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在被子植物中 , 省沽油科与清风藤科是两
个小科 , 种类不多 , 然而要认识得彻底并非易
事 。 这是由于一般人对这两科植物接触较少 ,
而它们的特征又确实较繁杂 。
难 琢 磨 的 名 称
“ 省沽油 ” 这个名字就很古怪 。 其来源于明
代的《救荒本草》 ,但究竟这种 `性救荒植物 ” 的哪
一部分 (也许是叶 )可以食用 , 尚需考证 。 据 《中
国经济植物志 》载 : 省沽油种子可榨油 ,用以制
肥皂及油漆 , 并非食用油 。 种子含油 17 . 5弘 。
省沽油 ( S , a Ph y l e a b , m a l d a ) 是一种落叶
省沽油
灌木 , 最显著的特征
是叶为 3 小 叶 复叶 ,
果实膀 肤 状 。 记 得
1 9 8 1年去北京上方山
考察植物 , 在兜率寺
附近的山材沐扣见到不
少省沽油 。 当时就是
看到它的果实而认识
的 。 同行的人也都为
这种奇特的果实而惊异 。 这是一种茹果 , 呈倒
三角形 ,长达 2 厘米 ,果皮薄 、膜质 , 果形稍扁 ,
有横纹 , 看上去似乎里面有空气 。 看到这种果
后 ,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无患子科架树的果实 ,后
者也是膜质葫果 , 但呈三棱形与省沽油果的形
状不太一样 。 如果不是花果期见到省沽油 , 则
3 小叶复叶可为识别标志 。 它的小叶是椭圆形
或椭圆卵形的 , 长达 3一 7 厘米 ,先端渐尖 , 基部
楔形 ,边缘有细锯齿 ,齿尖具小尖头 , 两面脉上
疏生细毛 ,小叶柄很短 。 如果注意了上述特征 ,
就不难与其它具 3 小叶复叶的植物相 区 别 了 。
省沽油的花序为顶生圆锥花序 ,花黄 白色 , 5数 ,
心皮 2。 花期 6 月 , 果期 7一 9 月 。 该种分布在
东北到河北 、 山西乃至南方的几个省份 ,喜生于
沟谷林下湿润的地方 。
它 是 樱 花 吗
1 9 9 0 年 5 月中旬 , 我在秦岭 中段南坡考察
时 , 见到了令人 兴 奋 的 景 象 。 大 约 在 海 拔
1 3 0 0一 1 6 0 0 米的山沟中 , 有很多小型乔木 , 满
树粉白色的花朵 , 远远望去有如彩云 , 引人注
目 。 由于离得远 ,看不清花朵形状 ,有的人根据
花的颜色和繁茂程度推断 , 这种植物是蔷薇科
的樱花 。 为了弄清真象 ,我们走到近前去观察 。
折下花枝来一看 ,根本不是樱花 , 花朵排成顶生
的圆锥花序 , 花的形态结构也与樱花不 同 。 再
看看叶 , 也不是樱花所具有的单叶 ,而是 3 小叶
复叶 , 这不禁使我想起了省沽油 。 虽然以前我
未在野外见到过省沽油的花 , 但所见的 3 小叶
复叶却印象很深 。 不过眼前的 3 小叶与省沽油
的 3 小叶又不尽相 同 : 顶生小叶的叶柄较长 ,
小叶片也较长 。 经查考 , 方知这是与省沽油同
属的膀胧果 ( s . h 口 l o c a r 户a ) 。
同年 n 月 ,在河南北部太行山区的深山里
又遇到了膀胧果 。 尽管季节已晚 ,花和果皆无 ,
但从一些未落的 3 小叶复叶上 , 不难认出这个
新结识的树种 。 膀跳果树干较高 , 可达 6 米以
上 , 比省沽油高大多了 。 书上记载该种分布在
陕西 、甘肃 、四川 、湖北及以南的一些省区 , 这次
在河南北部太行山见到它 , 说明其分布区还应
向北推移 。
汪劲武
与清风藤科
认清省沽油科
终于认识了野鸦椿
19 8 8 年 , 带学
生在河南鸡公山实
习时 , 在一条深山
沟里行进 , 忽见山
路旁出现了一株陌
生的奇特树木 。 它
的叶对生 , 但又不
象那些较常见的具
对生叶的科 , 如木 野鸦椿
犀科 、忍冬科 、茜草科 、械树科 、 卫矛科等 ; 其奇
数羽状复叶 , 具小叶 ,一 9 , 也不似一些具羽状
复叶灼科 , 如谏科 、 苦木科 、 漆树科 、 芸香科 、 无
患子科等 。 那么它究竟是哪一科植物呢 ? 首先
应该从花 、 果上去找答案 。 此时它的花期已过 ,
只有果实 。 它的果实很怪 : 了心皮分离 ,结成停
英果 ,果皮紫红色 ; 种子近圆形 ,有黑色肉质的
假种皮 。 上述特征一时真让人难以判定它到底
属于哪一科 。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 它的枝叶如
果揉烂了就有臭味 , 又使人想起苦木科 。 结果
通过反复查对参考书 , 终于从果实特征上查出
了它的归属和名称— 省沽油 科 植 物 野 鸦 椿
( E
“ sc o p hi : aI oP , i 。 。 )
。 书上记载 , 它的花序为
顶生圆锥花序 ;花黄白色 , 小 , 5 数 , 有花盘 ; 心
皮 3 , 分离 。 有荚果 。
省沽油科的特 点
省沾油科到底有哪些特点 ? 它 与哪个科接
近 ? 根据哈钦松系统 ,省沽油科在无患子目内 ,
该目包含了无患 子科 、械树科 、漆树科 、 清风藤
科等许多科 。 在 19 世纪的边沁和虎克系统中 ,
的葫果 。 但也有例外 , 如山香圆属 ( T “ r 户i n i a )
的果不裂 , 不象朔果 , 而 象 核 果 ; 银 鹊 树 属
( T
o
iP
` ic 。 ) 的叶为羽状复叶 , 但互生 ,果小 , 近
球形 ,为浆果状核果 。 从山香圆属具圆锥花序 ,
花小而多 ,果小不裂看 ,又近漆树科 。 但后者子-
房 1一 , 室 ,每室胚珠仅 l 个 ;前者子房 3 室 , 每
室胚珠多数 ,而有所不同 。
省沽油科只有 5 属 60 种 , 分布在热带亚洲
和美洲及北温带 。 我国有 4 属 20 种左右 ,分布
在南北各省区 。 从属的特征上看 , 银鹊树属破
特殊 。 该属仅 2 种 , 皆我国特产 ,较著名的为 限
鹊讨 ( T . is 、 sn i : ) 。 它的叶互生 , 花有雄花和
两性花 ,且异株生 ,子房 l 室 1 胚珠 , 与省沽油
科其它属差异较大 , 因此在系统发育研究 上是
好材料 。 银鹊树又是古老树种 , 对研究我国亚
热带植物区系也有意义 。 该种分布于安徽 、 江
西 、浙江 、 福建 、陕西 、 四川 、广西 、 贵州等省区 ,
但数量不多 , 尤其是老树 、母树更少 , 已处于稀
有状态 , 为国家级保护树种之一 。
初识泡花树属
清风藤科植物也是不太好琢磨白寸类群 。
记得一次在秦岭腹地考察时 , 被那里繁多
的树木花草迷住了 。 树木中认识的种类不少 ,
但有些却很陌生 。 有一种高只有 2一 3米的灌
木或小乔木引起了我的注意 。 它的叶呈倒卯状
椭圆形 ,边缘有锯齿 ,似壳斗科栋类的叶 , 但又
比栋树的叶片柔薄 。 由于当时没有见到花 、 果 ,
因此无法判断其归属 。 后来根据其茎叶特证: ,
几经查考方知为清风藤科的泡花树 ( M o il 口 * 。 。
c “ ” “ i f o l i a )
。
省沽油科是包 含在无患
子科内的 。 这可能由于
省沽油的膀胧状果与无
患子科 的 奕 树 果 实 相
似 , 二者又都具有羽状
卜复叶的缘故 。
省沽油科自身有几
个特点 : 叶对生 , 单叶 、
3 小叶或羽状 复叶 ; 圆
锥花序 ; 果为膜质膨大 银鹊树 饱花树 睡 木
泡花树的花序为顶生或上部叶腋生的圆锥
花序 ;花小而多 , 白色 , 5数 ;核果小球形 , 黑色 。
抱花树属是清风藤科最大的属 , 有约 90 种 , 我
国产 29 种 。 该属各种皆有顶生或腋生的圆锥
花序 ,果实均为核果 。 从这两个特征上看 , 也有
些象漆树科植物 。 但泡花树属子房 2一 3室 ,每
室胚珠 2 颗 ;漆树科则子房 1一 , 室 , 每室胚珠
l 颗 。 泡花树属种类之间的变化较大 , 有些种
为单叶 ,如泡花树 、 香皮树 ( M . 了。 , id i ) 、 多花
饱花树 ( M . m y r i a n , h a ) 等 ; 另一些种为羽状
复叶 , 如坷楠树 ( M . b e a , i a , a ) 、 山青术 ( M ·
天i r及11) 、 红枝柴 ( M . o l d h a m i i ) 等 。 其中有
一个具羽状复叶的泡花树属树种 , 是几经周拆
才弄明白的 , 因此终生难忘 。
那是 19 9 0 年秋季 ,我校地理系两个研究生
从河南济源县的太行山区采回一批植 物 标 本 ,
其中有些让我鉴定 。 一种当地土名叫 “ 大五加
皮 ” 的树木标本很难确定 。 这份标本既无花也
无果 , ·只有一段带两枚一回羽状复叶 的 小 枝 。
根据 “ 大五加皮 ” 之名和枝叶的特点 , 似乎是五
加科的种类 。 但查考《中国植物志》有关五加科
的卷册 , 却不得要领 。 因为五加科中具有一回
羽状复叶的属只有五叶参属 ( 尸。 , : 。 aP , 。 x) , 可
此属为常绿植物 , 太行山采的 “ 大五加皮 ” 却是
落叶乔木 。 于是我决定亲自去太行山的产地看
看 。 这种树真是深山老林为家 , 我和两个研究
生早上从海拔 1 0 0 0 米左右的一个林场 作 业 点
(有房子可住 )出发 , 走了多半夭 , 翻了几道山
梁才到达 目的地— 一个有原始辽东栋林的山坡 。 这里离山下已很远 ,海拔近 2 0 0 0米 , 林内
阴森森的 , 枯枝落叶很厚 , 踩上去软软的 。 在林
中找了一阵 , 果然找到了散生的几株 “ 大五加
皮 ” 树 。 此时叶子 已落了不少 , 树上还有一些残
存的黄叶 , 但不见残花或残果 。 这种树的羽状
复叶还真不小 ,小叶也较大 ,边缘有稀齿 , 树干
有大约 8一 10 米高 。 这次我们采了许多叶子 ,
又剪了些枝条带回鉴定 , 专找有羽状复叶的树
木查对 , 最后落实到了清风藤科泡花树属的暖
木 ( M . , ` : ch i 。 ; “ m ) 身上 。 这样从标本到书
本 ,再去实地考察 , 再查阅有关文献 , 终于认识
了一种植物 , 印象十分深刻 。 这难忘的经历也
使人深感我国植物种类之丰富 。 暖木分布在云
南 、 四川 、 湖南 、 湖北 、 安徽 、浙江 、 陕西 、 河南等
省 ,济源县太行 山区 ,恐怕是它最北的分布地区
了 。
清风藤科的面目
清风藤科另一重要属是清风藤属 ( s o ib 。 ) ,
有 60 多种 ,我国有 25 种 , 大部分产在西南 。 该
属多木质藤本 ,缠绕或攀援在其它树木上 ,单叶
互生 ,聚伞花序 ,花 5 数 , 子房 2 室 , 每室 2 胚
珠 , 核果 。 在北方很难见到清风藤属植物 。 一
次有人从贵州带回一标本 ,说是狭叶清风藤 ,让
我核对一下 。 这种植物在当地是著名的药材 ,
叶子比较狭窄 , 花序上
的花很小 ,在 《中国高等
植物图鉴》 上 无 记 载 ,
《中国植物志 》上有 。 这
算是我最初认识的清风
藤属植物 。 这一属比较
常见的种是清风 藤 ( 5 .
i
a P o , i c a )
。 它的叶长卵
形 , 花单生或 成聚伞花
序 ,生于叶腋 ,下垂 , 常
漪风藤
先叶开花 。 清风藤的果很有趣 : 常 2 心皮中的
1个成熟为核果 , 或 2 个心皮皆成熟成双生状 ,
果扁倒卵形 ,碧蓝色 ,具细长果柄 。 本种产于华
东 、 华南 , 向北达陕西 。 其茎人药 ,治风湿骨痛 。
清风藤科总的特征是 : 叶互生 , 单叶或复
叶 ;花小 , 两性或杂性雌雄异株 , 圆锥花序 ;花
4一 5 数 , 有小型环状花盘 ; 雄蕊 4一 5 , 与花瓣
对生 。 其中雄蕊的特征在与漆树科和无患子科
相区别时很重要 , 因为后两个科的雄蕊数目邻
比花瓣数目多 。 另外 , 清风藤属的藤本性质也
显示出一定的特点 。 如果把无患子 目中各科相
应的特点对照比较后 , 清风藤科的面目就明朗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