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年第 !期教育与职业
“叭叭”的敲门声在寂静的
夜晚显得格外刺耳。“这么晚了
会是谁呢？”我嘀咕着去开门。
门开了，门口站着的竟是父亲！
父亲满头大汗，喘着粗气，手里
提着一袋山薯，憨憨地说：“看，
正宗的家乡山薯呢，挖好我就
赶着拿来了，让你们尝尝鲜。”
望着那袋山薯，望着父亲那爬
满皱纹黑瘦的脸，我不禁回忆
起家乡，回忆起家乡的山薯。
我的家乡是一个非常偏僻
的小山村，山清水秀，但却穷得
远近闻名。父亲为了养家糊口，
为了挣我们几姐妹的学费，可
谓吃尽了苦头。父亲曾在昏黄
的煤油灯下“吱呀吱呀”的推石
磨，第二天天刚亮便吆喝着出
去卖豆腐；曾经摇着铃铛走家
串户收烂铜废铁；曾经挑着日
常生活用品进深山和瑶胞们交
换些竹笋、香菇再挑出来卖。每
年的春夏之交时节，父亲还总
要到家乡的荒山野岭挖山薯，
小的碎的就成了我家的口粮；
大的整块的就拿到集市上去
卖。父亲是个挖薯的能手，每次
总是满载而归。
后来我们几姐妹上初中
了，碰上星期天，父亲也让我们
跟着他上山去，我们也开始领
略到挖山薯的艰辛。翻山越岭
不说，披荆斩棘不说，蚊虫叮咬
不说，最要紧的是到了坑挖深
的时候，就不得不一只手伏在
地上，身体趴着，另一只手就探
下去把泥一把一把地掏出来，
用不了多久便会腰酸背疼，一
不小心还会碰得满嘴脸都是泥
土。而父亲一天要重复这样的
动作几十次。跟随着父亲，我们
也知道了父亲挖山薯的“秘
诀”：父亲挖山薯用的工具是叫
打铁师傅特制的，一挖一撬一
掏都特别实用。还有，父亲总是
不急不躁，选中要挖的薯苗，看
清地势后，还要把周围的荒草
荆棘割掉，然后在离薯茎一米
左右的地方下锄，以确保山薯
保持整块。
知道了父亲的艰辛，我们
学习更加勤奋努力了。记得一
次全镇作文竞赛，我们姐妹几
个竟然获得了各年级组的第
一名。大红榜贴在集市里，老
师还特地写了一张很大的喜
报送到家里。父亲看了之后非
常高兴，对我们说：“好啊，你
们给我脸上争光了，说吧，有
什么要求爸爸都答应你们。”
当时的我只是低低地说了句：
“要是有排骨煲山薯多好呀。”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父亲便
拿着工具上山了，中午回来放
下几斤山薯后又往集市里赶。
傍晚回来，真的带回了一挂排
骨和几瓶饮料。喝着那鲜明的
山薯排骨汤，我的眼睛模糊
了，父亲为了我的一句话，从
早忙到晚，而且是空着肚子！
岁月的车轮走了一圈又一圈，
父亲的铁锄换了一把又一把，
皱纹也在父亲的脸上爬了一道
又一道。我们长大成人，离开了
乡村，在城里有了工作。我们都
想让父亲安享晚年。然而父亲
在城里没住几天就说：“城里的
生活我不习惯，我还是回乡下
住好。”拗不过父亲，我们也只
好半个月左右回老家看望父
亲。有时因为工作忙，隔了许久
没有回去，父亲就自己来了，我
知道父亲一定是放不下我们，
牵挂着我们才赶来的。
洁白清香的山薯汤的腾腾
热气中映着父亲稀疏的银发，
父亲竹节般粗糙的手拿着筷子
一颤颤的，我的心也在晃动着。
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在何方，都
不会忘记家乡的山薯，都不会
忘记父亲的养育之恩！
有情岁月
山
薯
情
文!
雄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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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3615/j.cnki.1004-3985.2003.20.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