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欧李名与实研究
曹　琴 , 张玉娥 , 岳文英
(山西农业大学 , 山西 太谷 030801)
摘　要:本文通过对欧李及其近缘种郁李等的生物学特征进行比较 , 研究了欧李从古到今的学
名 、 正名 、 别名和民间地方土名 , 考证了欧李在我国古代时的称谓 , 如赤棣 、 奥 、 乌喇奈 、 郁
李。今之欧李一名由欧李产地的土名音转而来。证实欧李原产于我国 , 栽培历史约为 3 000 年
左右。
关键词:欧李;名称;生物学特征
中图分类号:Q949.751.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16X (2002)03-0247-03
A Study of Name and Entity of Chinese Dwarf Cherry
CAO Qin et al.
(Shanx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 Taigu Shanxi 030801 , China)
Abstract:The article compars the Chinese dwarf cherry(C.humilis Bunge)with its kindred species C.
japonica Thunb and C.glandulosa Thunb , studis its academic names , usual names , unusual names , and na-
tive names from ancient time to now.The article points out that there were many names of Chinese dwarf cherry
in ancient China.They were Chidi , Yu , and Wulanai Yuli.The Chinese name Ouli comes from a changed
pronunciation of native names.The Chinese dwarf cherry originated in China.The history of cultivation is
about 3 , 000 years.
Key words:Chinese dwarf cherry;Name;Biological characteristic
　　欧李 (Cerasus humilis Bunge)是蔷薇科樱属植
物种 。植株低矮 , 是矮生樱类型中的一种最有价值
的果树[ 1] 。它的果实大 、 肉厚 、色泽艳丽 、 可食性
好及营养价值高为任何其它矮生樱类果树不可比
拟 , 尤其是它的极强的抗旱性[ 2]和抗寒性更为育种
学家和栽培者所关注 。目前许多研究者已对欧李进
行了资源调查 、 选育 、 栽培 、 生物学特性[ 3]等研
究 , 但对欧李的起源 、栽培历史的研究仍不十分详
尽 , 仅有笼统报道。究其原因 , 主要是在古文献中
欧李的名与实不符 , 多把欧李认为是郁李或类同
物。时至今日 , 仍有人称欧李为郁李 , 并且作者经
常碰到有人问欧李是否为欧洲李 ?是否从欧洲引来
的李子或因是欧洲人命名的才称欧李这样的问题 。
我们利用对欧李近十多年的研究成果 , 将欧李的名
称与实物进行比较研究 , 以利于解决此类问题和欧
李其它研究的进行。
一 、 欧李的主要生物学特征及其与近缘
种的差异
(一)欧李的主要生物学特征
欧李为直立或半直立小灌木 , 一般高为 0.3 ～
0.7 m。小枝灰褐色 , 较细 , 冬芽卵形 , 单芽或多
芽并生于节上;叶片长 3.3 ～ 5.4 ㎝, 宽 1.6 ～
3.2 ㎝;叶片倒卵形或长椭园形 , 叶尖多急尖 , 叶
基楔形;叶正面深绿色 , 背面浅绿色 , 叶脉在叶背
明显 , 而正面深陷于叶肉中;叶缘有锯齿 、 圆形 、
扁圆形或长圆形几种。花柱常残留于果顶 。果实直
径 1 ～ 2.5 ㎝, 重1 ～ 15 g , 味多酸甜 , 成熟期7 ～ 9
月 。
欧李自然条件下地上部多只能生长 3 ～ 5 年 ,
大量结果后原结果株丛地上部全部死亡 , 再从茎基
部芽产生新的株丛 。自然繁殖以种子和产生根檗进
行繁殖 。
山西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 1 卷 (第 3期)　000077
J .Shanxi Agric.Univ.(Social Science Edition)No.3 Vol.1 2002
收稿日期:2001-11-06
作者简介:曹　琴 (1963-), 女 (汉), 山西临猗人 , 讲师 , 在职硕士生 , 主要从事果树栽培生理研究。
DOI :10.13842/j.cnki.issn1671-816x.2002.03.017
欧李一般生长于较干旱的阳坡 、荒丘无林的空
旷地带 , 如地边道旁最多 , 常与杂草伴生。植株能
够产生地下茎 , 可避免高温干旱 , 并起到繁殖作
用。由于其地下茎形成的根系广而深 , 且留在土中
的根段可继续繁殖 , 因而彻底铲除一块地上的欧李
植株常较困难。
(二)欧李与其近缘种 (郁李和麦李)的区别
在我国矮生樱类植物中 , 与欧李在生物学特性
方面表现较近的有郁李和麦李 , 但欧李与它们之间
仍有一些显著的区别 。
植株高度上欧李较低 , 一般平均约 0.5 m;而
郁李多约在 1m 以上 , 麦李多在 1.5 m 以上。欧李
的叶片为倒卵圆形 , 很象榆树叶;而郁李叶片为卵
形 , 麦李多为卵状长椭圆形到长椭圆披针形 , 少为
倒卵形[ 4] 。花型上郁李与麦李二者多有重瓣变
种[ 5] , 故多为人工观赏栽培;而欧李至目前未发现
重瓣变种 , 多作为果树栽培 。果实上欧李一般较
大 , 肉厚 、汁多 , 可食性好 , 形状象樱桃 , 味道似
李味;而郁李和麦李可食性差 , 麦李成熟较早。在
分布上 , 欧李多分布在北方;而郁李南北均有分
布 , 以南部较多 。在生境上欧李一般长在干旱荒丘
上地边 、 道旁;而郁李 、 麦李则可以长在森林边缘
和灌丛林中。
二 、 欧李种的命名
欧李这一樱属植物种的正式命名是苏联学者
Bunge Alexande Von (1803 ～ 1890)于 1835年在考察
我国东北植物时命名并报道的[ 6] , 他命名欧李为:
Prunus humilis Bunge 这一命名有两个特点:第一是
把欧李归在李属 , 第二是种名 humilis取自于拉丁
文 “低矮的” 意思 , 这一学名充分体现了欧李的生
物学特征。后来又有人把欧李作为郁李的变种
(P .japonica Var.Solieifolia Kom 1904), 或麦李的
变种 (P.glandulosa Var.solicifolia (kom)Kohme.
1912)。在归属上 , 我国学者陈嵘将欧李归为樱亚
属 (Cerusus)郁李类 (microcerusus)[ 7] , 后又有许
多学者将欧李归为樱桃属[ 8] 。这里应当提出的是:
尽管欧李种的学名在学术上是 1835年才定名的 ,
但并不能说明欧李在此之前我国人民对此没有认
识 , 正如郁李是 1784年命名 , 但我国人民 3 000年
前就认识了郁李的特点和用途 。
三 、 现存的欧李民间土称
据笔者对我国欧李分布地的实地考查和查阅资
料 , 目前欧李在民间除称欧李外 , 还有许多土称 ,
且多以方言称之。如在太行山区称为 “小郁” 、 “玉
子” ;山西中条山区称为 “牛李” (牛发 “欧” 的谐
音);“牛铃核” (核发 “胡” 音), “山李” 、 “草李
子” 等 , 河南伏牛山区称为 “牛李” (牛发 “欧”
的谐音), 东北称为 “欧李” (欧发 “掳” 音)、 “欧
梨” 、 “酸丁” (热河)、 “乌拉奈” (辽宁)、 “家欧
李” (双城);内蒙古称为 “乌拉嗄纳” 等 。从民间
的这些名称看 , 有的是以生物学特征称谓的 , 如
“小郁” , 是指它比郁李小;如 “牛铃核” , 是指它
的果实象牛脖子上悬挂的铃核一样 。还有 “草李
子” , 是指它长的稠密低矮象草一样 。有的是以其
用途 、果实风味来定的 , 如 “玉子” 、 “酸丁” 。有
的是以它的生境来称名的 , 如 “山李” 。而 “牛李”
则与现称的欧李有着直接的联系 。(见后)
四 、 欧李的古代名称
欧李作为这一植物的正名在古代的书籍中未曾
发现 , 但发现了 “乌喇奈” 的别名为 “欧李” 。在
清代汪灏的 《广群芳谱》 (1708)中载有:“增乌喇
奈塞外红果也 , 乌喇奈之地大多一名欧李 , 实似樱
桃 , 味甘微酸……” 这是目前查到的载有欧李名称
的唯一古书籍。大家知道 《广群芳谱》 是康熙帝
1630年命汪灏等参照明王象晋的 《群芳谱》 加以
改编 、刊正 、 增益而成。 “乌喇奈” 一节则是增入
的篇章 。这一名称与当时的康熙皇帝非常喜吃欧李
有关 , 在清代由皇宫派出的差役在东北叫乌喇 , 为
了满足皇帝吃欧李 , 当时在东北开始栽培欧李 , 由
皇宫差役专门管理 , 所选用的欧李品种被称为 “康
熙欧李” , 所结果实被做成蜜饯送往皇宫中 , 这种
活动一直持续到清朝末年。在本世纪初 , 在哈尔滨
的双城 , 还保存着这样的欧李园 , 因此当地人又称
欧李为 “家欧李” [ 9]。在此书中 , 同时还记载了郁
李 。说明当时在文献中已对欧李和郁李区分开来 ,
这比起 Bunge的命名发现早了 100多年。但是在此
后并未对此引起重视 , 因而在清代之后的其它植物
学书籍中仍没有关于欧李的记载 。
在详细考证我国古书中郁李的别称和它的描述
时 , 不难发现 , 古时所称的郁李也包括欧李在内或
以别名称之 。如 《植物名实图考长编》 在郁李一节
中引陆玑 《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 “许慎曰白棣树
也 。如李而小 , 如樱桃 , 正白 , 今宫园种之。又有
赤棣树亦似白棣 , 叶似刺榆而微圆 , 子正赤 , 如郁
李而小 , 五月始熟 。自关西 、 天水 、 陇西多有
—248— 山西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02 年第 1卷 (第 3 期)
之。”[ 10]
在郁李一类果树中 , 只有欧李的叶 , 象榆叶;
并且从现在的分布看 , 在秦岭以北 、陇西地区欧李
较常见 , 而郁李则较少。所以 , 这里的赤棣便指的
是欧李 , 并且可能是欧李中的毛叶欧李 。因为现在
分布在甘肃一带的欧李多是毛叶欧李 , 其叶片更象
榆叶 。再有如 《诗经·豳风·七月》 中载有 “六月食
郁及奥” , 此句中的 “郁” 指郁李 , 而对于 “奥”
是什么则争论较多。据辛树帜等人考证为郁李的变
种[ 13] 。《晋宫阁铭》 云:“华林园中 , 有车下李三
百一十四株 , 奥李一株。车下李即郁;奥李即奥 。
二者相类而同时熟 , 故言郁奥也。”[ 6 ,9]这里进一步
证明了 “奥” 是郁李的近缘种 。那么此近缘种是什
么呢 ?进一步从文献中考证在陕西中原地区的郁类
和作者对来于此地的标本鉴定 , 此地目前生长最多
的仍然是欧李 , 而郁李很少。 《诗经》 中所描述的
“奥” , 由于已确定是郁李的近缘种 , 据此推论 , 则
“奥” 肯定是欧李。因为在此地大量生长的欧李不
会在今天才出现 , 肯定在古代已出现;又奥与郁李
十分相近为同类 , 从现在郁李的相近种看只有欧李
与其较近 , 所以 “奥” 即为欧李。这样便解决了多
年来一直为 《诗经》 中的奥为何种植物而争论的问
题。由于欧李与郁李十分相似 , 后人肯定较难区
分 , 且时至今日仍有人将欧李的形态描述称谓郁
李 , 难怪古人不能区别 “郁” 及 “奥” 。
五 、 “欧李” 一名的来历
如前所述 , 欧李名称在古代书籍中很少见到 ,
只是在清代才有了塞外当地人以欧李作为别称记
载。但是在欧李的产地称欧李名的叫法各地均有
(如前所述), 只是在发音上 , 稍有转音 。笔者曾访
问当地居民 , 欧李一词的含意 , 大都解释为这种植
物在耕地上可窜地生长 , 在地边地中较难铲除 。因
“oun” 音有 “倔 、持续 、 使人生气” 的意思 , 结合
欧李给耕种者带来麻烦 , 故便取 “oun” 音来称呼
它 。在山西中条山山区和河南伏牛山区以及秦岭山
区 , 称耕牛为 “oun” , 同样也是指有倔强的意思 ,
因而当地人把欧李称为 “牛李” , 这一叫法也确实
反应了欧李极强的生长能力这一生物学特征。所以
欧李一名的产生 , 与人们嫌它影响耕种土地有关。
在东北 , 实际上 “欧” 发为 “掳” 音 , 也有使人怄
气的意思。特别是蒙古语的 “乌拉嗄纳” (突厥
文), “乌拉” 二字指畜役 , 居然与华北的 “牛” 有
同义 , 均反映了欧李倔强 、 顽强的生长能力。另
外 , 欧李的茎叶牛也喜食。这样后人取欧李产地
“oun 李” 与 “掳李” 等叫法的音转称之为 “欧
李” 。1937 年 , 陈嵘先生在他的 《中国树木分类
学》 中把欧李一名正式以正名刊出 , 并详细描述了
欧李的生物学特征 。由于此书堪称为我国植物学分
类的经典著作 , 所以大家均以此为据而称之 , 并且
这一名称与大多数欧李产地的称谓相近 , 因而被广
泛接受 , 并延用至今。
六 、 结　　语
由以上欧李的名与实分析可以看出 , 我国古代
文献对欧李的记载其正名并不称为欧李 , 而是以别
名称之。如乌喇奈 、 赤棣 、 奥 、 或与郁李同名称
之 。欧李一名来自于土音的音转 。因而在考证欧李
的历史时应考证郁李的情况。由 《诗经·豳风·七
月》 中提及到的果树多为栽培树种和从三国时陆玑
对宫园中种有欧李的记述推断 , 欧李为我国原产 ,
在我国栽培约有 3 000年的历史 。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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