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第24卷 第4期
2012年4月
生命科学
Chinese Bulletin of Life Sciences
Vol. 24, No. 4
Apr., 2012
文章编号：1004-0374(2012)04-0340-06
ThPOK在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索珊珊，张　伟，汪　洌﹡
(浙江大学医学院免疫学研究所，杭州 310058)
摘　要：ThPOK (T-helper-inducing POZ/Krueppel-like factor)又被称为 Zbtb7b、Zfp67、cKrox，隶属于一个
很大的转录因子家族——POK家族。ThPOK最初是被认为与Ⅰ型胶原蛋白基因的转录抑制有关，但近年
来的研究发现，ThPOK在 T细胞分化过程中至关重要，特别是对 CD4+T细胞的分化发育起着命运决定的
核心作用。该文综述了 ThPOK在 CD4+T细胞分化过程中的作用特点及其与另外两种重要转录因子 GATA3
和 Runx3的相互作用关系，并在此基础上阐述了 ThPOK在其他 T细胞，如 iNKT细胞、γδT细胞及效应
CD8+T细胞中的作用功能。
关键词：ThPOK；CD4+T细胞；CD8+T细胞；GATA3；Runx3；iNKT细胞；γδT细胞
中图分类号：Q28 文献标志码：A
The role of ThPOK in T cell differentiation and development
SUO Shan-Shan, ZHANG Wei, WANG Lie﹡
(Institute of Immunology, Zhejiang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cine, Hangzhou 310058, China)
Abstract: ThPOK (T-helper-inducing POZ/Krueppel-like factor) is also called Zbtb7b, Zfp67 or cKrox, which is a
member of the transcriptional repressor family of POK(POZ and Kruppel). ThPOK was originally cloned as a
negative regulator of collagen gene promoters, while new results indicate that ThPOK plays a central role in T cell
development and differentiation, especially in the specification of CD4+ T cell lineage fate. This review describes
these findings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POK and the other two important transcription factors, Runx3 and
GATA3. Besides, we state its expanding roles in other T cell subsets such as iNKT cells, γδT cells and CD8 +T cells.
Key words: ThPOK; CD4+T cell; CD8+T cell; GATA 3; Runx3; iNKT cell; γδT cell
收稿日期：2011-11-25； 修回日期：2011-12-30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J20111945)；浙江
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R2110298)；中央高校基本科研
业务费专项资金
﹡通信作者：E-mail: wanglie@zju.edu.cn; Tel: 0571-
88981392
1　T细胞的分类及其在胸腺中的分化发育过程
T淋巴细胞是来自胚肝或骨髓的始祖 T淋巴细
胞 (pro-T)在胸腺内微环境作用下分化发育成熟的
淋巴细胞，故称胸腺依赖性淋巴细胞 (thymus
dependent lymphocyte)，简称 T细胞。T细胞表面
用于特异性识别和结合抗原的结构称为 T细胞受体
(T cell receptor, TCR)，外周 T细胞功能性 TCR大
多由 α和 β两条肽链组成，称为 αβT细胞。大多数
的 αβT细胞表达两种不同的细胞表面糖蛋白 CD4
或 CD8。CD4 与MHC-II类分子的结合及相对应的
CD8与MHC-I类分子的结合，不仅可以稳定 TCR
和MHC的复合物结构，还能够结合膜内相关的信
号分子，从而促进 T细胞受体信号的转导。因此，
依据 CD4和 CD8分子在 TCRαβT细胞上不同的表
达及相关的MHC特异性差异，可将成熟 T细胞分
为 CD4+或 CD8+T细胞。这两群 TCRαβT细胞的功
能也不尽相同，大多数 CD4+T细胞具有MHC-II类
分子限制性，又被称为功能辅助性 T(Th)细胞，具
有辅助体液免疫和增强免疫应答的作用；CD8+T细
胞具有MHC-I类分子限制性，又被称为细胞毒性 T
索珊珊，等：ThPOK在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第4期 341
(Tc)细胞，可以直接杀死表达特异性靶抗原细胞 (如
病毒感染细胞 )。
CD4+或 CD8+T细胞的发育分化是个复杂而又
受到精细调控的过程，一直是免疫学中的重点研究
领域。对小鼠的研究表明，首先进入胸腺的前体细
胞以 CD4-CD8-的双阴性形式 (DN细胞 )出现，在
经历了 TCRβ链和 TCRα链基因的相继重排，并同
时表达 CD4和 CD8分子于表面后，即进入 CD4+CD8+
双阳性 T细胞 (DP T细胞 )时期。此后 DP T细胞
经过阳性选择，即接受到体内MHC-II限制性信号
的细胞下调 CD8分子的表达，分化为仅表达 CD4
的单阳性 T细胞 (CD4 SP T细胞 )，而接受到体内
MHC-I限制性信号的细胞下调 CD4分子的表达，
分化为仅表达 CD8的单阳性 T细胞 (CD8 SP T细
胞 )。最后，单阳性 T细胞通过经历阴性选择，获
得对自身抗原的耐受性，从而发育为成熟的 CD4+
或 CD8+T细胞，迁出胸腺进入外周淋巴组织发挥
功能。
2　ThPOK在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2.1　ThPOK蛋白结构及其发现过程
Thpok (T-helper-inducing POZ/Kruppel-like
factor)基因又被称为 Zbtb7b (zinc finger and BTB domain
containing 7B)、Zfp67、c-Kox，定位于小鼠第 3号
染色体上，有 3 个外显子。小鼠 Th-POK 是由
Thpok基因编码的具有 544个氨基酸残基的蛋白，
相对分子质量为 5.87×104，隶属于一个很大的转录
因子家族——POK家族。POK家族具有特征性的
N末端的 BTB/POZ结构域和 C末端数个 Kruppel
样锌指结构。BTB (Broad Complex, Tram track and
Bric a Brac)域是一段高度保守的蛋白质 -蛋白相互
作用模体，它可以介导形成同源寡聚体、异源寡聚
体并参与转录阻遏，还可以与组蛋白去乙酰化复合
物相互作用，从而参与调节染色质的构象 [1]。C末
端的数个 Kruppel样锌指结构则是与 DNA结合的
区域。POK蛋白在胚胎发育、分化和肿瘤形成中有
重要作用，还在人和鼠中高度保守 (锌指蛋白区域
100%相一致 )。ThPOK最初是被认为与Ⅰ型胶原
蛋白基因的转录抑制有关，并且在皮肤中含量丰富
(所以它又被称为 collagen krox, 即 cKrox)[2]。然而，
cKrox的研究进展不大，直到 1998年，Dietmar J.
Kappes 等在小鼠中发现了一种新型的自发突变，
ThPOK才重新得到人们的关注。Dave等 [3]研究发
现，具有该种突变型的小鼠由于正常胸腺分化发育
过程被阻断，导致 MHC-II限制性的 CD4+CD8-外
周 T细胞数量大为减少，他们把这种突变基因型所
对应的表型称为 HD (help T cell deficient, 辅助 T细
胞缺陷 )。此后人们开始着力寻找该突变基因，
2005年，同是该小组首先通过绘制 HD小鼠基因图
谱、细菌人工染色体 (BAC)互补分析等方法，最终
确定导致 HD表型的突变基因为 cKrox。HD突变小
鼠的 cDNA显示在 cKrox编码区的 1 165位置处 A
突变为 G，从而导致氨基酸序列中第 389位的 Arg
突变为 Gly。由于该突变氨基酸发生在 cKrox锌指
结构域的第 2个锌指位置处，而该结构域正是
cKrox转录因子与 DNA结合的区域，所以该突变
造成 cKrox不能与 DNA有效结合，从而失去作用，
导致 HD表型。由于此处该基因与胶原蛋白已完全
无关，结合这一新发现的功能以及其蛋白结构，He
等 [4] 将其命名为 ThPOK。从此 ThPOK重新进入人
们的视野，并因其重要作用而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2.2　ThPOK在CD4+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由于 Thpok突变可导致小鼠发生 HD表型，
即外周 CD4+T细胞大量消失。由此可知 Thpok对于
CD4+T细胞的分化发育至关重要。随着研究的深
入，人们逐渐认识，Thpok在 CD4+T细胞分化发
育中不仅发挥重要作用，而且有两个非常鲜明的
特点。
首先，早在人们刚发现 HD突变小鼠时就注意
到，在胸腺发育过程中，MHC-II限制性的胸腺细
胞并没有因为 Thpok的突变而停止发育，相反这部
分细胞转发育成为 CD8+谱系的细胞 [5]，同时，研
究表明，在 ThPOK转基因小鼠中，所有的胸腺细
胞都分化成为 CD4+T细胞，包括MHC-I限制性胸
腺细胞 [4,6]。这就说明 ThPOK的重要性不仅在于可
以促进 CD4+谱系分化，而且参与阻断 CD8+谱系
分化过程。MHC-I限制性胸腺细胞的这种转分化说
明，ThPOK对于 CD4+T细胞的分化，其条件是充
分的。
根据以上实验，结合胸腺细胞的发育过程，研
究人员推测 ThPOK是胸腺细胞识别 MHC-II信号
后的一个重要检查点。如果存在 ThPOK，则细胞
向 CD4方向分化；如果不存在，则向 CD8方向分化。
进一步的研究证实了这一假设，并表明这一检查点
发生在胸腺细胞由 DP向 SP转变过程之中，准确
地说是在 CD69-DP与 CD4+CD8l0 两阶段之间，这
是因为在 CD69-DP阶段尚不能检测到 ThPOK的表
达，而在 CD4+CD8l0 细胞中已能检测到大量 ThPOK
生命科学 第24卷342
的表达。同时，很重要的一点，在 CD4+CD8l0 阶段
的细胞中，MHC-II限制性细胞的 ThPOK表达量已
经开始高于MHC-I限制性细胞，并且这种差距随
细胞继续发育而逐渐拉大，在 CD8 SP (single positive)
细胞中，ThPOK的表达量已很低 [4,6]。
还值得关注的是在外周 CD4+T细胞中，ThPOK
的表达仍然持续存在。这提示 T细胞发育成熟之后，
ThPOK还有其他重要作用。实验证实，如果在外
周 CD4+T细胞中终止 ThPOK表达，则 CD8分子
和颗粒酶等细胞毒性分子都会重新表达 [7-8]，这就
充分证明 ThPOK对于外周 CD4+T细胞仍然必需。
其次，在胸腺细胞发育过程中，ThPOK只参
与调控谱系分化的过程而不再参与其他过程，如在
Thpok突变的 HD小鼠中，CD8谱系细胞的分化过
程以及阴性选择过程都不受任何影响，甚至研究人
员检测阳性选择过程的标志分子 CD69和 TCRβ，
发现阳性选择的过程都不受影响 [4-5]。这是第一次
有证据表明，在 αβ 胸腺细胞中阳性选择的过程
和谱系决定的过程是相互独立的 [5]。同时，由于
HD表型与 TCR信号转导缺失的表型大为不同，
Thpok突变不会像 Lck和 Erk缺失一样，进一步导
致 TCR转导信号的缺失 [9-10]。
2.3　ThPOK、GATA3与CD4+细胞亚群的分化
近几年来，人们对于 ThPOK的关注度逐渐提
高，但最初被发现的与 CD4+T细胞分化有关的转
录因子是 GATA3。GATA3在 T细胞分化的许多阶
段都表达并发挥作用 [11]。在阳性选择过程中，
GATA3的表达量在由 DP向 CD4 SP分化过程中达
到最高；而在由 DP向 CD8 SP分化中则降低 [12-13]。
同时，Pai 等 [14] 研究 DP 阶段的 GATA3 条件敲
除小鼠发现，该小鼠中 CD4+细胞数量显著降低，
而 CD8+细胞不受影响，进一步证明 GATA3对于
CD4+T细胞的分化成熟非常重要而不影响 CD8+T
细胞。与 ThPOKhd突变型不同，破坏 Gata3基因会
阻断 MHC-II限制性胸腺细胞由 DP向 CD4 SP转
变，但不会导致这些细胞转分化为 CD8+谱系 [14-15]。
同样地，过表达 GATA3也不能使MHC-I限制性胸
腺细胞转分化为 CD4+谱系 [13,16]。由此看出，在
CD4+T细胞的分化过程中，GATA3可能是对 CD4+T
细胞的生存起决定作用，也可能是在谱系分化之前
发挥作用，而不像 ThPOK那样正处在一个分化的
检查点上。
2008年，Wang等 [17]在排除其他条件的干扰
下研究 GATA3和 ThPOK的关系，结果发现，敲除
Thpok基因，小鼠中 GATA3的表达量会适当上调；
但敲除 Gata3，ThPOK则完全没有表达。这说明，
在 T细胞分化的调控通路中，GATA3位于 ThPOK
的上游。当然，这并不能排除 GATA3会直接控制
CD4+细胞的分化 [14,17]。进一步研究发现，在敲除
小鼠的胸腺中过表达 ThPOK， DP阶段的胸腺细胞
仍然不能向 CD4方向分化，这意味着 ThPOK也需
要 GATA3协助，以共同调节 CD4+细胞分化。综上
所述，GATA3是在 CD4+T细胞命运决定前发挥作
用，即一方面促进 ThPOK的表达，另一方面促进
其他与 CD4+分化有关的转录因子的表达 [17]。
应当指出，虽然 ThPOK促进 CD4+T细胞分化
的过程需要 GATA3的参与，但其抑制 CD8+T细胞
亚群分化的过程则完全不需要 GATA3，如在 Gata3
基因敲除的小鼠中过表达 ThPOK仍然能阻断细胞
向 CD8方向的分化过程 [17]。即便在成熟 CD8+T细
胞中，如果转入 ThPOK，则 CD8分子及杀伤性因
子如穿孔素和颗粒酶等的表达都将受到抑制 [7]，说
明 ThPOK可独立发挥此项作用。
3　ThPOK和Runx之间的负反馈环路是谱系决
定的核心
Runx家族参与许多分化过程。在哺乳动物中，
该家族共有三个成员 (Runx1~3)，它们都与 Cbfβ分
子形成二聚体而发挥作用 [18]。已有相当多的论据表
明 Runx转录因子，特别是 Runx3，在促进 CD8谱
系特异性基因的表达中起着重要作用。Runx1在胸
腺细胞 DN阶段抑制 CD4的表达；而 Runx3在
CD8+细胞分化过程中沉默 CD4基因 [19-21]。Runx3
的破坏不会完全阻断 CD8+细胞的分化，但会极大
降低 CD8+T细胞数量并导致重新表达 CD4分子的
CD8+细胞明显增多。另外， 破坏 Runx1和 Runx3，
则 CD8+T细胞将完全不存在；并且在 Runx3敲除
小鼠中，Runx1的表达会有一定的上调 [20,22-23]。这
些现象也反映出 Runx1和 Runx3在功能上存在一
定程度的冗余。
ThPOK和 Runx3分别在 CD4谱系和 CD8谱
系细胞中特异表达，并且对于两种谱系细胞的分化
分别起着重要作用。研究发现，在血细胞发育及淋
巴细胞分化过程中，特异转录因子的相互拮抗是决
定谱系特异性的关键，如 Foxp3与 RORγt的相互
拮抗作用在 Th17细胞分化中的重要性 [24]；Egr-1,2
与 Gfi-1的相互拮抗作用在中性粒细胞命运决定中
的作用 [25]等。研究人员推测，很有可能 ThPOK和
索珊珊，等：ThPOK在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第4期 343
Runx3也是相互拮抗彼此的活性，而这种拮抗作用
可能正是 CD4+、CD8+细胞分化的关键。近几年来，
人们开始着力于此项研究。随着研究深入，这种推
测现今已变成了现实。
Setoguchi等 [23]研究发现，与 CD4的表达模式
相似，ThPOK的表达也受到其上游一个抑制性的
顺式作用元件的调控，称为沉默子。他们发现该沉
默子在处于预分化阶段的 DP胸腺细胞及杀伤性 T
细胞谱系中处于活化状态。同时，ChIP-on-chip分
析表明，处于活化状态的沉默子可以与 Runx复合
物结合。如果敲除该沉默子，则结果与 ThPOK转
基因现象一致，即MHC-I限制性的胸腺细胞转分
化为 CD4+T细胞 [23]，说明该沉默子可以阻断 ThPOK
的表达。而进一步实验，如果敲除 Runx1，ThPOK
的 mRNA表达量上调；如果同时抑制 Runx1 和
Runx3，则 ThPOK的上调水平更明显 [22]。综合以
上结果，Runx可以结合在 ThPOK的沉默子上从而
抑制 ThPOK的表达，进而导致在通过 ThPOK这个
检查点时细胞向 CD8谱系方向分化。
与之一致，另外一系列数据则证明了 ThPOK
可以抑制 Runx的表达。在胸腺中，Runx特异性高
表达于 CD8+细胞并且只有在其启动子激活的状态
下才能转录。用 knock-in等位报告基因分析 Runx3
的表达情况显示，敲除 ThPOK，在MHC-II限制性
胸腺细胞中，该启动子便转为呈激活状态 [15]，说明
正常胸腺中 Runx3在MHC-II限制性胸腺细胞中不
表达正是受到了 ThPOK的阻断；但至今尚不清楚
ThPOK对于Runx3的这种阻断作用是否直接。另外，
如果降低 MHC-II限制性胸腺细胞中 ThPOK的表
达，一部分MHC-II限制性细胞会发生转分化，而
即使在剩下的不发生转分化的细胞中，人们也发现
了 Runx3的表达并且表现出很多杀伤性细胞的属
性 [22]，这也进一步证明了研究者最初的假设。
至此，我们已经详细了解了 ThPOK和 Runx3
之间的相互作用，与 Th17细胞和中性粒细胞相似，
T细胞的分化过程也是主要受两种关键转录因子的
相互拮抗作用。虽然还有很多细节有待进一步研究，
但明确了这一点，我们对 T细胞的分化过程便有了
更清晰的认知。
4　ThPOK在其他T细胞亚群中的作用
4.1　ThPOK在iNK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ThPOK在自然杀伤 T细胞 (NKT细胞 )分化
和发育过程中也起着重要作用 [26-27]。NKT细胞是 T
细胞的一个亚群，起源于胸腺中的 DP前体细胞，
它同时表达 T细胞表面受体 (TCR)和 NK细胞表面
标志物 NK1.1(人类为 CD161)，能够被非经典MHC-I
类分子 CDld提呈的糖脂抗原所激活 ,不仅具有 T
细胞的免疫调节作用，也具有 NK细胞的自然杀伤
作用。Ⅰ型 NKT细胞，即 iNKT细胞是研究得最
多和最深入的细胞类型，其表面表达恒定的 TCR
Vα14(小鼠 )或者 Vα24(人 )和 Jα18，同时共表达
Vβ链 [28]。
小鼠中相当一部分成熟 iNKT细胞共表达 CD4
分子，由于之前的研究已经证实 ThPOK与 CD4+分
子之间存在直接关系 (ThPOK是促进 CD4+T细胞分
化的关键转录因子 )，人们很容易猜想 ThPOK是否
也与 iNKT细胞有某种关系。2010年，Wang等 [26]
在胸腺 iNKT细胞中检测到 ThPOK的大量表达。
为了检验 ThPOK对于 iNKT细胞的发育是否必需，
他们在 ThPOK敲除小鼠中检测 iNKT细胞。结果
显示 ThPOK缺陷型小鼠的 iNKT细胞不能表达
CD4分子，并且其中的一部分转为表达少量 CD8；
但无论是在胸腺还是外周免疫器官中， iNKT细胞
数量都没有明显改变。这说明 ThPOK对于 iNKT
细胞表面 CD4分子的持续表达至关重要，但与之
前报道的转录因子 PLZF[29]不同，ThPOK对于 iNKT
细胞的发育并不是必需的。另外，Wang等 [26]检测
发现，在 ThPOK缺陷型小鼠的 iNKT细胞表面，
NK1.1、颗粒酶 B等与其发挥作用相关的标记分子
表达量也降低，这说明 ThPOK不仅仅影响 iNKT
细胞表面共受体分子 CD4的表达，同时也影响其
功能的正常发挥。进一步研究还发现，在 iNKT细
胞中 GATA3同样发挥作用，并且与在 MHC-II限
制性 T细胞中一致， GATA3对于 ThPOK的表达是
必需的。
4.2　ThPOK在γδ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
根据 TCR异源二聚体的不同，T细胞可以分
为 αβT细胞和 γδT细胞两大亚群。ThPOK在 αβT
细胞分化发育中的重要作用，作了较为详细的阐述。
而 ThPOK在胸腺 γδT细胞中也有表达并且对其发
育、分化、增殖都有重要作用。
根据 CD44和 CD25在细胞表面的表达情况，
胸腺中 γδT细胞被分为两大亚群，即不成熟的
CD24+ CD44-亚群和成熟的 CD24-CD44+亚群。前
者可以不断增殖并且可以分泌细胞因子，而后者则
不能 [30]。前人利用 RT-PCR技术并没有检测到在胸
腺细胞 DN阶段有明显的 ThPOK mRNA转录，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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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研制的 ThPOK-GFP报告小鼠使人们有机会对
之进行更精确的检测。人们在 DN阶段 γδ胸腺细
胞中检测到明显的 GFP表达。进一步研究表明，
10%~15%的不成熟 γδ胸腺细胞表达低水平的荧光
蛋白，而大部分的成熟 γδ胸腺细胞则表达很强的
GFP。从不成熟到成熟，GFP+细胞所占比例明显上
升，提示 ThPOK可能在 γδ胸腺细胞分化发育中发
挥重要作用。Park等 [31]在 HD(ThPOK缺陷型 )小
鼠中，检测到成熟 γδT细胞的数量有显著降低
(50%~70%)，这就更充分表明，ThPOK在 γδT细胞
分化成熟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但其作用具体是表
现在 γδT细胞走向成熟的发育过程中，还是维持成
熟 γδT细胞的稳定存在，目前尚不甚清楚。
另外，在成年小鼠中，成熟 γδT细胞根据其表
面标志和分泌物的不同还进一步分为两大亚群。一
种表面标记为 NK1.1，受刺激后分泌 IFN-γ；另一
种表面标记为 CCR6，受刺激后分泌 IL-17[32]。用
ThPOK-GFP报告小鼠对比，NK1.1+和 CCR6+两种
γδT细胞显示，NK1.1+γδT表达更高水平的 GFP，
同时分析 HD小鼠显示，其胸腺中 NK1.1+γδT细胞
数量大为减少；而 CCR6+γδT细胞则只有极少数变
化。与之一致的是，过表达 ThPOK可以导致 NK1.1
细胞数量的激增。综合以上研究结果， ThPOK不仅
在 γδT细胞由不成熟走向成熟的过程中发挥作用，
还可以促进 NK1.1+γδT细胞的分化 [31]。
4.3　ThPOK在外周CD8+αβT细胞中的作用
在胸腺中，转录因子 ThPOK对 CD4+辅助 T
细胞的分化起着重要作用，其表达的适时抑制也是
CD8+杀伤性 T细胞得以正常分化的保证。前人一
直以为，在外周 CD8+T细胞中，Thpok基因的沉默
是不可逆转的，因为已有实验证实，在 CD8+T细
胞中过表达 ThPOK会导致其丧失很多谱系特异性，
并且转而获得很多 CD4+谱系的特征；但 Setoguchi
等 [33]发现，ThPOK的去抑制对于外周 CD8+细胞
有效响应病毒感染至关重要。他们首先在体外实验
中发现 TCR受刺激后，外周 CD8+细胞中会检测到
明显的 ThPOK表达。这一发现促使他们去探究
ThPOK是否在 CD8+细胞响应急性病毒感染，即激
活时会发挥特殊的作用。结果显示：在 ThPOK功
能缺陷型小鼠中，CD8+T细胞分化为效应 T细胞和
抗原特异性记忆 T细胞的功能不会受到影响；但无
论初级还是次级效应 CD8+T细胞，当它们受到病
毒感染时，进行快速克隆和扩散的能力都受到极大
的限制。在体内持久存在的抗原特异性记忆 CD8+T
细胞，如果缺乏功能性 ThPOK，则再次受到刺激
时将不能有效产生大量的 IL-2和颗粒酶 B。这些结
果充分说明，ThPOK在外周 CD8+T细胞中存在着
完全不同于前人所认识到的功能，它能在 CD8+T细
胞受到外界刺激时有效地促进其增殖扩散并提升
CD8+T细胞的响应能力。
当然，在效应 CD8+T细胞中，ThPOK的表达
量有所上升，但其表达量也不会超过正常 CD4+ T
细胞的 1/10，这一低含量保证了 CD8+T细胞即使
在激活后也依然保持其 CD8谱系的特异性，但究
竟是何种机制控制着 ThPOK的表达量维持在如此
合适的水平至今尚不清晰 [33]。
5　总结与展望
最近几年人们对于 CD4-CD8谱系分化的研究
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特别是几个关键转录因子，
如 ThPOK、GATA3(CD4分化相关 )和 Runx3(CD8
谱系分化相关 )的发现为人们构建谱系特异性分化
中的转录因子调控网络奠定了基础。ThPOK也从
最初被置之研究边缘的小分子变成了如今炙手可热
的“大明星”，被摆在了胸腺细胞分化过程中的核
心位置。
虽然，如今关于 ThPOK的研究已经非常细致，
但仍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比如在 CD4+T 细胞分化
中，ThPOK最初表达于 DP→ SP阶段，其出现决
定了细胞向 CD4方向分化的命运，但存在什么信
号最初控制并通过什么机制控制了 ThPOK的出现
仍需研究。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TCR
信号的强度和长度都是诱发 ThPOK表达的原因，
但这些信号是通过怎样的分子通路最终调控了
ThPOK表达以及这其中是否还需要其他因素的协
作都不得而知。同时，人们虽然已经清楚了 ThPOK
对于 CD4+T细胞分化的重要作用，但其具体的调
控机制还不清楚，比如它的下游调节分子是什么；
它又是如何调控其下游分子来达到最终决定细胞分
化命运的结局。另外，不断有研究发现 ThPOK在
其他 T细胞发育分化中同样起着重要作用，如在
iNKT细胞、γδT细胞、CD8效应 T细胞中的作用等，
由于都是刚被发现不久，这其中还有很多不明确之
处等待人们去研究，特别是 ThPOK的上游调控分
子和下游调控分子及其调控模式在这些不同的细胞
群体中是否一致；抑或不同的细胞群体存在不同的
调控网络。这些都亟待我们的思考，更亟待我们的
研究。
索珊珊，等：ThPOK在T细胞分化发育中的作用第4期 345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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