓度
／μｍｏｌ·Ｌ－１
诱导作用／倍
对照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对照 １００±０００
５ ０９０±００５ ０９５±００８ ０８７±００８ ０８３±００５ １ １０１±００８
１０ １２１±００６１） １３４±０１２１） １０７±０１３ １１４±００９ １０ １３０±０１６
５０ ２１８±０１６２） ２２８±０２５２） ２２９±００８２） １６５±０１８１） １００ ２１０±００９２）
２００ ４２３±０３７２） ４３３±０１５２） ３６６±０３４２） ３２４±０１２２） ５００ ３８０±０１８２）
５００ ６８２±００９２） ６７６±０２０２） ５４９±０１３２） ４９７±００７２） １０００ ５６５±００８２）
２．４　４种中药对 ＰＸＲ介导的 ＣＹＰ３Ａ４诱导作用的
时间效应关系
选取２００ｍｇ·Ｌ－１和５００ｍｇ·Ｌ－１的４种中药进
行不同处理时间的研究。在１２～４８ｈ，莪术、苍术、
白术和茯苓均能诱导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
达。经直线回归分析，２００ｍｇ·Ｌ－１莪术（Ｒ２＝０９９０，
ｔ＝７１５３，Ｐ＝００１９）和 ５００ｍｇ·Ｌ－１莪术（Ｒ２ ＝
０９８５，ｔ＝３１８５２，Ｐ＝００２０），２００ｍｇ·Ｌ－１苍术（Ｒ２＝
０９７４，ｔ＝６０７８，Ｐ＝００２６）和 ５００ｍｇ·Ｌ－１苍术
（Ｒ２＝０８６７，ｔ＝１２６２８，Ｐ＝０００６），２００ｍｇ·Ｌ－１白术
（Ｒ２＝０９０６，ｔ＝５５１４，Ｐ＝００３１）和５００ｍｇ·Ｌ－１白
术（Ｒ２＝０５７９，ｔ＝４５１１，Ｐ＝００４６），２００ｍｇ·Ｌ－１茯
苓（Ｒ２＝０９２６，ｔ＝６７６７，Ｐ＝００２２）和５００ｍｇ·Ｌ－１
茯苓（Ｒ２＝０７５２，ｔ＝４９３０，Ｐ＝００３９）的诱导能力均
随时间延长而增强（表５）。
３　讨论
细胞色素Ｐ４５０酶系是药物代谢的关键酶，包括
中药在内的大多数药物的代谢都与它有关，而
ＣＹＰ４５０本身又可被多种药物诱导或抑制，从而改
变一些药物在体内的药效和毒性［１０］，引起药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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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５　不同处理时间对４种中药提取物激活诱导ＣＹＰ３Ａ４（ＰＸＲ介导）的影响（珋ｘ±ｓ，ｎ＝６）
组别
诱导作用／倍
莪术Ａ 莪术Ｂ 苍术Ａ 苍术Ｂ 白术Ａ 白术Ｂ 茯苓Ａ 茯苓Ｂ
对照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００±０００
１２ｈ ２９８±０３６２） ６０９±００７２） ３６６±０２９２） ５５７±０２０２） ３１１±０３０２） ３７３±０１５２） ３１４±０２９２） ３４１±０３１２）
２４ｈ ４２３±０３７２） ６８２±０１１２） ４３３±０１５２） ６７６±０１３２） ３６６±０３４２） ５４９±０２４２） ３２４±０１２２） ４９７±００７２）
３６ｈ ５１８±０２０２） ７１４±０２１２） ６０７±０１３２） ６９７±０１２２） ３９４±０３６２） ５０３±０３２２） ４２６±０２５２） ５１４±０１９２）
４８ｈ ６７８±０１５２） ７７４±０５４２） ７０４±０２８２） ７３４±０１０２） ５２６±０２５２） ５５４±０１１２） ４８９±０２３２） ５３２±０１８２）
　　注：Ａ为２００ｍｇ·Ｌ－１，Ｂ为５００ｍｇ·Ｌ－１
的相互作用。ＣＹＰ３Ａ是肝脏中含量最丰富的 ＣＹＰ
形式，参与许多口服药物的首关效应［１１］，而在成人
肝脏中 ＣＹＰ３Ａ４是 ＣＹＰ３Ａ亚族最主要的亚型。目
前，临床上常采用联合用药的方式，就有可能发生与
ＣＹＰ３Ａ４表达相关的药物相互作用或药物疗效的改
变。因此，通过ＰＸＲ报告基因筛选ＣＹＰ３Ａ４表达的
诱导药物，研究其分子作用机制对于指导临床用药，
避免由药物相互作用产生的不良反应和增强药效有
重要意义。
本课题研究表明：中药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
均能通过激活 ＰＸＲ诱导 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在
浓度相同时，这４种中药对 ＣＹＰ３Ａ４表达的诱导作
用依次降低顺序为：莪术 ＞苍术 ＞白术 ＞茯苓。因
此，提醒医师和患者要特别注意其临床安全性。
本实验选用的其他９种中药（白花蛇舌草、南
葶苈子、茵陈、太子参、土茯苓、半夏、浙贝母、泽泻、
薏苡仁），在相同的实验条件下，没有发现它们对
ＰＸＲ介导的 ＣＹＰ３Ａ４转录表达的诱导作用。但是，
实验结果只能说明它们不能通过 ＰＸＲ受体诱导
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表达，不能排除它们通过其他受体
对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产生作用的可能，因为除主要调
控因子ＰＸＲ之外，其他受体也参与ＣＹＰ３Ａ４的转录
调节［１２］。
药物对ＣＹＰ４５０酶的调控作用研究已成为新药
筛选及评价中药安全性的有力工具。本实验选择中
药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作为重点研究对象，分别
探讨其对ＰＸＲ介导的ＣＹＰ３Ａ４的诱导作用，目前该
方面的研究国内外尚未见报道。但本实验主要是转
录水平的研究，还不能全面反映它们在体内对
ＣＹＰ３Ａ４表达的影响。因此本课题组正在建立动物
实验模型，考察莪术、苍术、白术和茯苓对大鼠体内
ＣＹＰ３Ａ酶活及其ｍＲＮＡ表达的调节作用。
［致谢］　田亚楠教授（ＴｅｘａｓＡ＆Ｍ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ＵＳＡ）为
本研究提供质粒。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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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３卷第９期
２００８年５月
　　　　　　　　　
　　　 中 国 中 药 杂 志
Ｃｈｉｎａ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ａｔｅｒｉａＭｅｄｉｃａ
　　　　　　　
Ｖｏｌ．３３，Ｉｓｓｕｅ　９
Ｍａｙ，２００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