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文 ：中草药 Chinese Traditional and Herbal Drugs 第 44 卷 第 3 期 2013 年 2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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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乌研究现状
彭蕴茹 1, 2，丁永芳 1，李友宾 1，段金廒 2
1. 江苏省中医药研究院，江苏 南京 210028
2. 南京中医药大学 江苏省方剂高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江苏 南京 210046
摘 要：白首乌是传统补益类中药，有补肝肾、强筋骨、益精血、乌须发及延年益寿之功效。近年来，白首乌的抗肿瘤活性
日益引起学者的关注，C21 甾类成分被认为是其主要活性成分。现就白首乌近年来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为今后合理开发利
用其药用资源提供依据。
关键词：白首乌；抗肿瘤；C21甾苷；补益药；免疫调节
中图分类号：R282.7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0253 - 2670(2013)03 - 0370 - 09
DOI: 10.7501/j.issn.0253-2670.2013.03.026
Current situation of research on Cynanchi Bungei Radix
PENG Yun-ru1, 2, DING Yong-fang1, LI You-bin1, DUAN Jin-ao2
1. Jiangsu Provincial Academ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Nanjing 210028, China
2. Jiangsu Key Laboratory for High Technology Research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Formulae,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anjing 210046, China
Key words: Cynanchi Bungei Radix; antitumor; C21 steroidal glycosides; reinforcing drugs; immunoregulation

白首乌系萝藦科（Asclepiadaceae）鹅绒藤属植
物耳叶牛皮消 Cynanchum auriculatum Royle ex
Wight、隔山牛皮消 C. wilfordii (Maxim.) Hemsl.及泰
山白首乌（戟叶牛皮消）C. bungei Decne. 等植物的
块根。其味甘、苦，性微温，历史上用作补益性中
药，历代医家视为养生防老的珍品，有养血益肝、
固肾益精、强筋健骨、乌黑须发及延年益寿等功效。
目前，最常用的白首乌药材来源为耳叶牛皮消，主
产于江苏滨海，为地产道地药材，多为栽培。
近年来的研究[1]证明白首乌含有 C21 甾苷及多
糖类等有效成分，并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及
锌、锰、铁、钙、钾等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另含
白首乌苯酮及磷脂类成分。目前关于白首乌的研究
主要集中在抗肿瘤、抗衰老、增强免疫及保护肝脏
等方面现将白首乌的研究近况进行概述。
1 抗肿瘤作用
白首乌的抗肿瘤作用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国
内外学者对白首乌的抗肿瘤活性进行了大量研究，
但因药材产地、化学成分及实验条件的差异，导致
研究结果存在一定差异。
1.1 不同药材来源
在药材的选用方面，不同的研究小组对白首乌
进行抗肿瘤实验研究中选择了不同来源的药材。
1.1.1 泰山白首乌 徐凌川等 [2]以泰山白首乌药
材原粉分别 ig 给予 S180 实体瘤及艾氏腹水瘤小鼠，
能明显降低 S180 实体瘤小鼠的瘤质量，显著延长艾
氏腹水瘤小鼠的生存期，具有明显的抗肿瘤作用。
实验还对提取得到的甾体总苷进行了体外抗肿瘤
研究[3]，发现其具有较强的肿瘤细胞毒活性。近年
来，费洪荣等[4]研究证实泰山白首乌醇提物能明显
抑制 HepG2 肝癌细胞增殖并诱发凋亡。但对于此药
材进行抗肿瘤方面的研究极少，且仅进行了生药原
粉、粗提物和总苷的药理活性研究，并未深入进行
单体化合物的活性成分探讨。
1.1.2 耳叶牛皮消 近年来，国内学者对白首乌的
抗肿瘤作用进行了广泛研究，发现白首乌提取物具
有良好的抗肿瘤作用，而所研究的药材白首乌均来
源于耳叶牛皮消。毕芳等[5]近年来对江苏滨海产白

收稿日期：2012-06-26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81102884）
作者简介：彭蕴茹，女，副研究员，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中药作用机制与体内过程研究。E-mail: pengyunru@126.com
网络出版时间：2013-01-21 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2.1108.R.20120121.1621.00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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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乌的醇提物进行了小鼠移植性瘤的抗肿瘤实验研
究，发现其对小鼠肝癌 H22 有显著抑制作用，高剂
量给药组（200 mg/kg）的抑瘤率达到 40%以上，而
对小鼠免疫器官系数无明显影响。病理组织切片结
果可以看出给药组肿瘤组织中凋亡细胞数显著增
加，而免疫组化结果进一步证实白首乌提取物能明
显降低肿瘤组织中 bcl-2 的表达，同时提高 Bax 蛋
白的表达。顾立刚等[6-9]研究证实白首乌甾体酯苷为
其抗肿瘤的主要活性成分之一，体内对于小鼠艾氏
实体瘤、Lewis 肺癌及 S180 实体瘤均有明显抑瘤作
用，体外对于小鼠腹水癌细胞 S180、H22、EAC 以及
人癌细胞株 H-7402、CNE2、K562、KB、Ecal09
增殖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并能诱导 KB 细胞凋亡，
使其细胞周期阻滞于 G0/G1 期，其所用药材也来源
于江苏滨海产的耳叶牛皮消。Shan 等[10]对白首乌进
行了醇提部位及其不同溶剂萃取部分的体内外抗肿
瘤活性比较，发现醇提部位及醇提部位的正丁醇萃
取部分活性最强，其所用药材原植物均为耳叶牛皮
消。王冬艳等[11-12]对江苏滨海产的白首乌进行了抗
肿瘤方面的研究，研究证实白首乌所含的 C21 甾体
总苷对小鼠肝癌实体型 Heps 有明显生长抑制作用，
并能诱导肿瘤细胞凋亡，同时能提高荷瘤小鼠的特
异性和非特异性免疫功能，促进抗肿瘤细胞因子的
分泌。宋俊梅等[13]对从江苏滨海产的白首乌中提取
得到的 C21 总甾苷进行了抑瘤实验，证实其对 S180
腹水瘤小鼠有明显的抑瘤作用，其所用药材即为耳
叶牛皮消。张如松等[14-18]对白首乌进行了大量的化
学和药理研究，尤其对其抗肿瘤活性成分进行了系
列研究，所选用的原植物为耳叶牛皮消。本课题组
前期也对滨海产的白首乌进行了系列研究，分别从
化学成分、抗肿瘤活性及作用机制等方面进行了系
列报道，所选原植物即为耳叶牛皮消[19-28]。总之，
近年来研究白首乌抗肿瘤作用所选用原植物，除徐
凌川等[2]选用了泰山白首乌之外，其余所研究对象
均来源于耳叶牛皮消。这主要是因为目前江苏滨海
产的白首乌已实现了大规模的人工栽培且栽培历史
已达上百年，现在国内的白首乌药材主要来自江苏
滨海。虽然白首乌有 3 个不同来源的原植物，但由
于目前公认的多羟基孕甾烷酯苷为白首乌中的主要
活性成分，而上述 3 种来源的白首乌中均含有该类
成分，所具有的药理活性相似，因此，泰山白首乌
和耳叶牛皮消来源的滨海白首乌均发现有抗肿瘤活
性也就有其依据了。
1.2 抗肿瘤活性成分
在抗肿瘤活性成分方面，目前的研究结果基本
上趋向于甾苷类成分。顾立刚等[6-7]研究证实白首乌
甾体酯苷为其抗肿瘤的主要活性成分之一，他们从
耳叶牛皮消的块根中提取并经柱色谱纯化得到白首
乌甾体酯苷，经研究发现，白首乌甾体酯苷有良好
而广泛的抗肿瘤作用，其体内对于小鼠艾氏实体瘤、
Lewis 肺癌及 S180 实体瘤生长均有抑制作用，体外
对 EAC、S180、H22、H-7402、CNE2 细胞增殖均有
明显的抑制作用，其中以 H22 最为敏感。随后的研
究又从甾体总苷中分离得到 3 个质量分数相对较高
的单体成分（AK、AL、BN），并对其活性进行了
进一步筛选[8]，发现其中白首乌苷 AK 的抑瘤活性
最高，其体外能显著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并能诱导
KB 细胞凋亡，使其细胞周期阻滞于 G0/G1 期[9]。王
冬艳及宋俊梅等[11-13]的研究均证实白首乌含 C21 甾
体总苷对小鼠移植瘤有明显生长抑制作用，并能诱
导肿瘤细胞凋亡，而宋俊梅等[13]通过比较各种不同
的 C21 甾苷提取方法，优选最佳方法是用 95%的乙
醇回流 4 h[29]。赵瑾等[30]也研究证实白首乌总苷有
明显的抗肿瘤活性。张如松等[14-16]研究发现白首乌
甾体总苷对 HeLa、PC3、Hce-8693、PAA 4 肿瘤细
胞具有明显的增殖抑制作用，在此基础上分离得到
2 个新的 C21甾类化合物白首乌新苷 A 和 B，并进
一步证实这两个化合物在体外有明显的抗肿瘤细胞
增殖作用。耳叶牛皮消苷 A 在体实验表明，其能抑
制小鼠 S180实体瘤生长，离体实验发现其能抑制人
肿瘤细胞 MCF-7、HO-8910、Bel-7402 的增殖并能
明显诱导 MCF-7 的凋亡[17-18]。近来，王一奇等[31-32]
研究证实白首乌 C21 甾苷体内外实验显示出明显的
抗肿瘤活性。
因此，当前研究认为 C21甾类化合物是白首乌中
公认的抗肿瘤活性成分。迄今，人们从白首乌中已
分离得到了大量的 C21 甾类化合物。陈纪军等[33-34]
从耳叶牛皮消 C21 甾苷粗提品的酸水解物中分离得
到 4 个 C21甾体酯基苷元，分别为加加明（gagamin）、
告达亭（caudatin）、开德苷元（kidjolanin）和萝蘼苷
元（metaplexigenin），并得到了 7 个 C21甾苷类化合
物，分别为白首乌苷（cynauricuoside）A、B、C 和
隔山消苷（wilfoside）C3N、C2N、C1G、KIN，但
未对这些化合物进行活性评价。张如松等[15-16]从白
首乌中得到了 4 个新化合物白首乌新苷（cynanauri-
culoside）A、B 和耳叶牛皮消苷（auriculosid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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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均具有较强的抗肿瘤活性，近来分离得到的 3 种
C21 甾体苷成分也均有抗肿瘤作用[35]。而本项目组
前期也对白首乌的化学成分进行了系统研究[22-27]。
研究发现，白首乌中的 C21 甾体类骨架为典型的孕
甾烯衍生物，C-3 位上有 β-OH，C-5，6 位上多有
双键，C-20 位多有羰基。另外，C-8，12，14，17，
20 等常含有 β-OH，其中 C-12，20 位 β-OH 还往往
与醋酸、烟酸、苯甲酸、肉桂酸、异戊酸、顺芷酸
等有机酸结合成酯存在；C-17 位侧链多为 α-构型，
但也有 β-构型；C-3 位 β-OH 易与糖成苷，其苷元
主要有告达亭、开德苷元、萝藦苷元和加加明，糖
基 大 多 为 2, 6- 去 氧 糖 基 ， 如 洋 地 黄 毒 糖
（digitoxose）、2-去氧洋地黄糖（迪吉糖，dignose）、
夹竹桃糖（oleandrose）、磁麻糖（cymarose），很多
在末端连有葡萄糖（glucose）。糖之间均以 1→4 键
相连，糖基 1～7 个不等。通过进一步化学提取分离，
得到了多个甾苷类单体化合物，如隔山消苷
（wilfoside），告达亭，白首乌新苷 A、C，萝藦苷元，
告 达 亭 -3-O-β-D- 磁 麻 糖 苷 （ caudatin-3-O-β-D-
cymaropyranoside）；并对这些化合物在体外对不同
肿瘤细胞的生长抑制作用进行了筛选，从中发现了
活性最强的化合物是告达亭-3-O-β-D-磁麻糖苷，并
首次对这个化合物的体内抗肿瘤活性进行了验证。
因此，通过大量的研究证实 C21 甾类化合物是白首
乌中主要的抗肿瘤活性成分。
1.3 抗肿瘤作用机制研究
目前，关于白首乌的抗肿瘤作用机制主要有以
下几方面。
1.3.1 对癌细胞的直接杀伤作用 曾郁敏等[9]研究
发现，白首乌总苷抗肿瘤作用机制首先是对癌细胞
的直接杀伤作用。实验发现，白首乌苷 AK 50 μg/mL
作用于人口腔上皮癌细胞株 KB 仅 4 h 就出现了胞
膜破裂、胞浆外溢的现象，且流式细胞仪检测发现
KB 细胞周期被阻断于 G0/G1 期，说明一定剂量的白
首乌苷 AK 作用于癌细胞时即可抑制肿瘤细胞的生
长，而其直接杀伤肿瘤细胞的机制之一可能与其对
细胞周期的阻滞有关；在电镜下可见有癌细胞膜破
裂现象，在细胞形态学上支持了白首乌甾体的直接
杀伤作用。
1.3.2 诱导肿瘤细胞调亡 Wang 等[36]发现白首乌
总苷可剂量依赖性地抑制人乳腺癌、前列腺癌的增
殖，经过白首乌总苷处理的细胞可见核皱缩、染色
质凝集。基因测试分析表明，其对雄激素敏感的细
胞株有抗雄性激素的活性；形态学检查发现，经白
首乌总苷处理后的癌细胞表现出细胞核收缩、染色
质浓缩，并有细小细胞核碎片等变化，DNA 梯状条
带特征提示其抗肿瘤作用涉及到细胞凋亡。王冬艳
等[11]在肝癌实体型 HepGs 小鼠移植性肿瘤模型实验
中，显示白首乌 C21甾体苷在 10、20 和 40 mg/kg 剂
量对肿瘤细胞均有显著的抑制作用，抑瘤率分别为
34.79%、47.08%和 50.23%，AO/EB 双荧光染色可见
肿瘤细胞在电镜下有凋亡小体出现，证实了 C21甾体
苷有诱导细胞凋亡的作用，下调 bcl-2 基因表达可能
是其诱导肿瘤凋亡的机制之一。其他的研究报道也
证实了白首乌甾体苷能诱导肿瘤细胞凋亡[9,17]。毕芳
等[5]对白首乌的醇提物进行了小鼠体内移植瘤的抗
肿瘤实验研究，发现白首乌醇提物 ig 给药对小鼠肝
癌 H22 有显著抑制作用，其高剂量给药组的抑瘤率
达到 40%以上，而对小鼠免疫器官系数无明显影响，
病理组织切片结果可以看出给药组肿瘤组织中凋亡
细胞数显著增加，而免疫组化结果进一步证实白首
乌提取物能明显降低肿瘤组织中 bcl-2 的表达，同
时提高 Bax 蛋白的表达。Liu 等[37]近期研究发现白
首乌 C21 甾类成分隔山消苷 C3N 能诱导肺癌 A549
细胞凋亡，其机制与激活 Caspase-2、9 酶活力，下
调 bcl-2 表达有密切关系。本课题组曾对白首乌中
分离得到的 C21 甾类化合物告达亭-3-O-β-D-磁麻糖
苷的抗肿瘤作用机制进行了研究，发现其体外抗癌
活性与抑制细胞增殖、阻滞细胞周期于 G0/G1 期、
诱导肿瘤细胞凋亡有关，其诱导细胞凋亡与激活
Caspase 酶活力、下调 bcl-2 表达及上调 bax、p53
表达并促使细胞色素 C 的释放有密切关系，其诱导
的细胞凋亡过程主要是通过线粒体通路实现的[19]。
1.3.3 增强免疫功能 王冬艳等[12]探讨白首乌 C21
甾体苷对 Heps 荷瘤小鼠的免疫保护机制，发现 C21
甾体苷 3 个剂量（40、20 和 10 mg/kg）组均可降低
荷瘤小鼠异常增高的脾指数，升高胸腺指数；增强
巨噬细胞吞噬能力，明显增强 T、B 淋巴细胞增殖
反应；使脾细胞分泌白细胞介素-2（IL-2）及腹腔
巨噬细胞分泌 TNF-α 量显著升高。可见 C21甾体苷
可提高荷瘤小鼠特异性和非特异性细胞免疫功能，
促进抗肿瘤细胞因子的分泌，表明其抗癌功效与提
高荷瘤动物免疫功能有密切联系。曾郁敏等[38]研究
证明白首乌总苷与常用化疗药环磷酰胺合用可改善
化疗小鼠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功能，对常用化疗药
有一定减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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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现有研究结果来看，多数学者认为白首乌的
抗肿瘤作用与诱导肿瘤细胞凋亡有关。
1.4 抗肿瘤作用研究存在的问题与不足
1.4.1 活性跟踪的化学成分研究不足 虽然近年来
国内外学者对白首乌的抗肿瘤活性成分及作用机制
进行了研究，但早期多集中在 C21 甾体总苷活性部
位的抗肿瘤作用研究，较少深入到单体化合物的抗
癌活性及机制研究。近期有学者对白首乌中的 C21
甾体成分进行了研究，分离得到不少新的 C21 甾体
化合物，但未对其活性进行评价[39-42]。即使近几年
来对其中的几个化合物进行了一些活性筛选并得到
了有效的化合物，但目前对于这方面的研究还不够
深入，尤其是得到的单体化合物的数量较少，且未
对这些化合物进行系统的活性评价。因此，有必要
对白首乌的抗肿瘤活性部位进行系统筛选，并以活
性评价为指导，从筛选得到的活性部位中分离得到
更多的化合物，对其抗肿瘤作用进行全面评价，并
对其中的构效关系进行深入探讨，从而发现更有效
的抗癌药物。
1.4.2 作用机制研究不够深入 近年来，有一些关
于白首乌抗癌机制方面的报道，但不够深入，作用
机制不够明确。因此，有必要进一步研究白首乌的
抗肿瘤作用机制。
1.4.3 体内过程研究较少 目前关于白首乌抗肿瘤
方面的研究虽有不少报道，但主要局限于对其甾苷
类成分的化学分离、抗癌活性及作用机制方面的研
究，而对于此类活性成分的体内过程及代谢途径则
还未开展系统的研究工作。国内学者[43-44]早期虽曾
以同位素标记法对白首乌总苷在动物体内的组织分
布和排泄进行过研究，但当时由于条件所限，仅对
白首乌总苷类活性部位的体内分布和排泄进行了初
步研究，并没有对其代表性活性成分的体内过程进
行深入研究，因而目前对于白首乌的抗肿瘤活性成
分的药动学过程及体内代谢途径等方面的研究仍属
空白。
目前，由于国内外学者对白首乌抗肿瘤活性的
密切关注和广泛研究，对于其活性成分的分离及药
理机制方面的研究已有了较大进展，大量的 C21 甾
苷类成分被分离鉴定出来，其中有不少成分证明有
抗肿瘤活性，这些研究工作为开展白首乌抗肿瘤活
性成分的药动学研究提供了可能。因此，从白首乌
C21 甾苷类成分中选择有明显抗肿瘤活性的代表性
成分，进行系统的体内过程研究非常必要，这对于
进一步阐明此类潜在抗癌药物的作用机制及指导临
床合理用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
2 免疫调节作用
顾立刚等[45]发现白首乌苷在体外对T淋巴细胞
活性具有双向免疫调节作用，在 50、25 μg/mL 浓度
下可显著抑制T淋巴细胞的增殖和 IL-2及 γ-干扰素
（IFN-γ）的产生（P＜0.01），而在 1.5 μg/mL 浓度时
可显著增加 T 淋巴细胞的增殖和 IL-2 及 IFN-γ的产
生（P＜0.01），说明白首乌苷在高浓度时对 T 淋巴
细胞活性有抑制作用，而在低浓度时对 T 淋巴细胞
活性有增强作用。宋俊梅等[46]研究发现白首乌总苷
低剂量（50 mg/kg）组能激活小鼠腹腔巨噬细胞，
显著提高其吞噬功能，从而提高小鼠的非特异性免
疫功能；能显著提高巨噬细胞中提呈抗原的能力，
从而提高机体的特异性免疫作用，但对小鼠免疫器
官的脏器指数没有影响，而且高剂量（100 mg/kg）
组的作用没有低剂量组明显。高丽君等[47]证实白首
乌多糖能极显著地促进 PHA 诱导的家兔 T 淋巴细
胞在体外的增殖能力（P＜0.01），提高小鼠的胸腺
和脾脏指数、巨噬细胞的吞噬功能，增强小鼠迟发
型超敏反应，加速碳粒的清除，提示白首乌多糖能
提高小鼠的非特异性和特异性细胞免疫功能。对于
白首乌的免疫调节功能有不同的结论，一是认为白
首乌总苷在发挥作用，二是认为与其多糖组分有关。
笔者认为这种结论上的差异可能与研究者所采用的
不同提取工艺、所得提取物纯度不同等有关，还需
要更系统全面地进行不同提取物之间的免疫活性筛
选，从而更科学地评价白首乌免疫调节的药效物质
基础。
3 抗衰老和抗氧化作用
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C21 甾苷因其结构上具
有不饱和双键，具有体外清除自由基、抗氧化的作
用。张士侠等[48-49]从抗氧化、耐缺氧、抗疲劳等方
面研究了 C21 甾苷的抗衰老作用。研究显示，C21
甾苷能够提高健康小鼠常压耐缺氧和负重游泳时
间，全面提高 D-半乳糖衰老模型小鼠血清、心、肝、
脑组织中超氧化物歧化酶（SOD）的活性，降低脂
质过氧化代谢产物丙二醛（MDA）的量，提高心肌
组织端粒酶活性，与维生素 E（VE）对照组相比总
体差异不大，有些项目指标甚至优于 VE 组。可见
C21 甾苷是通过体内直接清除氧自由基和激活机体
抗氧化防御系统等作用提高机体的抗氧化作用，起
到延缓衰老、抗疲劳和滋补强健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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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学者以吸入臭氧形成的快速衰老模型观察白
首乌的抗衰老作用，发现白首乌生药粉末可提高衰
老动物免疫功能、清除自由基、抑制过氧化脂质的
形成，使衰老小鼠恢复到近正常状态[50]。宋俊梅等[51]
采用化学发光法测定了去皮白首乌及白首乌栓皮对
超氧阴离子自由基（O2 • ）的清除作用，结果表明，
两者均能直接清除 O2 • ，其 IC50分别为 69.69 μg/mL
和 2.298 μg/mL，后者对 O2 • 的清除能力比前者高出
30 多倍。该课题组用化学发光法研究了白首乌中 C21
甾苷及各种甾苷元清除羟自由基的能力，并与具有
相同骨架的标准品及羟自由基清除剂甘露醇进行了
比较，结果表明，C21甾苷及甾苷元具有较强的清除
羟自由基的能力，C21甾苷元的 C3-OH 成苷与否并不
从根本上影响其活性，C21甾苷元清除羟自由基的活
性与母核上羟基取代的数目有关，而母核无清除作
用[52]。进一步研究[53]表明，白首乌总苷可抑制由剧
烈运动所引发的氧化损伤，通过自身对氧自由基的
直接清除作用和激活机体的抗氧化防御系统两个方
面来提高机体的抗氧化水平、减少自由基对机体的
危害，从而起到延缓衰老和滋补保健的作用。
近年来，国内对白首乌的抗衰老作用研究屡见
报道。庞亚京等[54]对泰山白首乌甾体总苷抗衰老作
用进行了研究，发现甾体总苷能拮抗自由基损伤，
提高 D-半乳糖衰老模型小鼠胸腺指数、脾脏指数和
血清 SOD 活性，减少 MDA 的量，具有明显的抗衰
老作用。毕芳等[55]研究证实白首乌乙醇提取物能提
高肝癌小鼠的抗氧化能力。陈美华等[56]研究发现泰
山白首乌醇提物可显著减少脑缺血再灌注模型小鼠
血清 MDA 的生成，提高 SOD 活力，并降低正常小
鼠耗氧量，显著延长存活时间，表明其能显著提高
小鼠的耐缺氧能力。
4 保肝作用
实验研究发现白首乌 C21 甾体酯苷能明显抑制
CCl4 所致肝损伤小鼠血清中丙氨酸转氨酶（ALT）
和天冬氨酸转氨酶（AST）活性的升高，并呈剂量
依赖关系，可见其对小鼠急性化学性肝损伤具有保
护作用。进一步研究显示白首乌 C21 甾体酯苷能显
著增强肝损伤小鼠肝组织中 SOD 活力，同时抑制
MDA 量的升高，说明其具有较强的抗脂质过氧化
作用[57]。白首乌总苷对乙酰苯肼造成的溶血性贫血
的肝脏有明显保护作用，可使受损动物肝脏的酶活
性有不同程度恢复，有的可恢复到正常水平，肝细
胞内 RNA 及蛋白合成增加，表明肝脏功能恢复；
通过增强肝细胞代谢功能，改善机体缺氧状态，减
轻紫绀，增强机体活力；保护细胞或促进网织红细
胞发育为成熟红细胞[58]；可显著抑制乙醇诱导的脂
质过氧化反应，从而对受损肝脏起到良好的保护作
用[59]。采用 D-氨基半乳糖造成大鼠急性肝损伤模
型，对白首乌提取物（氨基酸、多糖）的肝细胞保
护作用进行研究，结果表明其不但能提高肝损伤大
鼠的存活率和降低血清胆红素和转氨酶的作用，而
且能显著提高肝细胞酶的生物活性[60]。有学者通过
对白首乌二酮 A（cynandione A）保肝作用生化机制
的研究发现，白首乌二酮 A 能显著降低（约 50%）
鼠的 CCl4 致肝损伤细胞一级培养模型谷丙转氨酶
山梨醇脱氢酶的释放以及谷胱甘肽、SOD、过氧化
氢酶、谷胱甘肽还原酶的活性，还通过减少代谢产
物 MDA 的量来降低脂质过氧化作用[61]。吴立云
等[62]观察到从白首乌茎叶中提取得到的总黄酮对
CCl4 所致肝损伤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可降低血清
中 ALT、AST 活性，降低肝脏指数，显著抑制肝组
织中 MDA 和 NO 量的升高及 SOD 活性的下降。近
年来，杨小红和张为等[63-64]研究发现白首乌多糖提
取物分别对酒精和 CCl4 所致小鼠急性肝损伤有防
治作用。吕伟红等[65]研究发现白首乌总苷对 CCl4所
诱导的大鼠肝纤维化有防治作用，能明显降低肝纤
维化大鼠的肝脾指数和血清 ALT 和 AST 活性，降低
血清透明质酸和 III 型前胶原量，降低肝组织 MDA
水平和羟脯氨酸的量，提高肝组织中 SOD 活性。
5 对心脏功能的影响
细胞电生理实验研究表明，10%、20%白首乌
总苷台氏液可抑制心肌收缩力，同时可缩短 APD。
这可能与缩短 APD 导致细胞内 Ca2+浓度降低有一
定关系。但白首乌总苷抑制肌力的作用明显强于缩
短 APD 的作用，因此，可能有更为复杂的机制有
待进一步探讨。按抗心肌缺氧缺血药物的实验方法
证实白首乌总苷有降低机体耗氧量，延长缺氧条件
下动物生存时间的作用[66]。生化方法研究发现，白
首乌总苷可明显降低心肌细胞的耗氧量，与药物浓
度有明显的量效关系，采用体外诱导法引起心肌脂
质过氧化反应的实验发现白首乌总苷可有效抑制
MDA 的生成，可能是通过清除 O2 • 的途径实现的，
从而使心肌细胞免受或少受自由基的损伤，保护心
肌的完整结构和正常的生理功能[59]。
6 对神经细胞的影响
有文献报道白首乌二酮 A 是一种非常有效的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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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神经细胞抵抗过氧化物侵害的物质[67]，能减轻由
神经递质兴奋剂、L-谷氨酸盐引起的神经毒性以及由
红藻氨酸盐引起的神经毒性，主要通过促进 H2O2的
分解而实现的。近年来，也有研究表明白首乌 C21
甾苷能显著增强脑缺血再灌注小鼠的抗 O2 • 能力，
提高脑组织 SOD 活性，降低 MDA 的量，显示了良
好的清除自由基功能和抗氧化能力，并能显著降低
脑缺血再灌注小鼠脑组织中 Glu 的量，降低 Glu 的
神经毒性而发挥保护作用[68]。但王一奇等[69]则研究
发现白首乌 C21 甾苷抗肿瘤活性成分告达亭
3-O-β-D-夹竹桃吡喃糖基-(1→4)-β-D-磁麻吡喃糖基-
(1→4)-β-D-磁麻吡喃糖苷对大鼠大脑皮层神经元有
直接神经毒性，同为白首乌 C21甾苷，却得出完全迥
异的结果。笔者认为造成这种结论上差异的主要原
因是前者为体内实验，所用药物为白首乌 C21甾苷提
取部位，而后者为体外实验，所研究对象为单体化
合物，因此，有必要将体内外实验相结合，从部位
到成分系统地研究白首乌中不同物质对神经细胞的
影响，这样才能得出更科学合理的结论。通过体内
外实验最新研究证实白首乌二酮 A 有明显的神经保
护作用，并对其作用机制进行了深入研究[70]。
7 促进毛发生长作用
皮片显微投影法研究发现，白首乌总磷脂可促
进家兔耳毛的生长，增加毛孔和毛纤维的平均直径，
使分布曲线右移，毛孔群间距离缩小，为探讨白首
乌补肝肾、益精血、乌须发等功效提供了有益的参
考[71]。以白首乌为主制成复方白首乌生发酊用于临
床，经 126 例临床观察，治愈率达 96%，特别是对
于眉发成片脱落者疗效显著[72]。
8 调血脂作用
牛建昭等[73]早期研究发现白首乌有明显地降低
血清胆固醇的作用。进一步研究表明，白首乌调血脂
的有效成分可能是其总苷，其调血脂作用与剂量呈正
相关。白首乌总苷尚有抗高脂促动脉平滑肌细胞增生
的作用。这可能对预防动脉粥样硬化斑块的形成有一
定的意义。杨小红等[74]报道白首乌多糖有调血脂作
用。这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还有待深入研究。
9 对胃损伤的保护作用
研究发现白首乌对大鼠实验性胃损伤有明显的
保护作用[75]。对 3 种不同原植物来源的白首乌的醇
提部位及其不同萃取部分进行了大鼠胃损伤的保护
作用研究，发现来自长白山的隔山牛皮消的醇提部
位及其三氯甲烷萃取部分能明显减轻乙醇和消炎痛
所引起的大鼠胃黏膜损伤，并能显著减少组胺所致
胃损伤大鼠的胃酸分泌，滨海产的耳叶牛皮消的醇
提部位及其三氯甲烷萃取部分也具有此作用。这表
明白首乌对胃黏膜损伤有保护作用。
10 其他作用
有研究报道白首乌总苷有明显的抗抑郁作用[76]，
并且从中分离得到了有抗抑郁活性的甾苷类化合
物[77]。此外，白首乌磷脂和多糖还具有治疗失眠
的作用[78]。
11 体内代谢
曾有学者对白首乌总苷在动物体内的分布排泄
进行了研究[43-44]。采用放射自显影方法，观察了 3H-
白首乌总苷在小鼠体内的分布，发现 3H-白首乌总
苷进入机体后迅速集中于肝脏，示踪 5 min 时量最
多，主要分布于肝细胞质和部分肝细胞核内。而同
时进行的定量测定结果说明 3H-白首乌总苷进入机
体后可迅速被肝细胞吸收，并以相对缓慢的速度经
胆汁排出肝脏。结果表明肝脏是其敏感的靶器官之
一。在定量测定组织分布及排泄实验中，选用氚标
记白首乌总苷为示踪剂，经尾静脉注入小鼠体内，
在 0～24 h 内动态测定小鼠的 15 种器官组织中的示
踪剂量。研究发现，3H-白首乌总苷在小鼠的肝、脾、
肾上腺、肺和胆汁中量较高，尤其是肝脏中最高，
其对淋巴器官较敏感，并可透过血脑和血睾屏障；
其绝大部分经肾脏从尿液中排出体外。
12 毒理学研究
实验证明白首乌水煎剂及白首乌淀粉口服无急
性毒性反应，甾体酯苷及其苷元为白首乌主要有毒
成分，但其口服 LD50 属微毒范围，且白首乌甾体酯
苷无致突变作用，因此可以认为，白首乌饮片按一
般剂量口服是比较安全的[79]。从急性毒性实验、
Ames 实验、小鼠骨髓微核实验、小鼠精子畸形实
验和 30 d 喂养实验对白首乌进行食品安全性评价，
结果显示急性毒性及 Ames 实验、小鼠骨髓微核和
精子畸形实验结果均呈阴性；30 d 喂养实验，含 1/10
白首乌片饲料组，实验动物出现了兴奋性增高、易
激怒、明显消瘦、体质量呈下降趋势、食物利用率
低，雌性动物血小板有减少倾向，雄性动物 AST、
ALT 有升高倾向；含 l/5 白首乌片饲料组，实验动
物陆续死亡，有轻度肝细胞颗粒样变性等。可见，
白首乌片最大无毒作用剂量为 4 g/kg，推算人体 60
kg 体质量，1 天允许摄入白首乌片 2.4 g，白首乌不
宜作为食品[80]。白首乌醇提物比白首乌总苷、全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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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增强免疫和抗氧化能力强；醇提物和全粉末表现
出急性毒性，总苷具有一定的急性毒性，其 LD50
为 5.49 g/kg[81]。
13 展望
江苏滨海作为白首乌的重要产地，由于对其药
用开发不够，滨海市民间大多将耳叶牛皮消制成白
首乌粉，并作为保健品在市场上销售，使其药用价
值没有真正得到体现。而且国内外对白首乌的化学
和药理研究还不够深入，仍然存在着很大的拓展空
间。进一步的化学成分和药理研究将有助于阐明其
药效物质基础，并有可能发现其新的有价值的活性。
今后应加强对白首乌化学成分、药理活性及体内过
程的系统研究，为其药材的开发利用提供科学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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