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C H !NES E H OR T !CU LTU R E AB ST RA CT S
西藏林芝地区杜鹃花属植物资源考察及分类学考证
耿玉英
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 , 北京 。。。
摘 要 《中国植物志 》记录西藏自然分布的杜鹃花种类有 多种 , 其中有许多种为当地特有。尤其是西藏东南
部是中国杜鸡花分布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 与云南、四川共同形成世界杜鹃花分布中心 。文章是对林芝地区部分杜
鹃花资源的考察记录 , 同时也时部分种类的分类问题提出讨论 。
关键词 西藏 林芝地区 多雄拉 杜鹃花
西藏是拥有中国杜鹃花属 闭 植物种类最
多的地区之一 , 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提供了特别丰
富的植物区系 , 也为杜鹃花生长提供最佳生境 , 与云南 、
四川共同形成世界杜鹃花分布中心 。据 《中国植物志 》记
载 , 分布在西藏的杜鹃花植物有 多种 , 主要分布在东南
部 , 它们中有许多为当地特有种 , 这对研究中国乃至喜马
拉雅地区杜鹃花属植物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
英国人弗兰德 金登一沃德 一 ,
一 是在西藏的较早植物采集者之一 , 在他跨越
年 、 次的采集探险旅行中 , 曾多次涉足我国西藏东南部 ,
采集了大量的杜鹃花标本和种子 , 原产西藏东南部的朱砂杜
鹃 口刀月加血 帅 和毛喉杜鹃 印 及黄杯
杜鹃恨 立都是他最先发现并采集 。与其同期或稍后
期在西藏有大量杜鹃花采集的是罗兰 ·库拍
, 一 以及兰德 ·勒德洛 ,
一 和乔治 ·谢里夫 , 一 ,
他们的采集都无疑为西方园林提供了大量的杜鹃花资源 ,
也是分类学家们新种描述的重要依据 , 在我国有广泛分布
的黄杯杜鹃 更和分布于西藏的广 口杜鹃
山。咧 、红钟杜鹃 叮江伪等就是后人为了纪念他们
分别以其姓氏命名的 。在 《中国植物志》的编写中他们的采
集也是重要的依据 。
至 世纪 年代 , 我国植物分类学者对西藏杜鹃花
的采集有过一些记录 , 但大规模进行是中国科学院在上
世纪 年代组织的青藏高原考察 , 丰富的材料成为今天
我国有关学者研究的重要材料 。但由于部分种类标本质
量和数量 、一些在干标本不复存在的特征等问题 同时
也由于在自然条件下 , 杜鹃花多少具 “群居 ” 的特性 ,
几种乃至数 种生长在一个相对窄小的地域 , 同亚组
作者简介 耿玉英 一 , 女, 高级工程师 主要从事中国杜
鹃花迁地保护和分类学研究。
项目来源 国家科技基础条件平台工作重点项目 ,
, 一 口
,
, 。
间 、 同组间甚至不同组间的杂交时常发生 , 产生了众多
“似是而非 ”的中间类型 , 这也为正确的鉴定和分类研究带
来了一些困难 , 需要进一步的野外考察和研究 。本文是对
于林芝地区部分杜鹃花资源的考证以及对其中的几种分类
问题提出讨论 。
与 年代林芝的建设规模相比 , 当年部分标本采集
地己经永远被埋藏在城市建设的混凝土下 , 但在林芝附近
及周围仍然不乏丰富的杜鹃花种类 , 主要有雪山杜鹃 尺
日召旧刀几中力 如 明 ,色季拉山东西坡 , 彩图
及其变种裂毛雪山杜鹃恨 习月几中九 义力饭林刻 ,
色季拉山等 , 彩图 , 钟花杜鹃 不旧山 亡 ,色季
拉山东坡 , 雪坝山等 , 光蕊杜鹃 招。月旧 ,色季拉
山东坡 , 鳞腺杜鹃 尺 或 亡帅 ,农牧学院后山等 , 蜿
蜒杜鹃 尺 `山 , 比日神山等 , 彩图 , 猴斑杜鹃
,鲁浪等 , 彩图 , 草毒花杜鹃伍 力句卵月更刀山 」切 ,
色季拉山东坡 , 硬毛杜鹃 尺巾沉戈留,色季拉山东 、西
坡等 , 鲁浪杜鹃 尺 山 罗泪 ,色季拉山东 、西坡等 ,彩图
, 疏花杜鹃 匆 亚 ,色季拉山东坡 , 雪层杜鹃
爪翎 爪帕 , 彩图 , 林芝杜鹃 力坎卯 戈 , 彩
图 , 山育杜鹃 。八刃白即力劣 ,色季拉山东坡 , 彩图 ,
多变杜鹃恨 划 脚 ,色季拉山西坡等 , 彩图 ,
林芝光柱杜鹃 哑 仿珍动吏印 ,色季拉山东
坡 , 彩图 , 三花杜鹃 艺月。川切 艺万刀。川功 ,色季拉
山东 、西坡等 , 彩图 一 , 柳条杜鹃 刃几卿亡用 ,色季拉
山东披 , 黄杯杜蒯 聪几五 妞 ,色季拉山东 、西坡
等 , 彩图 。
地处林芝地区的多雄拉山是世界上矮小杜鹃花种类最
丰富区域 。弗兰德 ·金登曾描述此地是由杜鹃花覆盖的
“仙境 ”。山顶终年积雪 、潮湿 、大雾笼罩 , 是杜鹃花最理
想的生境 。在多雄拉北坡从海拔 一 , 分布有丰
富的三花杜鹃 、猴斑杜鹃和薄毛紫玉盘杜鹃 见彩图 ,
一 几乎被矮小杜鹃花覆盖 见彩图 、彩图
主要种类有草毒花杜鹃 加即里五力盯 功 , 矮小杜鹃
立阴 , 美被杜鹃 , 彩图 , 小叶美被
杜鹃 四 圳 , 毛 喉 杜 鹃 恨
母 帅 , 毛冠杜鹃 ,
彩图 及变种疏毛冠杜鹃 尺 由 加功 ,
工布杜鹃 八 , 髯花杜鹃 飞阳 , 彩图
一 一
20) , 单花杜鹃恨 扭月。月山叨 。
紫背杜鹃 勿厂八治垃 , 彩图 是根据西方著名采集者
乔治 ·福雷斯特 月 ` 姓氏而定名 , 这是弗兰德 ·金登
在多雄拉最喜爱杜鹃花 , 为矮小的灌木 , 株高 一 左
右 , 相对于植株的大小而言 , 该种的叶和花都较大。花序
有花 一 朵 , 深红色 、管状钟形和腊质的花冠具有极高的
观赏性 , 是西方园林许多杂交种的亲本 , 与紫背杜鹃混生
有大量的云雾杜鹃恨 溯 五 , 在无花期几乎两
种没有区别 , 有研究者曾将后者作为紫背杜鹃的同种异物
而归并 , 但其植株生长稍高 , 一 , 花序有花 一
朵 , 花色除深红色还有深粉红色等区别 , 在这里植株较高
大的种类还有淡钟杜鹃恨 记 , 彩图 , 盘尊杜鹃
恨 脚 , 彩图 , 火红杜鹃恨 丘胡。川切 以及
藏布雅容杜鹃 万伪卿治 比 劝月侧祀口 , 彩 图
, 株高在 一 。盘尊杜鹃出现较大的变异 , 尤其
在花冠的颜色粉红色 、 白色但先端粉红色或白色 , 花冠内
面的斑点的变化是仅在基部扩展至中部至整个上部花瓣内
面 , 这种现象出现在同一植株的不同花序 。
弯果杜鹃 卫刃 印 旦 印 ,
彩图 主要分布在多雄拉的北坡 , 从海拔 一 ,
其黄色 、淡黄色 , 偶而出现的白色花朵几乎覆盖了大部分
山坡 , 随海拔由低至高变化 , 植株高度从仅有几十厘米至
以上 , 其形态特征与黄杯杜鹃相似 , 但花柱洁净无腺体
亦无毛可以区别 《中国植物志 》记载本种花色仅有黄色 ,
国外文献记载有白色花 , 这在多雄拉也有发现 变种美丽
弯果杜鹃 切 姗 甲 忱 咖 与原变
种的区别仅是花丝无毛 , 在多雄拉分布较原变种稍高 , 多
在 一 以上 , 植株更矮小 。
《中国植物志 》记录毛枝杜鹃亚属有 种 , 多雄拉
分布有 种 , 即弯月杜鹃 邵泪 , 彩图 及其
变种红线弯月杜鹃 团明 月 ,
糙毛杜鹃 尺 和显绿杜鹃 讨万 义芜们 , 模
式产地 。
多雄拉南坡 那格至汉密 是大叶杜鹃花的天堂 , 茂密
的裸子植物林下 , 大叶类的杜鹃花成为优势种群 , 它们多
为高大灌木或乔木 , 主要有大叶杜鹃 , 彩图 ,
凸尖幽以尺咖 刃习么 彩即 , 剑撇娟以尺 ,
翘首杜鹃 阳红 , 优秀杜鹃 币用 切 , 夺目杜
鹃 月肥 , 粘毛杜鹃 尺列岌力川用 , 彩图 , 长粗
毛杜鹃 门刃琏阳 切 , 小灌木状的管花杜鹃恨 次 犯疽 ,
彩图 , 多生在乔木树干上的饱饱叶杜鹃 边犷 扭更,
及矮 小灌 木绿柱 短 花杜鹃 比 ·
月刃叩印 山 。
以上仅是林芝地区部分杜鹃花资源的记录 , 对于西藏
东南部尤其是地处印度边界地区的植物区系远没有像在我
国其他地区那样进行过非常彻底的采集研究 , 对于考察中
发现的一些分类问题 , 将在下面提出讨论
《中国植物志》 记载三花杜鹃亚组的种类在我国有
种 , 仅有两种分布至西藏 , 即山育杜鹃和三花杜鹃 , 后
者是西藏东南部最常见的种类 , 分布海拔 一 ,
中国园艺文摘 年第 期
在野外的鉴别特征主要是 常绿小灌木 , 茎光滑 , 紫红色
或浅褐色 , 皮薄片状脱落 , 叶片多为卵圆形或长圆形 , 背
面灰白色或淡绿色 , 花序顶生 , 一 花 , 花冠阔漏斗状
钟形 , 有时近碟形 , 淡黄色 , 淡黄色一淡粉红色 , 上部裂片
内面具较花瓣更深色的斑点 见彩图 卜 。
我国有关学者根据其花序多花的特征 , 于 年描述
新变种云南三花杜鹃恨注月月。川 山朋盯 〕,后者
花序具 一 或更多 花 年 , 英国人 根据
弗兰德 ·金登一沃德在西藏东南部采集的材料描述变种红色
三花杜鹃恨注对五 习 , 与原变种的区别
是花冠内斑点为紫红色 , 由于本种花色变化的连续性 , 红
色三花杜鹃不被多数学者接受 , 但在西方园林界中仍以
“ 而 ”作为与黄色花植株的区别 。在野外三
花杜鹃花序有 一 花常见 , 仔细观察发现花序有花的多少
与花冠内斑点的颜色有一定联系 花冠为淡黄色 、 斑点为
淡绿色或黄绿色 , 花序多为 花 斑点为淡紫色或淡红紫色
花序为 一 或多花 。云南三花杜鹃的模式标本和原文都没
有提及花色的问题 , 单纯的花序多花不能作为与原变种的
区别特征 , 另外红色三花杜鹃原文没有指定模式标本 , 为
不合格发表 , 因此也是一个不合法名 。
鲁浪杜鹃是我国学者于 年描述的新种 , 原作者
将其作为银叶杜鹃亚组的成员。原文没有提及果特征 , 但
在标本馆 几份采自同地的果期标本 易 , 李渤生
等 叶形及被毛特征与指定的鲁浪杜鹃模式标本特征
相同 , 但果的大小 、弯曲似镰刀的特征都与镰果杜鹃亚组
种类所具有的特征相似 查看鲁浪杜鹃的模式标本 , 其叶
形态 、毛被颜色和特征以及花各部分特征都与薄毛紫玉盘
杜鹃 尺 帕万更勿五 门义 更相似 , 后者也是根
据弗兰德 ·金登在西藏东南部采集的标本描述 , 后来的研
究中有学者 已经将其作为紫玉盘杜鹃 尺 垃角五
劲吻五 的同物异名归并 《中国植物志 》接受这
种归并 , 但由于其叶形状和叶背毛被的区别 , 部分学者
仍作为接受名 从薄毛紫玉盘杜鹃的模式标本野外观察 ,
与原变种存在明显的区别 , 而鲁浪杜鹃 见彩图 与薄毛紫
玉盘杜鹃 见彩图 的联系不足作为种间区别 , 可能是其
同物异名。
林芝杜鹃是根据采自林芝雪坝山的标本而描述 , 在其
模式产地和色季拉山东 、 西坡海拔 一 都有分布 ,
本种叶形态特征和花色 、 花各部特征都与毛冠杜鹃
相似 , 与变种疏毛冠杜鹃
丈功卿 回更近 , 与前者的区别是花色较淡 , 通常为白色或
淡粉红色 , 子房无毛 与后者的区别仅仅是叶芽鳞早落 。
疏毛冠杜鹃是根据弗兰德 ·金登在西藏多雄拉采集的材料描
述 。在多雄拉毛冠杜鹃及其变种疏毛冠杜鹃都有分布 , 后
者在开花期叶芽鳞的宿存情况有极大的变化 , 在同株不同
小枝上有或无宿存的叶芽鳞存在 , 因此林芝杜鹃 见彩图
与疏毛冠杜鹃的的关系需要考证 见彩图 。
硬毛杜鹃 见彩图 、 彩图 为西藏东南部特有种 ,
也是由弗兰德 ·金登在 年从西藏南部发现并采集 。
年 作为新种描述种时没有指明模式标本 , 随后于
GH 1N ES E HO RT 1C UL TU RE ABS T RA C TS
年正式发表 。根据植株 尤其是在幼枝和叶柄等部位 密被腺
状刚毛的特征 , 被归于具有相似特征的硬刺杜鹃系的粘毛
杜鹃亚系 挽 , 笼 加川 , 即后来
的粘毛杜鹃亚组阳忱代 , 后来有研究者因为其
叶形更接近多变杜鹃系 挽 将其移入多变杜鹃
亚组 忱 挽 , 《中国植物志 》接受这一变动 。
但在我看来 , 除了花序少花外硬毛杜鹃有花 一朵 , 而粘
毛杜鹃亚组的种类花都在 朵以上 , 硬毛杜鹃植株各部的
特征更近粘毛杜鹃亚组 , 相对于叶形毛被特征更具有分类
意义 , 建议将其保留在粘毛杜鹃亚组 。
管花杜鹃 邓主, 彩图 是喜马拉雅地区一常
见种 , 花序 一 花 , 常常是多花序簇生枝顶或近顶部 , 花
冠长管状 , 厚肉质 , 橙红色 、肉红色或深红色 , 年
依据罗兰 ·库拍及兰德 ·勒德洛在西藏东南部采集的
标本描述新种肉红杜鹃 匆 〕幽 , 与管花杜鹃的主要区
别是叶较薄 , 长约 一 , 叶背面鳞片相距稍疏 相距为其
直径的 倍 , 而在管花杜鹃叶长为 一 , 有时达 , 叶
背面鳞片相距为其直径的 倍左右 及花序少花 每花序 一
花 , 多花序生枝顶 等 , 随后作者本人将其归作管花杜鹃的
同物异名 年我国学者根据青藏考察队采自墨脱那格
的标本描述新种薄叶管花杜鹃恨 伍走幽 , 其与管花
杜鹃的主要区别是叶较大而薄 , 叶背面鳞片稍疏 相距为其
直径的 一 倍 等 , 野外观察同一植株叶片大小和质地 、叶
背面鳞片的疏密及花部被毛的特征都有变化 , 三种的分类
地位值得考虑 。
猴斑杜鹃恨 角 , 彩图 是 年根
据在英国爱丁堡皇家植物园栽培植株而描述的新种 , 是由
兰德 ·勒德洛和乔治 ·谢里夫等从西藏林芝县采集 《中国植
物志 》记录模式标本采自西藏波密 , 但标本记录采集地为
“ , , ”, 是指今林
芝县的东久乡 , 因此本种的模式产地应该为林芝县 。在猴
斑杜鹃发表前 , 相关材料 标本和活植物 都被定名为粉果杜
鹃 , 在现有的标本中二者仍被混淆 。两种的茎
光滑 , 淡褐色或灰褐色 , 皮片状脱落 , 叶背面毛被等都相
似 , 但猴斑杜鹃仅限分布在西藏东南部 , 叶较粉果杜鹃小 ,
子房密被腺毛等特征与之区别明显 , 而后者叶较大 , 基部
多为圆形 , 子房洁净无毛 , 云南西北部 、缅甸东北部及相
邻的西藏东南部 。原文及 中国植物志 》记录猴斑杜鹃的
花色为乳白色或粉红色 , 而粉果杜鹃的花色更深 , 但在模
式采集者的描述表明猴斑杜鹃也有深色的花冠 , 这在多雄
拉得到了证实 见彩图 。
由于杜鹃花丰富多样性和其在自然条件下极易杂交的
特性 , 还不能对考察中感到疑问的所有种类或标本在这里
全部提出讨论 。这一地区还有许多区域需要进一步的考察
研究 , 相信一定会有更多 、更有意义的发现 。
【注 】文中彩图见封二 、封三 、封底 。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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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藏布雅容杜鹃 ,多雄拉南坡
图 弯果杜鹃 ,示罕见的白色花 ,多雄拉北披
图 弯月杜鹃 ,多雄拉南坡
图 裸子植物林下的大叶杜鹃 ,多雄拉南坡 墨脱那格
图 凸尖杜鹃 ,示小苗 ,多雄拉南坡 墨脱那格
图 美被杜鹃 ,多雄拉北坡
图 管花杜鹃 ,多雄拉南坡 墨脱那格
图 硬毛杜鹃 ,自林芝色季拉山西坡示 ,小枝和叶柄及叶
下表面中脉密被腺状刚毛
图 硬毛杜鹃 , 自林芝色季拉山西坡 ,示花 。
、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