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第 13卷第 2期
2 0 0 5年 4月
中 国 生 态 农 业 学 报
Chinese Journal of Eco—Agriculture
VO1．13 NO．2
April， 2005
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进展*
虎陈霞 傅伯杰 陈利顶
(中国科学院生态环境研究中心 北京 100085)
摘 要 简析 了国内外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 系和方法的研 究现状 以及存在 问题，并指 出未来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应强化
与完善可持续农业的动态监测和尺度效应研 究、评价主体多元化以及评价模型研究等方面。
关键词 可持续农业 评价 指标 方法
Research progress in the evaluation of sustainable agriculture．HU Chen—Xia，FU Bo—Jie，CHEN Li—Ding(Research Center for Eco—
Environmental Sciences，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85，China)，CJEA，2005，13(2)：11～14
Abstract The research status of evaluation indicators and methods and the existing problems of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overseas and at
home are analyzed．And 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 dynamic monitoring，study of scale effect，varied evaluation and evaluating model
should be strengthened and improved in the evaluation of sustainable agriculture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Sustainable agriculture，Evaluation，Indicators，Method
(Received May 28，2004；revised June 30，2004)
l 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现状
对可持续农业进行科学合理评价的关键在于其指标体系的构建，而指标体系构建的成功与否决定 了评
价效果的真实性和可行性⋯ 。自199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之后 ，各 国际组织、政府和学术团体对如何衡
量可持续发展，即建立持续发展指标体系 13益关注L2 J。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与评价方法研究 已成为农
业可持续发展研究中的热点和难点。目前我国对农业可持续发展研究大多停 留在基本概念、内涵、目标以
及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途径与政策方面的定性研究而缺乏定量研究Ll J，特别是对可持续农业综合评价指标体
系和评价方法上的探讨 ，多数研究仍集中于对指标体系设计 的指导思想和构建原则 以及对指标的定性描
述 ，缺乏指标的定量化和可持续农业评价方法研究。
1．1 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研究现状
农业生产系统是一个人为控制的 自然一经济一社会复合大系统，农业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系是定量评
价农业生产与发展的特点 、过程及其可持续性特征的多指标集合L3 J。该指标体系一般应具有可定量化 、全
面性、无量纲化 、易获取和可操作等特征。同时农业可持续发展 的动态性 、综合性 、地域性和阶段性等特点，
要求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应具有一定的灵活性和动态性Ll 。 目前 国内外关于可持续发展评价指标体
系已达 300多种L4j，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指标体系一是“压力一状态一响应”(PSR)指标体系lL5j，该概念模型是 由
经济合作发展组织(OECD)和联合国环境发展署(UNEP)对联合国可持续发展委员会提出的“驱动力一状态一
响应”(DSR)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的发展 ，使用了“原因一效应一响应”思维逻辑构造指标，主要 目的是回答发
生了什么、为什么发生、如何做这 3个问题。其中压力指标用以表明那些造成发展不可持续的人类活动、消
费模式或经济系统的一些因素；状态指标用以反映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各系统的状态；响应指标用以表明人
类为促进可持续发展进程所采取的对策。“压力一状态一响应”模型突出了环境受到的压力和环境退化间的因
果关系，与可持续环境 目标间联系较密切。但对于社会和经济指标，该分类方法不可能得到其所期望的因
果关系，即在“压力指标”和“状态指标”之间无逻辑上的必然联系，且“压力指标”、“状态指标”与“响应指标”
间有时无明确界定。此外该指标体系所选取指标数 目庞大且粗细分解不匀，急需加 以改进。二是可持续农
*国家基金委创新群体项 目(40321101)、“十五”科技部科技攻关项 目(2001BA606A一01)和 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重要方 向性项 目
(KZCX3-SW一421)资助
**通讯作者
收稿 日期 ：2004—05—28 改回 日期：2004—06—30
12 中 国 生 态 农 业 学 报 第 13卷
业环境资源子系统评价指标体系，长期 以来世界各国只注重生产和经济效益的农业政策 ，导致许多负面影
响，其中环境退化及其与农业系统间的关系成为农业可持续发展的核心问题L1 ，并引起各国政府决策部门、
国际组织和公众的普遍关注。Piorr Hans-Peter[ 重点对景观指标进行了详细介绍，总结了可持续农业评价
中侧重于景观方面的评价因素。Francesca Di Pietrol161构建了农业土地利用的生态可持续性指标，主要从环
境特征对土地利用方式的影响和农 民利用环境资源多样性两方面进行考虑，并运用所建指标对法国中部 比
利牛斯山2个山谷进行了案例研究。Sands Gray R．_17 对农业系统的环境可持续性评价指标(ESI)进行了设
计和发展 ，主要从资源可持续性和农业环境退化潜力两方面考虑共设计 15个评价指标 ，并通过案例研究得
出该指标能很好地显示不同耕作管理系统的可持续性。国内学者主要进行 了农业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评
价 、可持续土地利用评价和具体农田生态系统评价指标研究。三是对可持续农业系统分析与指标综合基础
上的评价指标体系，Stockle C．O．等 副¨提出的“农业生产系统可持续性评价的框架”含有 9个评价因素，即利
润 、生产力 、土壤质量 、水质 、空气质量 、能量效率、鱼和野生生物的栖息地、生活质量和社会可接受性。英国
Shaxson T．F．¨ 提出，为清楚地理解农业是否达到可持续 ，必须同时考虑 3种类型指标 ，即作为基本资源环
境的土壤条件 ，为了长期利用土地人们采取的态度和技术手段 ，外界因素如气候 、政策 、市场等直接影响农
户土地利用决策的因素。Tiwari D．N．[2o1等用多指标分析法研究可持续农业环境经济决策时提出，要从资
源保存、较低能量输入与废物产出、经济可行性、当地农民可接受性 4方面进行可持续农业决策研究 。四是
国内徐祥华等l61、邓仕槐等[ 、刘月珍 1、姜晓秋l81、徐梦洁[ 1和刘慧[91等围绕可持续农业的内涵和发展 目
标 ，综合考虑经济、社会、资源和环境 3方面构建了我国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该体系选取的指标包括
农业发展的各方面，但由于评估性指标的建立 目前尚处于探讨阶段，缺乏理论基础和足够的实证检验_101，使
这些指标体系多以描述性指标为主 ，缺乏具体的定量评价指标。此外已有指标体系将反映可持续发展水平
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指标混杂使用 ，指标体系意义不明确，不能全面反映区域农业可持续发展 的水平和潜
力L1 。且有些指标体系存在选取指标数目过多、缺乏可操作性等问题。
1．2 可持续农业评价方法研究现状
反映农业系统各方面的众多指标均无法清晰地显示农业生产可持续性的总体趋势 ，许多研究采用各种
方法(主要是数学方法)对指标进行聚合 ，目前采用的方法包括多 目标综合评分法(即多 目标线性加权 函数
法)，该方法是国内外普遍使用且较成熟的评价方法 ，适于处理指标因素众多而又呈较强不精确性和模糊性
的农业评价 J。综合评分法函数表达式为：
Y=∑(x ／z )×T (1)
式中，y为总得分 ，x为单项指标实际值，z为标志值 ，丁为权重，i为项数(i=I，2，⋯，，z)， 为年度。综合
评分法简便、易行，能将一些定性因素相对定量化 ，但其标志值和权重值确定十分复杂 ，且综合分数的实际
意义不能被直接表达出来，不符合可持续农业评价 目的。且该方法掩盖了人们希望了解的大量重要信息 ，
如在哪些方面是不可持续的、产生不可持续性的具体原因等。此外成本一效益分析法 、系统分析法等也能较
全面反映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各方面 ，但这些方法在处理众多指标时容易造成信息丢失 ，尤其是一些重要定
性指标的忽略。针对以上评价方法产生的不足，同时考虑到影响指标聚合的诸多因素如指标不同时空覆盖
度与分辨率、不同量纲、涉及社会意识 、机构等方面无法量化的指标等，只用 1种方法处理和聚合不同准则或
不同问题的指标是不现实的，必须根据各项准则、各类问题所关联指标的特性与相互关系，定性与定量相结
合 ，分别构造适用的聚合方法。较为合理的解决方案是在准则或以下层次 中进行适度聚合 ，以不 同层次多
组向量表示可持续性 ，在适当简化以利于理解的同时不丢失任何关键因子 ]。基于此现状 ，国外一些学者把
模糊评价法引入可持续发展评价中，提出多层次模糊综合评判法。Comelissen A．M．G．_2lJ认为可持续发展研究
中由于信息的不完整和不连续导致可持续发展的含义具有很大不确定性，进行可持续农业评价时不可能明确
的对一个农业生产系统是否可持续做出评价。模糊集合理论能通过 1个数学框架把人类对可持续发展的期望
与量化指标体系联系起来 ，为可持续发展决策提供 1种方法。国外将该方法应用于可持续农业评价的研究目
前尚处于探索应用阶段 。国内对模糊评判法的应用研究主要集中于环境质量评价或环境功能分区、农业区
划、农业生态环境综合评价、土地及土壤质量评价、水资源优化利用和采矿设计等方面，而将模糊评判法应用于
区域可持续农业评价的研究较少，故运用模糊评价法开展我国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十分必要。
2 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存在的问题与发展趋势
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存在的问题一是理论与实践相脱节，有些指标尚仅为概念 ，缺乏可操作性。目前
第 2期 虎陈霞等 ：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进展 13
对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多侧重于科研方面，且现有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虽涵盖 了可持续农业系统 的各
方面，但由于生态环境指标的难 以度量和测定 以及存在社会 、经济、技术等难以定量确定的软指标 ，导致体
系中许多指标在进行实际评价时出现无法操作状况 ，进而使评价结果偏重于理论性，很难在生产实践 中具
体实施 。二是资料来源缺乏 ，统计口径不一。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 中运用的资料一般都来 自国家或地区各
相关部门的统计资料 ，因统计方法和来源不 同，所获资料在真实性和可比性等方面存在一定误差 ，影响评价
结果的真实性和有效性。三是评价主体较单一。农业能否可持续发展很大程度取决 于农业决策者和实施
者(农民)，目前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大多是科研部门通过统计资料讲行的理论性评价 ，很少考虑农业决策
者和农民对可持续农业的意愿及态度，许多农业可持续发展研究策略只能成为纸上谈兵 ，这也是 目前可持
续农业评价研究难以取得长足发展的主要原 因之一。四是缺乏学科和部门间的交叉与融合 。可持续发展
指标体系的强交叉性与综合性决定 了其建立需要众多的专业背景知识 ，目前特别需要 的是资源定价技术 、
损益分析技术、环境资源纳入核算体系的规范方法等相关领域知识的完善和突破。同时严重受资金约束 ，
我国可持续农业评价缺乏案例研究。五是方法欠缺导致评价结果存在一定主观性。现存评价方法(包括模
糊综合评判法)对指标权重的确定多采用主观权重设限法 ，各评价指标权重 由专家根据经验和对实际的判
断主观给出，选取专家不同，求出的权重也不同，主观随意性较大。因此指标权重计算方法 尚待进一步发展
和完善。此外可持续农业的区域性特征决定构建区域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时 ，必须从 区域实际情况 出发进
行指标选取。各国各地区不可能形成一个完全统一的衡量指标体系和标准值 ，这使可持续农业在国际和地
区间难以进行比较。我国可持续农业评价指标体系研究 目前 尚处在理论探索阶段，有待于大量实践研究对
其不断发展和完善。
今后可持续农业研究重点一是可持续农业动态监测研究 ，农业系统是一复杂的非线性动态系统 ，陔动
态系统 中人类与环境协同进化，无法达到平衡状态_1 。一个区域农业能否实现可持续发展 ，其能力不局限
于现状 ，而关键在于潜力的培养 ，故对该动态过程 的监测、分析和调控是实现区域农业 可持续发展 的关
键_9 J。目前国外 已有农业发展的动态模拟研究 ，如用计量经济学方法 、数学方法、模拟决策过程等定量方法
和非线性动态模型等定性方法作相关研究_1 ，但这些方法均存在数据可获取性和结果可靠性等问题 。随着
现代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有望在可持续农业动态监测研究中取得进展。二是可持续农业趋势度预测与评
价研究 ，系统可持续发展的评价内容包括系统功能状态及发展趋势评价和系统可持续发展能力评价 ，后者
是前者的整合，前者是后者在一定空间、时间维度上的综合体现[ ]。可持续农业是农业发展的动态过程 ，随
各国各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而呈现不同状态和发展趋势。现有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都聚焦于农业系统现状
评价，而缺乏对农业生态系统可持续性趋势及其可能性预测研究，未充分考虑系统演替过程对可持续发展
趋势产生的影响。目前已有学者进行了农业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趋势度的定量评价和案例研究 ，但在评价
方法和评价指标选取上存在一定局限性 ，缺乏对系统的全 面分析研究。三是可持续农业评价尺度效应研
究，目前国内对可持续农业评价研究一般都是基于具体的生态系统或是整个区域尺度进行的 ，对区域农业
可持续发展应采取的对策无法细致明确化 ，只能对具体的某一农 田生态系统或整个区域农业发展作宏观政
策性指导 ，不能从根本上找出区域农业可持续发展的制约因素和应采取的具体策略或方法指导，今后农业
政策的制定和实施应更多从景观单元角度考虑。四是评价主体多元化研究 ，除农业生产赖以进行的 自然环
境和社会条件外 ，农业政策决策者和实施者 (农 民)对可持续农业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指标选择工作要有
与农业生产所涉及到的各相关方面的广泛参与。农民是发展农业的主体实施者，是 1个 国家或地区农业得
以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可持续农业评价应更多的让农民参与进来 ，使其评价结果更易于实施且更接近农业
生产实践。五是可持续农业评价模型研究，可持续农业包含一系列长期和短期 目标 ，用 1个有效的模拟工具
对农业可持续性进行分析十分必要。 目前 已有一些模型工具应用于农业可持续发展分析中，如 Z d P．
等 发展的可持续土地利用多 目标模拟系统将生态 目标融合于经济活动 中，通过一系列静态和动态分析 ，
为政府部门决策和单个农民长远规划提供依据。但该模拟系统仅基于单纯的经济推理，并未考虑农民的技
术水平和对环境风险的意识 ，实际可操作性较弱，故可持续农业的评价与模拟研究尚待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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