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木通的不良反应及临床应用商榷
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及中药研究中心 (新界沙田 )　　王　峰 　马双成　毕培曦
摘　要　概要介绍了关木通及其主要成分马兜铃酸的毒性及不良反应 ,建议禁用关木通作为木通类药材。
关键词　关木通　木通　肾衰竭　马兜铃酸
　　随着中医药不断国际化 ,世界上使用中药的人
数也在迅速增加。但不容忽视的是 ,由于许多人对于
中药毒性认识不深而误用、滥用中药 ,造成对健康的
不良影响。最近 ,英国报道了两例因服用含关木通的
中草药制剂引起肾功能衰竭的病例 [1 ] ,类似病例在
欧 洲 被 称 为 中 草 药 肾 病 ( Chinese-herbs
nephropathy , CHN)。报道中 1例为 49岁的白人妇
女 ,为治疗湿疹服药 2年后感到头痛和血压升高 ,肾
功能检查结果:肌酸酐 662μmol /L、尿素 35 mmo l /
L;尿检见大量蛋白。 随后 ,病情急剧恶化为末期肾
衰 ,接受透析治疗 , 3年后接受肾脏移植手术。 另一
例为 57岁的白人妇女 ,亦因治疗湿疹连续服药长
达 6年后感觉食欲减退、嗜睡、呕吐和体重减轻 ,超
声波检查显示肾皮质变薄 ,因肾功能衰退 ,该患者现
在依靠定期的肾透析维持 ,等待肾脏移植。这两例患
者的肾脏活体检查均显示出皮质内肾小管萎缩及间
质纤维化。 HPLC-M S分析她们服用的药物 ,都发现
了马兜铃酸 ( ari stolochic acid)Ⅰ 、Ⅱ 。有关马兜铃酸
的毒性 ,国内外均有报道 [2～ 4 ] ,而在国内 ,吴松寒 [5 ]、
洪用森等 [6 ]早在 60年代就曾经报道过木通导致急
性肾功能衰竭的病例。因此为了合理用药 ,必须对木
通的安全性做一全面评价。
1　本草论述及商品流通情况
谢宗万 [7 ]对木通进行本草考证后指出:在宋以
前使用的木通来源是木通科植物五叶木通 Akebia
quinata Dece. ;而宋《证类本草》所记载的木通 ,除来
源于木通科的植物外 ,还有来源于毛茛科 Clematis
属的植物 ;清 《植物名实图考》中则只记载了
Clematis属的几种木通。 历代本草中均未出现过关
木通的名称 ,直到 1954年任红安经过调查发现我国
商品木通主要来源于马兜铃科植物东北马兜铃
Aristolochia manshuriensis Kom.
[8 ]。 现在 ,我国药
典 [9 ]则分别收载了关木通和川木通两个品种。 其中
关木通为马兜铃科植物东北马兜铃的干燥藤茎 ;川
木通为毛茛 科植物小木 通 Clemat is armandi
Franch. 或绣球藤 C. montana Buch. -Ham的干燥
藤茎。而日本药局方 [10 ]所收载的木通依然是木通科
植物五叶木通及其同属植物的干燥藤茎。
目前 ,全国范围内的商品木通主要来源于马兜
铃科 Aristolochia 属、毛茛科 Clematis属和木通科
Akebia属等 3科 10种植物 ,以关木通和川木通为
主流 , 四 川有 淮通 (穆 坪马 兜 铃 Aristolochia
moupinensis Fr. ) ,而木通科的木通商品极少 ,一般
亦只在民间草药店有售 [8 ]。
2　功效及主要化学成分
木通为常用中药 ,功能清热利尿 ,通经下乳。
关木通、川木通及木通科木通均含齐墩果酸
( oleanolic acid )、常春藤皂苷元 ( hederagenin)等成
分。关木通尚含马兜铃酸类成分 ,如马兜铃酸 A、 B、
C、 D,马兜铃内酰胺 ( a risto lactam ) ,马兜铃酸 D甲
酯等 ;木通科木通另含多种木通皂苷 ( akebosides) ;
川木通未见报道 [8, 11, 12 ]。
3　主要药理作用及毒性
张卫华 [13 ]报道 ,关木通、川木通和三叶木通
( Akebia tri foliata的干燥藤茎 )等 3种木通均有明
显的利尿作用 ,且与电解质无关 ;毒性实验表明 , 3
种木通毒性大小依次为关木通、川木通和三叶木通。
另据报道 [8 ] ,比较关木通、淮通、小木通 (川木通 )、五
叶木通和三叶木通的利尿作用 ,仅三叶木通有显著
的利尿作用 ,其它 4种木通的利尿作用不显著 ,且关
木通组大鼠尿量有下降的趋势 ,连续给药 4 d后 ,关
木通和淮通给药组的大鼠尿量显著下降。急性毒性
实验表明 ,关木通和淮通均有较大毒性 ,小鼠尸体解
剖后可见肝、肾瘀血 ,心脏冠状动脉充血等症状。 此
外 ,上述 5种木通均有一定的杀菌作用。
关木通中的主要活性成分马兜铃酸具有很强的
·394· 中草药　 Chinese T raditional and Herbal Drug s　 2000年第 31卷第 5期
Address: Wang Feng, Research Cent re of Chines e Materia M edica, Th e Chines e University of Hongkong, Hongk ong王　峰　男 , 32岁。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 ,医学学士 ,药师。 参加工作以来一直从事中药检定和中药标准化研究工作。曾参加“八· 五”攻关课题—— 中药品种整理与质量研究工作 ,获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进步三等奖。 现在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
肾毒性。 Mengs等报道 [2 ] ,分别给雌性 Wistar小鼠
以 10, 50或 100 mg /kg不同剂量的马兜铃酸灌胃 ,
3 d内即可出现肾脏损害。组织学检查可发现肾小
管上皮组织坏死 ,肾功能检查血肌酐和尿素升高 ,尿
糖、尿蛋白及 N -乙酰-β -氨基葡萄糖苷酶 ( N AG)、谷
氨酰胺转移酶等升高。关于关木通肾毒性的报道 ,国
内外亦有不少。如马红梅等 [14 ]给予昆明种小鼠成人
剂量 20倍的关木通煎剂 ,每日灌胃一次 ,连续 7 d,
处死小鼠后 ,显微镜下可见小鼠近端肾小管上皮细
胞变性、坏死、脱落 ,肾间质出血、瘀血、水肿等现象。
周方钧等 [15 ]亦报道给予小鼠 3 g /kg关木通煎剂 , 1
周后处死 ,组织学检查可见小鼠肾小管弥漫性坏死 ,
大部分远端肾小管上皮细胞坏死、脱落 ,管腔明显扩
张 ,管腔内可见多数管型 ,以蛋白、细胞管型为主 ;间
质充血 ,血管周围水肿 ,淋巴细胞浸润等。 Cosyns
等 [16 ]报道了 CHN患者肾脏的病程解剖结果 ,发现
患者的肾脏大部分都受到损害 ,表现为细胞减少 ,间
质硬化 ,肾小管萎缩 ,皮质中小球减少、变硬 ,小叶间
动脉、肾小球等从内部产生纤维性增厚。
此外 ,大量的实验还证明了马兜铃酸潜在的致
癌性。 Stiborova等 [3 ]分析了马兜铃酸及其代谢产物
马兜铃内酰胺与 DNA的加合情况 ,实验结果表明
马兜铃内酰胺对人类存在致癌的隐患。 Cosyns
等 [17 ]给予小鼠含马兜铃酸 ( 10, 0. 15 mg /kg体重 )
的中草药制剂 3个月 ,并分别于 3个月和 11个月时
处死小鼠观察 ,发现所有小鼠均导致贲门窦肿瘤 ,但
并未发现小鼠肾脏有纤维化的迹象 ,分析人类出现
的纤维化现象另有其它原因。
药代动力学的研究进一步揭示了马兜铃酸可在
人体内积蓄 [4 ] ,对人体形成慢性危害。
4　临床应用及不良反应
木通在临床上常用于治疗各种水肿、小便不利、
乳汁不通等症。
因服用木通所致不良反应的情况一般为两种:
其一为大剂量一次或几次服用木通引起急性肾功能
衰竭 ,服用量大多为 50～ 120 g ,临床表现为头昏、厌
食、呕吐、腰痛、全身乏困并逐渐转成水肿、少尿甚至
无尿等 [18 ]。 其二为小剂量或正常剂量长期服用 ,毒
性物质在体内积蓄所致慢性中毒 ,亦会引起肾功能
衰竭 ,临床表现为头痛、呕吐、食欲减退、嗜睡、体重
减轻 [ 1 ]、贫血、肾性糖尿、肾小管性蛋白尿、尿潜血、
低钙血症、高磷酸盐尿及血肌酐上升、尿素氮异常
等 [14 ]。 前一种国内报道较多 ,后一种慢性中毒则均
为国外报道。两种情况引起的肾衰竭愈后均不理想 ,
多需依靠透析治疗 ,重者需做肾脏移植方可痊愈。
国内自 60年代中期报道服用木通所致中毒的
病例始 , 30多年来陆续有很多这方面的报道。 如一
患者将木通 175 g水煎剂一次服用 ,服后约 1 h即
出现头昏、乏力、呕吐等症状 ,继而尿量明显减少 ,至
翌日 ,下肢浮肿、无尿 ,送医院进行血液透析后痊
愈 [15 ]。又如一女性患者 ,因下肢麻木 ,以木通 100 g
水煎服 ,服后 4 h即感恶心呕吐 ,一直持续 6 d,并出
现胃脘疼痛、不思饮食、尿量渐少乃至无尿、心慌等
症状 ,遂入院给予氨茶碱、速尿、甘露醇等药物施治 ,
但未能缓解症状 ,病人又要求出院 ,并于出院后第 2
天死亡 [ 19]。再如一男性患者 ,以关木通 50 g水煎分
2次服 ,次日又取关木通 15 g水煎服 , 2 d后出现尿
量减少 ,第 6天出现呃逆、呕吐 ,至第 8天尿量减少
至每天 50 mL而入院治疗。病人神疲无力 ,检查双
肾区轻叩击痛 ,临床诊断为急性肾功能衰竭。即给予
静滴利尿合剂、速尿等 ,病人尿量增加 ,进行血液透
析 12次后 ,尿量维持在 700 mL。 后因病人经济原
因而中断治疗 , 3个月后其死于尿毒症 [ 20]。还如一男
性患者 ,因劳累后出现颜面浮肿月余 ,后连服含有木
通 25 g的中药 10付 ,浮肿加重 ,尿量日渐减少乃至
无尿。入院后进行血液透析治疗 ,病情虽未进一步恶
化 ,但肾功能一直未恢复 [21 ]。
李锋等 [18 ]还对 13例木通中毒导致急性肾衰竭
的病例分析 ,表明导致此类病症的木通应是关木通 ,
其肾毒性物质就是马兜铃酸及木兰碱。
5　讨论
5. 1　关木通所含马兜铃酸具有肾毒性和潜在的致
癌危险 ,除了会对肾脏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外 ,亦可
能对肝脏造成损害。 Levi等 [22 ]报道一例服用含有马
兜铃酸的中草药制剂而导致急性肝炎的病例。另据
报道 [1 ]在欧洲因服用含广防己 (亦含马兜铃酸 )的减
肥药而导致肾衰竭的患者已逾 100人 ;日本亦有类
似的报道 [14 ]。 马红梅等 [14 ]报道 ,在正常剂量下服用
含关木通的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颗粒有导致肾
衰竭的趋向。因此建议使用含有马兜铃酸类成分的
中药 (如: 关木通、广防己、青木香、马兜铃、天仙藤
等 )应注意使用剂量和时间 ,避免一次大量服用或长
期服用而对机体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
5. 2　马兜铃科的关木通作为木通使用 ,既无本草记
载 ,又无确凿的利尿作用 ,其中还含有对人体危害较
大的马兜铃酸类成分 ,因此强烈要求立即停止使用
关木通作为木通类药材。 木通科的木通本是本草记
载的正品 ,其利尿作用明显 ,又有较好的抗菌作用 ,
·395·中草药　 Chinese T raditional and Herbal Drug s　 2000年第 31卷第 5期
毒性又小 ,建议药典收载木通科的木通作为木通正
品 ,以免误用。
5. 3　我国药典 ( 1995年版 )一部 [9 ]收载了 8个含有
关木通的成药 ,分别是:安阳精制膏 ,大黄清胃丸、导
赤丸、分清五淋丸、妇科分清丸、龙胆泻肝丸、小儿金
丹丸和跌打丸等。 患者若长期服用这些药品很可能
会引起肾衰竭的不良反应。 建议对这 8个成药重新
进行安全评价 ,以确保用药安全 ,并将 8个成药中的
关木通以木通科的木通代替。
5. 4　建议对含有马兜铃酸的其它中药如广防己、马
兜铃等进行必要的安全评价并制订出用药指导原
则 ,以减少不良反应的发生。
5. 5　加强中药不良反应的研究和监测 ,为安全使用
中药提供准确的依据。
致谢: 本文部分研究经费由香港工业支援资助
计划 ( AF/281 /97)提供。
参 考 文 献
1　 Graham M L, et al . Lancet, 1999, 354: 9177
2　 Mengs U, et al . Arch Toxicol , 1993, 67( 5): 307
3　 Stiborova M , et al . Ex p Toxicol Path ol, 1999, 51( 4-5): 421
4　曾美怡 ,等 .中药新药与临床药理 , 1995, 6( 2): 48
5　吴松寒 .江苏中医 , 1964, ( 10): 12
6　洪用森 ,等 .浙江中医杂志 , 1965, 8( 12): 32
7　谢宗万 .中药通报 , 1986, 11( 5): 269
8　楼之岑 ,等 .常用中药材整理和质量研究 . (北方编第 3册 ) . 北
京: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北京医科大学联合出版社 , 1996: 47
9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委员会 . 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一部 . 1995
年版 .广州:广东科技出版社 , 1995: 26;北京:化学工业出版社 ,
1995: 124
10　日本公定书协会 . 第十一改正日本药局方 . 东京:广川书店 ,
1986: 1412
11　郑占虎 ,等 . 中药现代研究与应用 (第一卷 ) . 北京:学苑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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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徐国钧 ,等 . 中国药材学 . 北京: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 ,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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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张卫华 .中国药学杂志 , 1989, 24( 10): 594
14　马红梅 ,等 .中药新药与临床药理 , 1999, 10( 3): 156
15　周方钧 ,等 .中华肾脏病杂志 , 1988, 4( 4): 223
16　 Cosyns J P, et al. Kid ney Int. , 1994, 45( 6): 1680
17　 cos yns J P, et al . Arch. Toxicol. , 1998, 72( 11): 738
18　李　锋 ,等 .中国中药杂志 , 1999, 24( 7): 692
19　刘金生 ,等 .江西中医药 , 1984, ( 5): 313
20　刘金渊 ,等 .中国中药杂志 , 1994, 19( 11): 692
21　段新亚 ,等 .中华肾脏病杂志 , 1992, 8( 1): 53
22　 Levi M , et al . Ph arm World Sci , 1998, 20( 1): 43
( 1999-09-27收稿 )
茶儿茶素的药效研究概况
天津医科大学药理教研室 ( 300070)　　方　芳 　崔志清　韩永晶
摘　要　对近年来茶儿茶素在抗肿瘤、抗基因突变、抗菌消炎、抗动脉粥样硬化等方面的药效及机制研究作一综
述。 发现茶儿茶素是一类有开发利用价值的药物。
关键词　茶儿茶素　抗肿瘤　抗动脉粥样硬化　抗菌消炎　自由基
　　饮茶在我国已有数千年历史 ,至今茶仍是一种
风靡全球的保健饮料。自从 1929年日本人首先从茶
中提取分离出茶儿茶素以来 ,许多专家和学者对茶
儿茶素进行了研究 ,特别是近年来应用现代的科学
技术 ,发现茶儿茶素具有抗肿瘤、抗基因突变、抗菌
消炎、抗动脉粥样硬化等多种生物学功能。笔者就其
药效及机制研究作一综述。
1　结构和性质 [ 1]
茶儿茶素是茶叶多酚类物质的主要成分 ,约占
多酚类的 80% ,属黄烷醇类。 由于加工炮制方法不
同 ,绿茶的化学组成成分与鲜茶相近似 ,而红茶、乌
龙茶等的茶儿茶素含量有所下降。茶儿茶素基本结
构是 α-苯基苯并吡喃 ,其中又分为酯型和非酯型 ,
结构的主要区别在于羟基取代的数量和位置不同。
主要有没食子酸没食子酰表儿茶素 ( EGCG)、没食
子酰表儿茶素 ( EGC)、没食子酸表儿茶素 ( ECG)、
表儿茶素 ( EC)、没食子酰儿茶素 ( GC)等。 其中以
EGCG为最重要成分 ,含量占黄烷醇的 50%。
茶儿茶素结构中含有多个酚羟基 ,易溶于水 ,容
易被氧化成醌类而提供 H+ ,有显著的抗氧化作用 ,
抗氧化能力为 EGCG> ECG> EC。茶叶中抗氧化有
效成分主要为茶多酚、 Vit C和 Vit E,其中占茶叶
干物 20% ～ 30% 的儿茶素清除自由基的作用最
强 , 1 mol可清除 2 mol自由基。阎玉森等研究证明
茶儿茶素能与体内自由基结合 ,清除活性氧在体内
与细胞色素 P450系统形成的羟自由基 ,尤其是抑制
·396· 中草药　 Chinese T raditional and Herbal Drug s　 2000年第 31卷第 5期
Address: Fang Fang , Depar tment of Ph armacology, Tianjin Univ ersi ty of M edical Sciences , Tianj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