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
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赵雪雁１∗　 薛　 冰２
（ １西北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 兰州 ７３００７０； ２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 沈阳 １１００１６）
摘　 要　 以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甘南高原为研究区，基于农户调查数据，分析了农户的气候
变化感知对其适应意向的影响，为制定有效的气候变化适应政策提供依据．结果表明： 纯农
户、兼业户、非农户对气候变化的严重性的感知依次降低，但适应功效感知依次增强，且与非
农户、纯农户相比，兼业户的可能性感知、自我效能感知与适应成本感知均较高；纯农户、兼业
户、非农户对气候变化的积极适应意向趋于增强；气候变化风险感知、适应功效感知促使农户
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而适应成本感知促使其产生消极适应意向．同时，农户拥有的耕地面积、
牲畜数量、收入水平以及性格乐观程度与积极适应意向发生概率呈显著正相关，而固定资产
拥有量、无偿现金援助机会、亲戚网及帮助网规模与其呈显著负相关．最后，提出了促使农户
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对策建议及未来研究中需关注的问题．
关键词　 农户； 气候变化； 风险感知； 适应感知； 适应意向； 甘南高原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ｉｎ ｈｉｇｈ⁃ｃｏｌｄ ｅｃｏ⁃ｆｒａｇｉｌｅ ｒｅ⁃
ｇｉｏｎ： Ａ ｃａｓｅ ｏｆ Ｇａｎ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Ｃｈｉｎａ． ＺＨＡＯ Ｘｕｅ⁃ｙａｎ１∗， ＸＵＥ Ｂｉｎｇ２ （ １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Ｇｅｏｇｒａｐｈｙ
ａｎｄ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Ｎｏｒｔｈｗｅｓｔ Ｎｏｒｍａｌ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Ｌａｎｚｈｏｕ ７３００７０， Ｃｈｉｎａ；２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ｏｆ Ａｐ⁃
ｐｌｉｅｄ Ｅｃｏｌｏｇｙ，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Ａｃａｄｅｍｙ ｏｆ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Ｓｈｅｎｙａｎｇ １１００１６， Ｃｈｉｎａ） ．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Ｉｎ ｏｒｄｅｒ ｔｏ ｐｒｏｖｉｄｅ ｒｅｆｅｒｅｎｃｅ ｆｏｒ ｆｏｒｍｕｌａｔｉｎｇ ｔｈｅ ｅｆｆｅｃｔｉｖｅ ｐｏｌｉｃｉｅｓ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ｗｅ
ｓｅｌｅｃｔｅｄ Ｇａ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ｌｏｃａｔｅｄ ｉｎ ｔｈｅ ｅａｓｔｅｒｎ ｍａｒｇｉｎ ｏｆ Ｑｉｎｇｈａｉ⁃Ｔｉｂｅｔ Ｐｌａｔｅａｕ ａｓ ｔｈｅ ｓｔｕｄｙ ａｒｅａ，
ａｎｄ ｕｓｅｄ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ｉｎｖｅｓｔｉｇａｔｉｏｎ ｄａｔａ ｔｏ ａｎａｌｙｚｅ ｔｈｅ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ｏｎ ｔｈｅｉｒ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ｄｅｎｔｉｏｎ． Ｔｈｅ ｒｅｓｕｌｔｓ ｓｈｏｗｅｄ ｔｈａｔ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ｓｅｖｅｒｉｔｙ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
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ｄｅｃｌｉｎｅｄ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ｐｕｒｅ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ｔｏ ｔｈ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ｉｔｈ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ｏｃｃｕｐａ⁃
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ｏ ｔｈｅ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ｂｕｔ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ｗａｓ ｖｉｃｅ
ｖｅｒｓａ． Ｍｏｒｅｏｖｅｒ， ａｌｌ ｏｆ ｔｈｅ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 ｓｅｌｆ⁃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ａｎ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 ｏｆ ｔｈ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ｉｔｈ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ｏｃｃｕｐａｔｉｏｎ ｗｅｒｅ ｈｉｇｈｅｓｔ， ｔｈｏ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ｅｒｅ ｔｈｅ ｓｅｃｏｎｄ
ｐｌａｃｅ ａｎｄ ｔｈｏ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ｐｕｒｅ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ｅｒｅ ｔｈｅ ｌｏｗｅｓｔ．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ｄｅｎ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ｉｎｃｒｅａｓｅｄ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ｐｕｒｅ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ｔｏ ｔｈ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ｉｔｈ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ｏｃｃｕｐａ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ｏ ｔｈｅ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Ｉｎｃｒｅａｓ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ｒｉｓｋ ａｎｄ ａｄａｐ⁃
ｔａｔｉｏｎ 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ｗｏｕｌｄ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 ｓ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ｂｕｔ ｉｎｃｒｅａｓ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ｅｒ⁃
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 ｗｏｕｌｄ ｐｒｏｍｏｔｅ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ａｓｓ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Ｍｅａｎｗｈｉｌｅ， ｔｈｅ
ｍｏｒｅ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ａｌ ａｃｒｅａｇｅ， 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 ｉｎｃｏｍｅ ａｎｄ ｏｐｔｉｍｉｓｔｉｃ ｄｅｇｒｅｅ ｗｅｒｅ， ｔｈｅ ｓｔｒｏｎｇｅｒ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 ｓ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ｗａｓ； Ｂｕｔ ｔｈｅ ｍｏｒｅ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ｆｉｘｅｄ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ｕｎｐａｉｄ
ｃａｓｈ ａｓｓｉｓｔａｎｃｅ ｏｐｐｏｒｔｕｎｉｔｉｅｓ， ｒｅｌａｔｉｖ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ａｎｄ ｔｈｅ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ｐｅｏｐｌｅ ｏｆｆｅｒｉｎｇ ｈｅｌｐ ｗｅｒｅ， ｔｈｅ
ｗｅａｋｅｒ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ｗａｓ． Ｆｉｎａｌｌｙ， ｗｅ ｐｏｉｎｔｅｄ ｏｕｔ ｔｈｅ ｍｅａｓｕｒｅｓ ｏｆ ｐｒｏ⁃
ｍｏｔｉｎｇ ｔｈｅ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ｔｈｅ ｐｒｏｂｌｅｍｓ ｏｎ ｗｈｉｃｈ ｗｅ ｓｈｏｕｌｄ ｆｏｃｕｓ ｉｎ ｔｈｅ ｆｕｔｕｒｅ ｒｅ⁃
ｓｅａｒｃｈ．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 ｆａｒｍｅｒ；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ｒｉｓｋ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Ｇａ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本文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４１３６１１０６，４１４７１１１６）资助 Ｔｈｉｓ ｗｏｒｋ ｗａｓ ｓｕｐｐｏｒｔｅｄ ｂｙ ｔｈｅ Ｎａｔｉｏｎａｌ Ｎａｔｕｒ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 Ｆｏｕｎｄ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ｈｉｎａ （４１３６１１０６，
４１４７１１１６） ．
２０１６⁃０１⁃０４ Ｒｅｃｅｉｖｅｄ， ２０１６⁃０５⁃０６ Ａｃｃｅｐｔｅｄ．
∗通讯作者 Ｃｏｒｒｅｓｐｏｎｄｉｎｇ ａｕｔｈｏｒ． Ｅ⁃ｍａｉｌ： ｚｈａｏｘｙ＠ ｎｗｎｕ．ｅｄｕ．ｃｎ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０１６年 ７月　 第 ２７卷　 第 ７期　 　 　 　 　 　 　 　 　 　 　 　 　 　 　 　 　 　 　 　 　 　 ｈｔｔｐ： ／ ／ ｗｗｗ．ｃｊａｅ．ｎｅｔ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ｐｐｌｉｅｄ Ｅｃｏｌｏｇｙ， Ｊｕｌ． ２０１６， ２７（７）： ２３２９－２３３９　 　 　 　 　 　 　 　 　 ＤＯＩ： １０．１３２８７ ／ ｊ．１００１－９３３２．２０１６０７．０３９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ＩＰＣＣ）报告指出，
自 １８８０年以来全球经历着明显的气候变化，１８８０—
２０１２年间全球平均地表温度升高了 ０．８５ ℃，其中，
１９５１—２０１２ 年间全球平均地表温度的升温速率
（０．１２ ℃·１０ ａ－１）几乎是 １８８０年以来升温速率的 ２
倍［１］ ．这些变化影响着生态系统及人类的发展，对食
物、水安全、公共健康、自然资源和生物多样性等造
成严重威胁，尤其加剧了以自然资源为生计基础的
贫困农业人口的脆弱性［２］ ．适应作为一种减轻气候
变化负面影响的政策选项，已引起全社会的广泛关
注，探索有效的适应对策及适应模式成为气候变化
适应性研究的前沿领域和核心内容．目前，虽已开展
了从关注假设行动如何减缓未来气候变化情景的影
响到局地层面适应性实践方案开发的大量研究［３］，
但气候变化适应决策的形成机制仍不明确［４］ ．
适应并非纯粹理性的技术过程，而是嵌入在一
定社会背景中有价值取向的高度主观过程，人们无
论经历什么风险或冲击，只有感知到行动的需要、能
力，产生适应意向，才会做出适应决策．其中，意向更
是引起适应的决定性要素，许多有意识的适应决策
都需要适应意向［５－６］ ．公众感知与适应意向作为理解
人文响应行动的基础，为探明气候变化适应机制与
适应过程提供了一种新思路．当前，国内外学者已围
绕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与适应开展了一系列研
究［７－８］，发现气候变化感知是影响农户适应决策的
关键因素［９］，农户对干旱等极端气候的适应措施选
择与其感知强度有关［１０］，当感知到的与气候变化相
联系的风险与适应能力较低时，农户参与适应实践
的可能性就会降低［９］ ．但目前，仍未探明农户的气候
变化感知对适应决策的作用机制，尤其较少关注气
候变化感知在农户适应意向形成中的作用．
地处青藏高原东缘的甘南高原既是典型的高寒
生态脆弱区，也是气候变化的“感应器”和 “敏感
区”，气候变化已使该区农户的生计遭受严重影响，
当前急需深入理解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机制与适
应过程，以便制定有效的适应政策．为此，基于农户
调查数据，本文以气候变化感知为切入点，分析了甘
南高原农户气候变化感知对其适应意向的影响，旨
在为探明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机
制与适应过程奠定基础，并为高寒生态脆弱区制定
有效的适应政策提供科学依据与借鉴．
１　 研究地区与研究方法
１􀆰 １　 研究地区概况
甘南高原地处青藏高原东缘，气候寒冷湿润，年
均温普遍低于 ３ ℃，年降水量 ４００～７００ ｍｍ，植被以
高寒草甸、灌丛和山地森林为主，拥有 ８．５９×１０７ ｈｍ２
亚洲最优质的天然草地，自古以来就有“羌中畜牧
甲天下”之称．境内水系发达，黄河干流、洮河、大夏
河 ３条河流在该区的流域面积达 ３．０５７×１０４ ｋｍ２，多
年平均补给黄河水资源 ６５．９×１０８ｍ３，从而使该区成
为黄河上游重要的水源补给区，其蓄水、补水功能对
我国黄河流域、乃至整个北方地区的水资源调节起
到关键作用．
甘南高原人口分布稀疏，２０１３ 年人口密度仅为
１６．２人·ｋｍ－２，藏族人口占总人口的 ５４．７％．农户生
计主要依赖于草地、耕地等自然资源，农民人均年纯
收入为 ４０９０ 元，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 ５８．４％．
其中，纯牧区农民人均纯收入为 ４６２２ 元，农户家庭
收入主要来源于畜牧业，牧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
５２．１％；半农半牧区农民人均纯收入为 ３９１７．５ 元，农
户家庭收入主要来源于种植业与畜牧业，种植业、畜
牧业收入分别占家庭总收入的 ３２．５％、２３．４％；农区
农民人均纯收入为 ３９０４元，农户家庭收入主要来源
于种植业，种植业收入占总收入的 ２４．０％，牧业收入
占 ９．２％，非农产业收入占 １０．２％．
基于中国气象科学数据共享服务网 （ ｈｔｔｐ： ／ ／
ｃｄｃ．ｃｍａ．ｇｏｖ．ｃｎ ／ ｈｏｍｅ．ｄｏ）的中国地面气候资料日值
数据集，发现近 ３０ 年来甘南高原气温呈上升趋势，
倾向率为 ０．６ ℃·１０ ａ－１，而降水呈下降趋势，倾向
率为－４７．０ ｍｍ·１０ ａ－１（图 １），干旱、暴雨、冰雹等气
图 １　 近 ３０年甘南高原气温及降水量的变化趋势线
Ｆｉｇ．１ 　 Ｔｒｅｎｄ ｌｉｎｅ ｏｆ ａｖｅｒａｇｅ ｔｅｍｐｅｒａｔｕｒｅ ａｎｄ ｐｒｅｃｉｐｉ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ｒｅｃｅｎｔ ３０ ｙｅａｒｓ ｉｎ Ｇａｎ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０３３２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７卷
象灾害发生频率增加．在气候变化与人类活动的交
互胁迫下，该区草地资源日益退化、水土流失加剧、
沙化土地扩展、湿地面积减小、生物多样性降低，这
不仅使农户的生计基础遭受严重影响，加剧了农户
的生计脆弱性，也使该区的水源补给能力锐减，严重
影响了我国北方地区的生态安全［１１］ ．
１􀆰 ２　 数据来源与样本特征
１􀆰 ２􀆰 １数据来源　 ２０１４年 ７—８月，课题组采用调查
问卷、访谈、小型座谈会等农村参与式评估工具在甘
南高原进行了 ２０ 余天的农户调查．入户调查中，采
取分层随机抽样法选取受访农户，由于甘南高原地
域辽阔、农户居住分散，调查难度较大，仅调查了
５４８户农户，删除信息不全的问卷，收回有效问卷
５３９份，问卷有效率为 ９８．５％，其中纯牧区 １８６份，半
农半牧区 １６８ 份，农区 １８５ 份．调查过程中，为了确
保信息准确，聘请了 ６名藏族大学生作为语言翻译，
每户问卷调查时间约为 ３０～４０ ｍｉｎ．
基于预调查中对农户的访谈设计了调查问卷．
调查内容主要包括：１）农户的生计资本，包括自然
资本（草地及耕地面积、质量等）、人力资本（家庭规
模、劳动力数量、家庭成员的受教育程度及健康状况
等）、金融资本（家庭收入、无偿现金援助机会、信贷
情况等）、物质资本（固定资产、牲畜等）、社会资本
（亲戚数量、遭受风险提供帮助的人数等）；２）农户
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包括农户对气候变化影响
的严重性感知、自身行为若不发生变化所遭受损害
的可能性感知；３）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感知，包
括农户对适应行动减缓负面影响的预期效果感知、
对自身适应能力的感知、对适应行动的预期成本感
知；４）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意向．
１􀆰 ２􀆰 ２样本特征 　 根据家庭劳动力投入方向、家庭
主要收入及其比重将受访户分为纯农户（全部劳动
力均从事农业生产）、兼业户（０％＜非农收入比重＜
９０％）、非农户（非农收入比重≥９０％）．其中，纯农户
占总样本的 ２２． ６％，兼业户占 ６３． ３％，非农户占
１４．１％．
甘南高原纯农户、兼业户及非农户的户主特征、
家庭规模、劳动力数量及其受教育程度、家庭收入等
存在差别（表 １）．与兼业户、非农户相比，纯农户户
主务农年限较长、受教育程度较低，其中，纯农户户
主务农年限平均为 ２６．７年，分别比兼业户与非农户
户主长 ３．２、５．２ 年；纯农户中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
的户主比重高达 ８７．７％，分别比兼业户、非农户高
２２．２％、２８．０％，而纯农户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户
主比重仅为 ８．２％，该比重分别比兼业户、非农户低
４．７％、１１．３％．纯农户的家庭规模相对较大，每户分
别比兼业户、非农户多 ０．２人、０．４ 人；但其劳动力数
量相对较少，劳动力受教育程度相对较低，其中，纯
农户劳动力数量每户分别比兼业户与非农户少 ０．４
人、０．２ 人，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劳动力比重达
６２． ４％，该比重分别比兼业户、非农户高 １４． ５％、
６．８％．纯农户的收入水平相对较低，人均年收入仅为
４８１４．０元，仅为兼业户、非农户的 ６２．２％、６２．３％．虽
然本次调查样本较少，但与甘南藏族自治州统计资
料对比，发现受访户能较好地反映甘南高原农户的
普遍情况，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表 １）．
１􀆰 ３　 研究方法
１􀆰 ３􀆰 １研究假设　 通常个体响应气候变化要经过 ３
个相互关联的阶段，即观察、感知和行动，且后一阶
段必须以前一阶段为基础．其中，感知是采取人文响
应行动的前提与基础，Ｇｒｏｔｈｍａｎｎ 等［１２］在个人主动
适应气候变化的社会认知模型（ｍｏｄｅｌ ｏｆ ｐｒｉｖａｔｅ ｐｒｏ⁃
ａｃ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ｔｏ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ＭＰＰＡＣＣ）中，将
个人对气候变化的感知分解为风险感知与适应感
表 １　 受访户特征
Ｔａｂｌｅ １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ｉｎ Ｇａｎ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农户类型
Ｆａｒｍｅｒ ｔｙｐｅ
户主务农
年限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ｅｒ’ｓ
ｆａｒｍｉｎｇ
ｄｕｒａｔｉｏｎ
户主受教育程度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ｅｒ’ｓ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ｌｅｖｅｌ
小学及以下
Ｐｒｉｍａｒ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ｒ ｂｅｌｏｗ
（％）
高中及以上
Ｈｉｇｈ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ｒ ａｂｏｖｅ
（％）
家庭规模
Ｆａｍｉｌｙ
ｓｃａｌｅ
（ｐｅｒｓｏｎｓ·
ｆａｍｉｌｙ－１）
劳动力数量
Ｌａｂｏｕｒ
ｑｕａｎｔｉｔｙ
（ｐｅｒｓｏｎｓ·
ｆａｍｉｌｙ－１）
劳动力受教育程度
Ｌａｂｏｕｒ’ｓ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ｌｅｖｅｌ
小学及以下
Ｐｒｉｍａｒｙ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ｒ ｂｅｌｏｗ
（％）
高中及以上
Ｈｉｇｈ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ｒ ａｂｏｖｅ
（％）
人均收入
Ｉｎｃｏｍｅ
ｐｅｒ
ｃａｐｉｔａ
（ｙｕａｎ）
纯农户
Ｐｕｒｅ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２６．７ ８７．７ ８．２ ５．７ ３．０ ６２．４ ２２．３ ４８１４．０
兼业户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ｉｔｈ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ｏｃｃｕｐａｔｉｏｎ
２３．５ ６５．５ １２．９ ５．５ ３．３ ４７．９ ２７．１ ７７４４．６
非农户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２１．５ ５９．７ １９．５ ５．３ ３．２ ５５．６ ２１．６ ７７２１．９
１３３２７期　 　 　 　 　 　 　 赵雪雁等：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知；意向是引起适应行动的最终决定性要素，适应意
向虽不能被观察或直接测量，但能够通过态度（如
对某种信息及其来源、特定适应选择的满意或不满
意等）与行为措施（如积极主动地追寻 ／利用信息或
积极实施等）显示自己［１３］，可分为积极适应意向（如
愿意采取行动积极应对气候变化）与不良（或消极）
适应意向（如听天由命或等待外界援助）．
风险感知是风险主体对其自身面临或可能面临
的风险进行感知和识别．作为一种充满个人意志的
解释过程，风险感知既包含个体对风险可能性的主
观判断，也包含其对风险结果的主观理解［１４］ ．在有
限理性的决策模式下，风险感知会促使人们采取行
动来降低风险，它是决策行为的重要解释变量．通常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不仅评估气候变化对自
身损害程度的严重性，而且评估如果自身行为不发
生变化所遭受损害的可能性，从而形成了气候变化
的严重性感知与可能性感知．风险感知是形成气候
变化适应意向的前提，它们对激励农户采取适应行
为起着关键作用，Ｇｒｏｔｈｍａｎｎ等［１２］发现，感知到的风
险水平决定着参与适应实践的可能性，当感知到的
与气候变化相联系的风险较低时，参与适应实践的
可能性就会降低，只有当农户的气候变化严重性与
可能性感知强烈时，农户才会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综
上，在农户的风险感知向适应意向转化过程中，虽受
外在因素（例如，适应激励等）的制约，但农户内在
的风险感知程度越高，则积极适应意向越强烈．基于
此，提出以下假设：假设 １：气候变化风险感知与适
应意向之间具有显著相关性，风险感知程度越高的
农户，积极适应意向越强烈．假设 １ａ：气候变化的严
重性感知与积极适应意向之间具有显著正相关性．
假设 １ｂ：气候变化的可能性感知与积极适应意向之
间具有显著正相关性．
适应感知是风险主体对其自身适应能力、适应
成本及适应效果进行的感知和识别，是风险主体是
否采取适应行动的重要决定因素．通常农户在评价
气候变化风险的同时，会对所采取的适应行动对保
护自己或他人免受威胁的有效性或预期结果、自己
实施或执行适应行动的能力以及执行适应行动的预
期成本进行评估，从而形成适应功效感知、自我效能
感知及适应成本感知．只有当农户感知到自身的适
应能力较强、适应效果明显、适应代价较低时，农户
才会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而低自我效能感知与高适
应成本感知往往会导致消极适应意向［１１］ ．综上，在
农户的适应感知向适应意向转化过程中，虽受认知
偏见、直观判断等因素的制约，但农户的适应感知影
响着其适应意向，其中适应成本越高，积极适应意向
越弱；而适应功效感知与自我效能感知越高，积极适
应意向越强烈．基于此，提出下述假设：假设 ２：气候
变化的适应感知与适应意向之间具有显著相关性．
假设 ２ａ：气候变化的适应功效感知与积极适应意向
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性．假设 ２ｂ：气候变化的自
我效能感知与积极适应意向之间具有显著的正相关
性．假设 ２ｃ：气候变化的适应成本感知与积极适应意
向之间具有显著的负相关性．
已有研究也显示，虽然认识到气候变化的农户
更倾向于采取应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性行为，但对采
取主动适应性行为存在负面影响［１５］；Ｅｒｉｎ 等［１６］在
印度尼西亚的研究也发现，农村地区的许多家庭虽
感知到了气候变化却并未采取行动，而城市地区的
许多家庭虽采取了行动却未感知到气候变化及其影
响．可见，农户的适应意向并不仅仅依赖于气候变化
认知，还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其中，适应激励在提供
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意向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尤其
当农户没有风险感知时，它对促使农户形成适应气
候变化的意向起着关键作用．Ｄｅｒｅｓｓａ 等［１７］则指出，
教育水平、性别、年龄、户主健康状况、社会资本等均
会影响农民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意向； Ｇｒｏｔｈｍａｎｎ
等［１２］提出，时间、金钱、忍耐力、知识、权利等客观适
应能力影响着个人的适应选择；李广东等［１８］也指
出，农户的决策也受其心理资产（尤其性格特征）的
影响，通常农户面对重大变故与风险时越乐观，其积
极适应意向越强烈，反之，则会产生消极适应意向．
１􀆰 ３􀆰 ２变量选择 　 基于上述研究假设，选择农户对
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适应感知、适应激励、客观适
应能力及生计方式作为解释变量，农户对气候变化
的适应意向作为被解释变量．其中，适应意向通过询
问“面对气候变化，您打算怎么做？”来获取相关信
息；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与适应感知均采用
五级量表来测量；适应激励通过询问“政府是否采
取措施激励您适应气候变化”来获取相关信息；生
计方式用非农化水平（从事非农生产的劳动力占家
庭总劳动力的比重）来测量；Ｋｕｒｕｐｐｕ 等［１９］把农户
的适应能力看作各种生计资本联合起来所产生的期
望结果或效果，指出自然资本、人力资本、金融资本、
物质资本、社会资本可以促进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
应能力；而李广东等［１８］发现，除上述 ５ 种生计资本
以外，农户的决策也受其心理资本（尤其性格特征）
的影响，因此用农户拥有的自然资本、人力资本、金
２３３２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７卷
融资本、物质资本、社会资本、性格特征来考察其客
观适应能力，并参照赵雪雁［２０］的研究对各类生计资
本指标进行测量与赋值．其中，社会资本用亲戚网
（亲戚数量）与帮助网（遇到风险提供援助的人数）
规模来测量；人力资本用家庭整体劳动能力与成年
劳动力受教育水平来测量；自然资本用人均耕地面
积与人均草地面积来测量；金融资本用人均现金收
入与获得无偿现金援助机会来测量；物质资本用固
定资产拥有量及牲畜数量来测量；性格特征用农户
面临困难或身处逆境时的心理状态来表征（表 ２）．
图 ２　 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对其适应意向的影响分析框架
Ｆｉｇ．２　 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ａｆｆｅｃｔｉｎｇ ｔｈｅｉｒ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ｄｅｎｔｉｏｎ．
表 ２　 变量的测量与赋值
Ｔａｂｌｅ ２　 Ｖａｒｉａｂｌｅｓ ｍｅａｓｕｒｅｍｅｎｔ ａｎｄ ａｓｓｉｇｎｍｅｎｔ
指标
Ｉｎｄｅｘ
测度问题
Ｍｅａｓｕｒｅ ｐｒｏｂｌｅｍ
赋值
Ａｓｓｉｇｎｍｅｎｔ
均值
Ｍｅａｎ
ｖａｌｕｅ
标准差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ｄｅｖｉａｔｉｏｎ
严重性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ｖｅｒｉｔｙ
气候变化对生计损害程度多大？ 非常小为 １，一般为 ３，非常严重为 ５ ３．７８１ １．１１５
可能性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
自身行为若不变化遭受损害的可
能性多大？
非常小为 １，一般为 ３，非常大为 ５ ３．３４１ ０．７８８
适应功效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适应行动能否减缓气候变化的负
面影响？
没有效果为 １，一般为 ３，效果非常好为 ５ ３．４２９ ０．８８１
自我效能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ｌｆ⁃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自身适应气候变化的能力如何？ 非常低为 １，一般为 ３，非常强为 ５ ２．８４８ ０．７５６
适应成本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
所采取适应行动的预期成本如何？ 非常低为 １，一般为 ３，非常高为 ５ ３．５２５ ０．８４１
人力资本 家庭整体劳动能力 非劳动力为 ０，半劳动力为 ０．５，全劳动力为 １．０ ３．９９１ １．１７５
Ｈｕｍａｎ ｃａｐｉｔａｌ 成年劳动力受教育程度 文盲为 ０，小学为 ０．２５，初中为 ０．５，高中为 ０．７５，
大专及以上为 １．０
１．２３１ ０．８３５
自然资本 人均耕地面积 人均实际耕种面积（ｈｍ２） ０．０６７ ０．０８４
Ｐｈｙｓｉｃａｌ ｃａｐｉｔａｌ 人均草地面积 人均拥有的草地面积（ｈｍ２） １．００１ ２．１８０
物质资本 家庭固定资产拥有量 所拥有的固定资产项数占所列选项的比例（％） ０．３４７ ０．１５６
Ｍａｔｅｒｉａｌ ｃａｐｉｔａｌ 牲畜数量 拥有的牲畜数量（羊单位） ２１２．４２０ ３５３．２８０
金融资本 人均年收入 人均年收入（元） ７０８２．１２０ ７０３２．１９０
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ｃａｐｉｔａｌ 获得无偿现金援助的机会 有为 １，无为 ０ ０．５２３ ０．５００
社会资本
Ｓｏｃｉａｌ ｃａｐｉｔａｌ
亲戚网规模 很多为 １，较多为 ０．７５，一般为 ０．５，较少为 ０．２５，
很少为 ０
０．４５５ ０．２５５
帮助网规模 很多为 １，较多为 ０．７５，一般为 ０．５，较少为 ０．２５，
很少为 ０
０．６４９ ０．２１３
性格特征
Ｐｅｒｓｏｎａｌｉｔｙ ｔｒａｉｔｓ
面临困难或逆境时的心理状态 非常沮丧为 １，较沮丧为 ２，一般为 ３，较乐观为 ４，
非常乐观为 ５
３．９０２ ０．８１３
生计方式
Ｌｉｖｅｌｉｈｏｏｄ ｓｔｒａｔｅｇｙ
非农化水平 从事非农生产的劳动力占家庭总劳动力的比重
（％）
４６．１８０ ３３．８２０
适应意向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面对气候变化，您打算怎么做 积极适应为 １，听天由命或等待外界援助为 ０ ０．５２９ ０．４９９
３３３２７期　 　 　 　 　 　 　 赵雪雁等：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１􀆰 ３􀆰 ３验证模型 　 采用二元 Ｌｏｇｉｓｔｉｃ 回归模型分析
影响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意向的关键因素，并利用
最大似然估计法对其回归参数进行估计．将农户的
气候变化适应意向简化为 ０ ～ １ 型因变量 ｙｉ，即“积
极适应意向”定义为 １，“听天由命或等待援助等消
极适应意向”定义为 ０；假定 ｘｉ是自变量，Ｐ ｉ是适应
意向 ｙｉ发生的概率，其回归模型为：
Ｐ ｉ ＝Ｅｘｐ（β０＋β１ｘｉ１＋…＋βｍｘｉｍ） ／ ［１＋Ｅｘｐ（β０＋
β１ｘｉ１＋…＋βｍｘｉｍ）］
式中：β０为常数；β１、β２、…、βｍ为回归系数，表示诸自
变量 ｘｉｍ对 Ｐ ｉ的贡献量．回归系数为正值时，表示解
释变量每增加一个单位值，发生比会相应增加；相
反，回归系数为负值，则表示解释变量每增加一个单
位值，发生比会相应减少．回归系数的 Ｗａｌｄ 值表示
在模型中每个解释变量的相对权重，可表征每个解
释变量对事件预测的贡献力．
２　 结果与分析
２􀆰 １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
以暖干化及暴雨、暴雪、冰雹、干旱等气象灾害
发生频率增加为特征的气候变化已成为甘南高原农
户面临的最严峻生计风险，农户对气候变化的可能
性感知比较强烈，有 ４１．６％的受访户认为自身行为
不变化遭受气候变化损害的可能性较大，可能性感
知度为 ３．３４１（表 ３）．其中，农户对降水及干旱的可
能性感知更强烈，分别有 ５２．２％、４１．２％的农户持上
述观点．进一步分析发现，兼业户对气候变化的可能
性感知最强，非农户次之，纯农户最低，其气候变化
可能性感知度分别为 ３． ４０２、 ３． ３１６、 ３． １８７．其中，
４３．７％的兼业户认为自身行为不变化遭受气候变化
损害的可能性较大，而持此观点的非农户、纯农户比
重分别为 ３９．５％、３６．８％．相对而言，不同生计方式农
户均对降水变化的可能性感知度较强，分别有
４５．９％的纯农户、５５．４％的兼业户、５０．０％的非农户认
为自身行为不变化遭受降水变化损害的可能性
更高．
气候变化加剧了甘南高原农户的生计脆弱性，
有 ６３．５％的受访户认为气候变化给其生计带来严重
的负面影响，气候变化严重性感知度为 ３．７８（表 ３）．
其中，有 ５２．１％的受访户提出气候变化使其生产成
本增加，４６．７％的受访户提出气候变化使其农牧业
收入减少．进一步分析发现，纯农户、兼业户、非农户
对气候变化的严重性感知依次降低，其感知度分别
为 ３．８３２、３．６５１、３．６３８．其中，有 ３３．６％的纯农户认为
气候变化给其生计带来非常严重的负面影响，而持
此观点的兼业户、非农户比重分别为 ２６．８％、１５．１％．
可见，气候变化对纯农户的冲击最严重，随着非农化
水平的提高，气候变化对农户生计的冲击趋于减弱．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甘南高原纯农户的生计方式单
一，其生计高度依赖于耕地、草地、中药材等自然资
源，而气候变化导致病虫害增加、牲畜死亡、土壤肥
力下降、草地退化加剧，对耕地、草地及中药材等自
然资源造成严重威胁，削弱了纯农户的生计基础，故
与其他生计方式的农户相比，纯农户遭受气候变化
的影响更严峻．调查中，３８．５％的纯农户指出气候变
化加剧了草地退化，２７．１％的纯农户提出气候变化
导致土壤肥力下降， ５１．７％的纯农户则提出气候变
化导致牲畜死亡．
２􀆰 ２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感知
甘南高原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功效感知较
强，适应功效感知度为 ３．４２９，有 ４７．７％的受访户认
为采取措施能够较好地减轻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
响，仅有 １３．７％的农户认为采取措施无法有效减缓
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表 ３）．进一步分析发现，
纯农户感知到的适应功效最低，兼业户次之，非农户
最高，其适应功效感知度依次为 ３．０３３、３．４３３、３．５７９．
其中，非农户中认为采取措施无法有效减轻气候变
化负面影响的农户比重仅为 ６．６％，兼业户中该比重
为 ９．７％，而纯农户中该比重高达 ２９．５％．可见，随着
非农化水平的提高，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功效感
知趋于增强．访谈中，部分纯农户也反映气候变化对
其生计冲击非常严重，他们虽采取调整农时 ／提前转
场、调整畜种结构、增加灌溉设施、修建棚圈、购买饲
料等措施来应对气候变化，但效果并没有达到他们
的期望值．
受访户感知到的气候变化适应能力较低，自我
效能感知度仅为 ２．８４８，仅有 １６．７％的受访户认为自
身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较强（表 ３）．与纯农户、非农
户相比，兼业户感知到的自我效能相对较强，其自我
效能感知度为 ２．９０３，而纯农户、非农户的自我效能
感知度分别为 ２．７７０、２．７２４．其中，认为自身应对气
候变化能力较强的兼业户占该类农户比重为
１７．９％，而纯农户、非农户中该比重仅为 １５． ６％、
１３．２％．究其原因，一方面在于兼业户的生计多样化
程度相对较高，其生计多样化指数达 ２．３８，通常生计
多样化程度越高，越有助于减轻气候变化风险对其
生计的冲击；另一方面在于兼业户的客观适应能力
相对较高，其人均收入达７６６４元，高中及以上文化
４３３２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７卷
表 ３　 甘南高原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
Ｔａｂｌｅ ３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ｓ ａｎ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ｉｎ Ｇａｎｎａｎ Ｐｌａｔｅａｕ
农户类型
Ｆａｒｍｅｒ ｔｙｐｅ
气候变化风险感知度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ｒｉｓｋ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严重性感知度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ｖｅｒｉｔｙ
可能性感知度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
气候变化适应感知度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适应功
效感知度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自我效能
感知度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ｌｆ⁃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适应成本
感知度
Ｄｅｇｒｅｅ ｏｆ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
适应意向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积极适应意向
Ｐｏｓｉｔ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
消极适应意向
Ｐａｓｓｉｖｅ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ｔｅｎｔｉｏｎ
（％）
纯农户
Ｐｕｒｅ 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３．８３２ ３．１８７ ３．０３３ ２．７７０ ３．３４４ ６３．２ ３６．８
兼业户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ｗｉｔｈ ｃｏｍｂｉｎｅｄ ｏｃｃｕｐａｔｉｏｎ
３．６５１ ３．４０２ ３．５３７ ２．９０３ ３．６０７ ５２．５ ４７．５
非农户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
３．６３８ ３．３１６ ３．５７９ ２．７２４ ３．４４７ ４７．５ ５２．５
全体农户
Ａｌｌ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３．７８０ ３．３４１ ３．４２９ ２．８４８ ３．５２５ ５２．９ ４７．１
程度的劳动力比重达 ２７．２％，故兼业户的自我效能
感知较强．
受访农户感知到的气候变化适应成本较高，适
应成本感知度为 ３．５２５，有 ５５．８％的受访户认为自身
适应气候变化的成本高，仅有 １１．１％的受访户认为
适应气候变化的成本低（表 ３）．进一步分析发现，兼
业户感知到的适应成本较高，其适应成本感知度为
３．６０７，非农户次之，纯农户最低．其中，认为应对气
候变化所需成本较高的兼业户占该类农户比重为
６０．７％，而非农户、纯农户中该比重分别为 ５１．３％、
４５．１％．究其原因，在于纯农户主要采取提前转场、调
整农时等措施应对气候变化，这些应对措施与以前
采取的生产方式相比，成本变化较小，因而与兼业
户、非农户相比，纯农户感知到的气候变化适应成本
相对较低．
２􀆰 ３　 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意向
适应意向是影响农户适应决策的最关键因素．
甘南高原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意向较强，有
５２．９％的农户愿意积极应对气候变化，有 ２９．５％的
农户对气候变化持听天由命的观点，１７．６％的受访
户等待外界援助，后两者都属于消极适应意向．进一
步分析发现，非农户主动适应气候变化的意向最高，
兼业户次之，纯农户最低，非农户中愿意主动适应气
候变化的农户比重为 ６３．２％，而兼业户、纯农户中该
比重分别为 ５２．５％、４７．５％．可见，随着非农化水平的
提高，农户对气候变化的积极适应意向趋于增强．
究其原因，主要在于纯农户遭受气候变化的冲
击更为严重，而其自身的适应能力有限，面对气候变
化的冲击往往束手无策，尤其对于极端天气（如，暴
雨、冰雹、暴雪等气象灾害）的冲击缺乏应对能力，
认为自身无法有效抵御气象灾害影响，因而丧失了
主动应对气候变化的信心；加之，纯农户的信息获取
渠道有限，无法有效、及时、准确地获取气候变化信
息和适应策略信息，限制了其对气候变化的积极适
应意向．访谈中，大部分纯农户也反映自身的适应能
力有限，而气候变化（尤其气象灾害）带来的冲击非
常大，加之气候变化具有不确定性，目前所采取的应
对措施效果较差，与其应对，还不如听天由命．
２􀆰 ４　 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对适应意向的影响
将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风险感知、适应感知、生计
资本、生计方式、适应激励与农户的适应意向等变量
纳入二元 ｌｏｇｉｓｉｔｉｃ模型进一步进行分析，结果显示，
模型的 χ２检验值为 １０１． ６０３，显著性水平为 ０． ０１
（＜０．０５）；Ｈｏｓｍｅｒ⁃Ｌｅｍｅｓｈｏｗ 拟合优度为 ７．２３９，Ｐ 值
为 ０．５１１（ ＞０．０５），说明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优度
（表 ４）．
结果显示，气候变化感知中除自我效能感知未
通过显著性检验外，可能性感知在 ０．００１ 水平上显
著，严重性感知、适应成本感知均在 ０．０５ 显著性水
平上显著，适应效能感知在 ０．１ 水平上显著．在农户
的气候变化感知中，可能性感知对适应意向的影响
最重要，其 Ｗａｌｄ值为 １０．９８１；适应成本感知的影响
次之，其 Ｗａｌｄ 值为 ９． ３２３；再次为严重性感知，其
Ｗａｌｄ值为 ４．４９９．可见，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感知与
适应感知对其适应意向起着关键作用．
气候变化风险感知的 ２ 个组分———严重性感
知、可能性感知均对适应意向产生正向影响，它们每
提高 １个单位，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分别
增加 １．２１８和 １．５９９倍，说明气候变化风险感知会促
使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这证实了假设 １．
５３３２７期　 　 　 　 　 　 　 赵雪雁等：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表 ４　 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对其适应意向影响的估计结果
Ｔａｂｌｅ ４　 Ｅｓｔｉｍａｔｉｏｎ ｒｅｓｕｌｔｓ ｏｆ ｔｈｅ ｆａｒｍｅｒｓ’ ｐｅｒｃｅｐｔｉｏｎ ｏｆ ｃｌｉｍａｔｅ ｃｈａｎｇｅ ａｆｆｅｃｔｉｎｇ ｔｈｅｉｒ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ｄｅｎｔｉｏｎ
变量
Ｖａｒｉａｂｌｅ
系数
Ｃｏ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标准差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ｄｅｖｉａｔｉｏｎ
Ｗａｌｄ值
Ｗａｌｄ
ｖａｌｕｅ
Ｅｘｐ
（Ｂ）
变量
Ｖａｒｉａｂｌｅ
系数
Ｃｏ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ｔ
标准差
Ｓｔａｎｄａｒｄ
ｄｅｖｉａｔｉｏｎ
Ｗａｌｄ值
Ｗａｌｄ
ｖａｌｕｅ
Ｅｘｐ
（Ｂ）
常量
Ｃｏｎｓｔａｎｔ
－２．６５６∗∗ ０．９４７ ７．８６９ ０．０７０ 人均耕地
Ｃｕｌｔｉｖａｔｅｄ ｌａｎｄ ｐｅｒ ｃａｐｉｔａ
１．１０５∗ ０．６６０ ２．８０３ ３．０１８
严重性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ｖｅｒｉｔｙ
０．１００∗∗ ０．０９３ ４．４９９ １．２１８ 人均草地
Ｇｒａｓｓ ｐｅｒ ｃａｐｉｔａ
－１．１０１ １．４１３ ０．６０７ ０．３３２
可能性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
０．４４４∗∗∗ ０．１３４ １０．９８１ １．５５９ 固定资本拥有量
Ｆｉｘｅｄ ｃａｐｉｔａｌ ｑｕａｎｔｉｔｙ
－２．０７２∗∗ ０．６７９ ９．３２１ ０．１２６
适应功效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０．２３７∗ ０．１３７ ２．９９０ １．２６８ 牲畜拥有量
Ｌｉｖｅｓｔｏｃｋ ｑｕａｎｔｉｔｙ
１．８１６∗∗ ０．６５１ ７．７７０ ６．１４４
自我效能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ｓｅｌｆ⁃ｅｆｆｉｃａｃｙ
０．１４１ ０．１３５ １．０８８ ０．８６９ 人均年收入
Ｉｎｃｏｍｅ ｐｅｒ ｃａｐｉｔａ
１．７７６∗∗ ０．８１４ ４．７６８ ５．９０９
适应成本感知
Ｐｅｒｃｅｉｖｅｄ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ｃｏｓｔ
－０．４１８∗∗ ０．１３７ ９．３２９ ０．６５８ 无偿现金援助机会
Ｇｒａｔｉｓｃａｓｈ ａｓｓｉｓｔａｎｃｅ ｏｐｐｏｒｔｕｎｉｔｉｅｓ
－０．６５２∗∗ ０．２１５ ９．２１３ ０．５２１
家庭整体劳动力
Ｆａｍｉｌｙ’ｓ ｌａｂｏｕｒ
－０．０６３ ０．８２９ ０．００６ ０．９３９ 亲戚数量
Ｒｅｌａｔｉｖｅ ｑｕａｎｔｉｔｙ
－０．６５４∗ ０．３９８ ２．６９９ ０．５２０
劳动力受教育程度
Ｌａｂｏｕｒ’ｓ ｅｄｕｃａｔｉｏｎ ｌｅｖｅｌ
０．０４１ ０．７０２ ０．００３ １．０４２ 提供帮助的人数
Ｎｕｍｂｅｒ ｏｆ ｐｅｏｐｌｅ ｏｆｆｅｒｉｎｇ ｈｅｌｐ
－０．７９９∗ ０．４９５ ２．６０７ ０．４５０
适应激励
Ａｄａｐｔａｔｉｏｎ ｉｎｃｅｎｔｉｖｅ
０．８１７∗∗∗ ０．２２０ １３．７９７ ２．２６５ 性格特征
Ｐｅｒｓｏｎａｌｉｔｙ ｔｒａｉｔｓ
０．５５７∗∗∗ ０．１３２ １７．７０４ １．７４５
非农化水平
Ｎｏｎ⁃ａｇｒｉｃｕｌｔｕｒｅ ｌｅｖｅｌ
０．００６∗ ０．００３ ３．１８８ １．００６
∗Ｐ＜０．１；∗∗ Ｐ＜０．０５；∗∗∗ Ｐ＜０．００１．
　 　 气候变化适应感知的 ３ 个组分中，自我效能感
知对适应意向的影响不显著；适应功效感知对适应
意向产生正向影响，它每提高 １个单位，农户产生积
极适应意向的概率增加 １．２６８ 倍；而适应成本感知
对适应意向产生负向影响，它每提高 １个单位，农户
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降低 ０．６５８ 倍，说明适应
效能感知会促使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而适应成
本感知会促使农户产生消极适应意向，这在一定程
度上证实了假设 ２．
农户的客观适应能力中，人力资本两项指标对
适应意向的影响均不显著，性格特征的影响最重要，
其 Ｗａｌｄ值为 １７．７０４；固定资本拥有量的影响次之，
其 Ｗａｌｄ值为 ９．３２１；再次为无偿现金援助机会，其
Ｗａｌｄ值为 ９．２１３．其中，人均耕地面积、牲畜数量、人
均收入及性格特征均对积极适应意向具有显著的正
向影响，它们每提高 １个单位，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
向的概率分别增加 ３．１０８、６．１４４、５．９０９、１．７４５ 倍；而
固定资产拥有量、无偿现金援助机会、亲戚网与帮助
网规模均对积极适应意向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它
们每提高 １个单位，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
分别下降 ０．１２６、０．５２０、０．５２１、０．４０５ 倍．可见，农户拥
有的耕地面积与牲畜数量越多、收入水平越高、性格
越乐观，越易于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而固定资产与无
偿现金援助机会越多、亲戚网及帮助网规模越大，越
易于产生消极适应意向．
非农化水平及政府提供的适应激励对适应意向
产生显著正向影响．其中，非农化水平每提高 １ 个单
位，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增加 １．００６ 倍；适应激
励的 ｗａｌｄ 值达 １３．７９７，它每提高 １ 个单位，农户产
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增加 ２．２６５ 倍．可见，提高非
农化水平、增强适应激励有助于促使农户产生积极
适应意向．
３　 讨　 　 论
３􀆰 １　 气候变化感知偏差与适应意向
气候变化的影响是客观存在的，而风险是社会
建构的．气候变化风险来源于人们的主观判断，不仅
受个体因素（如人格特征、知识经验等）的影响，还
受风险的性质、期望水平、可控程度以及风险沟通、
成就动机等因素的影响［２１］，从而使风险感知与客观
的真实风险存在一定的差距．例如，当媒体对气候变
化的发生和负面影响进行广泛密集报道时，可能使
人们对气候变化发生的概率及后果严重性的判断增
强，造成风险感知过高［２２］；而信息匮乏或信息传递
过程不对称，有可能使人们的风险感知过低．这种偏
差程度越大越可能使个体产生不适的心理状态和不
理性的行为方式［２３］，尤其对气候变化风险感知存在
乐观主义认知偏见（即人们认为他们受灾害影响的
个人风险要小于平均风险）时，往往会低估气候变
化风险，使农户错失响应气候变化的机会而造成不
必要的损失，而风险感知过高则有可能造成过度的
心理压力，从而产生不良适应意向［２４］ ．
６３３２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７卷
适应感知作为人们对自己免受危害的能力以及
采取行动的代价进行的自觉认识和主观判断，同样
受到心理、文化、社会、制度等多因素的影响，使这种
判断和实际的适应能力、适应成本与适应效果之间
存在偏差．通常，认知偏见与直观推断会非理性地影
响农户感知到的适应能力，导致高估、低估或错误估
计他们的适应能力；同时，农户对气候变化风险的感
知不准确 （例如，过高地估计气候变化的负面影
响），也会使农户产生错误的适应感知（如过低估计
适应功效或过高估计适应成本），这都将引起农户
对气候变化的不良适应意向．
因此，未来需要进一步甄别影响农户气候变化
风险感知与适应感知的因素，明确这些因素对气候
变化感知的作用路径与作用大小，引导农户准确地
感知气候变化风险，评估自身的适应能力，尽可能减
小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偏差．
３􀆰 ２　 气候变化风险感知与适应意向
研究结果显示，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感知对其
适应意向具有显著影响，而且随着风险感知的增强，
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的概率将增加．这与 Ｃｈｏ
等［２５］的研究结果一致，他们也指出高风险往往将人
们置于一种沮丧和焦虑的状态中，从而促使人们采
取行动来解决问题或减缓这种状态，感受到的风险
越高，人们越倾向于采取降低风险的应对措施；
Ｂｏｔｚｅｎ等［２６］在荷兰的研究也发现，感知到洪水风险
越大的居民，越愿意采取措施（购买沙袋以获取保
费折扣）来转移洪水风险．但实地调研却发现，个别
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感知虽然非常强烈，但并未产
生积极适应意向，而且存在风险感知越强烈，越倾向
于产生消极适应意向的现象．问及原因，他们提出气
候变化对其生计造成的负面影响太严重了，加之气
候变化具有不确定性，自身没有能力去应对，只能听
天由命或等待外界援助．可见，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
感知与适应意向之间并非简单的一元线性关系，二
者之间似乎存在“倒 Ｕ型”关系，即随着风险感知的
增加，农户的积极适应意向发生概率增强，但当农户
的风险感知增加到一定程度时，农户的积极适应意
向发生概率反而会下降．但本文的数据尚未证实这
一关系，未来还需进一步验证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
感知与适应意向之间的关系．
３􀆰 ３　 气候变化适应感知与适应意向
研究结果也显示，适应成本感知、适应功效感知
对适应意向有显著影响，且随着适应成本感知的降
低、适应功效感知的增强，积极适应意向的发生概率
会增加．调查中也发现，农户所采用措施的成本越
低、减缓气候变化负面影响的效果越显著，他们越愿
意积极适应气候变化，但如果感知到的适应成本很
高而收效甚微，则会产生消极适应意向．假设 ２ 提
出，自我效能感知对积极适应意向具有正向作用，但
研究并未证实这一点，可能是因为甘南高原农户的
自我适应能力普遍较低导致的．调查中，大部分受访
户都认为自身的适应能力较弱，难以应对气候变化
的冲击．可见，当前急需提高农户的适应能力，以增
强农户的气候变化适应意识［２７］ ．
４　 结论与建议
４􀆰 １　 结论
气候变化对纯农户的冲击最严重，其严重性感
知度为 ３．８３２，随着非农化水平的提高，气候变化对
农户生计的冲击趋于减弱，兼业户与非农户的严重
性感知度分别为 ３．６５１、３．６３８；但是，兼业户对气候
变化的可能性感知最强，其可能性感知度为 ３．４０２，
非农户次之，纯农户最低，且三类农户均认为自身行
为若不发生变化，遭受降水变化损害的可能性相对
更高．
纯农户对气候变化的适应功效最低，其适应功
效感知度仅为 ３．０３３，随着非农化水平的提高，农户
的适应功效感知度趋于增强，兼业户与非农户的适
应功效感知度分别为 ３．４３３、３．５７９；但与非农户、纯
农户相比，兼业户自我效能感知与适应成本感知均
较高，其感知度分别为 ２．９０３、３．６０７．
甘南高原有 ５２．９％的农户愿意积极应对气候变
化，随着非农化水平的提高，农户对气候变化的积极
适应意向趋于增强．其中，非农户中愿意积极适应气
候变化的农户比重为 ６３．２％，而兼业户、纯农户中该
比重分别为 ５２．５％、４７．５％．
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感知、适应功效感知会促
使农户产生积极适应意向，而适应成本感知会促使
农户产生消极适应意向．此外，农户拥有的耕地面积
与牲畜数量越多、收入越高、性格越乐观，越易于产
生积极适应意向；而固定资产与无偿现金援助机会
越多、亲戚网及帮助网规模越大，越易于产生不良适
应意向．
４􀆰 ２　 建议
探明气候变化的适应机制与适应过程，有助于
制定有效的气候变化适应政策．本研究显示，农户的
气候变化感知是影响适应意向的关键因素，而适应
意向是农户采取适应行动的前提．鉴于此，当前高寒
７３３２７期　 　 　 　 　 　 　 赵雪雁等：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生态脆弱区急需完善信息渠道与平台，引导农户正
确地感知气候变化和极端天气，合理地评估自身的
适应能力，选择有效的适应策略，树立科学的气候变
化适应观念．同时，需要通过科学手段，及时地了解
农户的气候变化风险感知程度，采取措施进行针对
性的风险沟通管理，做出合理的风险调控与适应调
控，引导农户建立理性的风险意识与适应意识，避免
或减轻气候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
与此同时，应加强高寒生态脆弱区农牧业生产
的抗风险能力，健全农业保险制度，把气候变化对农
户生计的不利影响控制到最低；应积极推动农村经
济发展，拓宽增收渠道，切实提高农民的收入，建立
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增强农户的适应能力．另外，我
国的高寒生态脆弱区往往是贫困区，社会经济发展
水平落后，气候变化对贫穷与边缘化人群的影响更
加显著，且农户适应气候变化的能力非常有限，这就
需要为农户提供资金、技术、信息等方面的支持．但
是，单纯的“输血式”经济援助不仅无益于减轻气候
变化的负面影响，还会助长农户的“等、靠、要”思
想，削弱其适应气候变化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为此，
必须建立“造血式”的气候变化适应激励机制，选择
有效的激励与援助方式，将单纯的经济激励与援助
转变为技术、技能、管理、理念激励与援助，以增强农
户的积极适应意向．
本研究利用入户调查数据，仅分析了农户的气
候变化感知对其适应意向的影响，但未系统阐述气
候变化感知的传导机制．未来，需建立一个分析框
架，将农户的气候变化感知、适应意向、适应决策及
其他影响因素纳入其中，揭示气候变化感知的形成
机制及其对适应决策的作用机制，为系统探明农户
的气候变化适应机制与适应过程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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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利平）， ｅｔ ａｌ． Ｉｍｐａｃｔｓ ｏｆ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ａｍｏｎｇ ｌｉｖｅｌｉｈｏｏｄ
ａｓｓｅｔｓ ｏｎ ｔｈｅ ｃｈｏｉｃｅ ｏｆ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 ｃｏｍｐｅｎｓａｔｉｏｎ ｐａｔｔｅｒｎ
８３３２ 应　 用　 生　 态　 学　 报　 　 　 　 　 　 　 　 　 　 　 　 　 　 　 　 　 　 　 ２７卷
ｆｏｒ ｆａｒｍｅｒ ｈｏｕｓｅｈｏｌｄｓ， ｆａｒｍｌａｎｄ ｐｒｏｔｅｃｔｉｏｎ ｉｎ 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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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　 Ｋｕｒｕｐｐｕ Ｎ， Ｌｉｖｅｒｍａｎ Ｄ． Ｍｅｎｔａｌ ｐｒｅｐａｒａｔｉｏｎ ｆｏｒ ｃｌｉｍａｔ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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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雪雁，女，１９７１年生，教授． 主要从事生态经济
研究． Ｅ⁃ｍａｉｌ： ｚｈａｏｘｙ＠ ｎｗｎｕ．ｅｄｕ．ｃｎ
责任编辑　 张凤丽
赵雪雁， 薛冰．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 应用生态学报， ２０１６， ２７（７）： ２３２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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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ｌａｔｅａｕ， Ｃｈｉｎａ． Ｃｈｉｎｅｓ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Ａｐｐｌｉｅｄ Ｅｃｏｌｏｇｙ， ２０１６， ２７（７）： ２３２９－２３３９ （ｉｎ Ｃｈｉｎｅｓｅ）
９３３２７期　 　 　 　 　 　 　 赵雪雁等： 高寒生态脆弱区农户对气候变化的感知与适应意向———以甘南高原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