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中药与方剂·
马兜铃属植物与马兜铃酸肾病
王志红
作者单位:100032 ,北京市二龙路医院中药房
【摘要】　马兜铃属植物因含马兜铃酸易造成肾损害 , 已引起国内外医药界的重视。本文列举
了常用的含马兜铃酸的中草药及中成药 ,并介绍了马兜铃酸的毒性反应及临床表现 ,分析了引起马
兜铃酸肾病的原因及预防措施。
【关键词】　中药;　马兜铃属植物;　马兜铃酸;　马兜铃酸肾病
　　随着中医药不断走向国际化 ,世界上使用中药
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中药受到了各国人民的青睐 ,
这也使中药在医学领域和其它领域的应用范围不断
扩大。但不容忽视的是 ,由于许多人对中药毒性反
应认识不足而误用 、滥用之 ,从而对人体健康造成了
一定的危害 ,也使中药的毒性反应越来越多地显示
出来 。如近年来有关马兜铃属植物引起肾毒性的临
床报道日益增多 ,国外一些国家已经禁用该属植物 ,
值得国内广大医务工作者的关注。本文就马兜铃属
植物及其毒性反应用作一浅析 。
1964年我国曾首次报道了 2例因服用大剂量
木通导致急性肾功能衰竭的病例[ 1] ,此后陆续有个
例报道[ 2 ,3] 。1993年比利时学者报道患者在服用含
防己的中草药减肥治疗后 , 出现进行性肾损害[ 4] 。
据初步研究 ,这些中草药均含有马兜铃酸 ,国内学者
建议称这些病例为“马兜铃酸肾病”[ 5] 。
马兜铃属植物广泛分布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 ,
全世界有 200 余种 ,我国有 40余种[ 6] ,其中有些是
常用中药 ,如马兜铃 、青木香 、天仙藤 、广防己 、关木
通 、寻骨风等。
1　常用的马兜铃属植物性味功能特点
1.1　马兜铃
为马兜铃科多年生落叶藤本植物北马兜铃
Aristolochia conto rtaBge.和马兜铃 Aristolochia de-
bilis S.et.Z.的果实 。功能主治:清肺化痰 、止咳平
喘 ,用于肺热咳喘 、痰中带血 、痔疮肿痛 、出血等症。
此外 ,本品还有缓慢而持久的降压作用[ 7] 。主要化
学成分:含马兜铃酸 、马兜铃次酸 、木兰碱 、青木香酸
等。
1.2　青木香
别名独行根 ,又称土青木香 、兜铃根 。为马兜铃
科多年生落叶藤本植物北马兜铃 Aristolochia con-
to rtaBge.和马兜铃Aristolochia debilisS.et.Z .的根 。
功能主治:行气止痛 、解毒消肿 ,用于肝胃气滞所致
的胸胁胀痛 、脘腹疼痛等症 。内服外敷 ,能解毒消
肿 ,可用于毒蛇咬伤 。此外发现本品还有降压作
用[ 7] 。主要化学成分:马兜铃酸 、马兜铃酮等 。
1.3　天仙藤
别名马兜铃藤 、青木香藤 ,来源于马兜铃科多年
生落叶藤本植物北马兜铃 Aristolochia contorta Bge.
和马兜铃 Aristolochia debilis S.et.Z.的茎叶 。功能
主治:行气活血 、利水消肿 ,用于脘腹刺痛 、关节痹
痛 、妊娠水肿等症。主要化学成分:马兜铃酸 、木兰
碱 、轮环藤酚碱等 。
马兜铃 、青木香 、天仙藤同出一物 ,分别为马兜
铃科植物马兜铃及北马兜铃的果实 、根及茎叶 。
1.4　关木通
为马兜铃科藤本植物木通马兜铃 Aristolochia
manshuriensis Kom.的藤茎 。功能主治:利水通淋 、
泄热 、通乳 ,用于心中烦热 、口舌生疮 、小便短赤 、淋
沥涩痛 、产后乳汁不多及湿热痹等症。主要化学成
分:含马兜铃酸 、齐墩果酸 、常春藤皂甙元等。
1.5　广防己
为马兜铃科多年生缠绕草本植物广防己 Aris-
tolochia fangchi Wu的根。功能主治:祛风止痛 、清
热利水 ,用于湿热身痛 、下肢水肿 、小便不利 、风湿痹
痛等症。主要化学成分:含马兜铃酸 、马兜铃内酰
胺 、木兰碱 、尿囊素等。
1.6　寻骨风
为马兜铃科多年生攀援草本植物绵毛马兜铃
Aristolochia mollissima Hance 的干燥根茎或全草 。
功能主治:祛风湿 、通络 、止痛 ,用于风湿痹痛 、肢体
麻木和跌打损伤疼痛等症 。此外 ,本品还可用于胃
·361·北京中医 2005年 12月第 24卷第 6期
DOI :10.16025/j.1674-1307.2005.06.020
痛 、牙痛[ 7] 。主要化学成分:含马兜铃酸。
2　含有马兜铃酸的中成药
常用的含马兜铃酸的中成药有龙胆泻肝丸(含
关木通)、大黄清胃丸(含关木通)、冠心苏合丸(含青
木香)、十香返生丸(含青木香)、益肾蠲痹丸(含寻骨
风)、气管炎咳嗽痰喘丸(含马兜铃)等。
3　马兜铃酸的毒性反应
3.1　马兜铃酸肾脏损害临床表现
马兜铃酸肾病主要症状为:恶心 、呕吐 、水肿 、少
尿 ,患者受损的肾脏会逐渐硬化 、缩小 ,严重者可因
肾衰竭而死亡。有三种临床类型:
3.1.1　急性马兜铃酸肾病。由短期大剂量服药引
起 ,迅速出现少尿或非少尿性急性肾功能衰竭 ,伴肾
小管功能障碍 , 可有较多尿蛋白 ,同时伴有肾外表
现 ,如上消化道症状(恶心 、呕吐 、上腹不适等)、血小
板减少及肝功能受损等 ,肾穿刺病理诊断为急性肾
小管坏死。经积极治疗后 ,部分患者肾功能可以逐
渐恢复 ,但其恢复速度较一般急性肾小管肾炎患者
缓慢[ 6] 。
3.1.2　慢性马兜铃酸肾病。由持续小剂量服用含
马兜铃酸的药物引起 ,但也可由重症急性马兜铃酸
肾病不愈发展而来 ,患者逐渐出现肾小管和肾小球
功能损害 ,数年内逐渐由氮质血症而进入尿毒症。
临床表现为头痛 、食欲不振 、嗜睡 、体重减轻 、贫血 、
蛋白尿 、肾性糖尿 、无菌性白细胞尿 。马兜铃酸对肾
脏的这种损害往往呈不可逆性发展 ,停药后肾功能
仍不能逆转 ,往往在数月或 1 ～ 2年内最终发展为终
末期肾病[ 8] 。
3.1.3　肾小管功能障碍型马兜铃酸肾病 。常发生
在小量间断服用马兜铃酸药物后 ,出现乏力 、口渴 、
多饮 、多尿 、夜尿增多等症状[ 5] 。
3.2　马兜铃酸的肾外毒性反应
马兜铃酸引起肾外损害可涉及各系统 ,如恶心 、
呕吐 、上腹不适等消化道症状 ,血小板减少 、肝功能
异常 、过敏性紫癜 、神经系统损害等。值得注意的
是 ,长期服用小剂量含马兜铃酸的药物 ,不但可以导
致慢性马兜铃酸肾病 ,而且还可能致癌 ,尤其是泌尿
系统及消化系统癌症[ 5] 。
4　引起马兜铃酸肾病的原因及预防措施
4.1　品种混用
由于中药饮片来源较多 ,名称亦较混乱 ,临床使
用时应引起注意 。例如中药木通的品种从古到今有
很大的变化 ,近年来药材市场上流通的木通涉及 3
个科的植物 ,分别为关木通(马兜铃科植物木通马兜
铃 Aristolochia manshuriensis Kom .)、川木通(毛茛
科植物小木通Clematis armandii Franch.及同属植物
绣球藤 C.Montana Buch.-Ham.)、木通(木通科五叶
木通 Akebia quinata Decne.、三叶木通 A.t rifoliate
Koidz 、白木通 A.trifoliate var.australis Rehd)。我国
历代本草所记载的木通为木通科的木通 ,因药源短
缺 ,目前已很少使用 ,药典也未收载。引起肾损害的
主要是含有马兜铃酸成分的关木通而不是川木通和
木通。由于品种混用 ,如将关木通长期大量使用 ,易
造成肾损害 。目前 ,关木通因安全问题已被停用 。
经考证及药理 、毒理的比较[ 9] ,得知木通科木通安全
无毒 ,且有利尿杀菌作用 ,应恢复木通科木通作为正
品木通的传统地位 ,并建议药典收载木通科木通作
为木通正品 ,和川木通一起作为药材木通使用 。
又如防己是常用的利水消肿 、祛风止痛药 ,药用
防己来源较多 ,名称亦较混乱 ,其中主要有粉防己
(防己科植物粉防己 Stephania tetrandra 的干燥根)
及广防己(马兜铃科植物广防己 Aristolochia fangchi
Wu的干燥根)。广防己含有马兜铃酸成分 ,有可能
造成肾损害 。比利时报道的因服用含防己的减肥药
出现肾损害的患者很有可能误将广防己当粉防己使
用 。
4.2　没有遵循辨证施治和中病即止的原则
中医历来强调辨证施治 、因人而异 、对症下药 ,
且对中药的炮制方法 、药物产地 、配伍 、剂型 、煎制方
法 、服用方法和使用剂量都非常讲究 ,其目的是增强
其疗效 、限制其毒性反应。中药药物的有毒和无毒
是相对的 ,任何一种药物 ,都有其规定的安全剂量范
围 ,在过量使用的情况下均会表现出其特定的器官
毒性。如木通药典剂量为 3 ～ 6 g[ 10] ,在此剂量罕见
肾毒性的报道 ,国内报道引起急性肾功能衰竭的剂
量范围较大 ,多数为 30 g 以上[ 1-3] ,而临床更有患者
长年服用含关木通的龙胆泻肝丸 。目前我国对除关
木通以外的另一些含有马兜铃酸的中草药和中成药
并没有出台相应的政策 ,患者应在医生指导下谨慎
服用 ,并定期检查肾功能 ,如发现肾功能异常应立即
停药 ,肾功能不全者应禁用 。生产厂家应在含马兜
铃酸的中成药中明确标明何种药材含马兜铃酸 ,可
引起肾脏损害等不良反应 ,提醒患者注意 。
4.3　个体差异
体质特异性所导致的致敏性损害 ,中西药物都
难以避免 ,马兜铃酸肾病的发生可能与个体的体质
·362· Beijing Journal of TCM , 2005 , December .Vol 24 , No.6
相关 ,目前在此领域尚缺乏深入研究。
中药在我国用于治疗疾病已有 2000多年的历
史 ,在许多疑难病证的治疗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又
因长期以来对中药的药理研究尤其是毒理研究相对
于西药要明显滞后 ,于是在患者和一些中医药从业
人员中形成“中药安全 ,没有副作用”的误区。通过
对马兜铃属植物引起肾脏损害的研究 ,将使人们对
中药的不良反应有更新的认识 。目前对马兜铃酸引
起肾损害的研究还刚刚开始 ,有很多工作需要开展。
对中药的使用既要防患于未然 ,消除中药没有毒性
反应的世俗观念 ,又不能因噎废食 ,片面夸大中药的
毒性反应而忽视其疗效好 、副作用少的优点。总之 ,
我们应该规范使用中药 ,使传统的祖国医药更好地
造福人类 。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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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工业出版社 , 2000.114.
(收稿日期:2005-07-08)
·中药与方剂·
黄连阿胶汤新用
张德超1　张荣春2
作者单位:1.225600 ,江苏省高邮市中医院内科
2.210009 ,东南大学附属中大医院中医内科
【关键词】　经方;　黄连阿胶汤;　心律失常 、肺结核 、支气管扩张 、功能性子宫出血
　　黄连阿胶汤 ,方出《伤寒论·辨少阴病脉证并治
篇》 ,由黄连 、黄芩 、芍药 、阿胶 、鸡子黄 5 味药物组
成。原治“少阴病 ,得之二三日以上 ,心中烦 ,不得
卧”之证候 。临床上通过加减化裁 ,尝用于治疗心律
失常 、肺结核 、支气管扩张以及功能性子宫出血等病
而见阴虚火旺之候者 ,每获良效。现介绍如下 。
1　心律失常
症见心悸怔忡 ,心律失常 ,脉细数而促 ,心烦 ,咽
干 ,证属阴虚火旺者 ,以本方加重黄连剂量 ,并酌加
生地 、麦冬 、枣仁 、丹参 、苦参 、太子参等 ,有纠正心律
失常之效 。
曾治患者 ,男 , 28 岁。因患“病毒性心肌炎”导
致心律失常 。症见心悸怔忡 ,劳后尤显 ,胸闷 ,咽喉
干燥 ,口干 ,手足心热 ,夜眠不安 ,多梦易惊 , 烦躁。
舌质偏红 ,苔黄薄而少;脉细数而促 。心电图示:窦
性心动过速 ,频发室性早搏 。症延半年 ,曾用慢心
律 、心律平等治疗 ,药后鲜效。辨证为温热之邪 ,内
犯少阴 ,正虚邪留 ,阴虚火旺。处以本方加味:黄连
5 g ,阿胶烊化15 g ,鸡子黄冲1枚 ,黄芩 6 g ,白芍 12 g ,
生地 、丹参 、太子参 、炒枣仁杵各 15 g ,远志 、菖蒲各
6 g 。水煎服。以滋阴泻火 ,冀其心阴得复 ,心火得
清 ,则心神得宁。服方 5剂 ,果见效机 ,心悸渐平 ,促
脉相对减少。复以原方合生脉饮 ,随证进退 ,调治 2
月 ,心悸平 ,失眠诸症除 ,精神康复。心电图复查数
次 ,均提示正常。观察数年 ,未见复发 。
2　肺结核
症见潮热盗汗 ,失眠 ,属阴虚火旺者 ,以本方加
鳖甲 、牡蛎 、地骨皮等 ,有退潮热 、止盗汗 、安神志之
功 。
曾治患者 ,男 , 23岁 。竞于学业 ,继晷之劳 ,致
罹肺痨之疾 ,症经 1年 ,曾用异烟肼 、利福平等抗痨
·363·北京中医 2005年 12月第 24卷第 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