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红花等１０种中药的植物雌激素活性研究
赵丕文，王大伟，牛建昭，王继峰，王玲巧
（北京中医药大学 基础医学院，北京 １０００２９）
［摘要］ 目的：评价红花、川牛膝、丹参、女贞子、枸杞、甘草、肉苁蓉、淫羊藿、补骨脂、菟丝子等１０味中药的植
物雌激素活性。方法：选用昆明种雌性乳鼠，随机分为Ａ，Ｂ二组：Ａ组又分为１２组（溶剂对照组、己烯雌酚组和１０
个中药组）；Ｂ组也分为１２组（溶剂对照组、己烯雌酚组和１０个中药拮抗组），其中中药拮抗组每天同时灌胃中药
和己烯雌酚；各组给药４ｄ后分离血清。利用雌激素受体（ＥＲ）阳性ＭＣＦ７细胞，以ＭＴＴ法检测中药含药血清对细
胞增殖的影响。结果：Ａ组中，红花、川牛膝、丹参、枸杞、肉苁蓉、淫羊藿、补骨脂和菟丝子等中药含药血清可显著
促进ＭＣＦ７细胞增殖；而女贞子组可见细胞增殖受到明显抑制。Ｂ组中，红花、川牛膝、丹参、甘草、淫羊藿、补骨脂
和菟丝子组可见己烯雌酚促细胞增殖的作用受到了显著抑制；而肉苁蓉可协同并显著增强己烯雌酚促细胞增殖的
作用。结论：红花、川牛膝、丹参、淫羊藿、补骨脂、菟丝子等６种中药在单独用药时具有拟雌激素作用，在与雌激素
同时用药时具有抗雌激素作用，其双向调节效应依赖于体内雌激素水平的高低。
［关键词］ ＭＴＴ法；中药；植物雌激素；ＭＣＦ７细胞
［中图分类号］Ｒ２８５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５３０２（２００７）０５０４３６０４
［收稿日期］ ２００６０６１０
［基金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３０３７１７７５，３０５１０４０３２０２）；国
家长江学者和创新团队发展计划（ＩＲＴ０４１３）；教育部博士点基金
（２００５００２６０１２）
［通讯作者］ 牛建昭，Ｔｅｌ：（０１０）６４２８７５３８，Ｅｍａｉｌ：ｎｉｕｊｚｚ＠
２６３．ｃｏｍ
植物雌激素（ｐｈｙｔｏｅｓｔｒｏｇｅｎ）可以与哺乳类动物
及人类的雌激素受体（ｅｓｔｒｏｇｅｎｒｅｃｅｐｔｏｒ，ＥＲ）相结合
并将其激活，在体内具有双向调节作用，即：当体内
雌激素水平较高时发挥抗雌激素活性；而体内雌激
素水平较低时具有拟雌激素作用［１］。
实验研究表明：某些中药在发挥其雌激素样作
用的过程中，对含有雌激素受体的肿瘤细胞增殖也
有显著的影响。因此，本实验利用乳腺癌 ＭＣＦ７细
胞增殖实验，观察１０种妇科常用中药：红花、川牛
膝、丹参、女贞子、枸杞、甘草、肉苁蓉、淫羊藿、补骨
脂、菟丝子等对肿瘤细胞增殖的作用，评价其植物雌
激素活性，为指导临床妇科用药，特别是为更年期妇
女保健与雌激素依赖性肿瘤（如乳腺癌、前列腺癌
等）患者的用药提供参考。
１ 材料
１．１ 动物 昆明种小鼠２４０只，雌性，出生后２１ｄ
（刚断乳），体重９～１２ｇ，购自北京维通利华实验动物
技术有限公司（动物合格证号：ＳＣＸＫ京２００２２００３）。
实验期间饲喂在二级动物室，温度（２５±１）℃。
１．２ 药物、试剂和细胞株 红花、川牛膝、丹参、女
贞子、枸杞、甘草、肉苁蓉、淫羊藿、补骨脂、菟丝子等
１０种中药为免煎剂，江阴天江药业有限公司生产，
批号０５０５０３３，购自北京东直门医院中药房，实验时
用双蒸水溶解，生药含量为２５０ｍｇ·ｍＬ－１。阳性药
物为己烯雌酚，北京益民药业有限公司生产，批号
０５０４１００，制成３０μｇ·ｍＬ－１的悬浊液。ＤＭＥＭ（高
糖）、无酚红 ＤＭＥＭ（高糖）、活性炭葡聚糖苷处理
的胎牛血清（ＣＤＴＦＢＳ）为 Ｈｙｃｌｏｎｅ公司产品；小牛
血清购自中国医学科学院生物工程研究所；ＭＴＴ，
ＤＭＳＯ为Ｓｉｇｍａ公司产品。人乳腺癌ＭＣＦ７细胞株
为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程龙博士惠赠。
１．３ 仪器 酶联免疫检测仪（Ｔｅｃａｎ）；倒置显微镜
（Ｏｌｙｍｐｕｓ）。
２ 方法
２．１ 分组、给药及取材 将动物按体重均衡和随机
的原则分为Ａ，Ｂ二大组：Ａ组观察中药的雌激素样
作用，共分为１２组（正常对照组、阳性药对照组和
１０个中药组），每组１０只；Ｂ组观察中药对阳性药
物己烯雌酚的拮抗作用，也分为 １２组（正常对照
组、阳性药对照组和１０个中药拮抗组），每组１０只。
Ａ，Ｂ组中的阳性药对照组每天按０３５ｍｇ·ｋｇ－１给
予己烯雌酚；Ａ组的１０个中药组每天按３ｇ·ｋｇ－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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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胃中药；Ｂ组的１０个中药拮抗组每天同时灌胃中
药（剂量同 Ａ组）及己烯雌酚（剂量同阳性药对照
组）；正常对照组给予等体积蒸馏水。灌胃分早、晚
两次进行，给药均持续４ｄ。各组动物于最后一次给
药后第 ２天眼眶取血，４℃存放过夜；２０００ｒ·
ｍｉｎ－１离心１０ｍｉｎ，小心分离血清，５６℃３０ｍｉｎ灭活
补体，０２２μｍ微孔滤膜过滤，－２０℃贮存备用。
２．２ 细胞培养 人乳腺癌细胞系ＭＣＦ７，培养在含
１０％小牛血清的ＤＭＥＭ高糖溶液中，培养条件为３７
℃，５％ＣＯ２，相对饱和湿度。实验开始前４ｄ将细胞
用ＰＢＳ洗涤２次后，改为在无酚红 ＤＭＥＭ（含 ５％
ＣＤＴＦＢＳ）中培养，以耗尽细胞内储存的雌激素。
２．３ ＭＴＴ细胞增殖试验 ＭＣＦ７细胞经无酚红
ＤＭＥＭ（含５％ ＣＤＴＦＢＳ）培养４ｄ后，选取对数生长
期细胞，用０２５％胰蛋白酶消化，ＰＢＳ（ｐＨ７４）洗２
次，加入无血清ＤＭＥＭ，以２×１０３个／孔的含量接种
于９６孔板。培养２４ｈ待细胞贴壁后，换为含１０％
药物血清的ＤＭＥＭ培养液继续培养，每种血清设６
个复孔。分别于２４，４８，７２ｈ时，加入 ＭＴＴ（５ｍｇ·
ｍＬ－１，１５μＬ／孔），继续孵育４ｈ，吸去培养液，每孔
加入ＤＭＳＯ１５０μＬ，震荡５～１０ｍｉｎ，使结晶物完全
溶解；用酶联免疫检测仪在５７０ｎｍ下测定各孔吸光
度（Ａ），计算平均Ａ值和增殖率（ＰＲ）。
ＰＲ＝实验组Ａ值／正常对照组Ａ值×１００％
２．４ 数据统计 实验结果均用 珋ｘ±ｓ表示，用 ＳＰＳＳ
１００软件进行数据处理，ｔ检验进行统计学分析。
３ 结果
３．１ １０种中药含药血清对ＭＣＦ７细胞增殖的影响
表１显示，给予己烯雌酚可诱发 ＭＣＦ７细胞增殖
显著加快，并存在明显的时间依赖性。除甘草外，其
余８种中药（红花、川牛膝、丹参、枸杞、肉苁蓉、淫
羊藿、补骨脂和菟丝子）在不同时间点均可见 ＭＣＦ
７细胞增殖加速，与正常组相比有显著性差异；而女
贞子组未见细胞增殖加速，结果显示其增殖幅度在
２４，７２ｈ时均低于正常对照组（Ｐ＜００１）。
３．２ １０种中药拮抗雌激素作用含药血清对ＭＣＦ７
表１ １０种中药含药血清对ＭＣＦ７细胞增殖的影响（珋ｘ±ｓ，ｎ＝６）
组别
剂量
／ｇ·ｋｇ－１
２４ｈ ４８ｈ ７２ｈ
Ａ ＰＲ／％ Ａ ＰＲ／％ Ａ ＰＲ／％
正常 － ０１６±００３ ０３０±００６ ０４９±００７
已烯雌酚 ０３５ ０２７±００１２） １７０４４ ０４６±００４２） １５２４８ ０６９±００４２） １４０７０
红花 ３ ０２３±００１２） １４６５４ ０４３±００４２） １４２２４ ０６５±０１０２） １３３７４
川牛膝 ３ ０２５±００３２） １５４０９ ０４１±００８１） １３６３０ ０７１±００６２） １４４１７
丹参 ３ ０１８±００３ １１５０９ ０４７±００６２） １５３８０ ０７７±００６２） １５６８５
女贞子 ３ ０２２±００４２） １３９６２ ０３１±００８ １０１６５ ０３６±００４２） ７２６０
枸杞 ３ ０２４±００４２） １５０３１ ０４５±００９２） １４８８４ ０６３±００８２） １２８４３
甘草 ３ ０２３±００３１） １４２１４ ０４０±００７ １３２３４ ０５７±００７ １１５９５
肉苁蓉 ３ ０２８±００３２） １７２９６ ０４９±０１１２） １６００７ ０６５±０１０２） １３３７４
淫羊藿 ３ ０２８±００４２） １７７９９ ０４０±００９１） １３２６７ ０５３±０１３ １０７７７
补骨脂 ３ ０３１±００４２） １９４９７ ０４９±００７２） １６０４０ ０７７±０１１２） １５６４４
菟丝子 ３ ０２７±００１２） １７０４４ ０４７±００９２） １５６１１ ０７１±０１０２） １４４５８
注：与正常组相比１）Ｐ＜００５，２）Ｐ＜００１
表２ １０种中药拮抗雌激素作用含药血清对ＭＣＦ７细胞增殖的影响（珋ｘ±ｓ，ｎ＝６）
组别
剂量
／ｇ·ｋｇ－１
２４ｈ
Ａ ＰＲ／％
４８ｈ
Ａ ＰＲ／％
７２ｈ
Ａ ＰＲ／％
正常 － ０１８±００５ ０３０±００７ ０４６±００７
已烯雌酚 ０３５ ０２９±００７ １５８３３ ０４８±００４ １５８６７ ０６８±００６ １４７８４
红花＋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５±００８ １３６１１ ０３６±００６２） １２０３３ ０４０±００８２） ８６５８
川牛膝＋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０±００４２） １１０００ ０４８±００６ １６０３３ ０５８±００３２） １２６４１
丹参＋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７±００５ １５１６７ ０４６±００３ １５４００ ０５４±００６２） １１６０２
女贞子＋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３±００５ １２６６７ ０４８±０１０ １６１００ ０６４±０１２ １３８５３
枸杞＋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７±００２ １５０００ ０４７±００３ １５５３３ ０６２±００６ １３５０６
甘草＋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６±００５ １４２２２ ０２８±００８２） ９２３３ ０３２±００８２） ６８６１
肉苁蓉＋已烯雌酚 ３ ０２８±００６ １５２７８ ０５０±００６ １６７６７ ０７７±００７１） １６６２３
淫羊藿＋已烯雌酚 ３ ０３３±００７ １８１６７ ０３０±００８２） １００６７ ０１８±００３２） ３９８３
补骨脂＋已烯雌酚 ３ ０３５±０１０ １９２７８ ０２４±００４２） ８０００ ０１３±００５２） ２９００
菟丝子＋已烯雌酚 ３ ０３５±００５１） １９６１１ ０３１±００８２） １０３６７ ０２３±００１２） ４９３５
注：与阳性药对照组相比１）Ｐ＜００５，２）Ｐ＜００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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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增殖的影响 表２显示，在动物体内有较高浓
度雌激素时，红花、川牛膝、丹参、甘草、淫羊藿、补骨
脂和菟丝子组含药血清对已烯雌酚促进细胞增殖的
效应具有明显的抑制作用，与阳性药对照组相比具
显著性差异；其中甘草的拮抗作用较为明显，７２ｈ
时已显著低于正常对照组；而淫羊藿、补骨脂、菟丝
子３种中药与已烯雌酚共同作用时，其含药血清不
但无促增殖作用，还对肿瘤细胞的生长产生了抑制
作用。同时，从实验结果中也可看到：肉苁蓉的雌激
素效应与其他中药相反，可协同并可显著增强已烯
雌酚促细胞增殖的作用，尤其在７２ｈ时作用更为显
著。
３．３ １０种中药植物雌激素受体调节剂作用比较
结果显示：１０种妇科常用中药的作用可以分为两
类，一类中药具有典型的雌激素受体调节剂特征：包
括红花、川牛膝、丹参、淫羊藿、补骨脂、菟丝子等６
种中药，它们在单独用药，即内源性雌激素水平较低
时其含药血清可刺激ＭＣＦ７细胞增殖，具有拟雌激
素样作用；在与雌激素同时用药，即体内雌激素水平
较高时又可表现出抗雌激素效应（表３，４）。另一类
中药不符合雌激素受体调节剂特征：如枸杞主要在
单独用药时表现出拟雌激素效应，甘草主要在与雌
激素同时用药时表现出抗雌激素效应；而肉苁蓉在
有或无雌激素存在时均表现出拟雌激素样作用；女
贞子则在单独用药时具有抗雌激素效应，可在一定
范围内抑制肿瘤细胞ＭＣＦ７的增殖。
表３ １０种中药（单独用药）含药血清的拟雌激素样作用
作用 红花 川牛膝 丹参 女贞子 枸杞 甘草 肉苁蓉 淫羊藿 补骨脂 菟丝子
拟雌激素样 ＋ ＋ ＋ － ＋ － ＋ ＋ ＋ ＋
注：＋表示具有拟雌激素样作用；－表示无拟雌激素样作用
表４ １０种中药（与雌激素联合用药）含药血清的雌激素拮抗作用
作用 红花 川牛膝 丹参 女贞子 枸杞 甘草 肉苁蓉 淫羊藿 补骨脂 菟丝子
雌激素拮抗 ＋ ＋ ＋ － － ＋ － ＋ ＋ ＋
注：＋表示具有雌激素拮抗作用；－表示无雌激素拮抗作用
４ 讨论
由于雌激素替代疗法在治疗妇科疾病，如更年
期综合征的同时，可导致乳腺癌、子宫内膜癌等妇科
肿瘤发生的危险性增加［２，３］，所以近几年来已经更
多地被植物雌激素代替［４］。但进一步研究发现：植
物雌激素对乳腺癌的发生机会也将产生影响，而且
在不同条件下其结果不尽一致。例如当异黄酮作用
于ＥＲ（＋）ＭＣＦ７细胞，刺激和抑制其增殖均有报
道［５，６］。Ｖｅｒｍａ等证实姜黄素和金雀异黄素单独或
联合应用可对抗环境雌激素诱导ＭＣＦ７的生长［７］。
本实验室也发现，一定浓度的金雀异黄素和大豆异
黄酮可抑制 Ｅ２刺激引起的 ＭＣＦ７细胞增殖，减少
ＥＲ表达［８，９］。本实验结果显示：红花、川牛膝、丹
参、枸杞、肉苁蓉、淫羊藿、补骨脂和菟丝子等中药含
药血清均可表现出雌激素样作用。因中药植物雌激
素与雌二醇结构的相似性，所以它们可以与 ＥＲ相
结合而发挥一定的雌激素效应。该作用与这些中药
所含有的木脂素、香豆素、黄酮类成分有关［１０］。而
女贞子组未见细胞增殖加速，与有关文献报道女贞
子水提物无明显的雌激素样作用一致［１１］。
另一方面，当体内雌激素浓度较高时，中药植物
雌激素因可以与内源性雌激素竞争结合ＥＲ，表现出
雌激素拮抗作用，从而对激素相关性疾病具有保护作
用。已有研究表明：异黄酮类植物雌激素可通过竞争
结合ＥＲ受体，减弱雌激素诱导的乳腺癌细胞增生和
癌细胞的生成［１２］。本研究结果也显示：与己烯雌酚
联合用药时，多种中药含药血清对细胞增殖的促进作
用显著低于阳性药对照组。研究发现，植物雌激素发
挥拮抗作用的机制较为复杂，可能途径有：植物雌激
素可以与雌二醇竞争子宫内Ｉ型核雌激素受体位点，
通过调节细胞生长，而发挥抗增殖和抗雌激素作用；
还可通过抑制促进癌细胞生长的酪氨酸激酶和雌激
素合成酶的活性，来减缓细胞的增殖［１０，１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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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ｆｌｏｓｃａｒｔｈａｍｉ
ＺＨＡＯＰｉｗｅｎ，ＷＡＮＧＤａｗｅｉ，ＮＩＵＪｉａｎｚｈａｏ，ＷＡＮＧＪｉｆｅｎｇ，ＷＡＮＧＬｉｎｇｑｉａｏ
（Ｂｅｉｊｉ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Ｔｒａｄｉｔｉｏｎａｌ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０２９，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 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ｅ：Ｔｏｅｘｐｌｏｒｅｔｈｅｐｈｙｔｏｅｓｔｒｏｇｅｎｉｃｅｆｅｃｔｓｏｆｔｅｎｋｉｎｄｓ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ｆｌｏｓｃａｒｔｈａｍｉ，ｒａｄｉｘ
ｃｙａｔｈｕｌａｅ，ｒａｄｉｘｓａｌｖｉａｅｍｉｌｔｉｏｒｈｉｚａｅ，ｆｒｕｃｔｕｓｌｉｇｕｓｔｒｉｌｕｃｉｄｉ，ｆｒｕｃｔｕｓｌｙｃｉ，ｒａｄｉｘｃｌｙｃｙｒｈｉｚａｅ，ｈｅｒｂａｃｉｓｔａｎｃｈｅｓ，ｈｅｒｂａｅｐｉｍｅｄｉ，ｆｒｕｃ
ｔｕｓｐｓｏｒａｌｅａｅａｎｄｓｅｍｅｎｃｕｓｃｕｔａｅ．Ｍｅｔｈｏｄ：２４０ｆｅｍａｌｅＫｕｎｍｉｎｇｍｉｃｅｗｅｉｇｈｔｉｎｇ９～１２ｇｗｅｒｅｒａｎｄｏｍｌｙ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ｔｗｏｍａｉｎｇｒｏｕｐｓ
ＡａｎｄＢ．Ａｇｒｏｕｐｗａｓ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１２ｓｍａｌｇｒｏｕｐｓ：１ｓｏｌｖｅｎｔｃｏｎｔｒｏｌｇｒｏｕｐ，１ｄｉｅｔｈｙｌｓｔｉｌｂｅｓｔｒｏｌｃｏｎｔｒｏｌｇｒｏｕｐａｎｄ１０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
ｇｒｏｕｐｓ．Ｂｇｒｏｕｐｗａｓａｌｓｏ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１２ｓｍａｌｇｒｏｕｐｓ：１ｓｏｌｖｅｎｔｃｏｎｔｒｏｌｇｒｏｕｐ，１ｄｉｅｔｈｙｌｓｔｉｌｂｅｓｔｒｏｌｃｏｎｔｒｏｌｇｒｏｕｐａｎｄ１０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
ｃｉｎｅａｎｔａｇｏｎｉｓｔｉｃｇｒｏｕｐｓ．Ｍｉｃｅｉｎｔｅｎａｎｔａｇｏｎｉｓｔｉｃｇｒｏｕｐｓｗｅｒｅ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ｅｒｅｄｂｏｔｈ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ａｎｄｄｉｅｔｈｙｌｓｔｉｌｂｅｓｔｒｏｌｅｖｅｒｙｄａｙ．Ａｆ
ｔｅｒ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ｅｒｅｄ（ｏｐ）ｆｏｒ４ｄａｙｓ，ｂｌｏｏｄｗａｓｃｏｌｅｃｔｅｄａｎｄｓｅｒｕｍｗａｓｓｅｐａｒａｔｅｄ．Ｔｈｅｅｆｅｃｔｏｆｔｈｅｐｈａｒｍａｃ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ｓｅｒｕｍｏｎｐｒｏｌｉｆｅｒａｔｉｏｎ
ｒａｔｅｏｆＭＣＦ７（ＥＲ＋）ｗａｓａｎａｌｙｚｅｄｂｙＭＴＴａｓｓａｙ．Ｒｅｓｕｌｔ：ＩｎＡｇｒｏｕｐ，ｐｒｏｌｉｆｅｒａｔｉｏｎｒａｔｅｓｏｆＭＣＦ７ｃｅｌｓｔｒｅａｔｅｄｗｉｔｈｓｅｒｕｍｆｒｏｍ
ｅｉｇｈｔ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ｇｒｏｕｐｓｉｎｃｌｕｄｉｎｇｆｌｏｓｃａｒｔｈａｍｉ，ｒａｄｉｘｃｙａｔｈｕｌａｅ，ｒａｄｉｘｓａｌｖｉａｅｍｉｌｔｉｏｒｈｉｚａｅ，ｆｒｕｃｔｕｓｌｙｃｉ，ｈｅｒｂａｃｉｓｔａｎｃｈｅｓ，
ｈｅｒｂａｅｐｉｍｅｄｉ，ｆｒｕｃｔｕｓｐｓｏｒａｌｅａｅａｎｄｓｅｍｅｎｃｕｓｃｕｔａｅｗｅｒｅｃｏｕｅｄｍａｒｋｅｄｌｙｉｎｃｒｅａｓｅ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Ｗｈｉｌｅｓｅｒｕｍｆｒｏｍｆｒｕｃｔｕｓｌｉｇｕｓｔｒｉｌ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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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ｙｗｏｒｄｓ］ ＭＴＴａｓｓａｙ；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ｅｄｉｃｉｎｅ；ｐｈｙｔｏｅｓｔｒｏｇｅｎ；ＭＣＦ７ｃｅｌ
［责任编辑 古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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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药杂志》发表的论文“基于地理信息系统的苍术道地药材气候
生态特征研究”（作者：郭兰萍，黄璐琦，阎 洪，等），被评为“第四届中国科
协期刊优秀学术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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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２卷第５期
２００７年３月
中 国 中 药 杂 志
Ｃｈｉｎａ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ＣｈｉｎｅｓｅＭａｔｅｒｉａＭｅｄｉｃａ
Ｖｏｌ．３２，Ｉｓｓｕｅ ５
Ｍａｒｃｈ，２００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