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酸碱对药附子与甘草在四逆汤中配伍的化学研究
裴妙荣，段秀俊，裴香萍
（山西中医学院 中药系，山西 太原 ０３００２４）
［摘要］ 目的：考察酸碱对药附子与甘草在四逆汤中配伍后酸、碱性成分的变化情况。方法：采用高效液相色谱法对附
子、甘草单味药提取液、附子甘草对药提取液及全方提取液中乌头生物碱类成分和甘草酸提取量进行了测定。结果：对附子
而言，水煎煮只检测到单酯型乌头生物碱，乙醇提取既可检测到单酯型乌头生物碱，又可检测到双酯型乌头生物碱；随着单
药、对药及全方的配伍变化，水煎煮、水煎后离心生物碱提取量逐渐减低，乙醇回流生物碱提取总量变化不明显。对甘草而
言，随着单药、对药及全方的配伍变化，水煎煮、水煎后离心，乙醇回流甘草酸提取量均逐渐降低。结论：附子、甘草单煎和乙醇
回流、附子、甘草对药煎煮和乙醇回流、四逆汤全方煎煮和乙醇回流，酸碱性成分的提取量发生有规律的变化。
［关键词］ 附子；甘草；四逆汤；酸碱对药；配伍化学
［收稿日期］ ２００９０３１６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３０４７２１２５）
［通信作者］ 裴妙荣，教授，Ｔｅｌ：（０３５１）２２７２１８０，Ｆａｘ：（０３５１）２２７２２６９，
Ｅｍａｉｌ：ｐｅｉｍｒ６０２＠１６３．ｃｏｍ
四逆汤由附子、干姜、甘草３味药组成，为《伤
寒论》回阳救逆代表方，具有温中祛寒，回阳救逆的
功效，主治心肾阳衰寒厥证［１］。方中附子主要含有
乌头生物碱类成分，属于碱性药，甘草主要含有甘草
酸等酸性皂苷类成分，属于酸性药，二者是一对酸碱
对药，在方剂中常常配伍使用，如四逆汤、通脉四逆
汤、四逆加人参汤等。早年笔者曾采用薄层扫描法
对四逆汤中甘草对附子的解毒作用做过研究［２３］，证
明四逆汤方中随甘草剂量的增加，乌头生物碱含量
降低。张宇［４５］等的离子对萃取分光光度法的实验
表明了附子与甘草配伍煎煮生物碱类成分含量降
低。本研究从酸碱对药的角度系统研究了甘草中的
甘草酸与附子中的主要乌头生物碱类成分在四逆汤
中配伍后提取量的变化情况。
１ 材料
Ｗａｔｅｒｓ５１５系列高效液相色谱仪；２９９６二极管
阵列检测器；Ｍ３２色谱工作站。附子为毛茛科植物
乌头ＡｃｏｎｉｔｕｍｃａｒｍｉｃａｅｌｉＤｅｂｘ．的子根，采自四川省
江油县；甘草为豆科植物甘草 Ｇｌｙｃｙｒｈｉｚａｕｒａｌｅｎｓｉｓ
Ｆｉｓｃｈ．的干燥根及根茎，山西省大同市药品检验所
张朔生副主任药师提供；干姜为姜科植物姜Ｚｉｎｇｉｂｅｒ
ｏｆｉｃｉｎａｌｅＲｏｓｅ．的干燥根茎，购自四川省五块石药材
市场。以上药材均由山西中医学院裴香萍讲师鉴定
为正品。乌头碱（批号 １１０７２０２００４１０）、新乌头碱
（批号 １１０７９９２００４０４）、次乌头碱（批号 １１０７９８
２００４０４）、甘草酸单铵盐（批号１１０７３１２００５１０）以上
对照品均购自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色谱测定
用水为重蒸水，甲醇为色谱纯，其他所用试剂均为分
析纯。
２ 方法
２．１ 四逆汤配伍研究提取液的制备
按四逆汤处方比例（附子、甘草、干姜处方比３∶
３∶２）［６］，精密称取附子、甘草单味药、附子与甘草对
药、四逆汤全方，分别加水煎煮２次，一部分提取液
双层纱布滤过，一部分提取液经离心处理，作为水煎
液与水煎离心液。精密称取单味药、对药及全方，分
别加９５％乙醇回流提取２次，每次１ｈ，作为乙醇提
取液。
２．２ 乌头生物碱类成分的含量测定
２．２．１ 色谱条件［７８］
ＨｙｐｅｒｓｉｌＢＤＳＣ１８柱（４６ｍｍ×１５０ｍｍ，５μｍ）；
检测波长２３０ｎｍ；流速１０ｍＬ·ｍｉｎ－１；柱温室温；
其中双酯型乌头生物碱的流动相甲醇水（６５∶３５），
水中含００８％三乙胺；单酯型乌头生物碱的流动相
甲醇水（４２∶５８），水中含０２％三乙胺、０３％冰醋
酸。
２．２．２ 对照品溶液的配制
精密称取乌头碱、新乌头碱、次乌头碱对照品，
分别加甲醇制成０２８，０４０，０４０ｇ·Ｌ－１的溶液，摇
匀，０４５μｍ滤膜过滤后作为对照品溶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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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３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６］
分别取相当于附子３０ｇ的上述水提取液，用
浓盐酸调ｐＨ至２，乙醚萃取２次，每次５０ｍＬ，弃去
乙醚液，水层用浓氨水调 ｐＨ至 １０，用乙醚萃取 ４
次，第１次５０ｍＬ，以后每次４０ｍＬ，合并乙醚液，蒸
干，残渣加二氯甲烷甲醇（７０∶３０）溶解并转移至５
ｍＬ量瓶内，加二氯甲烷甲醇（７０∶３０）稀释至刻度，
摇匀，作为水煎液与水煎离心液的供试品溶液。分
别取相当于附子３０ｇ的上述乙醇提取液，蒸干，残
渣加水转移至分液漏斗中，同法萃取制备乙醇提取
液的供试品溶液。
２．２．４ 方法学考察
２．２．４．１ 双酯型乌头生物碱 实验对线性范围、精
密度、稳定性、重复性及加样回收率等方法学指标进
行了考察。乌头碱在００５０４～１００８μｇ、新乌头碱
在０３００８～６０１６μｇ、次乌头碱在０１０２４～２０４８
μｇ呈良好的线性，相关系数分别为０９９９６，０９９９
５，０９９９６；３种乌头类生物碱精密度试验ＲＳＤ分别
为１９％，１１％，１０％；２４ｈ稳定性试验 ＲＳＤ分别
为１６％，１０％，１２％；重复性试验 ＲＳＤ分别为
１５％，１４％，１５％；乌 头 碱 平 均 回 收 率 为
９９７２％，ＲＳＤ２３％；新乌头碱平均回收率为
９８８２％，ＲＳＤ１６％；次乌头碱平均回收率为
１００２８％，ＲＳＤ２３％。
２．２．４．２ 单酯型乌头生物碱 由于未取得单酯型
乌头生物碱的化学对照品，故采用新乌头碱作为外
标参照物考察了稳定性与重复性。供试品溶液在
２４ｈ内稳定性良好，单酯型新乌头碱ＲＳＤ１２％、单
酯型乌头碱 ＲＳＤ１７％、单酯型次乌头碱 ＲＳＤ
２０％；重复性试验单酯型新乌头碱 ＲＳＤ１２％、单
酯型乌头碱 ＲＳＤ２１％、单酯型次乌头碱 ＲＳＤ
１７％。
２．３ 甘草酸的含量测定
２．３．１ 色谱条件［６，９１０］
Ｄｉａｍｏｎｓｉｌ（钻石）Ｃ１８柱（４６ｍｍ×２００ｍｍ，５
μｍ）；流动相甲醇０２ｍｏｌ·Ｌ－１醋酸铵溶液（含
３０３％冰醋酸）（６７∶３３）；检测波长 ２５０ｎｍ；流速
１０ｍＬ·ｍｉｎ－１；柱温室温。
２．３．２ 对照品溶液的配制
精密称取甘草酸单铵盐对照品，加甲醇制成
０２２ｇ·Ｌ－１的溶液，摇匀，０４５μｍ滤膜过滤后作
为对照品溶液。
２．３．３ 供试品溶液的制备［６］
分别取相当于甘草０１５ｇ的上述水提取液，浓
缩至约５ｍＬ，用９５％的乙醇（含８％盐酸）溶解并转
移至１０ｍＬ量瓶中，摇匀，滤过，取续滤液作为水煎
液与水煎离心液的供试品溶液。分别取相当于甘草
０１５ｇ的上述乙醇提取液，放冷，滤过，滤液作为乙
醇提取液的供试品溶液。
２．３．４ 方法学考察
以检测甘草酸的四逆汤水煎液作为方法学考察
的供试品溶液。试验中对线性范围、精密度、稳定
性、重复性及加样回收率等方法学指标进行了考察。
甘草酸单铵盐在０９２０８～４６０４０μｇ呈良好线性，
相关系数为０９９９６；精密度试验 ＲＳＤ２２％；１０ｈ
稳定性试验 ＲＳＤ１８％；重复性试验 ＲＳＤ１３％；平
均回收率为９８３１％，ＲＳＤ１８％。
３ 配伍研究测定结果
３．１ 附子、甘草单味药、附子甘草对药及四逆汤全
方水煎液测定结果
附子在煎煮过程中所含双酯型乌头碱类成分水
解成单酯型乌头碱类，水煎液和水煎离心液，提取量
均随着单药、对药、全方的配伍变化逐渐降低（表
１），甘草酸提取量也具有相同的变化趋势（表２）。
表１ 水煎煮单酯型乌头生物碱提取量 ｍｇ
处理方法 配伍方式 新乌头碱 乌头碱 次乌头碱 总计
水煎液 单药 １２４４ ０４１２ ０６１２ ２２６８
对药 ０９９４ ０２９２ ０２１８ １５０４
全方 ０６３１ ０１６１ ００７１ ０８６３
水煎离心 对药 ０９３６ ０２７０ ０１９８ １４０４
全方 ０５９３ ０１４５ ００６３ ０８０１
表２ 甘草酸提取量 ｍｇ
配伍方式 水煎液 水煎离心 乙醇回流
单药 ３４９２ ３４９２ １４６１
对药 ３１９４ ３０５３ １１０７
全方 ３０３２ ２８６８ １０５２
对药煎煮液与对药煎煮离心液、全方煎煮液与
全方煎煮离心液两两比较，煎煮离心液中单酯型乌
头碱类成分及甘草酸提取量略有下降，但幅度不大
（表１，２）。
３．２ 附子、甘草单味药、附子甘草对药及四逆汤全
方乙醇回流提取测定结果
采用乙醇提取，生物碱类成分既可检测到单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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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乌头生物碱类，也可检测到双酯型乌头生物碱类。
单酯型乌头生物碱类成分随着单药、对药、全方的配
伍变化提取量均逐渐降低；双酯型乌头生物碱类成
分随着单药、对药、全方的配伍变化提取逐渐升高
（表３）。
表３ 乙醇提取乌头生物碱提取量 ｍｇ
测定类型
配伍
方式
新乌
头碱
乌头碱
次乌
头碱
总计
单酯型 单药 ０４１８ ０２７５ ０２２３ ０９１６
对药 ０３０２ ０２３３ ０１８０ ０７１５
全方 ０２２８ ０１４０ ０１１０ ０４７８
双酯型 单药 １３５７ ０１８９ ０５３１ ２０７７
对药 １５３７ ０２６２ ０７０７ ２５０６
全方 １６８９ ０３０５ ０７７０ ２７６４
随着单药、对药、全方的配伍变化，甘草酸的提
取量逐渐降低（表２）。
４ 讨论
附子所含乌头生物碱类成分及甘草中甘草酸的
含量测定方法已有较多报道［５１０］，笔者参照文献方
法建立了本实验样品液中的乌头生物碱及甘草酸的
含量测定方法，由于未取得单酯型乌头生物碱的化
学对照品，参考文献［７］的方法分别将乌头碱、次乌
头碱、新乌头碱的化学对照品进行水解，用水解物的
色谱峰与供试液的色谱峰进行了比对，确定了单酯
型乌头生物碱的出峰位置。而单酯型乌头生物碱的
定量分析以新乌头碱作为外标参照物。经考察表明
所建立的方法重复性好，准确可行。
水提取液中单酯型乌头生物碱随着单药、对药、
全方的配伍变化提取量渐次降低，且变化明显（对
药提取量为单味药的６６３％、全方为３８０％），甘草
酸提取量也有相同趋势，但变化不明显（对药与全
方甘草酸的提取量分别为单味药的 ９１５％，
８６８％）。比较单味药与对药的提取量变化可见，
酸碱对药甘草与附子在合煎时形成了沉淀，导致乌
头生物碱类成分及甘草酸提取量的减损；全方较对
药酸碱性成分的提取量也降低，说明四逆汤中的干
姜可促进甘草酸与乌头生物碱沉淀的形成，进一步
证实笔者过去的实验研究报道，四逆汤中干姜除助
附子温阳为臣药外，亦可降低附子毒性，有一定佐制
作用［２］。由于甘草中所含甘草酸的量（４７９％）远
较附子中所含乌头生物碱的量（０１３％）为多，故使
甘草酸对乌头生物碱提取量的影响强于乌头生物碱
对甘草酸的影响，由此可见，四逆汤配伍后甘草可缓
和附子辛烈之性，又不影响甘草“益气补中，治虚寒
之本”作用的发挥。
为考察酸、碱性成分形成大分子复合物的稳定
性，笔者对煎液采用了２种处理，纱布滤过在药液中
保留煎煮过程中形成的沉淀物，煎液离心处理则将
沉淀物完全除去。对实验数据中水煎液与水煎离心
的对药与对药、全方与全方进行两两比较，乌头生物
碱与甘草酸的提取量均变化不大（对药煎煮液与水
煎离心液，乌头生物碱的提取量分别为单味药的
６６３％，６１９％，甘草酸分别为单味药的 ９１５％，
８７４％；全方煎煮液与水煎离心液，乌头生物碱的提
取量分别为单药提取量的 ３８０％，３５３％，甘草酸
分别为单味药的８６８％，８２１％），说明水煎液中保
留的大分子复合物非常稳定，在酸、碱处理时几乎不
解离。若水煎液中含有的大分子复合物沉淀结构稳
定性差，则会在测定过程中用酸、碱处理时被解离，
使检测量明显高出完全除去不溶性沉淀的水煎液离
心液。笔者还对甘草与附子合煎形成的沉淀物进行
人工胃液与肠液的溶解、解离试验，结果在人工胃液
与肠液中未检出乌头生物碱和甘草酸，也证实了乌
头碱甘草酸复合物的稳定性。
水煎煮使附子中双酯型乌头生物碱几乎全部水
解，只能检测到单酯型乌头生物碱，而乙醇回流可使
药材中近一半（４９４％）的双酯型乌头生物碱被保
留，且随着单药、对药、全方的配伍变化，提取量还有
所增加。此实验结果说明①双酯型乌头生物碱在乙
醇中较为稳定，因此在用乙醇提取时，不易水解成单
酯和原碱型乌头生物碱，但对附子来说，因其所含双
酯型乌头生物碱毒性较大，在临床和工业生产中已
不允许用生附子入药，制附子中双酯型乌头生物碱
已微乎其微，当然也就不需要顾及其水解不水解的
问题了；②甘草、干姜中所含的成分增加了双酯型乌
头生物碱在乙醇中的溶解度；③以乙醇为溶媒回流
提取酸、碱性成分不易形成大分子复合物。
全方乙醇回流乌头生物碱的提取量是水煎煮的
３８倍，且单药乙醇回流提取量是水煎煮的１３倍，
说明乌头生物碱在乙醇中溶解度较大。对含酸碱对
药的处方，若单纯考虑生物碱类成分的转移率，应考
虑用乙醇回流提取，可保证生物碱类成分被充分提
出。但对甘草而言，全方乙醇回流甘草酸提取量为
水煎煮的３４７％，说明乙醇不宜作为甘草的提取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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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主要原因是甘草酸自身为水溶性的皂苷类成分，
且在植物体内又以钾盐的形式存在，使得其水溶性
更大，因此，水煎煮提取甘草较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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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ｏｍｐａｔａｂｉｌｉｔｙｃｈｅｍｉｓｔｒｙｏｆａｃｉｄａｌｋａｌｉｎｅｐａｉｒ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ｏ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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