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81473350);国家自然科
学基金青年科学基金资助项目(81001635)
作者单位:116600 大连，辽宁中医药大学药学院(黄玉秋、范亚
楠、贾天柱、史辑);116600 大连，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炮制原理解析重
点研究室，辽宁省中药炮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贾天柱、史辑)
通讯作者:史辑，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电子信箱:lnshiji@ 163． com
胆南星炮制现代研究进展
黄玉秋 范亚楠 贾天柱 史 辑
摘 要 为了整理中药胆南星的炮制加工方法，查阅了古代本草著作、历版《中国药典》、全国中药炮制规范等，对古今文献
中所收载的与胆南星有关的内容加以归纳、整理和文献循证。同时对胆南星的炮制作用及现代临床应用、质量控制等方面的研
究现状进行总结，以期为胆南星的进一步研究提供文献依据。
关键词 胆南星 炮制 临床应用 质量控制
中图分类号 Ｒ283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 11969 / j． issn． 1673-548X． 2016． 02． 039
胆南星为制天南星的细粉与牛、羊或猪胆汁经加
工而成，或为生天南星细粉与牛、羊或猪胆汁经发酵
加工而成［1］。经过炮制，胆南星缓和燥烈之性，降低
毒性，药性发生转变，性由温转凉，味由辛转苦，功能
由温化寒痰转为清化热痰。长于清化热痰、息风定
惊，多用于痰热咳喘、急惊风、癫痫等症，是天南星的
常用炮制品之一［2］。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直辖
市，胆南星的炮制工艺和方法很不统一［3 ～ 5］。而且市
场上胆南星伪品层出不穷，但胆南星炮制现代研究的
综述性报道较少［6］。
一、胆南星炮制历史沿革
1．古代炮制:胆南星的炮制历史悠久，可以追溯
到宋代，最初的炮制方法是牛胆汁制，见于《小儿药
证直诀》“腊月酿牛胆中阴干百日”。《太平惠民和剂
局方》中载有牛胆汁制饼法:“汤洗，焙，为末，用牛胆
汁和作饼，焙干”。明代多沿用此法制备胆南星。到
了元代多采取牛胆汁的制法，并对制作工序有了较详
细的描述。如《丹溪心法》:“须用黄牯牛胆，腊月粉
南星亲手修和，风干，隔一年用。牛胆须入三四次者
佳”。至此牛胆汁制法得以沿用。明代时还出现了
生姜与牛胆汁共制、明矾与牛胆汁共制和川贝与牛胆
汁共制胆南星的方法。
清代牛胆汁制南星达到了鼎盛时期，并出现了新
的炮制方法，如“胆南星酒蒸七日夜”的酒蒸胆南星
法;“用生南星半斤，研极细末，盛于碗内，取牛胆一
枚，倾出胆汁于碗内，将南星末和匀，仍复装入胆皮之
内，悬有风无日之处。使其阴干，有胆之时，将前胆剖
破。取出南星研末，仍以胆汁和匀，装入悬之，能装过
九胆，诚为至宝，任彼真正牛黄”的九转胆星，且此法
明确阐明牛胆九枚南星末半斤的比例用量。
至于辅料胆汁的使用，除了采用牛胆汁制南星
外，宋代还出现了羊胆汁制。2010 版《中国药典》规
定，胆南星炮制可加入的胆汁有牛胆汁、羊胆汁或猪
胆汁。有实验证明胆南星的辅料以牛胆汁为首选，次
选猪胆汁，少选羊胆汁。究竟哪种动物的胆汁更适合
胆南星的炮制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胆南星炮制历
史沿革见表 1。
表 1 胆南星炮制历史沿革
分类 文献出处 方法 年代
牛胆汁制
小儿药证直诀
圣济总录 煮制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制饼
丹溪心法
普济方 制饼
炮制大法 明矾共制
万病回春 生姜共制
景岳全书 川贝共制
外科大全 胆南星酒蒸制
幼幼集成 九转胆星
宋
元
明
清
羊胆汁制 普济本事方 宋
2．现代炮制:建国后对胆南星的炮制做了不少改
进，但全国各地的炮制方法不统一，其方法达 10 余种
之多，炮制辅料除沿用牛、羊胆汁外，新增加了猪胆
汁。笔者将胆南星的炮制方法归纳成两大类，即发酵
制和复制。
·051·
·综述与进展· J Med Ｒes，Feb 2016，Vol． 45 No． 2
(1)发酵制:发酵制法从古沿用至今，目前广泛
使用的发酵制工艺为取生南星粉加入净胆汁(或胆
膏粉及适量清水)拌匀，放温暖处，发酵 7 ～ 15 天后，
再连续蒸或隔水炖 9 昼夜，每隔 2h搅拌 1 次，除去腥
臭气，至呈黑色浸膏状，口尝无麻舌为度，晾干，再蒸
软。也有将生南星研成细粉后，置釉缸内，胆汁分 3
次放入，第 1 次加入后蒸制，第 2 次加入后日晒夜露
发酵，再次进行蒸制，第 3 次加入胆汁，再发酵至色泽
变黑，无腥臭气。每 100kg 南星粉，用胆汁 640kg［7］。
有研究人员认为发酵具有消食、消痰之功，且蒸制后
干净卫生，发酵蒸制法较好，并认为每 100kg 天南星
粉，胆汁用量不得少于 400kg。唐思园［8］对不同温
度、湿度、发酵原料等条件下的胆南星发酵研究表明，
胆酸类物质的含量随发酵条件不同而存在差异，其中
原料的影响较为显著，以牛胆粉为原料，在 37℃条件
下 25%ＲH干燥发酵得到的胆南星，胆酸类成分的含
量较高。
(2)复制:近代出现了胆南星复制法，是在古代
胆南星炮制方法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不仅炮制时
间得到了大大缩短，且成品胆南星微带腥气，易于保
存，也容易被患者接受。现代广泛应用的复制工艺为
取制天南星细粉，加入净胆汁(或胆膏粉及适量清
水)拌匀，蒸 60min 至透。有人从工艺的变化对药效
影响的角度，通过胆南星的各提取部位的综合分析，
认为胆南星复制法优于发酵法。朱燕飞等［9］采用复
制法，胆汁采用猪胆汁加工炮制胆南星，进行主成分
分析，认为不同蒸制时间可能对胆南星加工过程中的
质量控制有影响。
总之，不论是发酵制还是复制，胆南星的炮制工
艺都还很不规范，自《中国药典》1977 年版收载胆南
星以来，直到 2010 年版关于胆南星的炮制均采用复
制及发酵法，但均未标明两种方法的具体操作，也没
明确标示胆汁用量。胆南星炮制后化学成分的变化
与药效变化的相关性，均有待于进一步研究。
二、胆南星的炮制作用及临床应用研究
1．降低或消除天南星的毒性和燥性:有关胆南星
的炮制作用，历代本草学著作中多有记载。如“得牛
胆则不燥”，“制以牛胆以杀其毒，得牛胆则燥性减，
且胆有益肝胆之功”。生天南星有很强的麻舌感，其
水浸剂给小鼠腹腔注射和涂耳试验，可引起小鼠扭
体反应和耳壳明显肿胀，而胆南星却没有上述反应。
可能经胆汁制后确能达到减低或消除毒性不良反应
的目的。也有人对发酵制和复制制备的胆南星进行
实验，二者均可降低天南星的毒性不良反应。
2．改变天南星的性能:古今医家一致认为胆南星
在炮制后功效发生了变化，以清化热痰、息风定惊为
主，并具有镇静、抗惊厥的作用。“胆南星……降痰
因火动如神，治小儿急惊必用……较之南星味苦性
凉，故善解风痰热滞”。王薇等［10］研究证实，生南星
具有一定的燥性，可使小鼠的饮水量、耗氧量、Na + －
K + － ATPase活力、肝脏组织总蛋白含量增加，而胆
南星药性转凉，可使上述指标含量降低。说明胆汁炮
制后，可以改变其药性。
在现代临床应用中，胆南星很少以单味药形式出
现，多入复方［11 ～ 16］。如胆南星合天竺黄、郁金、黄连、
石菖蒲、远志等，用治热型中风昏仆、癫痫病;与瓜蒌、
黄芩、桔梗、牛蒡子配伍，治疗热痰壅肺、咳痰黄稠
者［17］。与全蝎(炙)、僵蚕、天麻、黄连等同用，具有清
热祛痰、熄风止痉的作用，用于小儿一切痰喘，急慢惊
风，手足抽搐，如千金散。胆南星在临床中的用量，药
典规定为 3 ～ 6g，而也有认为一般以 5 ～ 10g 为宜，儿
科用量 3 ～ 6g，根据病情需要，可酌情增减［18］。
经过长时间的临床实践，生半夏、生胆南星先煎
2h，再混同茯苓、党参、黄芪竹茹等，治疗食管癌有佳
效的说法得到公认。也有使用生胆南星粉外敷治疗
小儿霰粒肿的临床应用说法，吴茱萸加胆南星按3∶ 1
敷涌泉穴还可以治疗小儿流涎等。
三、胆南星现代炮制质量控制研究
1．性状:2010 年版药典描述胆南星呈方块状或
圆柱状。棕黄色、灰棕色或棕黑色，质硬，气微腥，味
苦，粉末淡黄棕色。由于炮制工艺的不同或者伪品混
杂，市售胆南星与药典规定的性状差别极大。所以胆
南星的鉴别及炮制工艺的规范化值得深入研究，才有
助于市场监察和临床应用［19，20］。伪品胆南星呈灰白
色或灰褐色，呈方块状，有泥土气，味不苦。表面多裂
隙，口尝有砂砾感。质脆易折断，断面可见粗细不等
的纤维。改变炮制方法，有助于胆南星性状的改善，
在浓缩牛胆汁时加入烧酒，制出的胆南星微有香气，
无腥臭气味，无麻辣感。通过炮制，首先在气味和外
观性状上改善胆南星由于腥臭之气，容易使患者接
受。而单从性状上很难区分胆南星的真伪，还必须进
行理化检验、成分分析、胆酸含量检测等才可能辨别
其质量的优劣。胆南星的质量控制和炮制规范化生
产急需加强。
2．质量控制方法研究:目前药典采用的理化鉴别
方法为取粉末 0． 2g，加水 5ml，振摇，滤过，取滤液 2ml
·151·
医学研究杂志 2016 年 2 月 第 45 卷 第 2 期 ·综述与进展·
置试管中，加新制的糠醛溶液(1∶ 100)0． 5ml，沿管壁
加硫酸 2ml，两液接界处即显棕红色环。但有人认为
药典法在无对照品的情况下，很难判断棕红色环与棕
色的界限，因此难以鉴别胆南星的真伪优劣，故提出
以氯仿 －冰醋酸法鉴别胆南星，该法可靠，重现性好，
无需对照品，并也可根据色泽变化的深浅判断胆汁
(胆红素)的含量多少，认为可作为鉴别胆南星中是
否含胆红素的方法之一。
现在报道较多的胆南星质量控制方法，多是采用
薄层色谱，以鉴定胆南星中胆汁的成分。贲永光
等［21］以环己烷 －乙酸乙酯 －冰醋酸(8∶ 8∶ 0． 8)为展
开剂，20 %磷钼酸溶液为显色剂，温度为 30℃，湿度
为 30%的薄层色谱条件，来鉴别胆南星的成分。张
超以异辛烷 －乙醚 －冰醋酸 －正丁醇 －水(10∶ 5∶ 5∶
3∶ 1)为展开剂，对小活络丸中胆南星的成分(胆酸、
猪去氧胆酸和鹅去氧胆酸)进行了鉴别。万军等［22］
采用紫外分光光度法测定胆南星中总胆酸含量。赫
炎等［23］用 HPLC － ELSD法测定了复制法和发酵法得
到的胆南星中游离的猪去氧胆酸含量，发酵法所得胆
南星中猪去氧胆酸含量大大超过复制法，认为发酵过
程可能促进游离猪去氧胆酸的生成。唐思园［8］认为
HPLC － ELSD法对胆酸类成分的定性定量分析准确，
简便，可有效地检测牛胆粉、牛胆汁及胆南星中胆酸
类成分的含量，可用作优化胆南星发酵炮制工艺的分
析方法。胆酸作为胆南星中的指标性成分，其含量标
示着胆南星质量的优劣，现代研究较多［24］。
四、展 望
本文对胆南星的炮制方法及工艺进行了梳理，总
结了古代、现代的炮制方法、质量控制、药理研究等方
面的研究现状。传统胆南星的炮制，已经明确指出使
用牛胆汁为辅料，也有用羊胆汁的记载。牛、羊、猪胆
汁所含化学成分的含量有明显的差别，它们的性味、
功能也不一样。天南星炮制时，究竟选择哪一种胆汁
能对天南星的功效起到协同增效或减毒的作用，需进
一步研究。另外胆汁的用量 2010 版《中国药典》并
未做明确规定，且全国各省市中药炮制规范没有统一
的标准，总胆酸含量能否作为胆南星的指标性成分，
检查范围是多少，也需详细研究。也就是说胆南星的
规范炮制还有待加强。
天南星经胆汁炮制能起到减毒增效的作用，有文
献报道认为可能是经过炮制，胆南星破坏了天南星中
具有黏膜刺激性的草酸钙针晶，那么天南星的毒性成
分及有效成分究竟是什么，且胆南星的药性由温转
凉，胆汁炮制后化学成分的变化，通过化学成分的变
化，药理作用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化学成分与药理
药效的相关性如何?这些都给胆南星的炮制原理的
解析及质量控制带来很大的困难，值得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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