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专论#
试论中药药理研究中的几个问题
杜贵友 o方文贤
k中国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 o北京 tsszssl
≈摘要 目的 }提出目前中药药理研究中的几个问题 o供从事中药药理研究者参考 ∀方法 }以目前杂志和本刊
发表的中医药研究中的有关问题为基础 o进行整理 !归纳和探讨 ∀结果 }对整理归纳出的问题提出看法 ∀结论 }建
立中药及中药复方药理研究评价新体系对突出中医药基础理论特色 o促进中药药理研究发展有重要意义 ∀
≈关键词 中药药理 ~讨论
≈中图分类号 u{x ≈文献标识码 ≤ ≈文章编号 tsst2xvsukusssls{2swxt2sv
中药药理学研究在实现中医药现代化中起着十
分重要的作用 o澄清中药药理研究中的一些基本概
念及相关问题对促进中药药理学研究发展有重要意
义 ∀本文就中药药理研究中的几个问题 o提出自己
的看法 o以抛砖引玉 o供参考讨论 ∀
1 中药药理学研究必须真正具有中医药特色
何为中药药理学目前尚未有定论 o现在教课书
上的定义 }中药药理学是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 o运用
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药与机体k包括病原体l相互作
用及其作用规律的科学≈t ∀而现代药理学的定义 }
药理学是研究药物与机体k包括病原体l相互作用及
其作用规律的科学 ∀二者的区别是中药药理学强调
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 o运用现代科学方法研究中药 ∀
现代药理学研究有两个显著特点 }一是既要研究药
物对机体的作用k药物效应运力学l o又要研究机体
对药物的作用k药物代谢动力学l ~另一个特点是尽
早引进或应用边缘学科新技术新方法进行研究 ∀现
在中药药理研究也有此特点 ∀所以 o中药药理研究
的特色就是如何体现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进行中药
药理研究 o突出中医药理论特色将是中药药理学研
究的主要内容 ∀如果对中药进行的药理研究脱离了
中医药理论指导 o或是在研究中仅对中医药理论的
个别内容片面引论一二 !牵强附会 o就不能认为是真
正的中药药理研究 o充其量是把中药当作寻找化学
药物的一个研究对象去研究而已 o所以两者的实质
区别在于是否是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研究中药 ∀
≈收稿日期 usss2sv2vs
2 何为中药 !中药方剂及中成药
有些人将中药 !草药和天然药物混为一谈 o这是
不对的 ∀中药和草药以及天然药物是有区别的 o不
弄清这些概念就容易将中药现代化研究按照研究天
然药物思路走 o就失去了中医药特色 o也就谈不上中
医药现代化了 ∀甚至还有人提出将中药复方按研究
天然药物的方法分离提取 o并确定其有效成分或分
子群 ∀且不说现有的科技水平和分析手段还很难将
单味中药的确切有效成分完全分离鉴定 o更何谈将
中药复方所有有效成分k群l弄清楚 ∀即使所有成分
全部搞清 o那也很难从理论上说明其作用原理及机
制 o也就不可能达到中药复方研究的目的 ∀如果沿
着这种思路走下去 o势必会失去中医药的特色 o也就
根本不可能实现中药现代化 ∀中药在我国的历代文
献记载中 o有四气 !五味 !归经等较完整的理论 o临床
上的应用也有几千年的历史 o并打破了应用的地区
界限 ∀t||x年我国已将 xuu味常用中药收入5中国
药典6 o并经多年的努力最近还编纂出版了5中华本
草6等大型著作 o所有这些工作及水平远远超过西方
发达国家对草药和天然药物研究整理的水平 ∀国外
对草药和天然药物虽也有应用 o但往往局限在某一
区域或某一家族中使用 o并未形成较完整的理论体
系 o所以不能和中药相提并论 ∀中药是由中药材 !饮
片和中成药三部分组成 ∀方剂由中药材根据临床需
要和炮制规范加工而成的饮片配制组成 o并有一定
的制剂要求 o它的最大特点是整体性和复杂性 ∀中
医药的特色体现在方剂k复方l o已被上千年的临床
实践和现代临床疗效所肯定 ∀ / 方由法来 o法由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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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中 药 杂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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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0 ∀中医病证就决定了中药复方的药物组成 !配
伍 !炮制和煎服方法以及方解等 ∀因此 o中药方剂组
成以及君 !臣 !佐 !使的顺序不得随意颠倒和弃舍 o但
可根据病证特点 o变化其组成和药物配比剂量及制
剂方法等 o所以方剂具体体现了中医辨证 !治则治法
的用药技巧及合理性 ∀中成药则是在中医药理论指
导下 o以炮制合格的中药饮片为原料 o根据规定处方
和标准制成一定剂型的现成药物 ∀中成药的处方 o
都是我国历代医家经过千百年来临床验证 o总结出
来的有效方剂k复方l ∀虽然其品种众多 !剂型复杂 o
但都有其一定的适应范围 ∀每一种成药的处方都不
是数味药物的偶然并列 o也不是同类药效药物的笼
统相加 o而是按特定病证在中医药理论指导下依据
一定理论原则组成的 ∀处方通过药物的增减 !剂量
的变化 !配伍关系的改变 o其效用也随之而变化 o适
应证也改变 ∀所以每一中成药处方都有其特定的适
应证 ∀这些都是在中药及复方药理研究中必须充分
认识到的 ∀
3 中药药理研究应注意方剂组成的合理性
不少研究者在进行中药复方k新药l药理研究
时 o往往自拟中药方剂进行药理或其它方面的研究 o
其中最易出现的问题是方剂配伍不合理 o常常是只
从某些单味或复方药的一些功能主治与某些药效学
指标去生搬硬套中医药理论 o并且将方剂药味随意
加减 o造成组方不合理 o与中医药理论相矛盾 ∀另外
一些研究存在方剂的功能主治与药效学研究内容脱
节的现象 ∀有些人只做了一项或两项药理学研究指
标 o在讨论和结论中将与研究内容无关的方剂功能
主治加以扩展论述 o脱离研究内容 ∀如 }有人对活血
化瘀 o通络镇痛功能治疗胸痹方剂的研究 o只做了心
外膜心电和冠脉流量 o而对主要的活血化瘀功能未
做血液流变学等研究 o致使方剂功能主治与研究内
容脱节 o研究结果不能被认可或肯定 ∀根据以往经
验 o选择研究方剂时一般以传统著名方剂或老中医
的长期临床有效经验方进行药理研究最为可靠 o也
最容易取得研究成果 ∀
4 中药药理研究应注意实验样品的统一性
中医药特色体现在复方用药 o已被几千年的临
床实践和现代临床疗效所肯定 ∀而许多中药药理研
究中对其方剂组成药味的道地性 !组成k君 !臣 !佐 !
使等l以及煎煮方法等忽略 o对试验用样品限定很不
严格 o致使别人无法重复研究结果 o从而降低了试验
结果的可信度 ∀在日本对中药特别是复方试验样品
的统一性问题上解决的比较好 o他们的大多数药理
学研究用药均为津村顺天堂株式会社生产的产品 o
这样才有可能保证研究的可靠性与可重复性 ∀所
以 o实验样品的统一性是我国当前中药药理研究中
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之一 ∀
5 中药及中药复方药理研究应尽快建立中医药实
验方法体系
由于中药及复方受诸多因素的影响k产地 !药
材 !加工 !剂型和服药途径等l o不可控因素很多 o其
中还存在很明显的特殊性即量效关系问题 o许多研
究者在研究实践中发现 o很多中药和中药复方实验
研究中所用剂量越大其药效结果反而不明显k这里
也许还有实验动物的品种 !性别 !正常动物和病理动
物不同的原因l ∀因此 o一些中药及中药复方药理研
究不能完全按照现有的药理学方法要求进行 o应创
新研究评价中医药实验方法体系 ∀中药及中药复方
研究不能完全照搬西方国家对药品的要求去做 ∀中
药复方既要注意采用先进的科学方法去研究 o又要
加强对外正确的宣传 o让外国人多了解中医药特色
和治病特点 o这样 o中医药才能真正走向世界 o与世
界接轨 ∀中药药理研究应加强中药临床药理学的研
究 ∀中药及其复方已被几千年的临床实践和现代临
床疗效所肯定 o作为解决中药及其复方研究的切入
点 o应尽快建立中医药试验方法体系 ∀而建立中医
药试验方法体系的唯一途径就是中药及复方药理研
究应与临床研究相结合 ∀如 }中药复方的配伍 !作用
机理 !代谢等研究离开人体进行研究确实是事倍功
半 o这是中药药理界有目共睹的事实和切身体会 ∀
国际上有些国家对复方的研究思路并未完全按研究
西医西药的方法进行 o目前也未去弄清复方所有的
成分 ∀如日本的北里医学研究所 o他们建立了一些
简单的评价中药及复方的研究体系 o而且注重了与
临床研究的结合 o对中药复方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
进展 o可以引以为鉴 ∀
6 关于中药药理研究中血清药理学方法问题
中药体外药理研究方法多是沿用现有的西药药
理体外研究方法 o由于中药尤其复方所含成分复杂 o
存在众多影响实验结果正确判读的因素 o而在所有
体外研究中都不能排除此因素 o所以总是缺乏严格
的对照 o其科学性一直不能为中药药理学界所承认 ∀
有人为解决此问题提出/血清药理学0 ∀血清药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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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中 药 杂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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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叫做学 o那就必需有严格的定义及完整的科学
概念 ∀血清药理学的概念是由日本学者岩间裕子在
t|{y年率先提出≈u o她们主要用复方给动物灌胃
后 o采血分离血清作免疫学中的血清学试验 ∀她们
用含大 !小柴胡汤的血清观察对脂多糖k°≥l作用 o
结果发现与体内试验结果一致 ∀并进一步采用这一
方法对大 !小柴胡汤 !补中益气汤 !十全大补汤和当
归芍药散等一些复方进行了血清学的药效学研究 o
观察到它们作用于不同靶器官 ∀国内有人引用这一
概念 o并进一步将其研究范围扩大 o欲使其成为一般
的体外试验研究方法 o是否得当 有待讨论 ∀在这
里值得指出的是药物k包括中药l对生物体起作用的
同时 o机体也对药物有作用 o不能将机体看作是简单
的化学提取器 ∀血清药理学除了在方法学上还存在
一些不同看法的问题≈v ∗ y 外 o其最主要的问题是与
体内实验研究结果比较工作做的不够 ∀为了改进中
药及中药复方体外研究方法 o建议今后在研究中必
须要注意结合体内实验结果 !并特别注意要在中医
药理论指导下去进行分析 ∀
7 中药复方药物代谢研究
药物代谢包括两方面的内容 }一是对药物代谢
酶的研究 o另一方面就是药物的药代动力学研究k包
括药物的吸收 !分布 !代谢和排泄l ∀中药复方的药
物代谢研究应当加强对生物体内相关药物代谢酶和
其它酶系影响的研究 ∀如 }对肝线粒体和微粒体氧
化酶 !酯酶和水解酶系的研究 ∀中药复方的药物代
谢动力学研究不能完全按照研究西药的方式进行 o
因为其组成成分繁多而且复杂 o即使进行了其中一
些复方标识成分和有效成分的药代研究工作 o也不
能很好地指导临床用药 ~原因很简单 }标识成分或有
效成分很难测定 ∀另外复方在体内起作用的决不仅
是一两个成分所决定的 o而且各成分之间还会相互
影响 ∀同时 o在中药复方的药物代谢动力学研究时 o
还应考虑复方的药效作用的缓慢性和持久性 o它的
吸收 !分布 !代谢和排泄也具有特殊性 ∀首先要考虑
到肠道菌群对中药的作用 o另一个是肝脏的/首过效
应0等因素的影响 ∀因此 o只测定某些标识成分或有
效成分不能确切地模拟复方在体内的药物代谢曲线
及各项药代动力学参数 ∀另外 o原形药物k复方l与
代谢产物的区分也是很难的问题 ∀中药复方的药物
代谢动力学研究可以考虑一些新的科学的思路 }可
先不考虑中药在体内的复杂代谢过程 o而从人体服
用的复方的代谢产物入手 ∀中国中医研究院中药研
究所李川博士在日本东京药科大学所做的大 !小柴
胡汤的药物代谢研究方法值得参考 o他的做法是给
人服用大 !小柴胡汤后 o从尿中分析代谢产物的异
同 o并发现了原复方中未有的一些新的化合物 o取得
了可喜的进展 o这些对我们的研究思路也许会有所
启发 ∀
8 有毒中药药理学研究
有毒中药是中医药重要组成部分 o在我国延用
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o至今仍被国家药典收载 o列为临
床常用中药 ∀t||x年版5中国药典6共收载常用中
药 xuu种 o其中注明有/小毒0者 uv种 o/有毒0者 v{
种 o/ 有大毒0 者 ts 多种 o合计占全部品种的
tv1y h ≈z ∀据不完全统计含重金属等有毒中药k朱
砂和雄黄l的复方约占中药复方的 ts h以上 ∀使用
有毒中药治病 o可通过对中药材炮制成饮片入方 o达
到用药安全有效目的 ∀同时应当注意到 o有毒中药
运用得当 o对治疗一些难顽之症常能获得治疗的奇
效 o这是中医在用药方面的一大鲜明特点 o也是常用
有毒中药在毒理学研究中与西药和其它药物的重要
区别之一 ∀所以 o加强有毒中药的药理学研究是突
出中医药特色的重要问题之一 ∀
实际上 o中药的毒性有别于西药 ∀中药与西药
的最大区别就是中药的成分非常复杂 o所含的成分
现在还很难全部分析清楚 ∀各种成分之间相互作
用 !相互制约 o进入到人体后作用于多种靶器官 o其
药效和毒性的表现不能简单地从某一个或几个已知
成分的含量来判断 ∀例如 o含有有毒重金属的药物
k汞 !砷等l在中药处方中应用较广泛 o如果用重金属
总含量为标准 o来评判中药的毒性 o许多具有独特疗
效的有效方剂将被禁止使用 ∀但是重金属的存在状
态不同 o其毒性的差异非常大 ∀中药的毒性与其含
有的重金属总含量不一定呈正比 ∀我们通过对安宫
牛黄丸中的汞 !砷加减研究发现 o其脑保护作用加
汞 !砷的强于未加汞 !砷的安宫牛黄丸 o因此 o有毒中
药药理学很有继续深入研究的必要 ∀
9 结语
以上我们只是浅要分析了中药药理研究中的一
些问题 o还有很多方面没有涉及 ∀因为中药药理研
究是新发展起来的学科 o所以有很多问题需要探索 !
讨论 o中药药理研究特别是中药复方研究是一个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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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 ≥2§y ovss ½l∆}ts{ qzk≤u o≤yl otus qxk≤tl o
tv{ qsk≤wl otwx qwk≤v o≤xl otyz qxk≤ l ~∞2 ≥
°r½}t{sk n l o以上数据与没食子酸一致≈u ∀
≈致谢 植物由本院李力博士采集 ∀质谱由上海医药
工业研究院王惠敏老师代测 ∀红外光谱由复旦大学分析测
试市中心舒义静老师代测 ∀
≈参考文献
≈t 陈万生 o樊 伟 o杨根金 o等 1 制首乌化学成分的研究 1 第二军
医大学学报 ot||| ouskzl }w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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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 Νεω Φαττψ Κετονε οφ Ραδιξ Πολψγονι Μυλτιφλορι Πρεπαρατ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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Μετηοδσ:≤²°³²∏±§¶º µ¨¨ ¬¶²¯¤·¨§©µ²°·«¨ ≤ ≤ v¯ ¬¨·µ¤¦·º¬·«¦²¯∏°±¦«µ²°¤·²ªµ¤³«¼ ²±¶¬¯¬¦¤ª¨¯o¤±§¬§¨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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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Κεψ ωορδσ] ¤§¬¬ °²¯¼ª²±¬ ∏¯·¬©¯²µ¬°µ¨³¤µ¤·¤~¦«¨ °¬¦¤¯ ¦²±¶·¬·∏¨ ±·~t ou2§¬«¼§µ²¬¼±²±¤§¨¦²±¨ 2v
≈责任编辑 袁桂京
k上接第 wxv页l
常复杂的系统工程 o寻找中药复方研究的切入点 o应
当尽快建立中医药试验方法体系 o并建立复方药理
研究与临床研究相结合的基地 ∀希望各家针对这些
问题 o各抒己见 o深入讨论 o使中药药理学研究在已
有的研究基础上能得到突破性进展 ∀
≈参考文献
≈t 沈映君 q中药药理学 q上海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ot||z1t q
≈u 杜贵友 o王 巍 o李毓华 q日本对小柴胡汤的研究进展 q国外医
学#中医中药分册 ot|{{ otskwl }wy q
≈v 李仪奎 q中药血清药理学实验方法的若干问题 q中药新药与临
床药理 ot||| otskul }|x q
≈w 蒙一纯 o丁 霞 o贲长恩 o等 q中药血清药理学应用研究进展 q
北京中医药大学学报 ot||| ouukwl }wu q
≈x 王宁生 o雷 燕 o刘 平 o等 q关于血清药理学的思考 q中国中
西医结合杂志 ot||| ot|kxl }uyv q
≈y 刘成海 q中药复方体外研究思考 q中药新药与临床药理 ousss o
ttktl }x q
≈z 中国药典 qt||x1v q
≈责任编辑 古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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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ux卷第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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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国 中 药 杂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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