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 2014年 5月 第 22卷 第 5期
Chinese Journal of Eco-Agriculture, May 2014, 22(5): 602−609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171436)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08BJY068)资助
** 通讯作者: 齐振宏, 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管理研究。E-mail: qizhh@mail.hzau.edu.cn
唐素云, 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管理研究。E-mail: 835824175@qq.com
收稿日期: 2013−11−13 接受日期: 2014−02−18
DOI: 10.3724/SP.J.1011.2014.31118
生计资产对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实证*
唐素云 齐振宏** 李欣蕊
(华中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湖北农村发展研究中心 武汉 430070)
摘 要 环境风险感知是养猪户对农村环境风险的态度和直觉判断, 是风险应对行为的基础, 而生计资产又
是养猪户抵御风险、提高脆弱应对能力的保障。为研究规模养猪户生计资产与环境风险感知的关系, 在对湖
北、河南、广东、广西、江西、天津 6省(市)规模养猪户运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进行实地调查的基础上,
应用统计分析和有序多分类 Logistic模型, 实证分析生计资产差异对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结果表
明: 1)规模养猪户对环境污染、环境政策和环境治理的感知水平有明显差异。2)人力资本、自然资本和社会资
本对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金融资本和物质资本的影响较小。3)人力资本中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对环境风险
感知的影响最大, 相关系数分别为 1.784 和 2.686; 自然资本中地形对环境风险感知影响最显著, 相关系数为
1.813; 社会资本中与周围农户的合作以及与周围农户关系的友好程度对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负向影响, 相关
系数分别为−0.950 和−0.973; 金融资本和物质资本对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则较小, 模型估计仅通过 10%水平
的显著性检验。最后, 基于实证结果, 从建立科技示范与培训、环保知识宣传、法律法规体系建设、拓宽收入
渠道等方面提出建议措施, 旨在促进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水平的提高和环境风险防御能力的增强。
关键词 环境风险 风险感知 生计资产 规模养猪户 养猪业
中图分类号: F32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3990(2014)05-0602-08
Empirical research on impact of livelihood asset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of massive pig-raising households
TANG Suyun, QI Zhenhong, LI Xinru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uazho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ubei Rural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Wuhan
430070, China)
Abstract Pig industry, the pillar of China’s agricultural and rural economic development, immensely contributes to the supply of
livestock products, structural adjustment of agricultural industry, agricultural efficiency and income growth of peasants. However, pig
industry is the main source of agricultural pollution. Pig industry causes severe “livestock product hazards”, directly influencing
livestock product quality and human and livestock safety, which has restricted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pig industry. Pig
farmers’ risk coping behavior is based on their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risk, namely farmers’ attitude and intuition towards
agricultural environment. Livelihood assets are guarantee for pig farmers to resist risk and improve their response capacity. Based on
previous studies on controlling pig industry pollution and improving farmers’ livelihood assets, this paper focused on massive
pig-raising households (raising more than 50 pigs currently) to learn pig industry pollu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armers’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risks. The paper also extended research of sustainable livelihood to research of pig farmers’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risks and behaviors. A field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pig farmers in Hubei, Henan, Guangdong, Guangxi, Jiangxi and Tianjin via
Participatory Rural Assessment Act (PRA) and an empirical analysis via use of statistical analysis and ordinal multi-classified
Logistic model.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1)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existed among pig farmers’ perceptions towards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environmental policies and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2) Human, natural and social capitals had significant impact on pig
farmers’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risks while financial and physical capitals had less impact. 3) Specific among human capital, age
(correlation index of 1.784) and education (correlation index of 2.686) played significant roles in risk perception. Also among natural
第 5期 唐素云等: 生计资产对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实证 603


capital, terrain (correlation index of 1.813) had the most significant impact on risk perception. Then among social capital, cooperation
with other farmers (correlation index of −0.950) and friendship with surrounding farmers (correlation index of −0.973) negatively
influenced risk perception. Financial and physical capitals little influenced farmers’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significance test
of 10%). In conclusion, pig farmers’ perceived environmental risks and coping capacity could be improved by establish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demonstration and training, popularizing environmental knowledge, perfecting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broadening
income channels.
Keywords Environmental risk; Risk perception; Livelihood asset; Massive pig-raising household; Pig industry
(Received Nov. 13, 2013; accepted Feb. 18, 2014)
近年来随着经济持续高速的发展, 各类事故引发
的重大环境污染事件频繁发生, 环境风险已成为我国
可持续发展过程中急需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1−2]。在目
前环境风险高度复杂的情况下, 加强环境风险感知
的研究, 将研究结果纳入环境风险沟通和管理的过
程中, 对改善政府的环境风险管理、优化环境风险
信息交流、加强公众参与风险决策具有十分重要的
意义[3]。
农户作为农村最微观的经济活动主体, 其生计
会对生态环境产生直接或间接的干扰[4]。随着城市
化进程的推进, 农户生计资产的计量, 微观村、社区
层面的内部分化, 及其与生态环境关系的研究成为
农户研究的重点领域[5]。养猪业作为农业和农村发
展的支柱产业, 在满足猪肉市场需求、增加农民收
入及拉动就业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但同时也带
来了日益严重的资源与环境问题, 畜禽粪便已成为
农业面源污染的主要来源[6]。尤其是 2013年 3月发
生的上海松江“死猪漂浮事件”[7], 以及 7月罗牛山超
标排放污水引起司法介入监督治污事件 [8], 引发了
公众对于养猪业环境污染的广泛关注。现有文献对养
猪业生态环境问题的关注大都围绕环境污染的技术
处理手段, 例如改良生猪精料、提高仔猪质量、执行
严格的废料处理和排放标准、建立专业养殖小区[9]、
发展沼气工程[10]、发展循环养猪、建立养猪业生态
产业链[11]等。关于农户生计资产的研究, 主要集中
在其对农户生计策略、生计行为选择的影响, 以及
生计资产的整合与应用方面[5,12−14]。缺少从养猪业的
发展主体, 基于养猪户的视角去探究生计资产与养
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关系研究。鉴于此, 本文利用
具有代表性的全国 6 省(市)规模养猪户(本文界定的
规模养猪户为生猪年存栏数≥50的养猪专业户和中
小规模养猪户)的实际调查数据, 分析规模养猪户生
计资产差异对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弥补这一方面
文献研究的不足, 旨在为提高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
感知提供可借鉴的政策建议, 为后续养猪户环境风
险应对行为分析以及养猪业可持续发展研究提供一
种新思路。
1 理论假说与计量模型选择
1.1 理论假说
1.1.1 环境风险感知的文献研究
环境风险是自然或人为活动引发的不确定事件,
这类事件会降低环境质量, 从而对人类及社会财富
造成损失[3]。环境风险感知则描述了公众对各种环
境风险的态度和响应[15]。目前, 基于心理学的心理
测量范式是环境风险感知研究领域最具影响力的研
究工具, 它建立在公众对于风险的不同反应取决于
不同的风险特征这一理论基础之上 [3]。1987 年
Slovic[16]在风险感知的研究中首次提出“自愿性”、
“灾难性”、“新奇性”、“可控制性”、“恐慌性”、“可
知性”6个具有普遍解释性的风险特征。之后, 随着社
会对环境问题的日益关注, 心理测量范式被广泛地
应用到更具体的环境风险感知领域的研究, 如水环
境风险[17]、气候变化风险[18]、自然灾害风险[19]等。
国外学者对环境风险感知的研究中 , Lai 和
Tao[20]采用“了解程度”、“恐慌程度”、“危害程度”、
“新/旧程度”、“社会控制水平”和“被科学解释的程
度”这 6个风险特征, 研究了香港公众对 25种环境健
康风险条目的定量评价。McDaniels等[21]对 65种生
态环境风险条目的分析结果显示, 30 个风险特征可
以归结为 5个风险因子: “对物种影响”、“人类收益”、
“对人类影响”、“可避免性”和“对影响的了解程度”。
在水环境风险感知方面, McDaniels 等[17]还发现“人
类收益”、“对影响的了解程度”、“可避免性”这 3个
风险特征对公众感知到的社会风险有显著影响。在
气候变化的环境风险感知方面, Lazo 等[18]研究发现
“风险的影响”、“可接受性”和“可理解性”与公众感知
到的社会生态风险显著相关。
国内学者在环境风险感知方面也有较多的研究。
Zhang[22]在 1992年调查中国大陆公众对 20种环境灾
害的风险感知状况时采用“危险等级”、“危害程度”、
“人群自愿程度”、“社会控制能力”和“人群的风险了
解程度”5个环境风险特征。于清源、谢晓非等[23−24]
发现由“客观认识”和“主动作用”组成风险因子空间
能有效地指导风险沟通。
604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 2014 第 22卷


本文以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为研究对象 ,
在课题组专家讨论和前期探测性调查的基础上, 以
可获得性和可操作性的原则为指导, 参考以往学者
在环境风险感知方面的研究成果, 将养猪户环境风
险感知归结为感知环境污染、感知环境政策和感知
环境治理 3 个方面, 从感知态度到感知内容再到行
为倾向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进行梯度测量。
1.1.2 生计资产的文献研究
生计资产不仅是构建农户生计策略的基础, 更
是农户抵御风险、提高脆弱应对能力的保障[25]。发
展中国家农户生计多样化组合通常被认为是影响农
户经济最为关键的因素[26]。同时, 农户作为农村地
区最基本的社会经济单元和行为决策主体, 其生计
资产与生计行为决定着资源的利用方式、利用效率
以及碳排放情况, 对生态环境有着深远的影响[27]。
英国国际发展机构(DFID)在 2000年的《可持续生计
指南》中指出: 生计包含了人们为了谋生所需要的
能力、资产(包括物质和社会的资源)以及所从事的活
动[28]。目前基于可持续生计的分析框架对弱势群体
和贫困人群进行的研究, 得到了广泛的运用。而且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和对于贫困问题研究的不断深
入, 学术界对贫困的理解已从收入的贫困转变为创
造收入的能力、机会和权力的贫困[29]。可持续生计
也被不断应用于新领域, 例如运动员、农民工、失
地农民等多群体的可持续生计研究。养猪业投资大、
生产周期长, 易受疾病和疫情、排污限制等的影响,
属于弱势行业 , 需要政府扶持和大量公共品投入 ,
这也决定了养猪户的弱势群体的属性。
现在用于各种生计分析的生计资产一般包括 5
部分内容: 自然资本、金融资本、人力资本、社会
资本和物质资本。由于这 5 种生计资本范围非常广
泛, 涵盖了社会经济和自然科学等学科, 从中开发
和选择能够反映当地农户实际生计状况和适合课题
研究需要的合适指标, 是一件复杂困难的工作。所
以在本研究中根据事物间的因果关系, 采用间接指
标替代直接指标来测量养猪户的生计资产。
1.1.3 生计资产对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的研究假说
根据行为函数理论与行为改变理论可知, 影响
农户行为的动力或阻力因素来自农户本身及其环境
两大方面[30]。环境风险感知是应对环境风险的态度
和行为倾向的直观描述, 目前国内外有关生计资产
与环境风险感知的直接关系研究尚少见到, 已有研
究大多表明环境风险感知受农户个体特征和外部多
种因素的共同作用。Slovic等[31]调查发现, 心理、社
会、制度和文化等多种因素影响个人的风险感知。
Lai等[20]认为环境风险感知在性别、教育程度、年龄
以及经济收入和家庭生产状况等方面有差异。还有
研究证明一些重要因素如种族、道德、制度、文化
等均会影响公众的风险感知[3]。国内对于环境风险
感知影响因素的已有研究中, 孟博等[32]通过定量测
量分析表明, 情绪因子、风险目标以及文化理论对
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孙跃[33]认为个体对风险的感
知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 风险情景、人格特征、认
知偏差等都会影响到个体对风险的感知能力。从上
述分析内容可以看出, 环境风险感知受到多种因素
的共同作用, 其中, 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心理
特质等是个体特征的基本内容, 属于人力资本的范
畴; 社会、制度、文化理论则构建了个体与社会的
联系, 属于个体的社会资本; 经济状况和收入属于
金融资本的组成内容; 情境因素、家庭生产资料是
个体应对风险时拥有的物质资本的一部分。
故本文基于规模养猪户生计资产的角度, 结合
养猪业特征, 提出生计资产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
影响的如下假设: 人力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
有影响, 尤其是受教育程度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
影响较大; 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对养猪
户环境风险感知有影响, 但影响程度需要进一步验
证; 社会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1.2 环境风险感知的测量与计量模型选择
1.2.1 环境风险感知的测量
由于现有文献对环境风险感知的研究较少, 没
有形成系统成熟的测量环境风险感知的测量指标体
系, 所以本文综合以往学者的研究成果以及专家讨
论的结果, 在前期探测性调研的基础上以养猪户的
感知环境污染、感知环境政策和感知环境治理作为
因变量, 分别测量了养猪户对环境风险问题可能给
自身健康、畜禽健康带来的不良影响的感受, 养猪
户对环境风险管理政策的认知、接受程度以及对预
防环境风险事故发生的措施采纳程度, 从环境风险
的感知态度、内容和行为倾向 3 个方面对养猪户环
境风险感知进行梯度测量。为了对环境风险感知的
各测量变量做进一步说明 , 运用描述性统计方法 ,
计算出各变量的均值和标准差, 具体测量见表 1。
由表 1 可知, 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感知环境
污染和感知环境政策 2 个因子的各项测量条目均值
都低于平均水平, 感知环境治理的各项测量条目均
值要高于平均水平, 说明养猪户在环境风险感知的
不同方面感受有差异。养猪户对养猪场给周围环境、
自身健康以及禽畜健康带来的风险感知程度较低 ,
对环境管理政策的理解程度也较低, 但是对预防环
境风险事故相应措施的采纳程度较高。
第 5期 唐素云等: 生计资产对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实证 605


表 1 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测量条目及赋值说明
Table 1 Measuring entries and their assignment description of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of massive pig-raising farmers
环境风险感知因子
Factor of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测量条目
Measuring entry
变量定义
Variable definition
均值
Mean
标准差
Standard
deviation
养猪场对周围环境的影响
Impact of pig farm on the surrounding environment
小 Small=1, 一般 General=2,
大 Big=3 1.44 0.036
感知环境污染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环境污染对畜禽健康的影响
Impact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on the health of livestock and poultry
小 Small=1, 一般 General=2,
大 Big=3 1.68 0.047
对畜牧业环境管理政策法规了解程度
Understanding for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不了解 Do not know=1, 一般
General=2, 了解 Understand=3 1.90 0.043
是否进行环境影响评价Whether has environmental impact assessment 否 Not=0, 是 Yes=1 0.29 0.024
感知环境政策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icy
购买农产品是否考虑质量安全问题
Whether considering agricultural products quality and safety issues
不关注 Not concerned=1, 一般
General=2, 关注 Attention=3 2.69 0.034
是否采取治污措施 Whether adopting pollution control measures 否 Not=0, 是 Yes=1 0.92 0.014
是否采用农牧复合生态工程模式
Whether adopting farming complex ecological engineering
否 Not=0, 是 Yes=1 0.73 0.024
感知环境治理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是否知道生态养猪 Whether knowing ecological pig-raising 否 Not=0, 是 Yes=1 0.52 0.027

1.2.2 计量模型选择
本文以养猪户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
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为解释变量, 将养猪户环境风
险感知以及环境风险感知的 3 个因子——感知环境
污染、感知环境政策和感知环境治理作为被解释变
量, 建立养猪户生计资产对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的实
证研究模型(图 1)。
转换成数学表达式:
y = F (x1, x2, ⋯, xn, A) (1)
式中: y是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 表示养猪户环境风
险感知大小从低到高的水平; x为影响养猪户环境风
险感知的因素。为了更好地分析环境风险感知差异
的影响因素, 现将环境风险感知 3 个因子的各项测
量条目分值分别相加, 得到感知环境污染、感知环
境政策和感知环境治理 3 个因子的取值为从小到大
排列的若干整数值。然后对 3 个逐步递进测量环境
风险感知的因子采用平均加权法, 且考虑到操作的
可行性, 数值仅保留整数部分, 得到环境风险感知
为从 1到 5的 5个整数, 取值越低, 相应的感知风险
越小; 取值越高, 感知风险越大。因为因变量为离散
变量, 且为有序分类变量, 本研究选择建立多元有
序 Logistic回归模型, 其模型表达式如下:

图 1 规模养猪户生计资产对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的实证研究模型
Fig. 1 Research model of the impact of livelihood asset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of massive pig-raising farmers
1
( )ln[ ] ( 1, 2,3, 4,5)
1 ( )
k
j i i
i
P y j X j
P y j
α β
=
= − + =− ∑≤≤ (2)
等价于:
1
1
( ) exp( )
[1 exp( )]
k
i j i i
i
k
j i i
i
P y j X X
X
α β
α β
=
=
= − +
+ − +
∑
∑
≤
(3)
式中: −αj为截距; βi为系数; Xi为第 i个自变量, i =1,
2, 3, ⋯, k; j=1, 2, 3, 4, 5。
2 数据来源与变量描述
2.1 数据来源
我国养猪业正在由农户散养式向集约规模化方
向发展, 2012年生猪市场出栏量约为 7.1亿头, 与此
同时, 规模养殖的生猪出栏比重大幅攀升, 预计至
2020年规模 500~49 999头的生猪出栏量占比将达到
71.5%, 其中千成猪场将成为主力。但现阶段养猪业
606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 2014 第 22卷


仍以中小规模养殖为主, 介于散户和规模猪场之间,
是由散养式向集约规模化发展的中间过渡形式。本研
究于 2012年 7—8月运用参与式农村评估法(PRA)对
生猪主产区规模养猪户 2011 年的养猪各项情况进行
实地调查。选取养猪户相对集中的湖北、河南、广东、
广西、江西、天津 6省(市)14个市(县)30个行政村, 调
查组成员采用调查问卷、观察法、小型座谈会等 PRA
工具与养猪户进行“一对一、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
共获取用于本研究的实际有效样本数 348份。
2.2 样本基本特征
根据有效样本养猪户的基本统计特征可知, 养猪
户年龄大多为 40 岁及以上, 占总人数的 66.7%, 且男
性居多, 占 80.7%, 可见养猪户主体多为中老年男性,
这与当前农村养猪户实际情况相符; 文化程度方面,
小学和初中文化养猪户占大多数, 达 60.1%, 说明当
前养猪户文化程度普遍偏低。从猪场 2011年月平均收
入水平来看, 收入分布较为均匀, 有收入从低到高所
占比例递减的趋势, 这可能与养猪场规模及其经营
管理方式有关。一半的养猪户养殖技术来源于自学和
其他养殖户, 而非科研院所、畜牧兽医站和技术推广
机构等正规渠道, 说明当前科学规范的养殖技术推
广应用效果一般。从猪场规模上看, 当前规模养猪户
经营的养猪场规模大多在 5 000头以下, 占 92.6%(其
中 500头以下的养猪专业户占 66.4%, 500~5 000头的
中小规模猪场占 26.2%), 而万头以上大型猪场仅占
1.4%, 既反映了当前农村规模化猪场现状, 也反映了
养猪户在可以承受的经济范围内所做出的理性选择。
2.3 生计资产测量变量的选择与描述
按照可操作性和适用性的原则选取了测量生计
资产的若干指标。根据 1.1的研究假说, 本研究涉及
的自变量的含义、赋值及预期影响方向见表 2。通
过描述性统计，计算出各自变量的平均值和标准差。
表 2 规模养猪户生计资产测量变量的选择及赋值说明
Table 2 Variables and their assignment description of livelihood assets measurement of massive pig-raising farmers
变量类型
Variable
type
变量名称
Variable name
变量定义
Variable definition
平均值
Mean
标准差
Standard
deviation
预期方向 1)
Expected
direction
年龄 Age ≤30=0, 30~40=1, 40~50=2, ≥50=3 1.81 0.807 +
健康状况 Health
很差 Poor=1, 较差 Relatively poor=2,
一般 General=3, 较健康 Relatively healthy=4,
很健康 Healthy=5
4.36 0.687 +/−
人力资本
Human
capital
受教育程度 Education
小学 Primary school=0, 初中 Junior high
school=1, 高中 Senior middle school=2,
大专及以上 University and above=3
1.39 0.991 +
所处地形 Terrain 山区或丘陵 Mountains or hills=0, 平原 Plain=1 0.46 0.499 +/− 自然资本
Natural
capital
猪场占地面积(包括猪舍和种植业、渔业面积)
Farm area (including barns and associated
farming, fishing areas) (hm2)
连续变量 Continuous variables 11.478 56.97 +
收入状况 Income (Yuan) ≤3 000=0, 3 000~5 000=1, ≥5 000=2 0.95 0.818 + 金融资本
Financial
capital 养殖规模 Scale farming (pig number) ≤500=0, 500~5 000=1, 5 000~10 000=2, ≥10 000=3 0.35 0.591 +
与公共交通场所距离
Distance from public transportation (m)
连续变量 Continuous variables 1 338.42 1 215.21 +/−
与水源距离 Distance from water (m) 连续变量 Continuous variables 1 660.96 1 826.55 +/−
饲料来源 Feed sources 单一来源 Single Source=0, 购买+自配 Buy and self-made=1 0.69 0.464 +/−
物质资本
Physical
capital
技术来源 Sources of technology
自学或其他养殖户 Self or others=0,
科研院所、畜牧兽医站或技术推广机构
Technology promotion agencies, etc.=1
0.51 0.501 −
是否与农户合作
Cooperation with other farmers
否 Not=0, 是 Yes=1 0.53 0.50 −
与周围农户关系
Relationship with neighbors
很差 Poor=1, 较差 Relatively poor=2,
一般 General=3, 较好 Better=4, 很好 Good=5 4.23 0.707 −
法规政策完善程度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同上 As above 2.88 0.837 −
社会资本
Social
capital
补贴满意程度 Satisfaction degree for subsidies 同上 As above 2.64 0.939 −
1) “+”和“−”分别表示解释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为正向和负向, “+/−”表示预期方向不确定。“+” and “−” respectively represent the impact
of explanatory variables on the dependent variable is positive or negative, and “+ /− ” indicates the expected direction is uncertain.

3 结果与分析
运用有序多分类 Logistic 模型对规模养猪户差
异化的生计资产对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进行考察 ,
选用全部变量进行统计分析的方法, 结果见表 3。
由回归结果可以看出, 生计资产包含的 5 个部
分——人力资本、自然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
和社会资本均对养猪户的环境风险感知有影响。
第 5期 唐素云等: 生计资产对规模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实证 607


表 3 规模养猪户生计资产对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的分析结果与检验
Table 3 Analysis results and tests of the impact of livelihood assets on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of massive pig-raising farmers
因变量 Dependent variable
模型自变量
Independent variable
感知环境污染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感知环境政策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policy
感知环境治理
Perception of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环境风险感知
Environmental
risk perception
年龄 Age 3.804*** −0.968** −1.380*** 1.784***
健康状况 Health 1.311 −0.836*** 0.832 −1.384**
人力资本
Human
capital 受教育程度 Education 0.855 3.727*** 2.803*** 2.686***
所处地形 Terrain 2.463*** 0.644* 0.123 1.813*** 自然资本
Natural capital 猪场占地面积 Farm area 12.331 −3.354 29.684 4.072
收入状况 Income 1.655*** 0.168 0.071 0.719* 金融资本
Financial
capital 养殖规模 Scale farming 9.876
*** 4.861 42.232*** −7.177**
与公共交通场所距离
Distance from public transportation
51.105 3.482 3.325 2.185
与水源距离 Distance from water −4.625* −4.307* 0.176 −1.911
饲料来源 Feed sources −3.274** 0.433 0.246 0.419
物质资本
Physical capital
技术来源 Sources of technology 0.570 0.998*** −0.403 −0.466*
是否与农户合作
Cooperation with other farmers
−1.433*** −0.194 −1.077*** −0.950***
与周围农户关系
Relationship with neighbors
−9.863*** −0.453 0.182 −0.973***
法规政策完善程度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1.546 −0.693 20.330*** 3.387
社会资本
Social capital
补贴满意程度 Satisfaction degree for subsidies 14.960 1.657 0.729 0.616
*、**和***分别代表通过了 10%、5%和 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 ** and *** denote significance at the 10%, 5% and 1% levels respectively.

3.1 人力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人力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其中年龄对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正向影响, 与感知
环境污染有显著正向关系, 与感知环境政策和感知
环境治理有显著负向关系。即年龄越大, 对身体健
康的关注度更高, 能感受的风险越大, 对环境管理
相关政策和治理措施采纳意愿越低。受教育程度对
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正向影响, 与感知环境政策和
感知环境治理有显著正向关系。即受教育程度越高,
信息渠道越广, 可获取的知识越全面, 对环境风险
可能造成的负向影响感知越强烈, 对预防和治理环
境污染采取的措施支持度也越高。Lai等[20]对香港公
众对环境健康风险感知的研究中发现, 年龄大的被
访者和受教育较低的被访者感知到的环境风险更大,
这与本研究所得出的结论较为一致。
3.2 自然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自然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其中猪场所处地形对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正向影响,
与感知环境污染有显著正向关系, 即处于平原地区
的养猪户比山区或者丘陵地带的养猪户感知到的环
境风险更大。由于山区或者丘陵地带丰富的植被能
使土地对养殖排放粪污的消解能力大大高于平原地
区, 环境污染可以自然消减, 所以可能导致养猪户
感知到的风险相对较小。同时, 处于山区或者丘陵
地带的养猪户对环境管理相关政策和治理措施的采
纳意愿要低于平原地区的养猪户, 因为这里猪场大
都建在水资源丰富、植被茂密的地方, 治污成本很
高, 再加上基层政府的治理能力相对薄弱, 一旦发
生环境污染事故, 极易引起群体性事件[34]。
3.3 金融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金融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的程度较
小。但其中收入、养殖规模与感知环境污染有显著
正向关系, 收入越高, 养殖规模越大感知到的环境
风险对自身影响越大。若发生环境污染事故, 规模
越大的养猪场往往面临更大的财产损失或经济惩罚,
相比于小户 , 规模养猪户对环境风险的感知更强
烈。养殖规模还与感知环境治理有显著正向关系 ,
规模越大, 对预防环境风险的相应措施理解程度越
高, 一般规模化养猪场的设施与管理都实行标准化,
在环境保护相关法律法规的强制要求下, 一系列环
保措施实际都已实施, 例如采取农牧复合生态工程
模式、发展生态养猪等。
3.4 物质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物质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影响程度很小。
但物质资本中的饲料来源对感知环境污染有显著负
向作用, 即当饲料来源仅限于单一途径时感知到的
风险最大, 而选择购买加自配的混合方式, 则感知到
的风险最小。说明环境风险带来的影响不仅是对人和
畜禽健康的影响, 还包括受市场波动影响显著的畜
禽饲料; 技术来源与感知环境政策有显著正向关系,
当养殖技术主要来源于科研院所、畜牧兽医站或技术
推广机构等正规渠道时, 相比于完全自学, 养猪户对
608 中国生态农业学报 2014 第 22卷


环境风险的实质和负面影响认识越深刻, 对环境管
理相关政策理解程度越高; 猪场与公共交通场所的
距离、与公共水源的距离对养猪户的环境风险感知影
响不显著, 与所做假设不一致。实际调研中发现, 养
猪场为了避免人畜交叉感染以及可能对环境产生的
不良影响, 大多选址在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 而且
用水一般都选择自来水或者取自井水, 所以公共水
源与交通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不大。
3.5 社会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
社会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与农户的合作以及与周围农户的关系密切程度对环
境风险感知有显著负向影响, 都对感知环境污染有
显著负向影响。与周围农户有合作关系且关系越亲
密, 养猪户感知到的风险越小, 因为良好的合作关
系能使信息流通更顺畅, 可以有效帮助养猪户抵御
经济和环境风险, 实现最大化的利益双赢; 但是有
合作关系的养猪户对环境污染治理措施的采纳程度
更低, 这与假设矛盾, 研究预期合作能够促进双方
知识和技能的相互学习, 对抵御环境风险各类措施
的理解以及采纳程度都应更高, 实际调研中出现相
反的情况, 可能与调研对象对问题的理解程度以及
回答的精确程度有关。政策法规完善程度对养猪户
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不明显, 但是与感知环境治理
有显著正向关系, 政策法规越完善, 对养猪户环保
行为的引导作用越大, 养猪户对抵御环境风险措施
理解和采纳程度越高。有研究就指出, 农户的生计资
产状况与生态建设政策存在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
系[13]。政府补贴力度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影响不显
著, 与所做假设不一致, 有研究表明政府积极引导,
包括政府对养猪业在贷款、补贴上的扶持, 能促进农
民环保意识的提高, 更加关注环境问题[35]。然而, 在
调研中发现不少养猪场抱怨国家补贴较少 且不及时,
对规模化猪场的资金补贴大多为关系户占有, 大多
数猪场难以获得国家资金扶持导致激励不足。
4 结论
本研究利用 6省(市)规模养猪户的调查数据, 运
用有序多分类 Logistic 模型分析了规模养猪户生计
资产差异对环境风险感知的影响。结果表明, 规模
养猪户在环境风险感知的不同方面感受有差异, 其
中对养猪场给周围环境、自身健康以及禽畜健康带
来的风险感知程度较低, 对环境风险管理相关政策
的理解程度也较低, 但是对预防环境风险事故以及
采取的相应措施的理解程度较高。人力资本、自然
资本、金融资本、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均对养猪户
环境风险感知有影响, 其中人力资本、自然资本和
社会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影响, 金融
资本和物质资本对养猪户环境风险感知影响较小。
在生计资产的各组成因素中, 年龄、受教育程度对
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正向影响; 与农户的合作以及
与周围农户关系的密切程度对环境风险感知有显著
负向影响; 猪场处于平原地区的养猪户比山区或者丘
陵地带的养猪户感知到的环境风险更大; 收入状况
和养猪场规模对环境风险感知有影响, 与感知环境
污染有显著正向关系; 饲料来源方式多样化和养殖技
术来源于正规渠道能使养猪户感知到的风险降低。
从以上分析结果可以看出, 养猪户环境风险感
知不仅与自身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有关, 还与养
猪场的经营特征, 与周围农户的合作关系, 以及政
府对养猪产业的扶持政策密切相关。提高养猪户环
境风险感知, 优化环境风险的信息交流, 增强环境
风险的防御能力, 需要养猪户与政府的密切配合和
共同努力。从宏观层面, 鼓励养猪场适度规模化经
营, 加大对规模化猪场在设备、资金、技术等方面
的扶持力度; 通过科技示范和培训, 提高养猪户的
技术水平和劳动素质, 增强养猪场的生产能力; 加
强环保知识宣传和教育, 提供环保技术指导, 促进
养猪户环保观念从意识到行为的转变; 建立健全畜
牧养殖业的法律法规体系, 加强环境执法力度, 加
大违法成本, 从源头上减少环境风险事故的发生概
率; 鼓励养猪户积极发展林业经济、渔业经济或者
饲料、有机肥、绿色蔬菜等副业, 拓宽收入渠道, 增
强风险抵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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