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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劲武
三尖杉科独立有理
植 物
百 家
从燕园的陌生小树识粗榧
几年前 , 笔者在北京大学校园———燕园的一片
草地上 , 见到几株不知何时栽种的陌生小树 。它们
的叶子排成羽状 2列 , 十分整齐 , 叶狭长 , 呈条
形 , 厚质有韧性 , 虽然当时没有花和种子 , 但不难
看出是裸子植物 。如从叶子的外形上看 , 它们有些
像红豆杉 , 可那是产于南方的树种 , 在北京能露天
栽培吗 ?第二年再去观察 , 居然在其中一株上见到了
多个聚生的雄球花 , 在另一株上则有尚未成熟的小
而圆的绿色种子 , 原来是雌雄异株树种 。于是又让
人想到产于东北地区的东北红豆杉 ……但从眼前的
这种植物的幼嫩种子上根本看不出会生出杯状的肉
质假种皮来;而且其叶也明显长于东北红豆杉叶(最
长不过 2.5厘米)。后经查考 , 反复对比 、推敲 , 认
识到 , 这种树根本不属于红豆杉科 , 而是三尖杉科
树 种粗 榧 。 该科 只有一 个属 , 即 三尖 杉属
(Cephalotaxus), 仅 9种 , 均产于亚洲东部 , 我国
有 7种 , 产于秦岭以南 。
为什么会对三尖杉科树种感到陌生呢?主要是笔
者在北方执教 , 认识裸子植物时多在松 、杉 、 柏科
中打转 , 对于北方不易见到的红豆杉科 , 三尖杉
科 、罗汉松科植物注意不多的缘故 。可见 , 要对植
物见多识广 , 必须常到各地考察 , 从实践中获得真
知 。
粗榧(C .sinensis), 又称中国粗榧 , 是一种在我
国南方广泛分布的灌木或小乔木 , 最北自然分布到
河南 、 陕西南部 。该种能在北京露地越冬 , 也许是
燕园自然条件好 , 加上近年来持续暖冬的缘故 。虽
然它的长势不会像原产地那样好 , 但园林工作者的
大胆探索值得赞赏 。
粗榧的叶子较直 , 长 2—5厘米 , 宽 3毫米左
右;叶基近圆形 , 几无叶柄 ;上部与中下部几等宽
或稍窄一点儿 , 先端微凸尖;上面绿色 , 下面有 2
条白色的气孔带 , 较绿色边带宽 2倍以上 。雄球花
为几个聚生为头状 , 有一短总柄 , 基部有多个苞
片 。雄球花单个呈卵圆形 , 基部有 1个苞片 , 有雄
蕊数个 。种子 2—5生于总梗的上端 , 卵圆形或近球
形 , 长 1.8 —2.5厘米 , 顶端中央有尖头 。在原产地
粗榧 3—4月开花 , 10 —11月种子成熟 。
九寨沟门外见识三尖杉
某年夏天 , 笔者带了几个学生去九寨沟采集研
究课题要用的几种草本植物 。当我们在森林公园大
门外的山坡上考察时 , 但见野花遍地 、树影婆娑 ,
风光绮丽 。忽然山坡上一种裸子植物小乔木引起了
我的注意 。近前一看 , 啊 , 还有种子呢!绿色的椭圆
形种子核果状 , 具尖头 , 好几个累在一起 , 煞是好
看 。它的叶子披针状条形 , 排成 2列 。由以上特征
看 , 应该是三尖杉科植物 , 但不知是哪一种 ,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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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了几份标本 , 回去鉴定 。经查考 , 确认该种是三
尖杉(C .fort unei)。它的形态与粗榧明显不同 :其
叶长达 8厘米以上 , 宽 3—4毫米 , 呈条状披针形 ,
通常微弯 , 上部渐窄 , 先端细尖或渐尖状 。该种为
中国特有种 , 广布于南方多省区 。常生于针阔叶混
交林中 。
三尖杉的经济价值和药用价值较高 , 木材细
致 、 坚实 、有弹性 , 假种皮含油 38%, 种仁含油
55 —70%, 叶 、 枝 、种子及根可提取多种生物碱 ,
对治疗淋巴肉瘤有一定的疗效。
三尖杉还有高山三尖杉(分布于云南西北部 、四
川西部和甘肃南部)、绿背三尖杉(分布于四川 、贵
州 、江西)等变种 。
受国家保护的两个种
在不久前正式公布的 《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名
录(第一批)》中 ,三尖杉科有两个种榜上有名 ,均为二
级重点保护植物 ,即贡山三尖杉和篦子三尖杉 。
贡山三尖杉(C .lanceolata)是一种较高的乔木 ,
高达 20米 , 主干直径 40厘米 。叶排成 2列 , 较
薄 , 叶长可达 10厘米 , 宽 4—7毫米 , 先端渐尖 ,
基部圆 , 叶下面有白色气孔带 , 叶有短柄 。种子倒
卵状椭圆形 , 长达 4.5厘米 , 假种皮成熟时绿褐
色 。本种在我国仅产于云南西北部贡山县 , 生长在
独龙江上游沿岸的林中 , 很少见;另在缅甸北部也
有分布 。贡山三尖杉与三尖杉有些相似 , 但其叶基
部圆不像三尖杉叶基部楔形 , 叶也较宽 , 种子远比
三尖杉种子(长仅 2.5厘米)大 。
篦子三尖杉(C.oliveri)为灌木 , 高不过 4米 。
叶长 1.5—3.2厘米 , 宽 3—4.5毫米 , 中部以上微
弯 , 先端凸尖 , 质硬 , 排成紧密的二列 , 形如篦
齿 , 因而得名 。其叶基部截形或微心形 , 近无柄 ,
下面有白色气孔带 。雄球花组成头状花序有长约 4
毫米的总梗 。雌球花仅 1—2胚珠发育成种子 。种子
卵圆形 , 长约 2.7厘米 , 顶端有尖头 。该种较明显
的特征是叶子短 、种子圆 , 且叶上面较拱圆而不
平 , 只要留意观察就不难掌握 。另外 , 其叶子排列
紧密 , 叶基的形态也应注意 。该种分布于我国广东
北部 、 江西东部 、广西东北至东南部 、 湖南西北
部 、湖北西南部及四川 、云南 、贵州部分地区;越
南也有 。虽然篦子三尖杉分布较广 , 但种群数量不
多 , 生存环境受到威胁 , 属于渐危树种 。它的枝 、
叶 、种子和根也含有多种生物碱 , 可提取治疗白血
病和淋巴肉瘤的药物 , 具有较高的医疗价值。
以产地冠名的三个种
在三尖杉科的国产种类中 , 有 4个种是以产地
冠名的 , 除上述的贡山三尖杉外 , 还有西双版纳粗
榧(C .mannii)、 海南粗榧(C .hainanensis)和台湾
三尖杉(C .wilsoniana)。
西双版纳粗榧又名印度三尖杉 , 因为本种的模
式标本采自印度 , 越南和缅甸也有分布 , 但在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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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产于西双版纳 。这是一种小乔木 , 高 7 —8米 。叶
2列 , 较窄较短 , 长 3—4厘米 , 宽 2.5—4毫米 , 先
端渐尖 , 基部近圆形 , 下面淡绿色 。雄花的总梗细
长 , 达 5毫米 。种子倒卵圆形 , 长约 3厘米 。
海南粗榧是一种高 10—20米的乔木 , 主干直径
30 —50厘米 。叶 2列 , 质较薄 , 长 2 —4厘米 , 3.5
毫米 , 基部圆或截形 , 先端急尖种子倒卵状椭圆
形 。除海南岛外 , 广西 、云南和西藏也有 。
台湾三尖杉是台湾特有种 。乔木 , 高约 10米 ,
主干直径 40厘米 。叶 2列 , 较窄 , 披针状条形 , 长
2—5厘米 , 宽 3.5毫米 , 先端渐尖 , 基部楔形 , 几
无叶柄 , 下面气孔带白色 。种子椭圆状卵圆形 , 长
1.8—2.5厘米 , 顶端有小尖头 。此种仅生长于台湾
岛海拔 1400—2700米的山地森林中 。
上述三种与三尖杉类似 , 均含有多种生物碱 ,
对某些恶性肿瘤有疗效 , 是宝贵的药用植物资源 。
三尖杉科独立有理
如果查阅一下有关裸子植物分类的文献 , 就会
发现 , 三尖杉属是 1842年发表的 , 而三尖杉科却是
1907年由 Neger 建立的 。在三尖杉科建立之前 , 三
尖杉属曾被归于红豆杉科中 。那么三尖杉科自立门
户有没有道理呢?分析一下这两个科雌球花和种子的
特征就不难看出 , 三尖杉科独立有理 。
三尖杉科的雌球花生于小枝基部的苞片腋部 ,
少有生于枝顶的 , 在花梗上部的花轴上有数对交叉
对生的苞片 , 胚珠常 2个成对生于苞片腋部 , 有囊
状珠托 。种子常数个生于膨大的花轴上 , 呈核果
状 , 且全部包于肉质的假种皮中 。
红豆杉科则雌球花单生或 2个成对生于叶腋或
苞腋 , 有梗或无梗 , 胚珠 1个 , 生于花轴或侧生短
轴顶端的苞腋 , 有盘状或漏斗状珠托 。种子呈核果
状 , 全为肉质假种皮所包 , 无梗;或种子有长梗 ,
包于肉质假种皮中 , 仅顶端尖头露出;或种子坚果
状 , 包于杯状肉质假种皮中 , 有短梗或无梗。
从上述对比看 , 似乎红豆杉科特征较复杂 , 这
与该科有 5个属 , 其中红豆杉属种类又较多有关 。
在红豆杉科中 , 榧属与穗花杉属的种子全包于肉质
假种皮中 , 与三尖杉科相似 , 但三尖杉科雌球花有
长梗 , 可以区别 。
责任编辑:杨 斧
更正 本刊 200年第 1期 41页右栏 , 文题 “桑
树也有雌雄异株现象” 中的 “异” 应为同 。特此更
正!并向读者 、作者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